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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为五路齐头进军的一万禁军船队穿的是不同的芦苇荡,却差不多时间陷入了困境。
荡中主航道以外还有许多弯弯曲曲的水路岔道,水军惊急下赶忙试着从这些岔道另寻出路。步军和骑兵将士则紧张地持紧刀枪和弓箭戒备着,生怕荡中有伏兵突然袭击。
官军还没有绝望。
可惜,这些岔道全都一样是根本不能走通大船的。就算有岔道是水深能进去的,可船没走多远就没路了,前面定是一望无尽的绿茫茫芦苇挡着。
就算官兵勤奋勇敢肯下冷水中现砍伐开路,那也没用。
生芦苇的地方,水位必定不够深......
更让官军惊恐的是,在前面哨探开路的小船全回不来了。有的是早出了芦苇荡航道,到了更前面的开阔处侦察,却再也没影了,就此消失无踪了。有的则是大船官军直接远远能看到被前面突然冒出来的梁山人给轻松收拾了,不对,人没死几个,准确地应该说是被有绝对优势的梁山水军围堵着用弓箭威吓逼降活捉去了.....
这下是彻底完了。
航道中也不知填的什么,有草,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总之,根本不是船上的官军手头拥有的刀枪什么的器具能清理掉的。航道是不用指望能打通了。能运走人的小船也没了.....此时已深入水泊,水性再好在这个季节水温下也不可能游逃出去,剩下的只有等死了。
梁山人也不用冒险过来进攻,就那么远远地看着就得。官军只会活活饿死在......
更更让官军惊恐绝望的是,将领们,凡是骨干重要的,全特么在舱中歇着享受却沉睡不醒。是怎么叫怎么摇也休想唤醒。有军兵或小校急眼了,横起胆子抽将军的大嘴巴子也照样没用。
脾气最大嗓门最大的韩存保;鬼精鬼精精明项元镇,王文德、杨温;还有些愣少气的梅展,荆忠;怕死而谨慎的李从吉,这些主将都睡得格外香甜,也许是年纪大了格外经不得疲劳吧。
负责监军的飞龙大将酆美、飞虎大将毕胜,也一样睡得死死的,哈啦子都出来了,哪还顾得上监什么军。只把他们的亲兵吓坏了,害怕是主子中毒快死了.....
唉,不对,还漏了一个:徐京。
徐京绰号四脚蛇,或许还真有点耐毒性,睡得不是那么死,被亲兵一通猛摇加泼凉水竟然神奇地唤醒了。
徐京恍恍惚惚中一听困住了,大吃一惊,但脑子仍然昏沉无比,眼皮子只想合上,并没因为惊出一身冷汗而好点。这,到底不是喝多了醉酒的情况.....
他被亲兵扶架着摇摇晃晃到了船头想查看到底怎么回事,不料一看到水波荡漾,头就一阵发沉发晕,眼发花又一黑,晕头转向中意识一阵模糊,他竟然一头栽下船去,扑通一声倒栽葱砸入水中,直沉水底,被还冰冷的泊水湿透一激,他的神志似乎又回来了点,本能划水想钻出水面,
他水中功夫着实了得,要不然也不能混个能在水面上走的四脚蛇的浑号,这能耐想钻出水面本来应该不难,此时却难如登天,他满身重甲已经坠得难浮水,何况脑子晕沉不清、浑身如抽空了一样极度虚弱,四肢无力......若不是亲兵惊叫着及时跳下去七手八脚地一齐救他,这位号称踏水如平地的四脚蛇就会耻辱地活活淹死在泊中,应了会水的死在水中的老话。
但,救上来了也没用。
徐京浑身冰冷的水也照样不耽误继续香甜入睡,在亲兵和部校焦虑召唤下转瞬就睡过去了。
一万多气势汹汹杀进来的官兵,由已经满怀必胜的信心与暴虐,就这么转入了绝望瘫软。
就在官军乱作一团不知如何是好时,梁山有哨船从前面荡中航道过来了,向官船靠近了些。
船上有凶恶头目刀指官军大叫:“你们听着。命运裁决的时刻到啦。有两个选择,一,老实积极投降,忠诚加入梁山,大家亲如兄弟,团结义气吃苦奋斗,全力强大梁山,在梁山宝地喝酒吃肉活得能象个人,死忠合力熬过转眼必到的尸山血海大乱世,抗过历史又一轮的异族大入侵——魔鬼女直的残暴屠杀奴役,幸福地杀出个光明前程。二,誓死效忠宋王朝,宁死不屈,在我梁山好汉吃肉喝着小酒悠然旁观下宁愿饿死冻死在这里,英勇化为骨灰,做我梁山泊的又一批好肥料,也能赢得我梁山好汉的尊敬。时间宝贵,我数十个数就得做出选择,否则当你们不降。”
他说着,也不宣布计时开始,自顾一二三飞快数下去,却根本不用数到十,只数到五,官船上反应过来了,赶紧一片丢下武器的声音和乱糟糟一片惶急大叫投降的呼喊。
官军,无论是将校还是小兵心中都大叫:尼麻的,有你这么计时的吗?你数数竟然半点停顿的空当都没有,一口气往下数,数得这么快是诚心想着让俺们投降不得全死在这肥水泊吧你....你这也太坏了,太阴险卑鄙歹毒了,太凶残了,就冲你这个,俺们这些大坏蛋也服了你......
...............
飞龙大将酆美悠悠醒了过来,感觉自己自从当了兵就从来没睡得这么美过,在暖烘烘的被窝里舒坦地伸了个懒腰,慵懒地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老婆坐在炕边正深情脉脉默默注视着他。
“啊,娘子,你起来了......”
他习惯地招呼一声,却随即发现不对,自己是出征梁山来着,不是象往日那样在家里的早晨啊....又不禁呃了一声,这才发现老婆的异样,老婆那目光哪是什么深情,那是忐忑焦虑关注.....
他急忙游目四顾,立即发现更多异常:低矮的没有明显屋梁的灰色弧形屋顶,这,什么呀?似乎是建房盖城的混凝土制件,哦,文成侯家当年创造水泥后发明的建筑新词,当初扩建京城建新城墙时,他亲眼见过的.....再瞅瞅四壁,也是灰色混凝土的,没错,只有水泥混凝土才能修得墙这么平滑笔直凝重,透着一股子浑厚坚固气势。这,太低矮太简陋了,卧室也太狭窄了,炕外空间也就能站几个人,远不是他前年灾后被太上皇特意关怀照顾赏给的那个高大空阔漂亮豪宅......
这,显然不是京城的那个家,老婆却在这......这特么是哪?怎么回事.....
他心事满满的老婆一见他醒了,而且人也很正常,似乎并没药傻了,顿时喜出望外,大松一口气,扑下身子欢喜叫到:“官人,你终于好了。妾身险些吓死.....我和孩子总算还有依靠.....”
老婆前言不搭后语,说得乱七八糟的,听得酆美越发一头雾水,也越发疑虑慌张焦急。
..............
听完老婆还算有条理的叙述解释,酆美呆了好一会儿脸上才凝出个苦笑:某出征前夜住到了军营,方便第二天一早整军迎接誓师出征仪式,结果,那天我带着亲兵前脚离家去军营住,后脚梁山人就把我老婆孩子还有仅有的三仆人全给悄然弄出了京城。我特么随大军还没到梁山泊呢,我家眷却在这个叫乱石滩的鬼地方已经住了等了两天了.......
酆美没什么优越出身,能在极度复杂的京城混得那么好,显然是个极有脑子的武夫。他转瞬就明白了梁山能对他,不,还有姨此征的数将的家眷做到这个,这意味着什么。
梁山在朝中有及时可靠的消息来源,并且有诡异快的往来消息的能力。
朝中协商好了出征事宜,下了圣谕定下后,只怕还没动呢,具体到底有哪些将领参战,外人,包括京中很多不相干的大员尚且不得而知,梁山这却已经得到了详细的内情,把此次朝廷的出征大军情况知道了个底掉,针对性先一步制定好了对策,就等着朝廷动手呢.....这种仗尼麻的还打个屁!怎么可能不败得莫名其妙.....
谁领兵来打也不行啊。
真懂打仗的老贼童贯也只能一样一样的糊涂栽进去.....
酆美转瞬又想到了让他更惊骇的事:梁山在皇宫大内也有眼线。
这个眼线极可能就在太上皇身边,甚至是太上皇最信任最习惯用的贴身心腹女官或大太监之一......因为,他和毕胜参战为监军的事是大军点好了第二天就出发了的当天近傍晚,太上皇才临时起意决定的,很突然,很隐秘。当时,太上皇做出这个决定并秘密嘱咐时,现场只有太上皇、他、毕胜,三个人在。这事,他和毕胜早习惯了大内保密规矩,自然不会蠢得说出去,也没时间泄露出去,因为直接悄然回家准备出征去了。太上皇不会说出去,做了决定就在艮岳宫内接着抓紧时间修真呢。连童贯也是傍晚在军营看到他俩时才知道的....而梁山却对他和毕胜家早有布置.......
细思极恐。
原来,赵佶父子的性命早已掐在赵岳之手。
这事就不能多想。
太特么吓人了.....
你能想像安居大内的大宋皇家满门什么时候死,怎么死,竟然全在赵岳的转念间?
这个天下,到底是谁在掌控谁?
到底是谁在事实上掌控着天下?
宋国,不,是中国,到底是谁的天下?
酆美脸色煞白,不敢再深想下去,却又忍不住想分析得明白,妄图看透这乱世迷雾。
他头痛地猛拍了拍额头,强行制止了自己的胡思乱想,努力振奋心情,转而安慰越发惊恐抓紧他的妻子,笑道:“不用怕什么。梁山既然如此费事把我们一家团聚在这,就不会有轻易加害之意。这或许还是件好事呢。朝廷那么乱,对不对?国运,嘿,真可能说倒就倒啊。说不定在这才是唯一活路。为夫先屈膝答应效劳梁山,先混着应付着,以后看情况再说。赵岳.....凶残,但到底是仁慈的沧赵。娘子放下心,咱们且在这好生过着......”
他老婆一听他愿意屈服,顿时身子一松,露出真正开颜笑容,连声喃喃:“这太好了,太好了。官人能这么决定最好不过了。”
说着,身子又一激灵,露出害怕之色,小声道:“官人,梁山人....不是好人呐。一个个凶神似的。妾身在这两天留心听他们闲聊时话里话外的意思,若是抓到的人不肯投降,就会立即杀掉埋到梁山里肥地,家眷也会被毫不留情地杀掉甚至活活烧死....说是天下财富来之不易,一粒粮食一滴血汗.....这可没粮食给没用的废物祸害浪费什么的.....”
这种事,不止女人听了惊恐,就是不缺胆量的酆美一听也不禁浑身起鸡皮疙瘩.....
天下人都知道沧赵有菩萨般的慈悲广大。
天下人也知道,沧赵还有魔鬼的一面.....能干出来.....
两口子紧抱在一起,就象对无助而受到惊吓的孩子。
过了一会儿,女人又低低说:“官人被送来时,把头的凶恶汉子说了,加入梁山就得死忠,别耍小聪明有好日子,表现好,过段时间通过了初步考验,咱们的孩儿就能去宛子城上学读书,能学到沧赵家族独有的发家治富、富国强军的秘传呢。官人,你觉得呢?”
忠君的酆美呆了好一会儿,长长叹了口气:“人家什么都算计好了。什么也都掐在人家手里。不从,是死。不忠勇,也得死。我竟然还想蒙混过关企图观望取利,是自大却太天真幼稚了。”
正说着,毕胜来了。
御前飞龙大将、御前飞虎大将,哦,昔日的,两个人坐在卧室外也不宽敞且简陋的厨房连客厅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垂头丧气相顾无言了好一会儿,终于,毕胜先开口了。
“哥哥还没出门看过?”
酆美摇头,“我才刚醒来。”
毕胜瞅瞅外面,俯身低声道:“除了搞鬼害了咱们的十节使老鬼,其它上万人全成了俘虏,都在这乱石滩住着,包括留守泊边大营的没死的人手。只没见到童枢密和那几百老胜捷军。”
这次,童贯也难逃倒霉,这不出乎意料。
酆美不明白的是毕胜到底想说什么,眼瞅着毕胜:兄弟,你什么意思啊你?咱们什么关系。用得着吞吞吐吐?有啥你就说啥。都这境地了,有事商量着来。必须抱团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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