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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看那张照片，可不像是简单的朋友。
心底的多疑如潮水般涌现，回想起这段时间苏妤的冷淡，梁致控制不住问道：“什么时候认识的？”
他知道这样的追问很招人反感，但是……作为男朋友，他应该有问这个问题的资格。
苏妤不耐烦，筷子无意识在碗里戳着：“你问这个做什么？”
梁致：“不能说吗？”
苏妤要是回答不能，会显得很奇怪，烦躁的支着下巴，贝齿无意识抵住下唇，压出一道没有血色的印子：“认识太久，不记得了。”
“好了，我要吃饭了，有什么事回国再说吧，饿死了。”苏妤没给对面说话的机会，一把挂断。
沈柚宁啧了两声：“瞧你这敷衍的样子，梁致哥哥指不定在那边怎么伤心呢。”
苏妤一口吃下一大片毛肚，满足道：“关我什么事？”
沈柚宁摇摇头：“你当初对人家可不是这个态度。”
苏妤眨眨眼，安安静静思考两秒，缓缓开口：“睡都睡了，还要什么态度，再说，他没爽到吗？”
哪怕过去这么多年，沈柚宁还是无法将苏妤放纵的性子和那张乖乖女一样的脸联系起来。
“所以这是睡到了就不爱了？”
苏妤认真想了想，点头，理所当然道：“他什么样子我都看到过，没有新鲜感了。”
沈柚宁无论什么时候都支持闺蜜，但是不影响她在心里觉得梁致惨。
被骗了这么久，都快分手了还不知道女朋友的真实身份呢。
“什么时候提分手？”
苏妤渣且自知：“再等等吧，现在还有点舍不得。”
好歹也谈了这么久，各方面都十分合拍，尤其是床上，要是分手了，短时间内可找不到这么合她心意的。
沈柚宁：“……行，您慢慢玩。”
在国外待了几天，苏妤回国。
一场大雪毫无征兆的到来，铺满整个首都。
纷纷扬扬的落下，融化在手心。
京大校门外，梁致看着手心那一点雪融化后的水迹，不知在想什么，浓密的长睫低低压向眼底。
修长的手指被风吹得泛红，掌心的水迹愈发冰凉刺骨。
梁致虚虚握拳，像是要握住什么。
最终他徒然的收回手，看了眼手机屏幕，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一小时前。
梁致：在干嘛？
苏妤：上课呢。
梁致：我到京市了。
隔了一会儿。
梁致：哪间教室，我过去接你。
校门口，几个女生推推搡搡，最终一个粉色头发的女生过来：“你好，我朋友觉得你很帅，可以加个微信吗？”
梁致礼貌拒绝：“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粉头发女生失望：“打扰了。”
粉头发女生磨磨蹭蹭的离开，忍不住回头看，男人眼眸温润，神色浅淡，如春寒料峭时分的潭水，看似碧波澄澈，实则冰寒刺骨，只有看向手机时才会骤然升温。
手机里是他女朋友吗？
粉头发女生咬了咬唇，走回来：“看你在这儿等了很久，是在等你女朋友吗，你女朋友也在这个学校？”
梁致看她一眼：“这是我的私事。”
“你……”
梁致平静打断她：“还有事吗？”
粉头发女生抿唇，听出他在赶人，只好离开。
几个女生见她回来，一脸期待，粉头发女生冲她们摇摇头，表示没要到联系方式。
“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
几人一阵叹息，却还是忍不住向那边瞄，男人很高，一身黑色长款大衣勾勒出颀长身形，这样的大衣很挑气质和身材，偏偏眼前这个男人两样都不缺，可惜有女朋友了。
聊天框还是没有动静。
梁致找人要了苏妤那个专业的课表，却发现，这个时间段，她没课。
她没课。
盯着那张课表看了许久，梁致给苏妤打电话，响了好久那边才接起来，最先听到的是一阵嘈杂的起哄声。
梁致微微皱眉：“小鱼？”
那边是个少年的声音：“小鱼姐姐在玩游戏，让我帮忙接电话。”
梁致沉默两秒：“她在哪，我去找她。”
少年以为梁致是苏妤的朋友，没有防备的说出了会所名字，顺带连包厢号都卖得一干二净。
少年把这件事告诉苏妤。
苏妤玩嗨了，完全没放在心上，随手一指让他把手机放回包里。
挂断电话，梁致在原地站了许久。
掌心那片雪早已融化成水，却还是那么凉，顺着骨头钻进心里，那颗滚烫火热的心一瞬间冷却下来。
梁致缓缓抚上脸颊，惊觉自己的嘴角早已垂下，一丝笑也扯不出来。
“梁致？”
一辆车缓缓停在梁致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宋特助精英范的脸。
宋特助惊讶的看向梁致：“真的是你？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梁致也没想到这么巧：“宋哥？”
宋特助还对梁致忽然辞职的事耿耿于怀：“你说说你，一声不吭就辞职，连人都找不着，这两年跑哪去了？”
他才邀请了梁致毕业后留在盛和，没过一个月，梁致就辞职了，有时候想起这件事，宋特助都以为是自己太心急，把人吓跑了。
这件事，梁致也很抱歉：“当年的事……说来话长，宋哥这是要去哪？”
宋特助：“帮苏总办点事。”
他看了眼梁致孤零零的身影：“你在这儿等人？”
梁致嗯了声，想起拿通电话，他又道：“准备走了。”
宋特助热情道：“去哪，哥送你一程啊。”
“谢谢宋哥，我开车了。”
顺着梁致的视线，宋特助看向不远处的那辆迈巴赫，呆滞一秒，使劲闭了闭眼睛再睁开，还是迈巴赫。
宋特助以为自己在做梦，恍惚道：“我一定还没睡醒。”
梁致安静看着他。
花了两分钟，宋特助缓慢消化了这个事实，尴尬一笑：“哥就知道你这么厉害，以后肯定能成大事。”
内心快酸成柠檬了，呜呜呜他打工这么多年也没买上迈巴赫啊。
“宋哥，那我先走了。”
宋特助整个人仿佛飘起来，神色恍惚的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梁致冲他点点头，走到自己车前。
盯着他的背影，宋特助羡慕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不过——
宋特助微微眯起眼，这一幕好像在哪见过。
这个地点，这个背影，这个上车姿势……
眼前的身影隐约与另一道身影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