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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失踪差不多一个月,也不在镇国公府,放眼京城,她也没有亲戚,能去哪里?该不会是有什么不好的事瞒着她吧!或许李鸾的性子跟她母亲秦氏一般,是个不安分的人。越想李氏越觉得心慌,不行,她得赶紧派人找到李鸾,盘问清楚才行。
永安侯做主答应他们俩和离,这笔账,她还没去找永安侯算,谁让永安侯现在心情不好,那日万梓齐将他打昏的事,不用她说,丫鬟们早就告诉他了。一想到永安侯,李氏又蜷缩着双手,抬脚迈着沉重的步伐往他的院子走去。
方如烟和顾廷菲约定好了,要去别院,她们俩兴高采烈的坐上马车,一路上方如烟都特别高兴,拉着顾廷菲的玉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顾廷菲配合着她,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别院,春珠快速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因着顾廷菲怀着身孕,现在特别小心翼翼。
安郡主临走前特意将她和春巧交到身边,再三叮嘱了一番,一定要照顾好顾廷菲和腹中的孩子,郡主给她们俩不少珠宝首饰,她们俩受之有愧,这本是她们分内的事,如今既然拿着福安郡主的珠宝首饰,那更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伺候顾廷菲,才对得起郡主临走前的嘱托。
马成岗这段时日被顾廷菲派出去巡查店铺的生意了,春巧和他呆在一起怕是别扭,等将来春巧成婚了,她也不打算再让马成岗回到她身边,在外地替她看守着店铺也是极好的。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从马成岗落魄的眼神中能看出他的后悔,可惜,春巧主意已定,不管为了谁,她都不可能再去打搅春巧,做好的决定势必有她的想法。
李鸾一身淡蓝色长裙,笑盈盈的望着走进来的顾廷菲和方如烟两人,抬脚往前走过去,道:“廷菲,你可算来了,这位是?”顾廷菲微微一笑,给两人介绍起来,自从和离之后,李鸾的心态改变了不少,整个人也变得柔和起来,方如烟与她一见如故,两人拉着手,不知道在嘀咕什么,顾廷菲斜看了一眼,便主动去顾廷珏的院子探望她。
顾廷珏才刚睡醒,睁开眼睛,往门口看过去,顾廷菲来了。急忙招手让她进来,丫鬟们赶紧搀扶着她从床上坐起身,在她的后背放了一个大大的靠枕,才让顾廷珏的脸色好些。
顾廷菲心疼道:“大姐,你如今怎么这般难受?”话音刚落下,冰凉的手就被顾廷珏握住了,轻声道:“这没什么,妇人怀胎十月,自然要受苦,我这孩子还算是听话,没怎么折腾我,也算是我的福气了。这几日,总是觉得腰酸,总是躺在床上,有点儿难受罢了。
不过我觉得老天爷待我不薄,给我这个孩子,让我成为母亲。廷菲,廷菲,你怎么了?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眼见顾廷菲发呆,顾廷珏拿着手在她面前晃悠着,顾廷菲急忙出声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母亲不容易罢了。”
“自然是极其不容易,养儿方知父母恩,现如今,我已经不恨任何人,只想好好的和腹中的孩子生活下去。”顾廷珏温柔的低头抚摸隆起的小腹,顾廷菲看的出来,她很满意现如今的生活,那就好。
姐妹俩闲聊了一小会,顾廷珏又不放心的叮嘱起她:“你现在胎位还没坐稳,就不要随便乱走动,动不动就坐马车,万一伤着腹中的孩子可如何是好?等妹夫回来你如何向他交代,听大姐的话,往后没事就没来别院,在府上好生养胎。等生下孩子,我们往后见面的日子还长着呢!
听见没有,现在谁也没有你腹中的孩子重要,这次回去后,不许再来了。若是担心我了,可以给我写信。我这边很好,你放心,李姑娘是个好姑娘,还有大夫和稳婆都在,你不许担心,也不许胡思乱想,好好安胎才最重要,听见没有?”得知顾廷菲有身孕了,福安郡主和程勋也离开了京城,去了云贵之地,加上顾廷菲如今独自一人住在郡主府,她便更不放心了。
没有婆母在身边照料着,程子墨又不在京城,事事都要靠顾廷菲一人,成国公府怕是也指望不上,只求成国公府的人不要骚扰顾廷菲养胎才是。
见顾廷菲不吭声,顾廷珏轻咳了两声,提醒道:“廷菲,你听见没有?我刚才说的话你可得记住了,万万不能马虎,你这是头胎,记住没有?”女人家的第一个孩子总是非常宝贵,要是不小心小产了,往后再想有身孕,怕是有些困难,她可不希望顾廷菲遭受这样的罪,若是为了来探望她,她宁愿顾廷菲好好的在府上待着。
顾廷菲哭笑不得的颔首:“好好好,大姐,你放宽心,我听你的,都听你的,往后不来便是,有什么事,我们写信,这样总行了吧!”没有办法,她只能听顾廷珏的话安她的心,让她舒坦了,顾廷菲才缓缓的离开,见她有些困意,便提前离开了。姐妹俩又抓着彼此说了好些贴己的话,听着顾廷珏关心的话语,顾廷菲觉得很温暖,有人关心自己,总是好的。
依依不舍的关上门,让顾廷珏好生歇息,她便由春珠搀扶着去见了李鸾和方如烟,她们俩有说有笑,也不知道在说什么,笑靥如花,顾廷珏静静的站在院子里,听着她们时不时传出来的笑声。
蓦得,李鸾一抬头,四目相对,起身朝顾廷菲走来,急切道:“你有了身孕,别在外面站着,快些进来,我现在都不敢碰你了。”本来想握着顾廷菲的手,悬在半空中的手又缩回去了。换做平日,指不定还能走过去,抱着顾廷菲,感谢她一番,现在就算给她十个胆子,也是不敢的了。
顾廷菲噗嗤一声笑出来,道:“鸾儿,我又不是瓷娃娃,碰一下不会碎的。”说着便要伸手触碰到李鸾,殊不知李鸾忙不迭的后退,道:“别,别,别,我现在可不敢碰你,还是让春珠搀扶着你进来吧!小心身子。”有身孕的人现在得小心翼翼的哄着,照顾着。
方如烟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能有这样的日子,和亲近的姐妹说说笑笑的过下去,似乎也不错。只是可惜了,李鸾和万梓齐和离了,在来的时候听顾廷菲提起过,见到李鸾之后,她就特别心疼她,镇国公府的嫡长女嫁给万梓齐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夫君,亏得他们还是表兄妹。
不过方才李鸾告诉她,其实她不怨恨任何人,包括她的表哥万梓齐,从前她一直想嫁给他,对他念念不忘,非他不嫁。可是人只有在经历之后才懂得什么是珍惜的,这场婚姻让她明白了,自己还年幼,有些时候的执念并不是适合自己。
就算是这场婚姻给她的教训,现在她觉得眼下的日子很好,有顾廷菲这样的好姐妹,还能陪着顾廷珏养胎,等着她腹中的孩子出世,这样的感觉也很不错。临走前,李鸾依依不舍的噘嘴道:“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不由的眼眶湿润了,低着头,捏着手中的丝帕。
离别总是让人不舍,尤其她们才刚刚相聚没多久。方如烟不舍的看了一眼李鸾,上前握住她的小手,轻声道:“廷菲有了身孕,不能时常来探望你们,这不还有我,你可以给我写信,等我有时间,会来看你和顾大姐,你若是需要什么,尽管写信告诉我。”
李鸾瞬间抬起头,激动道:“你说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方如烟毫不犹豫的应道,她还没有必要骗李鸾,她虽说不如顾廷菲清闲,郡主府里没有长辈,齐国公和老夫人对她还不错,齐豫不在京城,他们俩对府上的事务也不多管,齐豫的母亲被关押在后院闭门思过,连嫡亲儿子都能算计的母亲,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一旦让她出来,还不指定作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
所以这段时间,方如烟觉得齐国公府很不错,长此以往的住下去,似乎也不错。可惜她不争气的肚子,不动声色的瞥了顾廷菲的小腹一眼,那里很快就会隆起,有一个鲜活的生命出世。坐上了马车,困意来意,顾廷菲将脑袋搭在方如烟的肩膀上,闭上眼睛睡着了,听着她轻浅的呼吸,想来睡的很沉。
也亏得顾廷菲是孕妇,要不然谁能这么快就入睡,还是在马车上。方如烟朝春巧使眼色,她立马会意的拿了身边的披风,小心翼翼的给顾廷菲盖上,方如烟轻声道:“你们俩在廷菲身边当差,一定得小心注意才行,郡主府上的一切都得留心,若是有什么外人来,一定得提前做好安排,切切不能伤着廷菲和她腹中的孩子。”谁让她和顾廷菲是好姐妹,不放心的看着春巧和春珠。
两个丫鬟不约而同的应下,这才让方如烟放心的拍着顾廷菲的后背,姐妹俩依偎在一起。等回到齐国公府,方如烟也收到了齐豫的来信,皇帝在江南遇刺想必不是一次两次了,之所以迟迟没有传入江南,那是不想动摇京城的民心。
纵然如今朝堂之上有李东阳坐镇,那是他终究不能代表皇帝,皇帝才是黎国的主人,他存在的意义很重大。方如烟只希望齐豫在江南好好的,他们赈灾想必触动了不少当地官员的利益,才会遭来杀身之祸。有锦衣卫暗中守卫着皇帝,想必应该不用太担心。
别看齐豫是吏部侍郎,他可有一身的武功,思及此,方如烟脸色略微泛红,怎么不自觉的想起齐豫的身体了,赶紧甩甩脑袋,大白天的,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尽是想这些了,得赶紧看账本了。今日出去了一日,悠闲了不少。
这时嬷嬷敲门进来,端进来一碗汤药味道浓重的汤药放在她桌前,轻声道:“少夫人,别坐着,快些过来,把这碗汤药喝了。”从大夫口中得知方如烟的身子虚弱,不容易受孕,方嬷嬷就吓得不轻,方如烟身为齐国公府的嫡长媳,加上齐豫如今没有纳妾,绝对不能让其他的女子有可乘之机,不能在方如烟前面生下长子,正好齐豫如今不在京城,方嬷嬷可以松口气。
趁着这段时间,找好几个大夫给方如烟都诊断了,最终从大夫手中拿到了一封很重要的偏方,希望能尽快的让方如烟养好身子。一闻到这汤药的味道,方如烟就皱着眉头,将齐豫写来的书信放在书案上,摇头走过来,道:“嬷嬷,我不是说了,我不想喝这些,下次别准备了。”说着端起桌上的碗,就在方嬷嬷以为她要喝下的时候,她走到窗前,毫不犹豫的倒出去了。
见到顾廷珏和顾廷菲都有身孕了,不可否认,她的确很羡慕,可她就是不愿意喝这些汤药,孩子乃是命中指定,不可强求。若是上天注定,她这辈子要孤苦伶仃,没有子嗣在身旁,那也就罢了。
方嬷嬷心疼的望着厨房熬好的汤药,就这么轻易的被方如烟倒了。方如烟的脾气秉性她自然知道,可子嗣事关重大,不是方如烟一人的事,罢了,她说的太多,只会让方如烟厌恶,还是等齐豫回府,让他劝劝方如烟,兴许能让她想通。
原本打算趁着齐豫没有回府的这段时日,调理好方如烟的身子,正好等齐豫回府,兴许很快就能听到好消息,如今看来,怕是没那么容易了。方嬷嬷别提多失望了,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方如烟的院子。方如烟不是不明白方嬷嬷的苦心,无奈的摇摇头,再次走到书案前,提笔准备给齐豫写一封回信。信上该不该告诉齐豫,顾廷菲有身孕了呢!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不知道何时,老天爷能眷顾她,也会给她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