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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哥订的早上十一点回上海的机票,所有人翌日九点就被丁哥电话call醒了。
简茸觉得自己眼皮上挂着秤砣,连刷牙都闭着眼。
刷完之后他又原地睡了几秒钟,直到被牙膏沫辣得受不了才弯腰漱口。
一抬头,就看到路柏沅就倚在旁边站着,满脸好笑地看着自己。
简茸拿着刚洗干净的牙刷:“我马上好。”
“嗯,我去收拾行李。”
路柏沅说完,凑上来低头亲了他一下。
虽然平时在基地也会偷偷接个吻,但刚睡醒就有还是头一回。简茸保持着拿着牙膏的姿势,被吵醒的起床气散了一半。
路柏沅出去之前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昨晚小白进了一下房间。”
简茸没在意,低头洗脸:“什么时候?”
“你搂我脖子的时候。”
“哦。”
路柏沅离开浴室没走几步,里面就传来小玩意儿坠地的闷响,紧跟着是一道慌乱的脚步。
简茸站在浴室门口,下巴滴着水:“我……搂你……干什么的时候?”
路柏沅说:“我亲你的时候。”
简茸:“……”
简茸洗完脸出来,路柏沅已经帮他把行李箱收拾好了,只住两晚,大家都没带什么东西,收拾起来很容易。
丁哥怕误机,在群里催了好几遍,两人手机不断在响。
简茸把路柏沅手里的两个行李箱抢过来,拧开门把打算出去时,忍不住回过头问:“他昨天喝了这么多……是不是有可能喝断片?”
路柏沅忍笑:“可能吧。”
下楼把房卡交给工作人员退房,简茸跟着路柏沅上了队车,一上车就看到小白满脸憔悴靠在椅子上。
听见动静,小白眼神唰地一下看过来。
然后抿唇、眨眼,目光一直在他们两人身上游移,像是回想起什么,满脸好奇和局促,欲言又止了好半天,屁股一直不安分地挪啊挪。
满脸写着“我当然没断片啦甚至开始在脑中心惊胆战又津津有味地复盘起了昨夜的记忆呢”。
正当简茸犹豫要不要帮小白人为失忆,前边的路柏沅就回头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牵到了位置上。
车子往机场开,简茸没了睡意,撑着眼皮盯着窗外的风景。
“一会到了机场口罩什么的都戴上。”丁哥划破沉默:“有几家采访约了我,都是官方性质的推不掉,不过我给你们挪到下星期了,这几天你们好好休息好好玩……当然也别玩太过火。”
袁谦应知道了。
丁哥回头看了一眼,瞧见一脸精神的小白,他讶异地挑了下眉:“你头还疼不疼?”
小白强行挽尊:“不疼,我昨晚也没喝多少。”
“得了吧,都喝成死猪了,还非要闹着跟简茸他们睡一间房,”丁哥道:“也就pine管你。”
小白:“……”
明明隔着一个坐垫,他还是感觉到身后传来了一道阴森的目光。
想起昨晚看到的场景,小白还是觉得很震撼。虽然他们的工作环境里都是男生,但这种事他真的头一回遇见,对象还是自己的两位队友……
神奇的是,那一幕给了他很大的冲击感,但他一点没觉得恶心,反而有种“原来如此”的恍然。
一瓶酸奶被递过来,是他平时最喜欢喝的牌子。
小白转过头:“哪来的?”
pine没看他,只是道:“上车之前,去便利店买的。”
小白盯着pine的下颚线看了几秒,忍住问对方怎么看待这件事的想法,低头咬上吸管喝了一口。
pine:“拿着。”
“不。”小白咽下酸奶:“早餐吃得有点撑。我就喝一口,剩下你喝吧。”
丁哥忽然想起什么,又扭过头:“虽然问这话有点多余……小路,你明天生日还是不开直播吗?”
简茸原本支着下巴在看窗外的城市,闻言脑袋一抬,然后怔怔地转过头去。
路柏沅正靠在椅子上补眠,眼都没睁:“不开。”
丁哥咕哝着一句“知道了”。
丁哥刚收回视线,路柏沅的衣服就被拽了一下。
简茸再三确定明天的日期后,怔怔道:“明天4月29。”
路柏沅:“嗯?”
简茸茫然:“你生日……不是5月8号吗?”
路柏沅挑了一下眉:“哪听来的。”
“百度。”
路柏沅点点头,然后道:“错的。”
“……”
路柏沅生日从来不开直播,简茸以前也不会去关注什么生日周边的活动,所以他要想知道路柏沅的生日,唯一能想到的途径就是上网查资料。
没想到还是错的。
简茸的计划完全被打乱,昨天在一亿多人观看的采访中满脸淡定的人此时显得有些无措。
看到简茸的表情,路柏沅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忍笑安慰:“我不过那些。”
路柏沅的确不过,只是丁哥每年都会买个蛋糕回来,在没训练赛的生日里,路柏沅也会请大家出去下个馆子。
可简茸没有被安慰到,自知道明天就是路柏沅的生日后,他就一直低着脑袋在玩手机,微信消息嗡嗡直振,直到上了飞机,语音广播让乘客关手机,简茸才舍得把手机调到飞行模式揣兜里。
大家都没休息好,飞机上睡了一觉,回到基地继续睡。
路柏沅没什么睡意,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换了身常服后就去敲男朋友的门。
敲了两下没人应,路柏沅还以为他睡了。
“小茸出去啦。”阿姨正打算去阳台晾衣服,看见这一幕,出声提醒。
路柏沅挑眉:“什么时候?”
“一回来就出去了,我让他把衣服换下来给我洗,他还不肯。”阿姨笑了笑:“说和朋友约好了,赶时间。”
路柏沅点点头:“好,知道了。”
刚打完一场大比赛,休息日就这么两天,换谁都不乐意再碰电脑。
路柏沅随手给简茸发了条消息,然后从客厅抽屉翻出都快起灰的switch,连上电视,打起了单机游戏。
一直到其他队友都睡醒,精神抖擞地在沙发上玩手游唠嗑,路柏沅才收到回复。
【r:去哪了?】
【艹耳:找个朋友。】
【艹耳:之前手机没电了……】
“队长……队长?”
路柏沅刚打出两个字就被袁谦打断,他抬起头:“嗯。”
“我们今晚要出去玩,吃顿饭然后去酒吧,你一块么?”袁谦笑嘻嘻地说:“跟我女朋友,她带几个她的小姐妹,我还约了大牛哥他们……你要不叫上你对象一起过来?”
这话一出,小白玩手游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对象……他对象特么一直都在。
袁谦继续道:“对了,要不要叫上简茸啊?他年纪会不会太小?说到这,他怎么还没回来。”
小白:“十八岁还小?哥你第一次去酒吧的时候有十八吗?”
袁谦老实说:“没。那我打个电话问问他……”
pine打断他:“不用问了。”
他举起自己手机晃了一下,上面是一条刚刷出来的微博:“他在宁波。”
路柏沅回了简茸一句“好”,然后才去找pine说的那条微博。
他们都没关注石榴,但简茸刚给那条微博点过赞,所以这微博也出现在了他们的首页。
【星空tv石榴:sft牛逼[太开心][合照]感谢冠军请我吃甜点。】
微博的定位居然在宁波。
照片中,路柏沅等了一下午的人就坐在石榴对面,他身上甚至还穿着队服,带着路柏沅的周边帽子。餐桌上甜品琳琅满目,一个蛋糕上有爱心有星星,看着都甜腻。
微博下面有两百多条评论,前排几条石榴都有回复。
【怀念你俩之前一起双排的日子,那段时间我每天看直播都觉得好开心啊。】
【星空tv石榴回复:我也特别怀念,哈哈】
【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你们一起玩游戏!!】
【星空tv石榴回复:刚问了小茸,他说回去一有空就安排上!】
【我还以为sft打职业后就不跟你联系了。】
【星空tv石榴回复:怎么可能!我俩经常聊天的,别乱说啊。】
……
“他刚打完总决赛回来,一下飞机觉不睡队服也不换,直接跑到宁波去了?!”袁谦惊讶,玩笑道:“那他俩这关系够铁啊。”
小白心一跳,赶紧看了他哥一眼,道:“一般般吧,不就正常朋友嘛。”
袁谦摇头:“那肯定不止,我回基地累得连跟回我老婆消息的力气都没,倒头就睡。”
小白:“……”
路柏沅放下手机,靠在沙发上拿起手柄继续玩。
小白看到他哥一脸平静地把bss摁在地上爆锤,默默地往pine那边挪了一点。
袁谦:“那队长……”
“我不去了。”路柏沅淡声道:“你们玩吧。”
众人离开,基地只剩下路柏沅。
路柏沅又做了两个任务,就觉得没意思把电视关了。手机上有很多条推送,都是关于他们战队的新闻,路柏沅在回房间的途中随意翻了两眼,进屋后直接摁灭屏幕丢到了床上。
他从抽屉找出平板电脑,继续播放之前没看完的直播回放。
石榴之前说得没错,他确实在简茸初期直播的时候帮了很多忙。简茸的直播回放中隔几个视频就有和石榴双排的片段,石榴还在直播里帮简茸打广告,简茸当时性格比现在要内敛一点,会揉揉鼻子,然后对石榴说谢谢。
路柏沅沉默地看着,偶尔听到他们因为一场团灭激动尖叫时,眉毛会很轻地皱一下,很快又恢复原样。
直到平板跳出低电量提示,路柏沅才从这些视频中抽出神,抬眼一看,时间已经接近十二点。
他手机不知什么时候碰到了静音,上面有很多消息,路柏沅全部看了一遍,没有简茸的。
他很重地吐出一口气,把平板接上充电。
然后他听到了敲门声。
很轻,而且就两声,像是怕自己在睡觉,完了就不敲了,但看见门缝下的黑影,人也没走。
想起前两分钟才在微信群里发蹦迪视频的小白,路柏沅扔开手机下床去开门。
简茸穿着队服站在门外,帽子被他脱了拎手里,头发几乎被压了一天,乱得像刚跟庄亦白打了一架。
见到他,简茸眼底一亮。
“我以为你睡了。”
“差不多。”路柏沅看了眼他头发:“怎么回来的?高铁不是没班次么?”
“坐车,去的时候也没高铁,五一放假人有点多……”简茸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去外地了?”
过了几秒,他又问:“……你怎么知道没高铁?”
因为路柏沅原本打算去宁波找人,然后发现五一假期,连个二等座都没有。
“看到石榴的微博了。”路柏沅只答了一个问题:“去宁波做什么了?”
简茸猛地想起要紧事,他看了一眼手机,十二点过了几分钟。
简茸把自己手上的袋子递了过去。
路柏沅光顾着看他头发了,才发现他手上还拿着几样东西。
包装袋上面是某个奢侈品牌子,路柏沅接过来,说:“……为了买这个?”
“算是吧,石榴前几天去国外玩,我让他帮我买的。”简茸解释:“本来想着他过几天来上海顺便帮我带过来……但我弄错日子了。”
所以他一回基地就立刻出了门,买不到高铁票,只能坐车来回,到了那后还匆匆请石榴喝了下午茶算是感谢。
路柏沅喉结滚了滚:“怎么不告诉我,我开车送你去。”
简茸笑了一下:“送礼物之前不都要保密?”
路柏沅低低“嗯”了声:“开车过去要多久?”
“三个多小时吧。”简茸说:“司机说本来用不了这么久,但五一假期,高速人挺多的。”
昨天刚在压力中打完四场比赛,还跟小白喝了一场赌气酒,今早困得刷牙都睁不开眼,然后坐来回近七个小时去给他买礼物……
路柏沅不露痕迹地做了个深呼吸,心里酸软一片。
没错过男朋友的生日,简茸一口气松下来,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
他倚在门框边,道:“你打开看看喜不喜欢,我……没怎么给人送过礼物。”
路柏沅问:“没给石榴送过?”
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提石榴,简茸愣了下:“送过,直播间的礼物……算吗?”
路柏沅一边觉得自己够小气,一边挑起唇来。
他笑了下,没打开袋子:“如果我说不喜欢怎么办。”
简茸脸色顿垮,崩成一个不太好惹的单眼皮:“那就还我……”
路柏沅笑着低头靠过去,简茸的话消散在唇齿之间。
简茸第一反应就是他们在门外,伸手刚抵到路柏沅肩上,又突然想起其他人都去酒吧了。
此时此刻,基地只有他们。
路柏沅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他的下唇,简茸手指抖了一下,放在路柏沅胸膛上的手忽然往上,勾住了路柏沅的脖子。
他早上睡醒的时候还在骂自己不争气——好不容易跟路柏沅独处,又没有比赛,怎么特么就睡着了。
然后去了趟宁波,又浪费一天。简茸在车上一路懊悔,想找路柏沅聊天缓解一下这些烦躁,手机又碰巧没电。
燥了一天,此刻终于安稳下来。
路柏沅这一天也过得不太开心,所以他亲得有点凶。简茸从门口到了房间里的墙壁,两人手里的东西都被暂时丢到地上,路柏沅手探进衣摆,简茸腰软了一下,下意识伸手去抓住他的手臂。
嘴唇被放开后,简茸靠在墙上低低喘气。
路柏沅原本打算睡一会,所以房间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床头灯,整个房间里最亮的就是简茸的眼睛。
路柏沅伸手去撩他头发,然后说:“怎么没有蛋糕的味道。”
简茸困惑地皱眉:“什么?”
“不是去吃甜点了?”
“我没吃。”简茸被亲得有些上头,低声说:“石榴也没吃,最后他打包带去给女朋友了。”
路柏沅“嗯”一声,低头亲了一下他鼻尖的痣。
简茸居然在他这声“嗯”里听出了几分满意。
这话题挑起,简茸才想起自己在外头跑了一天:“我先去洗个澡。”
“好。”人在自己身边,路柏沅之前那点躁动不安全跑没了,此时的声音带着点懒:“在我房间洗?”
简茸心脏随着他这句话加快好几拍。
“我找我的衣服给你穿。”路柏沅说:“很大,比你的睡衣舒服。”
……
简茸的内心几乎没怎么挣扎。
他把路柏沅的衣服拿在手里,刚推开浴室的门,就听见路柏沅很自然地问他:“能不能一起?”
虽然快要入夏,但洗澡水还是带着点温度。
他们在淋浴间里接吻,浴室瓷砖比房间里的墙壁要凉,简茸脑子发热,后背冰凉,刺激得连吻都不太会接了。
路柏沅也没逼他再继续接吻。他跟简茸贴在一起,手伸进他的头发,低声问他这里要不要洗。
……
简茸开始只以为跟以前一样。
当他从浴室出来,又被路柏沅拽到床上去亲时才发觉……好像不太一样。
他们的反应都比之前强烈,房间里鼻息声隐晦交缠。
简茸脑子已经空了,他眼前就只剩下路柏沅,不甚明亮的灯光中,他能清晰感觉到路柏沅的呼吸,体温和手。
路柏沅停下,双手撑在枕边看着简茸。
他肩膀很宽,唇上有被简茸轻轻咬过的痕迹,黑沉眸光散落而下,侵占性十足。
“简茸。”路柏沅低哑着嗓音:“你腿再不放下来,今晚就都挂着吧。”
路柏沅把他抵在太角落了,简茸为了给他腾位置,右腿无意识地卡在路柏沅腰上。
简茸没动。
他虽然没特意去了解过这方面的事……但他在网上接触过很多人,有些主播为了热度喜欢无下限跟水友调侃,所以他或多或少能明白路柏沅这句话里的意思。
简茸安静地跟他对视了一会,然后偏过脑袋去咬他的喉结,红着脸装出一副淡定的表情:“我年轻,腿脚好,挂着不会酸。”
大他五岁的路柏沅挑眉沉默了几秒,直接捏着下巴把他嘴重新堵上。
简茸一直觉得自己是大心脏,什么大事都入不了他的眼。
可没过几分钟。
他趴在床上,整张脸埋在枕头里,满脑子都是——
草……
这特么可是世界冠军的手……指……
憋了一会,他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你等等……你直接来。”
“忍一下,”路柏沅低声道:“不然会疼。”
简茸全身发红:“……我不怕疼…………我特么……真的不怕……”
不知过了多久,简茸才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抓着枕头浑身软得没法动,听见撕开包装袋的声音,简茸慢吞吞回过头。
他震惊:“你……什么时候买的?”
“前段时间,”路柏沅笑:“只是放着,没想过什么时候用。”
简茸:“你觉得我信吗?”
路柏沅笑得更深了。
简茸觉得瘦太吃亏了。
随随便便就被人抱起来还算什么男人??
没弄多久简茸就没力气了,他躺在床上,腿也随意跨在一边,看到路柏沅弯腰从床下拿起了他送的礼物盒。
盒子在刚刚找衣服的时候被路柏沅拆开了,是一条腰带。
路柏沅问:“多少钱买的?”
简茸声音沙哑:“……几万。”
“这么舍得。”
“本来想买更贵的,”简茸做了个吞咽动作:“比赛没打完,没奖金,以前的存款又存了死期……没钱了。”
路柏沅笑了。
他拿着腰带半跪着过来,问:“再送我个礼物?”
“什么?”
“你帮我试一试腰带。”
简茸皱了下眉,没明白这算什么礼物。他说:“那等我穿衣服的时候……”
话还没说完,他一只手被路柏沅牵过去,用腰带绕着捆了起来,黑色腰带和简茸白皙的手腕形成强烈对比。
简茸脑子嗡了一下,呼吸更加沉了。
路柏沅把他手放到床上,手指顺着指缝没入,十指紧扣。
他说:“本来想两只手全绑了。”
简茸努力平息心跳,舔了下嘴唇:“……你怎么了?”
“不知道。”路柏沅低头亲了他一下,哑声道:“好像有点吃醋。”
简茸一怔,还没反应过来,又被路柏沅握住小腿,重新拽进混乱浪潮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