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5都老实了

山水话蓝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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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龙猛军这位都虞侯也不甘人后,立马故作豪迈无比,大笑道:“我辈皆当朝名将大才,无不忠勇为国,得皇帝信重,为朝廷依仗。由我等一齐出手,剿灭草民之贼有什么难的?

    此功应该是咱们众兄弟的,凭什么让那人称帅压咱们兄弟头上?”

    他的话,丘纪龙用特有的大嗓门大声叫好,大叫说得对,太对了。他凭什么配领导咱们?

    在场的诸军众将,有人凑趣或另有所图的也跟着略捧了几句,夸丘纪龙才是真将才英雄。

    然后呢,却是傻比眼了。

    先说丘纪龙,

    他自以为没了秦良弼就理所当然应该是自己为帅说了算。可是,在这的全军,从马军司原骑兵到新编入马军司的步军骑兵总共两万二的人马,却没几个人愿鸟一厢情愿自充老大的丘纪龙。

    在马军司,你特么算哪根葱?

    俺们马军司的老人还没死绝呢,(俺们步骑自己的将军还在呐),俺们自己的主官都在呐,哪轮得到从地下猛然钻出来的你管到老子头上.....

    瞧你长得傻叉狗熊一样那丑样,也不照照镜子就敢臭美?

    怎么着?觉得自己长得个大有把子笨力气就厉害了?

    你特么看清楚罗,这是马军,不是只能靠力气拼命的步军。老子快马奔射,只需和几个弟兄们配合一齐收拾你,你就得落马死个透彻。你块头越大,越是好射死,你太重了,骑马根本跑不快啊,怎么对付俺们往来如风奔射?你是最明显最好的大靶子。你得瑟什么......

    就连丘纪龙自己的部队也在鄙夷丘纪龙,只是不好直接亮出鄙夷而已,省得遭到报复。

    丘纪龙虽然狂妄嚣张却也不蠢,否则也不可能讨得赵佶信重。

    他察觉了被将士集体鄙视,不禁恼羞成怒,别的军的将士他管不着,他不蠢,在没名正言顺接任大帅兵权之前也不敢强充说了算的老大得罪各军众将把自己弄成众矢之的。他就想把怒火杀机发泄到本部将士头上,恶狠狠想找些倒霉蛋兵砍啦,不料却遭到了本部都虞侯的制止。

    这个都虞侯本就是马军司的卫都虞侯,是皇帝安插在马军的心腹爪牙,不憷丘纪龙。

    他拦着丘纪龙,属于挑头和凶威气焰正狂正盛的丘纪龙作对,却是他猛然想起来了:新编入的步骑不算,原马军司的兵却是只认秦良弼为帅。

    秦良弼能上位,说白了正是四壁骑兵坏蛋们闹逼得朝廷只能老实妥协的结果。

    这些骑兵可是秦良弼一手带出来的。秦良弼就坐在帅帐这,骑兵哪会听别人的尤其是听丘纪龙这样的刚加入的外来户兼才之前的皇帝的区区看门狗指挥。

    丘纪龙越是狗熊一样雄壮能打可怕,反而越会遭到众军抵触。

    在坏蛋骑兵对恶与险格外敏感警惕的心眼里,丘纪龙长得野兽一样不象个人,表现也野兽一样太凶狂自大歹毒蛮横,不是个能听进去人话的,肯定不是个好东西。这样的家伙都是专坑部下军队的害人精,若是让他当上了老大,岂会有俺们小卒的踏实安稳好日子过?哪会有出路?

    宋军骑兵,如今已经形成了一股强军的傲气,尽管这些骑兵并未打过辽国扬威异域。

    另外,风会的捧日军八千人马,是五千骑兵和三千步军骑兵编组的。其它的人马都在这,两万多大军却是有只认秦良弼为帅的一万五千人马,是新编入的步骑兵力的两倍,决定着军心。

    秦良弼灰心丧气不干了,其他大将对四壁骑兵来说几乎都是陌生人不了解不可信也就不肯听,等秦良弼一走,大军军心毫无疑问也就跟着走了散了,这不是马军司旧将和太多新加入的将校被动仓促中所能安抚震慑住的。闹出兵变,又发生大军集体叛国作乱的事件也就可以预知。

    就在眼下当即闹出类似陈桥兵变的事件,众将士强拥着秦良弼自立为王也不是不可能啊。

    然后呢?丘纪龙刘桧等必然成了现成的祭旗品,剁成碎块。

    敢跟着丘纪龙等和秦良弼作对的人绝无好下场,指定全得死这陪葬。军队一叛乱,必然陷入疯狂残暴中,汹汹狂燥冲动中就急着找点什么杀杀,绝不会手软放过大帅的对头........

    转瞬想到这些,这位精明过人的都虞侯吓了一大跳,脸刷的不成人色,冷汗一个劲的淌。

    这回若是闹出兵变,自己可就九成九活不成了。

    这回可不是上回那样有老部下在怎么也得念着点情义肯放过了自己一马。现在的马军将士对他以及绝大多数将领来说几乎完全没关系,这样的兵叛国造反,对上官敌人下手岂会留情。

    这家伙心眼极多,紧跟着就明白了秦良弼在丘纪龙等“逼宫”中表现得如此不堪的原因。

    自何栗管马军起,秦良弼虽然一直是马军司事实上的副帅主将,但武功、能力、爵位权势品级、在军中的威势和人格魅力,无论哪一样也远无法和曹帅相比。

    曹文诏违背圣意擅自决定领军北上杀入辽国,当时,马帅何栗、监军太监以及皇帝安插在军中的多达近十人的卫将军卫都虞侯,这么多的军中强力人物加一块儿也阻拦不住曹帅的决定。这些人哪一个当时敢公然挑衅曹文诏的军威?

    最牛逼的监军太监也只能在肚里嘀咕嘀咕,不敢说什么不准违背皇帝旨意的话,在何栗也心一横下了决心点头赞同后,监军太监只能胆战心惊的老实跟着北上了。

    那时,曹文诏的威势之盛,震得军中皇帝的众爪牙连派人紧急密报朝廷都不敢做。他们都清楚,朝廷也阻止不了曹文诏的军事决定。将士们先听的是曹帅,然后才听朝廷的,甚至只听曹帅的可不听朝廷那帮不懂打仗的狗官的私心乱命。敢私下密报皇帝就会被将士视为叛徒小人收拾.....

    也正是因为这个,曹文诏大胜了辽国,证明了北上作战把战火直接烧到辽国国内,让凶狂挑起两国战争的辽国自己首先承受不起战火损失才是最佳克制和教训辽国老实的战策,震慑得辽国以后再不敢肆意耍狂妄凶野无赖轻起战端,宋国占据了主动,但皇帝却越发猜忌憎恨曹文诏。

    现在,曹文诏如皇帝所愿,没了。秦良弼成了马军作战主将。

    秦良弼,确实比不得曹文诏,手下无一将可靠,但,又何需亲自下场和丘纪龙等人较量?

    马军将士们自己就不会答应,哗然愤怒下就会自动收拾了敢欺负逼走秦帅的任何人。

    这些将士可不是什么本分听话的老实兵,全是坏蛋,以往就是靠对抗王法混快活日子的。对他们来说对抗朝廷杀掉他们看不惯的人根本不算个事,那本就是混社会时早形成的习惯作风。

    当然,秦良弼就算亲自下场了,也未必能奈何了丘纪龙等。

    众将都在旁观,不帮忙啊。

    连监军太监也不会选择第一时间支持秦良弼。

    那老阴人只会算计着趁机从中取利争大权。

    别看太监不是男人不带把,却最是热衷权势,在权力争夺上比常人往往更有进取心甚至野心。童贯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监军太监,都想把监控的大军抓手里自己说了才算,都会惦记着自己才是全军的老大。

    秦良弼孤立无援,空有个帅名,能把丘纪龙这样的家伙怎么办?

    就算想亲手杀了,只怕也会遭到从监军到众将的反对甚至拉偏架阻止。只会更丧权威。

    权势,不是你坐到那个位子上了就自然说了算的。对秦良弼是如此,对众将也是如此。这位都虞侯在曹文诏为帅时就看到了,懂了,倒是很明白这一点。但,自负的丘纪龙他不懂啊.....

    ...................

    就在丘纪龙因为在武力上属于弱鸡主要靠心眼混军旅的本部都虞侯竟敢阻止他而下不来台越发恼羞成怒想逞凶时,突然,一只强弩利箭射了过来,偷袭太近了,把个象发狂猛捶着胸口示威的大猩猩一样正忙着咆哮如雷抖高大身躯发力耍强大以震慑众人的丘纪龙当心一箭射中。

    似乎勇悍无匹的丘纪龙连哼都没哼一声就翻着白眼倒下了,巨大的身躯把大地砸得轰隆一声,只抽搐几下就伸腿了,连半句遗言狠话也没来得及留下......

    如此猛虎狗熊一样强大的家伙竟然就这么就完蛋了?被个暴怒小兵就轻松干掉了?

    果然呐,最可怕的危险是来自身后来自自己人。

    任你再强大也架不住背后伸来的黑手。

    众将一惊间,已有将士纵马凶狠冲了上来大喝:“爷爷当骑兵为国出生入死时,你们这些上官还在宫中忙着拍皇帝马屁当弄臣小人当得意洋洋的看门狗呢。狗一样的废物东西竟敢对秦帅不敬?竟敢不把俺们这些卫国流血牺牲的功臣勇士放眼里?你们这是要上天呐......”

    激愤的怒吼声中,十几口钢刀已凶残劈向刘桧和龙猛军都虞侯,顷刻间就把惊得手忙脚乱的二贼乱刀砍成了肉泥,之前身为皇帝狗腿子的那种嚣张得意,对惊呆了的众将就仿佛是一场梦。

    眼见的更多将士激愤咆哮着,瞪着凶睛紧跟着胆敢乱刀杀将的将士催马凶狠逼过来,黑压压的一片又一片,无数的刀光枪影在闪烁,随时会有箭雨或弩箭偷袭射来,新加入的众将吓得无不惊惧变色急退。就算熟悉四壁骑兵的马军司老将也吓得急得跳脚一边安抚一边却也想逃命。

    监军太监,在大帐中悠然静坐看着秦良弼伏案飞快写辞呈,原本还在冷眼看笑话,听到外面动静不对,一惊,中箭兔子一样急跑到帐口鬼鬼祟祟探头一看,吓得顿时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浑身哆嗦着竟说不出话来,只能拿眼睛看着秦良弼,意思是求秦良弼赶紧出去安抚好大军。

    万不要闹成兵变杀了咱家呀!

    咱家这才刚尝到权力的滋味呢,可不想死呀......

    秦良弼却只是向帐外看了一眼,皱了下眉头,又低头继续完成辞呈,唰唰签上名,哐一声盖上印,辞呈这就完成了,舒服地直起腰来,转手把辞呈轻松给了身边的亲兵队长交给监军。

    只要监军接了,用上印,辞职就可算完成了。辞呈什么时候送出去,朝廷批不批,这已经无关紧要,不会影响结果。

    秦良弼是不想再当官在黑暗复杂艰难的官场熬了,而不是仅仅辞掉现在担任的职务。

    瘫地上哆嗦的监军太监脸一黑,惶急的眼神一暗,满脸是惊恐绝望神情。

    现在,他才领教到当初欧阳珣在山西军中撒手不肯干了时那位监军同行的尴尬痛苦滋味。这滋味原来是如此的可怕,压得人难受得气都喘不上来,连神魂似乎都要崩了。

    至此,他哪还有悠然嘲笑秦良弼你不是欧阳珣的腌臜心思。

    他瞅着淡漠轻松对帐外兵乱无动于衷完全一副与我没关系了的秦良弼,眼中只剩下满满的仓皇与苦苦哀求:你不能这样啊。你秦良弼可是国之良将、圣上的忠臣......

    这时候他倒是想起这个了,哪肯接了那堵在他眼前的辞呈。

    他迟迟不肯接。秦良弼的亲兵队长哪有闲心和他磨这个,粗暴地一把塞进他怀里,这就算狗太监接受了,然后转身去飞快收拾大帐的东西,准备和主人立即弃官而去。

    去尼麻的。你们觉得自己能行,那你们就自己干吧。

    这监军在宫中是个人精,表现得肯定不一般,此刻却露出草包小人物的本色,急眼下竟然连爬过来哀求的这点能力都没有,竟然两眼一翻吓得急得昏过去了,就不是我代表皇帝,我才是大爷的那种上位者的精明自信能干而且强横能担当的样了。

    威势十足坐在上面的人往往只是因为权势地位加成才显得与众不同就是比普通人强。一失去了富贵优越的出身或权势地位舞台,很多所谓的大人物社会强者,往往比最普通的人都不如。这种人强的不是干事的能力,而是擅长玩社会规则,玩崩了玩错了,失去光环就露出了平庸无能。平凡小人物跌倒了总会爬起来再来。那种所谓大人物跌倒了却往往成了草泥不如,万劫不复了。

    就在这时,忽啦一下子,各军众将一齐涌进了帅帐,几乎个个仓皇如丧家犬,也没了之前安坐钓鱼台,笑看风云激荡,只等着下钩钓上自己想获取的东西的超然潇洒派头。

    这些新马军司大将没一个傻子,都知道事急矣,唯有秦良弼能抚住大军保得他们小命。

    一齐恭敬下拜,

    丘纪龙等已经把自己成功作死了,大帅您痛恨的小人已经不存在了,该消消气了,恳求大帅万万以国事为重.......都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