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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里,余母一脸平静的坐在姚倩办公室里,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这已经是她第十次来到这里了。
而这也代表着,从余悦琪消失到现在,已经有十天了。
这十天,余母甚至不知道怎么是怎么过来的,整颗心都飘在半空中。
没有一刻是可以落地的。
也是从那天开始,生活变成了三点一线。
工作睡觉等消息。
开始的几天,她还能若无其事的和身边的人交流,可到了后来,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每天应该做些什么。
好像在一刹那变成了机器,所有的行为都是机械的,没有情感,没有温度。
脑子里就好像是在打仗,无数的念头在争夺着属于自己的地位。
可她却说不出,那些念头具体都是什么。
仿佛就是一个局外人,什么都看不明白,也不需要看明白。
姚倩隔着窗户看向面无表情的余母,握着的纸张不自觉的握紧,几秒的时间就把纸捏的皱巴巴的。
脚步有些踌躇,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进去。
眼前突然浮现出刚刚出事的那天,去报信的场景。
还记得那是一个暴晒的午后,他急匆匆的赶去余悦琪家里,本想趁着是上班时间可以避开人。
可人算不如天算。
那一天偏偏就遇上了余母,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么多天了,他以为余母会哭会闹,然而并没有。
她一直都非常冷静,冷静的让人不寒而栗,生怕会出现意外。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出乎他的意料。
余母不仅没有让人劝,反倒是帮着去劝其它的家属,帮助他稳定局面。
说实在的,对于余母的帮助他是非常感谢的,可在感谢之余更多的是害怕。
害怕余母会做出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事情,例如变成现在这样。
“还是没有结果吗?”正想着,眼前的光线突然变暗了,略微低头,就对上了余母毫无波澜的双眸。
姚倩愣了片刻,他很想说没有,可……眸光不自觉的瞥向手里的纸,顿了一会,才低声道:
“阿姨,您要做好思想准备,她可能”回不来了。
后边这四个字,姚倩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因为这个结果不只是余母,就连他也是无法接受。
要是出事的那一天,他的防备可以再多一点,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我知道了。”余母脸上没有任何变化,还是一派僵硬,“这些天为了悦琪的事情麻烦了,以后不会了。”
说完,慢慢的走了出去,步伐是那样的坚定,姚倩在后边看着,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头疼的捂住脑袋,蹲在原地,不多时地面上就多了两汪小小的水潭。
因为天气的关系,这两汪水潭并没有存在多久,就消散在空气中。
从研究所到家里,是余母走过最艰难的路,以往她觉得这条路太长了,可今天她却恨这条路太短。
炙热的阳光洒在身上,没有一丝温度,她冷的浑身都在颤抖着。
眼眶极度的疼痛,犹如长期缺水的土壤,马上就要皲裂。
“奶奶,你去哪里了?爸爸特地买了果冻回来,你要是再不回来,就要被乖乖吃掉了。”
余母苦涩的笑笑,“吃了就吃了,没关系的,你乖自己去玩吧。”
“奶奶~”
余贝贝伸手去拉,但她只碰到一丝衣角。
余母的不对劲,很快就被这个机灵的小鬼发现了,可他知道,自己年纪小,他就是去问也问不出什么的。
于是,他盯着烈日吧嗒吧嗒的跑到余雙那里,话还没说完,眼前就没了余雙的影子。
余雙没有赶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老窝”,不出意外,余母一定在那里。
可当他赶到那里时,却意外的发现那个地方早布满尘埃,没有一点人类活动的踪迹。
这一下,余雙的心越发的揪紧,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让余母变得不正常的只有两件事,一是吃的,还有一个就是家人。
如果事情真的和他猜想的一样,那悦琪……余雙不敢再想下去。
他害怕所担心的事情会变成事实,一旦真的走到那一步,这个家也就不成家了。
万分恐惧下,余雙反倒冷静下来。
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过滤着最近这些天听到的所有八卦。
如果是刚刚出事,余母的反应绝对不可能那么剧烈,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已经好几天了。
发生了好几天,情况又很严重。
有了这两个关键词,很快就删选出了这有可能的事件——蝴蝶骨攻击。
这则消息在安全区流传已经一个多星期了,据说当时伤了不少人。
可因为没有见到伤者,也没有大批人进行治疗的消息,所以大家都没怎么在意,权当是个笑话。
可结合现在的情况来看,当时出事的那些人很可能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所以才会没有消息。
想到这里,余雙眼中突然闪过一抹精光,他想,他知道答案了。
直到余母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想明白这一点,余雙反倒是不担心了。
常言道,祸害遗千年,余悦琪那个狡诈的丫头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去。
她还有大仇没报呢,就这么走,能走的顺心吗?
回到家后,余雙把自己的想法一说,满心以为,有了这么一颗定心丸,余母就是不相信情绪也该缓和一点了。
余母很快就有了反应。
“你就是想安慰我要找一个正常一点的理由,蝴蝶骨的确可以把人传送到异世界去,但传送到次元缝隙的可能性更大,这个理论还是你告诉我的你该不会忘记了吧。”
余雙:“……”
得,第一步忽悠失败。
“这个消息暂时不要让你爸知道,他那边的工作正在紧要关头上,我们不能为了小家破坏大家。”
“妈。”余雙听到这话,瞬间失神。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要安慰一个极度恐惧的人很容易,可要安慰一个极度清醒的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因为,所有的道理她都懂,所有的可能她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