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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药材商会的主办权还是在沈老爷的手中,故而即便这苏文越和青知县那些有意加入的掌柜们提过此事,他们也都只能跨过苏文越直接去找沈老爷商谈。
即便他们不情不愿,却也还是相约一起来到了沈府。
沈老爷正在前厅查看账簿,忽然那林盛就走了进来:“老爷,外面来了好多掌柜的,说是要和您商讨一下这个入会的事情,不知您是见是不见?”
沈老爷几乎是都没抬眸,拒绝道:“不见。”
林盛好歹也是跟着沈老爷征战生意场上这么久的人,多少也都知道他的脾性,当即也就退了出来,直接就冲着那些人道:“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沈老爷现下不得空,怕是一时半会的也见不了各位,各位请便。”
那些人面面相觑,当着林盛的面也就这么议论了起来。
“这沈老爷不愧是沈老爷啊,明明这事要经过他的同意,现在居然又不见我们,这是何意,这不明摆着是在戏耍我们吗?”
“谁知道呢,我只晓得现在大家都在争前恐后的想要入会,这是最好的时机。要是错过了这个时候,后面怕也是没什么机会咯。”
“可这不明摆着就是在晾着我们吗?”
“哎呀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在这等多久都没用的!”
彼时的百善堂,苏文越也是忙着在筹划药材商会一事。毕竟只是开始,各方面要考虑的问题实在太多,所以他一时半会也有些心烦。
刚从外头忙活完回来,便见那个崔崔凑上前道:“苏大夫,刚才您不在的时候,那些药铺子的掌柜都来找您了。”
苏文越云里雾里:“找我做什么,入会一事全权交给沈老爷来处理,我们都说好了。”
“还真就是为了入会这一事……”崔崔无奈,叹了口气后接着说,“他们都说那个沈老爷不见他们,好像还是故意为之,但是他们这些人呢,又很迫切地想要入会,所以就只能过来找你了。”
坐在一旁看医书的苏小檀却是嘟囔道:“他们还真是一群老狐狸,明知道这是沈老爷晾着他们,干脆就过来找三哥哥你。三哥哥你不在是最好,这样的话你还不好意思拒绝。不管你想不想答应,你都得为了他们跑一趟沈府。”
苏小檀这么一说,那苏文越才明白了其中的深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终究还是自己道行太浅了。
崔崔也是插话道:“反正他们说了,他们可都等着你给他们做主。毕竟这事一开始是你提出来的,你就必须要负责到底。”
苏文越现在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既如此,他也只能妥协:“那我现在去一趟沈府问问情况。”
苏小檀是没打算再跟着他一起去,以免再弄得两边尴尬。
苏文越自然也明白,撂下手中的活计便直接来到了沈府。这林盛见了他,像是已经等了他好一会的模样:“沈老爷在里面等着呢,苏大夫随我来吧。”
苏文越和林盛一起进来的时候,那沈老爷还坐在那里看账簿。见着他来了,也只是微微颔首:“文越,你来了啊。”
苏文越上前行了礼,待坐下后才又道:“先前那些掌柜的来过百善堂,说是他们想要入会却被沈老爷拒绝,所以我今天来就是为了他们而来,不知道沈老爷对此事究竟作何打算?”
“不见就是拒绝,看来他们也都明白啊。”沈老爷倒是满面的无谓。
苏文越不解:“可是……如果您拒绝了,那么这药材商会成立又有何意思呢?”
只见沈老爷喟然长叹道:“虽然你是一个奇才,但是在做生意这一块啊,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一些。这做生意,讲究的可不是一股脑的冲劲,有时候也需要缓缓图之。”
见苏文越一脸懵,那沈老爷便放下手中的账簿,而后又给那林盛递了一个眼色:“去备一辆马车,去一趟沁雪楼。”
沁雪楼那可是背负盛名的戏楼,而且不在青知县,这不得不让苏文越更是感到不解:“沈老爷带我去那里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等到两个人坐着马车来到那沁雪楼的时候,沈老爷更是没带着他走正门,而是从后门进,又一路绕到了二楼。
沈老爷指了指下面大堂内的众人,喃喃自语一般道:“我给他们放出了话,所以这周边几个县城的人就都过来了,为的就是想要入会。”
这场面着实是将苏文越给惊着了,他折服于这沈老爷的影响力。
“这些人的确是带着诚意来的,可是他们更看重了我们的实力,所以他们的胃口很大,竟然一开始就想要同我们五五分,未免狮子大开口。所以我才会将他们都晾着,他们就会着急,为了和我们合作,他们到最后也不得不低头。”
沈老爷不愧是深谙人情世故,苏文越自愧不如。
“可是文越,你可知道我真正的想法?”
苏文越不敢随便揣测,便只能摇头:“我愚钝,并不知晓沈老爷究竟打算做什么。”
“我会给出一个条件,会让他们都知难而退,到时候我们自己一家成立药材商铺,专门做药材生意。久而久之,他们自会看到其中的盈利,到那时才会真心实意的过来求合作,那个时候对我们双方来讲才是最互利的时候。”
苏文越愣是想了好一会才想透这其中的深意,自始至终他们这边都占据着主动权,只有这样方不会被别人拿捏。
“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一切尽听着沈老爷的安排!”
沈老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道:“你的人生还很漫长,所以慢慢来吧,你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等到这苏文越回到青知县以后,也是挨个登门道歉。按照沈老爷的叮嘱,他也都是一一婉拒了想要合作的掌柜们。掌柜们自然有怨言,但是也不便多说些什么。毕竟这如今的苏家可也是大户人家,总是轻易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