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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里,十几个重装甲士被柴进二人虐一样地反杀,纷纷受伤甚至死掉,惊得高廉眼珠子差点儿瞪出来,惊慌起来,生怕柴进二人凶猛扑向他这。
衙门外,百骑怼区区十骑,效果似乎比衙门里的较量也没强到哪里去。柴进的人箭法更准更快,马术高超,善能奔射和防箭。笨拙的百骑箭法不行,射箭射不过对手,马缓慢也赶上对手,人多势众反而陷入被动挨打,很快不少的受伤,疼痛难忍,凶心就丧了,怕了,战斗意志崩溃。
高廉看到这个结果,意识到自己太自大了没调兵过来,眼见耍强硬粗暴行不通,闹不好连他的命也得丢在衙门这,就急了,立即狡诈地换了招术,大叫:“都住手吧。柴进,你当真想和官府作对走造反路?”
高廉的人纷纷仓皇退开退走。
柴进也不为己甚,没有逞强反追杀,也不能发狠趁势闯过去当堂斩杀了高廉,也收手了,却是持刀傲然而立,怒视高廉,大喝:“我柴家庄在沧州是一等一的抗辽有功强庄,以辽寇之凶顽强大,某家也照样能收拾得住他。你这高唐知府若仗持高俅势力和本州兵威敢不顾太祖铁券庇护肆意加害于我,小心你高氏满门都有血光之灾。”
高廉心中一惊却吁了口气,又摆起官威来:“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柴世宗之后,说你有太祖铁券,你杀了这么多人,害民杀军,犯下如此重案,你想逃脱罪责,总得让本官亲眼看到铁券才能依律断下此案。”
柴进却嗤笑一声:“高廉,大宋的制度改了,你难道不知道?还是敢抗旨不遵守?”
“如今,负责刑律的是本州的执法宦官。你这个太守的职权只是治理民生经济。审案,那是执法宦官的职权。你想越权断案,想见到我家的誓书铁券,你断得着么?有资格验看么?”
这话似乎拿住了高廉七寸。
高廉凶霸气焰消失,脸上阴晴不定,目光闪烁,似乎心中有了顾忌,不再敢肆意玩权妄为了,也确实是有了顾忌。
在朝廷的类似三权分立的新制度下,军事、行政、司法,三项,他管的是行政,却没有了通常是包含在行政里的司法权,另外,配合执法宦官团兼管军队,平时调少量军士去干点什么私活,比如以军队保护小舅子收拾谁祸害谁,这个军事权力是有的,但地方最高权力者是代表皇帝监控和治理地方的宦官团。若在战时就不一样了,他仍然是当地最高长官,能指挥军队捍卫本州或出去打仗,当然是在执法宦官的监控下。
但,他和其它地方官又有些不一样,情况特殊,
这是因为他在朝中有个叫高俅的哥哥。
高俅这么多年来能一直保持皇帝对他的格外宠信,有个极重要的原因在于高俅下了大力气和内侍太监勾结得紧密,以前是混得大内瘟相之称的牛逼梁师成在宫中关照着他。
梁师成在赵岳眼里没用了,而且成了碍事的最大祸害,被锦豹子杨林部间谍组织除掉了,死得神秘诡异,把当时毫无防备的高俅闪得不轻。高俅在内宫少了这么个最强力的盟友,顿时陷入了很大被动,但也仅仅是很大而已,不至于就此麻爪了,没了梁师成,他在内宫还有其它交好的大太监可以向他及时透露皇帝赵佶的心思、喜恶等动向,高俅仍然能保持和赵佶配合默契,让赵佶认为他就是和当年一样这么机灵能干、可靠而总让他这个皇帝能满意。
改制,让宦官成势了控制了地方,太多的地方官的权势严重受到削弱影响,但这个巨大变化对高俅之类的在大内有深厚关系的重臣无疑却是极有利的。
这也是皇帝在不改制就得灭国的危机下不得不破祖制推行这套三权分立新制时,却没被朝中重臣齐心协力极力阻挠、反对,可以强力施行下去的根本原因。
高廉跟着族兄弟沾光,尽管地方老大的权势受到损害,却也是受益者。首先,他间接地在大内有关系,派到这的执法宦官团都是级别不够高的宦官,不敢强怼他这个在宫中有大太监关系的太守,其次,派这的执法宦官长等几个主要宦官是高俅的宫中关系特意关照选的人,来到这掌权后和高廉不是一伙的同党却也至少属于是有共同利益的同盟关系,不会故意处处刁难打压高廉。
这是高廉依然敢照旧一言九鼎老大似的嚣张跋扈的根本原因。
他敢越权审柴进,正在于此。
这是报私仇而已,不算是藐视宦官而擅自取代宦官的执法审判权。执法宦官能够理解他,不会有意见,更不会因此结仇上本秘告皇帝弹劾他藐视皇权嚣张不法让他触怒皇帝的敏感而倒霉。
但,同时,宦官和他到底是两股势力。
宦官忠的到底是身为阉人却能得权势与荣华富贵风光的根本来源——主子——皇帝。
若是高廉耍权势整治的是一般人物也就罢了,涉及到宋国最特殊的草民柴进,那就不一样了。“善待”前周柴世宗子孙是宋皇的一块遮羞布,而且是很重要的那一块,近乎是一种政治正确,这直接涉及到皇帝的脸面甚至统治形象,怎么也不能算是小事。
若是此案是柴进仗着特殊身份行凶闹事和官府作对,高廉仗权势硬势力还击报复柴进,这还好说,怎么也能说得过去,就算擅自越权了,被报到皇帝那,在皇帝眼里总也属于有情可愿,赵佶怎么也不会向着他根本不知道还存在着的完全陌生人柴世宗子孙而责怪身边心爱的高俅这边。
可是,此案的错、罪,首在高廉这方,是高廉的亲戚仗势行凶肆意妄为,目无王法,高廉又袒护小舅子,擅自越权抓人断案,想冤枉整死柴进,而且不顾柴家有太祖亲赐丹书铁券,这性质就不一样了,属于是高廉不把朝廷纲纪和威严放在眼里,而且是污辱太祖,敢藐视和直接挑衅皇权......这事就大了。
这性质若是被宦官团捅了上去,让皇帝知道了......高廉因此怎么也得顾忌顾忌。
但,他也就是顾忌点罢了。
这事可操作,很好操作。
执法宦官和他有共同利益,和他差不多是穿一条腿的裤子的,总有的商量。
高廉转眼就想通了,并不惧怕柴进威胁的越权罪名,但却收敛了凶威,露出忌惮,真忌惮的却是顾虑到柴进威胁他的那样,柴进的手下不一般。
柴家是能抗辽的,手下是一群,嗯,不知有多少的善战胆大勇士能人,是有个久经考验的强悍成熟的暴徒组织。
且不说难防的阴谋暗算刺杀什么的,若是逼反了柴进的势力,对朝廷不好交待这个不要紧,怕的是会悍然来攻打高唐州,破了州城直接干掉他,
就算破不了州城却也把事闹大发了,朝廷、皇帝会知道.....而他却是玩权违法还污辱太祖,敢藐视和挑衅皇权,赵佶这个皇帝太荒唐,就算不会震怒降罪,可朝臣们也万万不能容忍,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族兄高俅如今在朝中不是那么得意了,所掌的军权不知被多少大臣盯上了.....
高廉没能上手弄住柴进,掂量后就改变了主意,有阴谋,玩起耍诈骗人,也是为拖时间......
他故作被柴进威胁住了,装出顾虑胆怯,不耍习惯久已的霸气权势流氓了,摆着正经官样,说:“柴进,本官是有点越权了,论错也确是本官的人有错在先,但你这案子现在怎么也不是小事了,你悍然杀民杀官兵杀伤了很多人呐,本官执掌本州,职责在身,无审判权却也断然不能放你就这么逍遥法外脱身走了。这案子合规矩交由执法宦官团也终是要审理的。你说你是柴世宗嫡系子孙,你说你有丹书铁券,你终归得证明。你若证明不了身份,尤其是证明不了有太祖所赐丹书铁券,那你就是无法无天杀人害命对抗官府的暴徒,而且是借皇家名义行骗,污辱太祖,挑衅皇权,藐视当今圣上,必是怀有秘密政治大阴谋的大凶大恶。本官这么说你可心服?”
柴进冷笑:“你想骗我让我自愿坐牢待审,好在狱中,你的地盘你势力下遭受上刑折磨?”
高廉哼了一声:“柴进,你不要把本官想得那么卑鄙。监狱不是本官能管到的。你自己不也说了司法归执法宦官管?监狱在执法宦官控制下。你的身份如此特殊。执法宦官对皇帝负责,也就会对你负责。本官就是想从执法宦官那获取通融也不可能。本官如何能在牢中报复你?”
高廉磨着牙慢条斯理说着话,拖着时间,成功拖到了城中别处的军队大批赶来了。到得此时,柴进一伙就是再勇猛能打也不可能只靠这么几个人就能杀出城去逃走。
但,在城外的铁七他们,官兵却未能成功抓捕或除掉。
对骑着不起眼的蒙古马却就是跑得快的铁七他们,官军骑兵追不上堵不住,只能干瞪眼。
高廉听了此报,心中失望,却也不太在意杀不了了,反正已有定计,柴进是断然逃脱不了此劫,柴家庄也休想逃脱剿灭。柴进的人都得死,报仇,杀光凶手,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他的态度也随即强硬起来,哼了一声大喝道:“总之,这牢,你柴进是坐定了,你自愿坐也得坐,不愿意,敢逞强抗拒不从也得坐。你若敢再呈凶,本官就有理由当场格杀了你。就算你真是有太祖铁券庇护的柴世宗子孙,死也白死。本官不会有任何罪责麻烦。不信,你就试试。”
铁二铁三暗暗叹口气:柴大官人这次真是太自大太冲动任性了。这灾是指定逃不过了.....
柴进却仍然毫无惧色,扫视着衙门外汇聚的大量官兵,又看看衙门里增多的数十甲士,轻蔑一笑,对高廉傲然道:“好,本大官人就在牢中坐一坐。长这么大,什么滋味都尝过了,就是这坐牢的滋味没尝过,这次就体验体验。高廉,你有胆就在牢中虐待我弄死我。到时候有你高氏满门,嗯,包括你包括你那太尉大官哥哥在内全部得给我偿命,我死也不亏。不信,你也试试。”
事到如今,柴进也只能如此了。
不然,高廉未必真敢象威胁的那样就机杀掉他,可手下的弟兄却指定活不成了。他不能让手下这些如亲兄弟一样的忠勇好兄弟好同志为此把命丢在这了。
高廉脸色铁青,实则心中喜欢得意不已:哼,你上当了,你再狡猾再强悍也终归落入我的手心。待把你的誓书铁券骗到了手,哼,你是宋皇关照的柴世宗嫡系子孙却更有大罪,更该死,你死定了。跟我斗?你这边关僻壤孤陋寡闻的无知却格外敢自大的乡野村夫土财主也配....本官就免费教教你什么叫官场什么叫权谋。你这所谓的尊贵皇族后裔官场白痴政治盲就好好开开眼吧.......
心中这么想着,他嘴上却怒声说:“柴进,你不要枉作凶狂小人了。你自愿服法入狱,本官就无权杀你,也无权虐待你。在执法宦官见到丹书铁券,你能证明你的身份之前,你也就是暂时拘押在牢中等待审判而已,让你不能离开此地逃脱审判和惩罚。你放心,本官可对天发誓,你在牢中既不会遭受刑罚,也不会有虐待,连吃食,你也可以安排你的人每天亲自为你送,免得你警惕会被毒死在牢中。若你因自身原因在牢中出了意外,本官还害怕牵连在身上说不清呢。”
为了进一步哄骗柴进,他还特意召来归宦执法官管的推官,把此案交给了推官负责。他脱手了,表示柴进不逃就不干他的事了。
柴进在推官很客气地对待下也只能去坐牢,和铁二被众多衙役军丁簇拥(押着)出了衙门。
衙外的铁三大皱眉头,却也无法,只得如此了。
他和手下从马袋中取出个东西冲天一拔盖子,啪,有火光窜上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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