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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老者坐在街边的石台上,刚刚下过雨的街道显得有些湿滑,积水坑中的雨水清澈,倒映出老者脸上的皱纹和淡淡哀愁。
抽着旱烟,一团一团的烟气在依旧潮湿的空气中上升,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跑步通过,老者表情淡然,对士兵司空见惯。老者旁边坐着十岁左右的孙子,双眼大大的,看着士兵跑过去,脆声问道:“爷爷,他们又要去抓人了?”
老者木然的点点头。
孙子问道:“这次是抓乞丐,还是抓民夫?”
老者苦涩一笑:“大概是抓乞丐。”
孙子哦了一声:“那他们为什么不把乞丐抓去当民夫?”
老者道:“因为皇帝不喜欢乞丐。”
孙子表情很烂漫:“父亲,伯伯,哥哥们都去当民工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老者沉默了,只顾抽着旱烟。
孙子撅着嘴道:“老这样抓,哪有那么多人,我才不要长大,否则也要被抓走。”
老者叹口气:“谁能不长大?”
孙子好似明白了些:“是啊,爷爷,五年前,皇帝第一次开始抓民夫,哥哥们没有被抓,可去年,他们都被抓走了。爷爷,是不是再过四年,我也要被抓走。”
老者慈爱的看着孙子:“希望四年以后,咱当年的大闫皇帝能打回来。”
另外一条街,方才奔跑而来的士兵们围住三个衣衫褴褛的男子,为首的男子急迫欲泪:“长官,我们真的不是乞丐,我们只是穷,没有新衣服。”
士兵小队长黑着脸,上下打量男子:“你手里怎么拿着破碗?”
为首的男子赶紧解释道:“长官,这不是破碗,这是百十来年的老物件,我们三个正是卖了家当,换来这个古董,现在要去找个买主,一旦成交,我们三个日子就能缓上来,换身体面的衣服。长官,我们绝非乞丐啊!”
小队长接过瓷碗,上下打量:“这是古董?”
三个男子赶紧一起赔笑:“是古董。”
“很值钱?”
“值钱啊长官!”
“哦。”
小队长将碗小心的放入怀中:“你们三个果然不是乞丐。”
三个男子咽口唾沫,祈求的看着小队长,小队长微笑道:“同志们,国家建设需要你们。”
三个男子面色一变:“长官,你,什么意思?”
小队长一转身,大步离开,同时道:“上报,三个志愿者愿意前往西域开挖天路。”
三个男子鬼哭狼嚎的被士兵推搡而走。
不远处的小楼包厢中,苍云和杜生月、萧童、张凌峰看着发生的一幕。
杜生月苦笑道:“帮主,现在送几个兄弟去天路工地当卧底,还要搭上一件古董,成本很高啊。”
苍云经过五年风霜,显得更加成熟,笑道:“杜长老,一件官窑红瓷能让你心疼?”
杜生月道:“帮主,今年不知怎么的,赵庭那混蛋再次加紧对我丐帮的搜捕,有些暗点被发现,咱们南方的商路出了些问题,日子肯定要紧一些。”
张凌峰和萧童对视一笑,张凌峰叹道:“杜长老,你们日子还紧一些?我才知道,你们丐帮竟然有这么多产业,原来南三路的暗商通道,有两条在丐帮掌握之中,真是佩服杜长老的手段。”
杜生月哈哈笑道:“说道这个,确实要谢谢黄荣金那个叛徒,他经商的手段不一般。张大侠,你也知道,五年前赵庭下令,剿灭丐帮,一时间天下不知死了多少乞丐,又有多少穷人枉死,闹得人心惶惶,我们兄弟不敢上街乞讨,那收入差了许多,帮主宅心仁厚,还要接济这些丧失劳动岗位的弟兄们,所以帮里的资金吃紧的很。”
萧童真想一口浓痰喷的杜生月脸上,乞丐那算劳动岗位?能养活自己就不错,现在大部分丐帮兄弟被冯德才收编,分别在景山,岗山,大寨等地成立根据地,由丐转盗贼,落草为寇,成了江湖好汉,收入不但没有降低,反而走上了很有前途的新职业,暗中配合赵红的军事行动,牵制住赵庭的军队,赵红还要定期给冯德才拨军饷,日子悠哉,快哉,杜生月竟然厚着老脸哭穷。
苍云道:“张大侠,萧大侠,说说你们带来的消息。”
张凌峰道:“太子这边兵马粮草已集结完毕,下月初三会和赵庭的北路军有一次大规模战役,那时怕有北夷军队从背后进攻,希望冯长老派一支队伍去北夷骚扰,同时大闫武林在北夷的暗钉子会配合北夷丐帮,偷袭北夷衙门,并发布北夷皇帝出柜的消息。”
“哦,哦,真是,好计谋。”苍云一脸黑线:“而且为什么你们知道北夷皇帝出柜了?”
张凌峰哈哈一笑:“因为那正是在下的小师弟亲自出,嗯,不说也罢。”
张凌峰正了正脸色,道:“太子不愿打持久战,只要让赵庭的北路军集结,无力兼顾西北,那凉州的李雨龙将军就可趁机拿下兰度、崇林两座大城。太子和李雨龙将军已为此战准备许久,为此,黄巢将军已秘密前往凉州,那时会以蒙面大将的形象出现,务必拿下兰度和崇林。”
苍云点头道:“军事上的行动我丐帮全力配合。”
萧童道:“还有一事,虽然经过多方打探,仍不知阳剑藏于何处,皇宫里的探子被赵庭拔了几个,后面的消息更加困难。”
苍云不由捏捏额头:“莫非只能去郝建山庄?”
张凌峰道:“江湖上确实有传言郝建山庄有和晟龙山庄相匹敌的神剑,但也有传说那神剑已被郝建山庄的老前辈带走,不知所踪。苍大侠,郝建山庄十分神秘,恐怕我们就算找到郝建山庄,那郝建山庄的庄主郝建伟,不见得会出借神剑。”
苍云确实感到一阵头痛,他与仰晟龙商议过郝建山庄,仰晟龙并不知道郝建山庄在哪,也并未想要进行联络,更加谈不上带着苍云去借剑。苍云和仰晟龙一直想不明白那个马老板有何等神通,能够自由出入郝建山庄。
“杜长老,赵庭的天路挖的什么程度了?”张凌峰问道。
杜生月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摊在桌子上:“这是兄弟们新送出了的资料拼成的图,赵庭在距离昆仑山脉第一峰三里处扎营,而后进山一百里再扎营,一百五十里处又扎营,已运去近百万民夫,日夜开挖,至那第三处大营,天气已是酷寒,常人难耐。昆仑山山脉的山体坚硬,挖开之后有多有洞窟,容易坍塌,五年时间,已死了大概三十万民夫,受伤的不知几何。现在赵庭已向昆仑山内推进了一百七十五里,一营和二营之间仅剩十里,二营好三营之间已贯穿,三营向前推进二十五里,据说赵庭已派出先锋队,前进了三百里,深入昆仑山中,因为过了三营,有一片盆地,宽有两百余里,无需大量民夫挖掘,只需修路,只是那里寒冷,不知要冻死多少人。”
萧童冷笑道:“好个赵庭,真是草菅人命,幸好有太子殿下和几位将军自立为王,还能保住一方百姓的平安。我倒听说赵庭已经开始在西域抓民夫,搞得民不聊生,西域联军已有了很大的不满。”
张凌峰道:“只要苍大侠在一天,那赵庭就不敢离开皇城,挖出这天路有何用?看他能等到几时。”
苍云眼神飘向远方:“我又能等多久?这里是一年一日,还是一日千年。”
杜生月三人互看几眼,同时耸耸肩膀,不知道苍云在说些什么。
“我去天路看看,”苍云笑道:“既然赵庭不敢出来,我反而自由。”
御书房。
赵庭脸色满是坚硬的胡子渣,眼神冰冷,远不是曾经魔公子的潇洒模样。
白夜依旧是曾经的样子,背负着双手站在赵庭面前。
“还是没能找到苍云?”赵庭声音带着嘶哑问道。
白夜神态轻松:“没有。”
赵庭霍然站起:“五年了!五年!本公子就没有出过这禁宫!就为了防止那个苍云袭击!本公子要疯了,要疯了!”
魔公子双眼赤红:“本公子又不怕那苍云!黑刀,阳剑在手,谁能挡本公子?”
白夜道:“公子,你说的没错,我们是不必怕他,但现在天路仍未完成,为何着急。你要什么?美酒?权利?女人?这里都有,为何要出去。况且如果苍云得了其他的神兵利器,和公子你同归于尽,也是不妙。”
魔公子怒道:“放屁!本公子可是要成为魔王的男人!”
白夜恍然道:“哦哦,哪个魔王?”
“滚出去!”魔公子吼道。
白夜撇撇嘴:“没问题,不如这样,我带点白队队员去一趟天路,说不定苍云偷偷顺着你的天路跑了。”
赵庭一屁股坐在龙椅上,烦躁的摆摆手:“你想去就去吧,他又不知道天神宝路的具体路线,凭借现在的方向不可能找到出路,怎么会去天路。”
白夜贼笑着看着赵庭:“公子,要不要召马老板回来,否则我一走,没有高手保护你,半夜你被苍云这个大魔王给从背后偷袭了怎么办?”
“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