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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橘有我看清上杉櫂摆出的架势,才发现对方已经攻了过来,木刀的剑身在眼眸中陡然增大,似是带着劲风,一击噼在了自己的头盔上。
砰!
木刀敲击头盔发出闷响,被结结实实的打中了一击。
橘有我面罩内的表情还处于惊愕状态,光脚踏响地板,向后连续踉跄几步。
“一...本......”
临时裁判滨悦辉在晃神许久后才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好快!”橘有我心中愕然,但机敏的警惕让她快速回到之前的转台。
乘胜追击。
剑术比试,上杉櫂也懒得保持残心,不准备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几个踏步上前,高举双手,木刀对着橘有我一阵奋力下噼。
学着岳父对他用过的拜年剑法使劲打面。
示现流的剑术就在于以势压人,他平时不喜大声说话,却也在此时厉喝数声:
“面!面!面!”
力压狠噼,步步紧逼。
剑道比赛从不是靠蛮力取胜,橘有我也不是没有接触过示现流的剑士,但此刻她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才好。
一,对方并不是胡乱噼砍,每一击噼的地方都在针对她的防御发生变化。
二,对方身法步步紧压,一环扣一环,自己被打得根本喘不过气。
木刀交打得啪啪作响,从柄处传导来的震感令手发软发麻。
橘有我只能龟守起来,连连防御。
这招拜年剑法在日本警察系统剑术里其实很有名,也有个极其中二的名字。
叫【金翅鸟王剑】,起源于中条流,后成为一刀流的常见剑术奥义。
简单是简单,难也很难。
易懂易学,但难以运用实际。
一旦高举竹刀,高段位的剑士一个舍身击就能抢位得分。
上杉櫂是照着岳父的示现流来用的这招,气势足,细微处也能通过【精准】强行掌控。
可谓是每一击都恰到好处,再坚硬的龟守都得露出破绽。
“击手!”
橘有我在持续重压下猝不及防,上杉櫂趁着间隙,一个左横噼直接打在她手套的前段,直接拿下二本。
她再度向后几个踉跄,地板连踏出响,手中的木刀被打飞至场外。
场外再没有讨论,众人一片寂静,只有木刀掉落在地面,尚在回弹的动静。
这全程压着打,打到后面橘师姐话都没时间说话,他有没有实力自然一清二楚。
心中不服,大家的心里是还有些不服。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
很少有人能够在比试上赢过橘师姐,面对全程压着师姐打的上杉。
自己上去比试会丢面子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在实力这一块,道场内的众人还是非常有自知之明。
输了就是输了,橘有我作为浸淫剑道数载的剑士,也没什么拉不下的面子,只是她看着手中空荡荡的双手,还是不相信自己会输的这么彻底。
【切落】她也会用,但绝对无法如此自信,如此灵活地用出来。
自己连唯心一刀流的招牌招式都没用出就被打了个二本,木刀都飞了,实在是......太弱了。
橘有我难得在心里自嘲一番,旋即收起发麻的双手放在侧旁,向对面的上杉櫂微微低头行礼。
她没有说话,只是这么低着。
上杉櫂明白她这表示认可自己这个师范代的意思,然后重新仰头扫视一圈众人,“如果还没有要挑战我的人,现在,就可以开始授课了!”
这时候应该怎么办?
上去比试?
大部分人都没那个自信,刚才那招式的速度威力大家都看见了,师姐都招架不住,何况他们。
只是很多人觉得,自己二十五六岁要叫一个比自己小上七八岁的人为师范代,着实有点心情别扭。
自己叫他师范代,
这不就说明,自己这“前辈”的年纪白长了吗?
阶级观念、前后辈关系观念严重的日本,很少有那种礼贤下士的行为。
尊就是尊,矮就是矮。
地位突然反转,对他们而言是难以接受的。
但是...
目前又无可奈何,实力差距明显。
只能认命。
道场内,众人面对上杉櫂的再度询问,再无一人出声,连那个看起来特别气愤的男子都没有想法站出来,只是低着头,双拳攥紧。
“那好!”上杉櫂无视他,昂首说道,“既然你们都承认了我这个临时师范代的身份,那么接下来便开始训练!”
“......”
没有声音。
上杉櫂手握木刀,在道场内厉声喝道:
“声音呢!?没吃饱饭吗?练个剑道还没声?你们的气合是怎么吼的?学了几年就学会了低头!?”
“准备训练!!!”
众人左看右看,有气无力:
“是......”
“再来!”上杉櫂再次喝道。
“是!”橘有我见大家心有犹豫,带头回喊一声,紧接着,众人看橘师姐都带头了,纷纷附和着喊是。
“不够整齐!再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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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虫鸣,绿叶哗哗。
花丸花火看着小盘子里好不容易才制作好的和果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
尽管厨房内已经开了空调,但耐心的挑抹还是让她精力疲惫。
作为初学者,这里每一道划痕,都要细心细心再耐心地试错,然后在一次次的尝试中,选出最为精致合适的曲线。
现在来看,成果不错。
神原七茴香已经在一旁清洗用具,并微笑对花丸花火说:
“总觉得花火你学东西都很认真。”
“不可以浪费姐姐的时间,”花丸花火将制作好的和果子放在小格子里装好,“七茴香姐姐这么用心的教,我也不能随便偷懒。”
“哈哈,花火你的说法很有国中生的感觉。”听完,神原七茴香浅浅地笑道。
“是吗?”花丸花火转过头去,明润的眼眸通透清澈。
“是,很可爱的感觉。”
“可爱......”花丸花火回头继续给和果子盖上透明的方框盖子,“姐姐会不会觉得我还很小,没有长大?”
“花火你今年就18岁了吧?”
“嗯。”
“18岁在现在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但你已经很独立了。”
“可是我觉得...我的性格一直都很幼稚.......”花丸花火将所有小格子的盖子盖好,把精心准备的糕点一起放在一个木盒子里。
“性格是性格,幼稚是幼稚,不一样,幼稚也有天真烂漫的意思。”
“是吗......”花丸花火看着手里自己制作的精致糕点,“花火觉得一直都在被櫂君保护着,有点麻烦他了的意思......”
“櫂是喜欢你的,对吧?”
花丸花火点点头,小声说:“嗯。”
神原七茴香:“既然他喜欢你,保护就不是麻烦,而是责任和爱惜。”
花丸花火:“如果花火自己可以保护自己,那櫂君是不是就会更加轻松一些?”
“嗯,这倒是一定。”
“谢谢姐姐。”花丸花火抱起盒子,快速地出了门。
神原七茴香双手相抵在围裙上,看着她出门背影。
在她看来,花火的那一番话多多少少还是缺乏一些自信。
也太过于在乎櫂,总想着自己不要给他添麻烦。
比起不给他添麻烦,让自己开心才是最重要的,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你。
神原七茴香微笑着摇了摇头,将收拾好的用具放回厨房原位。
花丸花火端着小木盒走出了门,太阳比之中午要澹了许多,温度也没有那么高。
她沿着庭院走到神原大叔接待上杉櫂的房间前,敲敲门,等待许久,发现还是没动静,然后轻轻地拉开障子,往里面偷偷窥视一眼。
里面除了摆在桌子上没收拾的茶杯外,空无一人。
大家都没在吗?
花丸花火看到桌上那几只乱糟糟的茶杯,抱着盒子走进去,帮忙收拾了一下,整齐之后,然后再走出去合上门,穿好鞋,离开这里。
站在屋檐下,她又拿出手机点亮屏幕看了看,两人满是笑容的合照壁纸上,除了软件推送的信息,并没有新的消息。
花丸花火白嫩的小手托着手机再确认一下上杉櫂没有给她发消息,重新收回了手机。
“櫂君...应该没有离开.......”
她自言自语小声一句,然后便抱着小木盒绕着日式庭院继续寻找。
这里的庭院大多采用山石和矮松点缀,加上池塘里游动的金鱼,有种公园的感觉。
花丸花火沿着廊道慢走,看看翠绿松树、庭院内的鸟语花香。
黑皮鞋踏出声响,小裙子慢慢摇曳,白色薄丝勾勒出露出澹澹肉色的纤腿曲线。
她继续走着,前面有个拐角口。
一些叽叽喳喳像是抱怨的声音随即传来。
花丸花火离得远,听不清是什么,但也知道有人来了,放慢脚步走到拐角口礼貌询问:
“你好......请问一下——”
“滚开!”
带头的那人心情极度不耐烦,大手一挥,片刻打在了花丸花火端木盒子的手上。
女孩子力气本就小,哪经得起对面这用力一碰。
花丸花火手里中的木盒直接被打飞,盖子、连带着装有的小格子、以及里面的糕点一并分离出去。
啪嗒....啪嗒......
方块的格子在回廊外面滚动,里面精致而又小巧的糕点也慢慢地滚出,染上了泥土的颜色.......
花丸花火愣在原地,两只小手攥紧在前面。
“藤野、藤野。”一人小声喊道。
“行了,别拉我。”藤野正丈大手甩开同伴车扯拽自己的动作,瞟一眼站在面前的花丸花火。
“藤野你...要不要道个歉?”另一人小声提醒。
“嘁,不用。”
藤野正丈看起来也有点心虚,快速扫了地上一眼后,跨步离开。
两名同伴在回头看一眼不说话的花丸花火后,紧接着跟上。
“......没事吧?”
“呵,能有什么事?”
交谈的声音也渐渐远离缩小。
花丸花火小手攥在一起,缓缓蹲了下来,将木盒子里滚出来的糕点一个一个收拾好。
有的滚在地上,彩色染上灰色,圆形变成扁形。
有的飞在远处,糕点粘上泥土,方形变成椭形。
白的变成黑的。
小格子和盖子也散落一地,碎掉不少,凌乱不堪。
花丸花火蹲在走廊地板上慢慢拾取,手指触碰到和果子上一条条用挑刀耐心刮出的纹理,小心放在木盒子内。
从走廊到外面,慢慢的拾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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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场的更衣间内出来,上杉櫂脱下了那身热烘烘的剑道服。
事实上他早就想脱了,但又得给那群家伙授课,偶尔还要对打一下,刚才也就继续穿着。
“师范代先生,我想问个问题。”
站在面前的,是还穿着剑道服,额头汗水涔涔的橘有我。
“抱歉,下课了。”上杉櫂整理整理衣袖说,“我向来奉行一个原则,该做什么做什么,时间到了就不应该加班。”
“不是剑道问题。”
“普通问题?那你问吧。”
橘有我眼光十分有神:“师范代先生平时是怎么训练的?”
“这不还是剑道问题?”
上杉櫂连瞅了她这认真的表情好几眼,这痴迷剑道的程度,估计比自己堂姐还厉害,“行吧行吧,告诉你也没什么事情。”
橘有我:“师范代请说。”
“我平时是不练剑道的,你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厉害,那只能说和高段位剑士有实战经验。”上杉櫂指的就是岳父。
“那,怎么才能得到大量的指点。”
“看关系喽,当然也和自身天赋有关,你要很久都学不会,那人家剑士也会很不耐烦的,对吧?”
上杉櫂觉得这橘师姐挺不错,至少拉的下面子向自己这个后辈请教。
“那我可以与师范代先生你经常切磋,对吧?”
“别别别,”上杉櫂连忙拒绝,被这种热爱剑道的女生缠住是最麻烦的,他怕花火误会,“我这师范代也就当一次,以后都不会来,也很少再来了。”
“一次?为什么,师范代先生你不是讲解的很好吗?”
“很清楚明白对不对?”上杉櫂向门口看了眼,一副想快速离开的样子,“这是我的实力,但我来这儿也是你们师范要求的,我没必要为了这点钱继续留下来当师范代,我可是很忙的,东京大学那边的课天天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