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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大家都是朝廷的军队,就算王越有不轨之心,也不会图谋他那几门破炮。那可是海防炮,不是佛郎机,那玩意儿是个死宝,死沉死沉的,没法儿当攻城炮。
不过刘本深还有个问题,他道:“可是大人的天策军驻地不在此地呀,朝廷过问起来怎么说。”
王越笑着道:“那些人可以说是我的家丁嘛,是来帮忙的。”
家丁通常不在编制内,王越只能感叹明朝的军制够乱的,简直五花八门,有无数漏洞可钻。
王越等于用金钱将海防营从军队转换成了工人,刘本深成了大包工头,各把总成了小包工头,炮台也被和平接收。
这些人擅离职守了?没有呀,工地就在海防营附近呢。上头问起来怎么办?他奶奶的,我们这些人都穷疯了,一没偷二没抢,出卖点力气挣银子,可没碍着谁。那这些人还叫军队吗?当然是军队了,上官来视察,我们可以临时整队让他们检阅嘛!检阅完,我们该干嘛还干嘛。有钱不挣才是孙子!
就是如此而已,王越也省心了,这叫双赢。他付银子,海防营出卖劳力,军官们额外多了份收入,大家都开心。
要是王越他们走了,海防营的人肯定还不乐意了,从哪里还能再找到这么大金主?所以他们以后只能是和王越的利益相关了,也就是和起点城利益相关了。
这样的关系是稳固的,可靠的。再加上起点城的相关扫盲和记工奖励制度,这些人的收入还有提高的空间,随着他们习惯了起点城的模式,最终会被融入其中。
海防营的问题得到解决之后,王越继续教海军船只驾驶和补给舰加油训练。实际上他也不会用补给舰加油,所以他和韦小亮等人很是折腾了一番,总算整明白了。
有了补给舰中转加油,成品油轮的存油也能用上了,加上补给舰的存油,高达十五万吨的油料,按现在的舰艇吨位可以用十年了。
海军目前的训练任务,就是到宽阔的大海上溜弯儿。熟悉了驾驶之后,将是打靶训练,分固定靶和活动靶,弹药是充裕的,补给舰里多的是,不需要王越操心。
六艘战舰在周围海面上晃悠了几天,用旧木船作为活动标靶,用岛礁作为固定靶,进行无后坐力炮和重机枪射击训练,同时也进行了几次迫击炮射击训练。
王越也对海监船内的其他设备,做了更细致的研究。这些舰船被他弄来时,只是会开动而已,其他的设备并不熟悉。水炮、船载机枪和近防炮是首先弄明白的,其次是光电取证系统和强声喊话设备等等。
这一大堆巨大怪异的钢铁舰船,成了大沽口附近的奇景。附近的渔民和少量的商船,都议论纷纷并在远处观看,一见到机动渔船和海监船到来,又都四散而逃。
“诸位,你们已经在附近训练一段时间了,我打算到周围海域进行一次远途实弹拉练,你们说说去哪个方向比较好?”王越拍了拍悬挂在会议室内墙壁上的周围海域地图道。
有详细的航线图和射电六分仪,远途航行不是难事。
韦小亮发言道:“司令,此地距离旅顺很近,我们去旅顺给鞑子点颜色看看。”这些天的训练早就让他跃跃欲试了。
李子雄道:“旅顺应该没有多少人吧?毕竟鞑子不擅长水战,没有多少水师?”
教导员朱友学道:“司令,从此地到倭国的平户不远,那里商业兴隆海运繁盛,或许能有意外收获。”
起点城以工商为本,朱友学的提议正合王越心意,他也想看看现在的日本是个什么样子,虽然他后世也没去过。
王越笑着道:“旅顺应该没有什么油水,那我们就去倭国走一遭。”
他叫来刘本深道:“刘守备这直沽有没有懂得倭国语言的,最好是去过倭国的人。”
王越以前虽然是岛国动作片的忠实粉丝,可惜这种语言他还没掌握。
刘本深想了想道:“王大人,附近村子里倒是有个人,以前东洋南洋都是跑过的,倭国的话应该是会的,只是后来洗手不干了。”
王越问道:“他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洗手不干了?”
刘本深笑着道:“叫张翰,他说跑海是脑袋别在裤腰带的活计,随时都有可能送命,还是在家里混日子踏实。”
这个年代跑海的风险更大,王越道:“你把他找来,就说本官高薪聘请他。”
张翰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皮肤黝黑,面有风霜。他一听王越要他出海,头摇的想拨浪鼓道:“不,不,不!大人啊,小的多年没有出海,见不得风浪了,您就饶了小的吧。”
王越不搭他这个茬儿,笑着道:“出海之前,给你家里五十两安家费,以后包吃包住,每月十两的薪水。”
海军的薪水以后将高于陆军,普通士兵六两起步。毕竟算是这技术兵种,这在现代也是如此。舰队里很少有知道东洋和南洋情况的,历史资料描述的并不详细。
张翰呆了呆,这样的待遇是他以前跑海无法比拟的,现在更比不了了。
在王越高薪的诱惑下,张翰被摩托艇送往舰队基地。目前舰队加油和物资补给全靠油轮和补给舰,油轮和补给舰没有合适的港口,所以只能暂时放在海上。
张翰从坐上摩托艇之后就就懵了,高达四十多节的速度是他无法想象的。等他看见舰队基地之后,更是傻眼了。
第二天早晨,出行舰船满加油,并补充充足的补给,由定远号为旗舰,其他两舰伴随,向渤海海峡开去。海军参谋长李国昌作为留守,率领其他三舰保护海军基地。
湛蓝的天空下是一望无垠的大海,咸湿的海风徐徐吹拂,在晃动的波涛中,三艘不同于这时代的钢铁战舰,组成三角形编队。
尖锐如锋刃般的舰首,将碧蓝色海面,斩开成人字状的切口,雪白的浪花翻腾着细浪,拖着长长的航迹,在海天之下一路前行,不时还有数只海鸥,从舰桥上空飞翔而过,发生一声声淸脆的鸣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