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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捉蛇妖,不如先来好好介绍一下这种妖类。
以前说过,民间有五仙的说法,胡黄白柳灰,但此五仙并非真的仙家,而是五种妖精。它们虽为妖类,但其中有善于导引吐纳者,可与人类结成善缘,一面受人香火,同时庇佑供奉者,有点像生物学里的共生关系。民间有些巫婆、灵媒、半仙儿之类的,并不是真的有法力,而是与五仙有约定,需要时借助它们的灵力,也能为五仙积累功德。我的妖仆小白和黄桃,便可称为狐仙和黄仙。
五仙中的柳仙,指的正是蛇精。历史上最有名的柳仙就是白娘子和小青了,她们只修炼定力,而不必遵守戒律。柳仙往往是嗔心未除的修道者,来生堕落在畜生道,因能回忆起前世为人修道的情形,所以常常想与人结缘,才会演绎出一段段爱恨情仇。
根据花花带回来的消息,袭击小刺猬们的是一只大蟒妖,这里涉及的门道就更多了。
蛇、蟒、蚺、蛟、龙,这是我们常说的五种神话中的动物,传闻蛇原来和龙一样,是有脚有爪的,只是后来干了坏事触怒天帝,被斩掉四肢、剔除仙骨贬到了人间。但天帝见其被人们几乎捕杀殆尽,着实可怜,就在其身上撒了一把渗人的毛,让人们一看就全身不舒服,这才逃过灭族的命运。
有关蛇的传说可谓数不胜数,有一种说法叫蛇千年为蟒、蟒千年为蚺、蚺千年为蛟龙、蛟龙千年化为龙,其实是毫无根据的。蛇、蟒和蚺本就是三种不同科目的动物,即使修炼成精也不可能相互转化,但是在神话故事里,它们三个倒是真的可以修炼成蛟龙,至于蛟龙要想化成真龙,非大造化而不可为。不过蛟和龙始终是活在传说中的妖物,就算真的存在过,现如今也早已灭绝了。
蟒妖也属于蛇妖的一种,也可以成为柳仙。但由于蟒妖保持了蟒蛇的特点,体型庞大,而且性格凶残,所以各类传说中的蟒妖,大多是暴虐的反派。在判断蟒妖的善恶时,我们完全可以以貌取蛇:一般来说,其本体的体型越大,食肉性就越强,性格也就越凶残。巨型蟒蛇在神话故事里极少成为正面角色,往往是被各种高人所降伏、镇压的对象。
按照花花的描述,这头大蟒妖的体型可是不小,如果放任不管,很可能为祸四方。
我在上山的途中找不少人打听了一下,都没听说山上有巨蟒出现,看来这妖精至今还未现身,难道它的目标就只是一窝小刺猬吗?
我总觉得这其中没那么简单。一只修炼成精的蟒蛇,干嘛要跟
一窝刺猬过不去呢?更何况,它没有继续追已经成精的花花,而是把一群普通的小刺猬抓走了,这也太令人捉摸不透了吧?我之前以为它是在报复,可是仔细想想很不合理——如果你被几只蚂蚁咬了,你想泄愤的话,会把一窝蚂蚁都抓走吗?直接就一脚踩死了吧!
蛇山不高,也不陡峭,快到山顶的时候,我召唤了小白和黄桃,叫它们去碧螺洞遗址集合。
现在还没到旅游旺季,而且蛇山也不是什么著名景点,等我登上山顶的时候,看到碧螺洞遗址旁边只有寥寥几个人在拍照。这里布置得着实有点敷衍了,只有一块刻字的木头牌子,边上还建了座庙。进庙是不要钱的,但是要想站在填埋的碧螺洞上拍照的话,必须先交五块钱。
小白、黄桃和花花一起赶到了,我问它们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它们齐齐摇头。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大蟒妖带着小刺猬躲到哪去了。
这时,一对附近游客的对话引起了我的兴趣。
一男子说:“进庙看看,听说庙里有个柳仙,向它许愿可灵了。”
另一女子道:“你面前就有个仙女,你怎么不拜呢?”
那男子猥琐地说:“嘿嘿,这个仙女我回家再拜,而且只有我一个人能拜。”说完,便搂着他的女伴儿进庙了。
“她是仙女吗?”花花不解地问道。
小白告诉它:“女人都喜欢说自己是仙女,你多和人类接触就知道了。”
“人类世界好玩吗?”花花又问道。
“好玩极了!”小白夸张地说,“我恨不得每天都出去玩呢,他们有车,有飞机,有大房子,有学校,还有好多好吃的。”
我偷偷瞥了小白一眼,心说你成天在窝里趴着,都快懒成虫了,什么时候出去玩了?
“真的吗?”花花的眼里放光,完全被小白的描述吸引了,我感觉小白马上就要骗来一个小弟呢?
小白点头道:“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黄桃。”
黄桃不情不愿地说:“就那样吧,反正我更喜欢在山里待着……不过美食确实挺多的。”
“那我也想吃。”花花羡慕得都快流口水了,看来它也是个吃货。
小白想了想,说道:“要不你也做陈容的妖仆吧,以后我带你出去玩,咱俩一起吃好吃的。”
我再次惊讶地盯着小白,它还真是不遗余力地为我招揽妖仆啊,上次就是它说动黄桃的。不过收五仙是白师爷让我做的事情,虽然
他没说过原因,但肯定是和我体内的帝俊眼有关,现在帝俊眼已经不在了,我还要继续收五仙吗?
花花道:“那我要问问祖爷爷,他说人类世界很危险,在我们法力大成之前,只让我们在山里待着。”
“好啊,如果我们能救出你的同类的话,他肯定会答应的。”小白天真地说。
由于庙里还有其他人,我便让它们三个在外面等着,自己去会一会那对情侣口中的柳仙。谁料一进庙门就在院子正中看到了这所谓的“柳仙”——一颗歪脖老柳树。
也是,人家确实应该叫“柳仙”,要不然总不能叫歪脖老仙吧?
等庙里为数不多的游客拜完了,我赶紧走到老柳树底下,心中默念口诀,手上祭出桃木剑,准备给柳仙来个下马威。其实刚一进庙我就闻到了一丝妖气,是从柳树上散发出来的。
我正要出手,柳树精对我传音道:“先生别打,有话好说。”
同时他也现出本相,是个白胡子老头,估计道行不浅。
我当然没打算真打它,它在山上受人香火,同时也帮人还愿,是一桩造化,绝非害人的妖物。我找它只是为了直截了当地问:“你在这山上,见没见过一只大蟒妖?”
柳树精道:“先生要寻那大蟒妖正是问对人了。前日夜里,有一只来历不明的大蟒妖特意来找我,说是如果有人上山寻它的话,告诉寻它的人,它就住在后山蛇洞。”
“它知道会有人来找它?”我诧异极了。
“照它所说,正是此意。”
“而且它是外来的,你从来没见过?”
柳树精肯定道:“我在蛇山几百年了,也许不是每个妖精都认识我,但这里的妖精没有我不认识的。”
柳树精的话让我不得不重新思考一番。大蟒妖知道有人会来寻它,所以它抓走小刺猬,也是为了引那人上钩呗?可它的目标是谁,我吗?不对,它不可能想到,老刺猬精会向我求助,而且我根本也不认识任何蛇妖。照此说来,它的目标应该是老刺猬精吧?
它一来蛇山,就直捣黄龙地抓走小刺猬,然后故意放走花花,是为了让花花去报信,引老刺猬精上山。它肯定是认识老刺猬精的,可是老刺猬精没跟我说过呀,难道我被他摆了一道?
随后我又出去找花花问了一遍,它笃定自己不认识大蟒妖,而且老刺猬精也没和它提过。我权衡再三,还是决定去后山蛇洞,看看这两只妖精到底在玩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