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八章 大战前的欢宴

沙拉古斯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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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奥林匹亚山上,如果有神灵想要打猎,必须事先得到阿尔忒弥斯的允准,这涉及到神灵之间的权柄。

    可如果只是在森林里闲逛,则不必请示阿尔忒弥斯,这是每位神灵都拥有的权力。

    赫尔墨斯是秩序的掌管着,相当于代理神王,就算祂来森林里打猎,阿尔忒弥斯也不能做出过激的反应,这是神王的特权。

    况且赫尔墨斯手无寸铁,祂不可能来森林里打猎,是谁给了阿尔忒弥斯胆量,尽然敢对秩序掌管者开弓?

    潘神强忍怒火,感受着阿尔忒弥斯的气息。

    奇怪,祂的气息很明显,距离赫尔墨斯不到一百尺,赫尔墨斯不可能感受不到祂。

    就算赫尔墨斯疯了,强大的感知力依然还在,只要进了神殿,无论潘神藏在什么地方,赫尔墨斯都能第一时间找到祂。

    难道赫尔墨斯的病情又加剧了?

    思忖间,阿尔忒弥斯开口了:“潘,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领地?”

    潘神笑道:“不管这是谁的领地,秩序掌管者都有进入的权力。”

    “你说这个疯子是秩序掌管者?”阿尔忒弥斯放声大笑,“我真想不出还有什么比这更荒唐的笑话!”

    这句话好像刺痛了赫尔墨斯的神经,祂高声喊道:“我不是疯子!”

    听到这句话,潘神哆嗦了一下。

    这只是个开始,接下里还有一连串让潘神窒息的回应。

    阿尔忒弥斯问道:“既然你不是疯子,为什么来到了我的森林?”

    赫尔墨斯高声回答道:“我在追一只蝴蝶。”

    潘神再度颤抖。

    阿尔忒弥斯又问:“你追蝴蝶做什么?”

    “那只蝴蝶冒犯了我,冒犯了秩序掌管者的威严,我要严惩它!”

    “你打算如何惩罚一只蝴蝶?”

    “我要鞭笞它,要把它吊在石柱上,要把它扔进天河之中……”

    “别再说了,父亲!”潘神快石化了,有那么一刻,祂真想把赫尔墨斯丢在这里独自离开。

    其实也不用太沮丧,此前赫尔墨斯肯定在这说了不知多少荒唐话语,足够狩猎女神笑上几百年。

    潘神竭力保持着镇定,对阿尔忒弥斯道:“我的父亲多喝了几杯,酒还没醒,这场误会到此为止。”

    虽然心有不甘,但祂现在先得带赫尔墨斯离开这里,在阿卡迪亚森林,阿尔忒弥斯有着难以想象的实力。

    但狩猎女神并没打算放祂们离开:“我这里有十支羽箭,如果祂都能躲的过去,我就放你们离开。”

    潘神攥紧了拳头:“一再羞辱秩序掌管者,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说了,别再讲这荒唐的笑话,他不是秩序掌管者,他只是个疯子,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是对父亲的尊重,他也算是父亲的孩子,这是我对他最后的一点仁慈和怜悯。”

    话音落地,第一箭飞了出来,赫尔墨斯还在叫骂,潘神抱起赫尔墨斯急忙闪避,箭矢穿过了一棵两人才能合抱的大树,钉在了另一颗树上。

    “第一箭,算是打个招呼!”

    第二箭射来,并没有朝着赫尔墨斯的方向,潘神大惊,知道阿尔忒弥斯动真格的了。

    箭镞飞行一半突然转向,绕到了赫尔墨斯背后,潘神按住赫尔墨斯艰难躲过,箭镞飞行一阵,再度转向,潘神不知该往何处躲闪,只能拉着赫尔墨斯往树木密集的地方狂奔。

    羽箭东绕西转,一共射穿了十几棵大树才停了下来,接下来三支羽箭齐发,从三个不同方向围堵赫尔墨斯。

    全躲开是不可能的,潘神解下斗篷拦下了一支,掏出竖笛,击落了一支,推开赫尔墨斯,自己挨了一支。

    这支箭,贯穿了潘神的肩胛骨,潘神疼的浑身颤抖,咬紧牙关,没有叫出声音。

    嘲笑可以容忍,但尊严不能丢弃,哪怕咬碎牙齿,也不能叫出一声。

    穿过肩胛骨的羽箭调转方向再度飞来,潘神挥起竖笛将其击落。

    弓弦再响,五支羽箭齐发,潘神用竖笛击落了两支,自己挨了一支,叫骂中的赫尔墨斯挨了一支,剩下一支羽箭不知去向。

    可能还在飞翔,可能就在附近盘旋。

    潘神放弃了抵抗,无非再多挨一下,无论祂还是赫尔墨斯,一支箭还能承受得住。

    最终这支箭落在了赫尔墨斯的身上,从左至右,贯穿了他的脸颊。

    赫尔墨斯无法再叫骂了,祂仰面倒在了地上,身体在痛苦的抽搐。

    阿尔忒弥斯放声大笑:“这真有趣,我还有十支羽箭,看你们能撑多久!”

    潘神咬牙道:“你言而无信?”

    “那又怎样?让秩序掌管者拿出威严来呀?让我看看他拿什么来惩戒我?”

    弓弦绷紧的声音传来,潘神收起了竖笛,拿出了排箫。

    可弓弦始终没有松脱,因为远方传来一串脚步声。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森林里,祂披着一身黄色的皮甲,带着长有獠牙的头盔,还有一对粗壮的护腕。

    皮甲是雄狮的皮,头盔是雄狮的头,护腕是雄狮的前爪,只有一位神灵穿着如此特殊的铠甲。

    阿尔忒弥斯高声喝道:“此事与你无关!”

    大力神赫拉克勒斯走到一棵巨树下,一拳将巨树连根击飞,巨树与另一棵巨树相撞,树上的阿尔忒弥斯被迫跳了下来。

    双脚刚刚落地,阿尔忒弥斯松脱了弓弦,三支羽箭飞向了赫拉克勒斯。

    赫拉克勒斯不躲不闪,站在原地,用身体接下了三支羽箭。

    箭镞穿透了狮皮,但没有穿透赫拉克勒斯的身躯,他缓缓拔出一支羽箭,从身后抽出了长弓。

    阿尔忒弥斯大喝一声道:“你敢,我是主神……”

    话没说完,羽箭飞了过来,速度之快,让阿尔忒弥斯看不清箭矢的影子。

    祂侧身闪避,箭镞贴着脸颊划过,在颧骨上留下了一条伤痕。

    狩猎女神大怒,从箭袋里抽出五支羽箭,正要搭上弓弦,却见赫拉克勒斯从身上拔出了两支纯铁打造的羽箭,揉成了一团,扔在了地上。

    赫拉克拉斯是七阶神,阿尔忒弥斯是八阶主神,但一阶的差距不能代表战场上的实力,在赫拉克勒斯还是凡人的时候,曾经一箭射穿了天后赫拉的胸膛。

    在奥林匹亚山上,诸神的力量会遭到极大的削弱,可即便如此,赫拉克勒斯的实力依然不比在凡间时逊色,这也让阿尔忒弥斯被迫放下了手中的长弓。

    赫拉克勒斯上前扶起了赫尔墨斯,看了看潘神道:“能走吗?”

    潘神点了点头,一瘸一拐跟上了赫拉克勒斯。

    阿尔忒弥斯在身后喝道:“你冒犯了主神,必须接受惩罚。”

    “这不由你来裁断,”赫拉克勒斯回头道,“这应当由秩序掌管者来定夺,你若心有不甘,可以跟我去竞技场,如果你不想去竞技场,我也愿意在这里奉陪到底。”

    阿尔忒弥斯气得浑身发抖,看着三人的背影,祂再次拉开了长弓。

    可祂终究没有松脱弓弦,祂知道自己很难战胜赫拉克勒斯,更何况还有个潘。

    祂看到潘拿出了排箫,真把潘逼到绝境,他的实力也不容小觑。

    “赫尔墨斯,下次再让我看见你,我会让你跪着从我面前爬走!”

    眼看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森林之中,阿尔忒弥斯朝着森林深处喊道:“你们到底在等什么?”

    不多时,雅典娜和阿波罗双双从树上跳了下来。

    阿尔忒弥斯怒道:“刚才明明有机会杀了他,你们为什么不动手!”

    阿波罗耸了耸肩:“姐姐,我们又不想成为众神之主,何必替别人承担这份罪过?”

    姐弟两个一起看向了雅典娜,雅典娜长叹一声道:“祂是我们的兄弟,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我们的兄弟,他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们又何必再为难他?”

    阿尔忒弥斯道:“接下来要怎么做?继续观望吗?”

    雅典娜摇摇头道:“是时候了,我们不能继续蜷缩在这里,神圣的战争就要要开始了,诸神的时代该回来了。”

    赫拉克勒斯把赫尔墨斯和潘神送回了宫殿,祂没有多说,哪怕多说一句都会带来难以释怀的尴尬,祂对着潘神点了点头,默默离开了赫尔墨斯的神殿。

    七支箭镞插在身上,赫尔墨斯半坐半卧,发出了痛苦的呻吟。

    潘神转脸对一名宁芙道:“去找阿波罗买一些伤药,不要解释缘由,快去快回就好。”

    神灵有不死之身,但潘神不想让赫尔墨斯承受太多痛苦,更不想让祂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害。

    宁芙刚要走,又被潘神叫住了。

    这事让普通宁芙去恐怕不牢靠,处置不当不仅会遭到阿波罗的嘲笑,恐怕连伤药都买不回来。

    “雷罗娅,你去,其他人,离开这!”

    宁芙们离开了宫殿,潘神关上了大门,祂的心情无比沉重。

    不知赫尔墨斯几时才能痊愈,也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估计阿尔忒弥斯很可能会打上门来,届时也不知赫拉克勒斯会不会再次提供帮助。

    去找酒神?可谁又知道祂的行踪?

    赫淮斯托斯或许愿意帮忙,可祂不擅长战斗。

    还能有谁?还能有谁?

    赫尔墨斯和每位神灵都是朋友,可真正落难之时,又有谁愿挺身相助?

    或许不该去找阿波罗,祂和阿尔忒弥斯是同母姐弟,很可能会双双前来寻衅。

    可能还不止祂们,还有阿瑞斯,还有赫拉,还有雅典娜!

    潘神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可等回过头来,却见赫尔墨斯站了起来。

    祂从脸颊上拔下了箭镞,在箭镞离开的一瞬间,伤痕也随之消失了。

    祂把箭镞一根接一根从身上拔下来,除了破损的衣服和点点血迹,在祂的身上没有留下任何创痕。

    祂带着笑容看着潘,低声道:“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潘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祂紧紧的盯着赫尔墨斯,发现赫尔墨斯看向了自己的下巴,赶紧用手捂住了胡子。

    赫尔墨斯放声而笑,祂一挥手臂,面前多出一团悬浮的液体。

    “这是给你的,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偷吃了不少,适可而止,否则你也会变成疯子,你的弟弟可千万不能再吃了。”

    潘神接过了原初之力,见赫尔墨斯又挥动了一下手臂:“这是给曼达的,让他做好准备。”

    潘神不知道现在的赫尔墨斯是不是真的清醒,祂小心的问了一句:“什么准备?”

    赫尔墨斯笑道:“是时候了,愚蠢的战争要开始了,让他上山一次,帮我做点事。”

    说完,赫尔墨斯再挥手臂,带着满身的伤痕,躺在青石上继续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