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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在路上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了一间百货大楼的门口。
聂然下了车,也不多逛,径直就走进了一家男士服装,挑了一件外套和帽子,付了钱,又买了些化妆品,找了个偏僻的公共厕所,换了装扮和妆容。
这才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那惨白的皮肤和硬朗的浓眉在一袭黑色长风衣下,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的阴沉。
聂然戴上帽子,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这才重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子在她的指示下,很快到达了目的地。
一条老旧的街口。
在下午时分,那条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
聂然付了钱,熟门熟路的朝着小巷子里的一家破旧鞋店走去。
那个店面还是和当初一样,阴仄狭小,在这种阴沉的天气下,更是显得环境昏暗。
聂然推开了那扇门,老旧变形的木门发出了“吱呀——”的声响。
那鞋铺里面还是那一如既往的发霉气味,就连那些鞋子也是原先的陈设,没有任何的改变。
坐在柜台后面的那个中年男人正坐在那里看着电视,手里还攥了一把花生米,津津有味的很。
“欢迎光临,自己随便看啊。”他翘着二郎腿坐在那里,连个眼皮都不掀一下就这么散漫地道。
“一年没见,日子过得挺惬意啊。”
聂然那悠然的声音响起,顿时坐在柜面后的男人脸色骤然一变。
这个声音……是……是……
他霍地转过头,就看到那个人一身黑色的长风衣站在屋子的正中央,天窗上那灰蒙蒙的光线打下来。
惨白的面容,帽檐下那抹勾着森冷危险的笑意,如同一个魔鬼,让他忍不住背脊骨一冷,打了个寒颤。
手上的花生米就此散落一地。
“你……你……你……你怎么来了?”老三子颤颤巍巍地指着她,面上满是惊慌的神情。
“当然是你服务周到,所以我就又来光顾了。”
聂然走了过去,抬头,眼底是不怀好意地算计。
至少,老三子觉得那是算计的目光。
他惊恐地吞着口水,站在柜面后,整个人的寒毛都倒竖了起来,“又……又要干什么?”
“替我去打听个人。”聂然也不和他兜圈子,说完之后停顿了几秒,又说:“那个名叫坤哥的人。”
之所以不说清楚,就是生怕老三子会半路又给她使绊子说谎。
当初那个夜视镜的事情,她可是记得很清楚的!
“坤哥?”老三子被她这么很是模糊的提示了一句,站在那里想了好久,久到聂然几乎就要耐心都被磨灭了。
“你到底想出来了没!”她两道浓眉拧起,冷眸朝老三子一扫而去。
老三子被那眼神一瞪,吓得心头一颤,终于在最后关头迟疑地问:“你是说那个在T国专门贩那个的坤哥?”
在说“那个”的时候,他特意做了一个行内人才看得懂的手势。
但其实,他在心里基本已经做好了被打的准备了。
因为那名坤哥属T国三角地区的老大,他势力大的吓人,从来没有来过国内。
就是他也只是听自己的一兄弟听过,说是最近要来国内找合作,想把范围扩展到这里,仅此而已。
而眼前这位,除了偷点东西之外,想来也不会做出什么其他大动作了。
倒不是看不起她,而是一个连对方行踪还要来找他问的人,实在时不太可能和那种大佬级别的有什么接触。
所以他觉得,自己肯定是要被打了。
但让他意外的是,聂然居然点头了。
“对,就是他。你知道他行踪吗?”
正想着是先护脑袋还是护脸的老三子听到她这句话,眼睛瞠大地道:“你确定是这个人?”
不会吧?
老三子上上下下的将她打量着。
这人怎么看都不太符合自己心里那种能和各种大佬沾上边的人啊。
“再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珠子。”聂然瞧见他那惊讶地扫视,不悦地眯眼威胁了一句。
结果,没出息的老三子立刻马上闭上了眼睛,嘴里不停地念叨,“我没看,我没看。”
聂然懒得和他继续扯闲篇下去,不耐地敲了敲柜面,“那个人你到底知不知道!”
老三子立即摇了摇头,“不知道。”他的神情很是坚决。
聂然半眯着眼眸,带着阴鸷的神色扫了过去,老三子当下就软了脚,一脸委屈加哭丧地道:“我就是个改改枪在黑市里置换点小钱的人,怎么可能认识那么厉害的大佬啊。”
他说的很是真挚,乍听之下好像的确没有什么问题。
一个守着鞋店卖鞋的,一个是T国黑暗势力的大佬,怎么看两者都不会有什么交集之处。
不过……
既然一点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在她的威胁逼迫下,能够说出来呢。
而且她分明没说过是T国。
他又怎么能如此清楚的直接就问出来呢?
这个老三子,又和她玩儿花样!
“你确定?你应该没忘记骗我是什么下场吧?”聂然直接抓住了他的衣领,拽到了自己的面前,嘴角是森森地冷笑。
老三子心头“咯噔”了一下,却依旧咬死了说:“我确定,我真的不知道。”
开玩笑,这种事就算知道他也说不知道啊。
这人不知道来路,以前到他这里买点小东西也就算了,反正大不了就是偷点东西而已。
但坤哥……
那是随便哪个人敢动的吗?
万一这家伙是个不要命的,准备去对对方做点什么,那怎么办?
虽然他知道就凭她一个人要对付人家严密的防护根本不可能成功。
但是,如果最后落网被抓,然后把自己牵连出来,怎么办?
那他不就完了!
他这边心里打定主意打死都不说出来,那边的聂然从腰间拔出了刀直接抵在了他的下颚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最好想清楚。”
那尖锐而又冰冷的刀锋轻轻地戳着他的皮肤上,让他寒毛再次逆竖了起来,脚下一阵阵的寒意往上窜。
老三子看聂然那冷酷无情笑容,他有种感觉自己只要胆敢再说一句不知道,她一定会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将刀直接从下颚刺穿,捅向他的大脑。
踌躇了几秒,他最终还是在她渗人的笑意中败下了阵来。
在被坤哥追杀之前她好歹还有半个月的逃命时间,而现在如果不说他可能立刻马上就会死。
在这两者的对比之下,到底怎么做已经很明显。
他暗叹了一声,认命似地说:“我不知道,但是一个兄弟知道。”
聂然听闻之后嘴角轻扯,这才将刀挪开。
“早点这么合作不就好了。”
老三子看见刀被挪开后,心里头的一块石头顿时放了下来。
他看到聂然唇畔那一缕讥讽的笑,瞬间像是一只抖败的公鸡站在那里。
“带我去找他。”聂然将刀放回了腰间,然后对老三子命令道。
老三子低垂着脑袋将电视机给关了,又锁好了铺子的大门,带领着聂然朝着一处热闹非凡的街走去。
那条街她也很熟悉,就是那一条有名的流氓窝——天头街。
当初那两个流氓痞子挑衅她,后来她追过去后,还和李骁在楼道里打了一架,结果那家伙不幸被警察抓走的那个地方。
这条街向来没人管辖。
脏乱差闹四个字就足以形容这里的一切。
当然,疯狂、堕落等等危险的字眼也在这里上演。
在街尾那里开着十几家的酒吧,是那些混混们欢乐的地方。
聂然跟着老三子徒步穿过了好几条的街道,等到了那个地方,路灯已经全部亮了起来。
整片街道上喧闹吵闹不已。
靠近路边的楼房每一扇窗都禁闭着。
聂然神色平常的跟着老三子一路朝着街尾走去。
越走近酒吧里那嘈杂的声音就越响,老三子熟门熟路地钻入了其中一家。
门刚一推开,那重金属的音乐就在耳边轰隆隆的响起。
里面的人很多,各种年轻的男男女女们在舞池里随着音乐尽情的跳跃着。
聂然对此并不在意,她一直紧跟着老三子,一步不落地朝着酒吧里面走去。
在黑暗的光线中,老三子曾想借此甩开聂然,但发现那人就像是牛皮糖似的,怎么也甩不掉。
聂然看出他的意图,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扣住了他的肩头。
她的手微微用上了几分力当做暗示,老三子抬头一看,在她似笑非笑带着警告的笑容中,最终还是蔫了下去,老老实实地带路。
两个人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到了吧台边,坐在那里的一个正喝酒的男人看见老三子,就马上抓住了他,笑着道:“老三子,你又来啦?前天没被灌够吗?”
说着,周围几个认识老三子的人就哄的一声都笑了起来。
老三子现在性命都难保,哪有心情和这群人说这些,不耐烦地挥手,“去去去,边儿玩儿去。”
那男人哟了一声,“咱们老三子一天不见脾气见涨啊,是不是上次对喝没被喝服气啊。”说完他就把老三子拽了过来,对着调酒的酒保说:“来来来,来三瓶酒,今个儿我非要喝趴下他不可。”
“不行不行,我今个儿不行。”
老三子不停地挣脱着,无奈对方喝醉了劲道特别大,抓的他手就是不肯撒手,“什么今个儿不行,又不是女人,还有特定的那几天。”
话音才落,周围的那群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真不行,我今个儿不是来玩的,我是来找石仔的,他人呢?”他一边说着眼神一边不停地朝着身后聂然的方向不停望去。
就怕自己的耽搁让她不高兴,到时候对自己拔刀。
“估计在哪个厕所里正嗨着吧。”那男人回答完之后,顺着老三子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了聂然的存在,“哟!这位又是谁啊,看上去是个生面孔啊,新来的吧,知不知道的这儿的规矩?要在这里混,就得给哥儿几个每个人敬一瓶酒,每个人一声大哥才行。”
正打算跟着老三子往厕所走的聂然就此被阻了下来。
“哈、哈、哈!你喝醉了吧,这什么时候有的的规矩,我怎么不知道。”老三子尴尬地打着圆场。
“就现在啊,不行么!”那男人喷着酒气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跌跌撞撞地站在了聂然的面前,那神情是喝大了,他哥两好的好拍着聂然的肩膀,“来,和我们一起喝!”
聂然嘴角依旧保持着笑,及时制止了那只手,“不好意思,我今天只是跟着老三子过来找人。至于喝酒,抱歉,我酒精过敏,恐怕无法和你们一起尽兴了。”
她的一番说辞极为有礼。
可前提那是针对头脑清醒的人,在面对这群醉鬼,她的话显然并没有什么用。
那个男人死抓着她就是不放手,“什么酒精过敏不过敏的,多喝喝就不过敏的,喝酒这种事情多练练,包治百病!是不是这个说法!”
最后那句分明是最坐在那里的兄弟们说的。
“是!”
“没错!”
围坐在吧台上的一群酒鬼们呵呵傻笑地附和着。
“来来来,快一起喝!”那个男人又再次推着聂然。
老三子看了一眼聂然嘴角越发扩大的笑,连忙拍掉了那男人的手,“我看你真是喝多了,酒精过敏能是喝酒就治得好么!那是要死人的!”
“我说能治就只能治!”那男人像是被打疼了,开始发起了疯,“你个老三子滚一边去!”
接着手又要去抓聂然的肩膀。
全然失去耐心的聂然在那只手还没落在自己肩头之间,她就已伸手扣住了对方的手腕,随即用力的一拧。
“啊!”那男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拧,疼得刹那间就酒醒了个过来。
昏暗的光线下,已经略有些清醒的男人在看到聂然那张惨白无色的脸时,吓得一个激灵。
还以为自己是看到了鬼!
“酒精过敏真的不能治,还望这位大哥能放过我。”聂然声音低低,却一字一句都清楚的落在了那男人的耳朵里。
她毫无血色的脸越发的靠近,配合着嘴角那一缕浅浅的笑,让人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以致于让他连声音都发不出。
身边的老三子不忍看他这幅惨样,闭着眼偏过头去。
谁让这白痴看不清状况呢!
只能活该被虐了。
聂然轻扣着他的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任周围的人看见都会以为是两个人正在愉快的交谈着。
可只有在场的三个当事人知道这其中的气氛有多么的紧张。
“到时候等我找完人,再让老三子陪你们喝,如何?”
聂然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那人疼得连叫都叫不出来,一个劲儿的点头。
“多谢。”她笑着松开了手。
老三子似是带着一种同情的神情瞥了一眼那个男人,随后在聂然的暗示下,才自觉地往男厕所走去,
酒吧的厕所在酒吧的后门口,推开门就听到里面各种来不及去订房间的男男女女的低吼和各种喘息。
那种气息围绕在了每个厕所的隔间里。
所幸的是,隔间里的男女们办完事就会很快出来,基本上两三分钟后那些人就走了出来。
在老三子的辨人之下,那些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他口中的石仔。
最后只剩下唯一一个的隔间。
聂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拍门。
老三子有些磨蹭,显然并不太想去拍门。
要知道人家正办事呢,自己那么不识相的去打断,万一对方不是石仔,那铁定要被打死了。
聂然看他站在那里犹豫的样子,她一只手轻轻撩了下自己的风衣,那把军刀就出现在了老三子的面前。
老三子碍于她腰间那把军刀,暗叹自己真是到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遇到这尊爷。
然后心不甘情不愿地上前去拍门。
“石仔,石仔你在不在里面?!”
里面除了女孩子断断续续的响起声响,并没有人的回应。
老三子又看了一眼聂然,见她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
无奈只能又是一顿猛拍,“石仔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快点开门!”
在那一阵又一阵的急促的拍门声,终于门内的人将门拉开了一条细缝,石仔的半张脸露了出来,很是不耐烦地怒骂道:“靠!老三子你疯了!我他妈正办正事呢,你扫不扫兴啊!”
老三子见真是他,急忙对他招了招手,“别玩儿了,我有正事找你。”
“什么正事也要等我结束才行啊,没看到这小妞儿那不满的样子么!”石仔说完就做事要将门关上。
可聂然已经被老三字耽误太多时间,耐心从消磨殆尽早已变成了负数。
她趁着石仔才刚关上门,还没来得及锁,当场一脚踹了上去。
“砰——”门狠狠地撞在了墙上,发生了一声好大的巨响。
惊得老三子抖了三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好酒吧外面的音乐声够大,将这个声音给完美的遮盖掉了。
“我操,老三子你他妈是不是想打架啊!”厕所内被吓到的石仔和那个女孩子一屁股摔坐在地上,两个人的身上衣衫不整,很是狼狈。
聂然站在厕所门口,勾着一抹薄冷的笑,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那两个人,“是我找你。”
坐在地上的石仔在看到聂然一身男人装的样子,在受到惊吓的同时还记得替身边那女孩儿遮着点,骂骂咧咧地道:“你他妈谁啊?”
“我谁也不是,但就想找你聊聊。”聂然说道。
石仔一听,当下怒了,穿上了裤子就指着她鼻子,“靠,你说聊我就要和你聊了?没看到爷在办事儿么!吓废了,你赔得起么?”
聂然朝着他腰下的部位扫了一眼,冷笑着,“赔不起,但要是真废了,我可以免费替你割掉。”
话音才落,她将腰间的军刀拔了出来,那明晃晃的刀片在厕所黯淡的灯光下泛着冷芒。
那个女孩子看到后,忍不住手捂着嘴低叫出了声,“啊!”
厕所间的两个人齐齐往后哦躲去。
聂然嫌她太吵太碍事,说道:“滚出去。”
那女孩子在听到她的放行,没有一丝犹豫的贴着厕所隔间的墙面一点点挪了出去,等一出厕所门就朝着外面狂奔而去。
石仔看她头也不回,完全没有留恋的离开,才喊了一声喂,就被聂然用刀逼回了厕所隔间内。
只剩下他一个人的石仔在面对那把泛着冷光的军刀下,讨好一笑着,“你……你……兄弟,有……有话好好说,我也不认识你,也没得罪你……你有必要拿……拿刀子吗?”
“有话好说的意思是,可以友好交流了?”聂然堵在门口,把玩着手里的军刀,笑着反问。
石仔一个劲儿地点头,“当然……可……可以……了……”
“T国的坤哥知道吗?”聂然单刀直入地切入了正题。
“他?我当然知道啊!”石仔点头应答道。
“那你能打听到他最近的行踪吗?”
“这个……”石仔很是为难的道:“他可是最大的大哥,像我这种人怎么可能打听……”
他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就看到聂然微笑着将那把冰冷的刀贴在了他的脖子上。
站在外面的老三子看到之后,不由得扶额。
这个蠢货,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故作样子,简直就是在找死!
“现在呢,能打听得了到吗?”聂然脸上的笑意不减,手上的力道微微用力,刀刃在他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细微的血痕。
石仔在感觉到那一丝极淡的疼痛的时,他脸色“唰”的一下就变白了,他改口道:“我……我现在就打电话,马上打!”
聂然手上的刀挪开了些许。
石仔在没了那压迫感之后,手忙脚乱地将手机从口袋里拿了出来,哆哆嗦嗦地按了一连串的数字。
为了表示诚意,他还特意开了扩音器。
电话在“嘟嘟嘟——”的响了几声之后,很快一道声音爽朗的声音从那端响了起来,“哈哈,石仔你小子不会是又没货了吧?”
石仔看了一眼聂然,尽量用比较正常的声音回答:“是啊,货最近销路太好了,这不又要找路哥你要货来了嘛!”
“你小子销货倒是够快的,上次来我这儿捣鼓了一大批带走,现在又没了!再这下去,A市的货都给你包圆儿了吧。”电话那头的路哥显然没有发觉他的变化,爽朗依旧。
“哪儿啊,我就是做卖力气的活儿嘛。”石仔和他拉扯了几句,看到聂然轻皱的眉头,知道她是不耐烦了,话锋一转,又把话题扯了回来,“不过你这儿到底还有没有了?”
“货我倒是有,但是我最近在Z市忙着呢,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行。”
聂然听到对方提到Z市,就知道重点来了,又用眼神暗示了一下,石仔接收到了她的眼神,连忙问道:“哦?路哥又到哪儿发了笔小财吧?”
“什么发财啊,不是上次和你说了嘛,坤哥要来,所有人都留下来准备布置呢。”那边的路哥没有任何遮掩地说。
看上去应该是和石仔交情不浅。
不过……坤哥要来?
那也就是说还没来了?
这个消息让聂然有些放下心来。
还好,时间还很充裕,霍珩要真有心想做单买卖,就一定会等到坤哥来为止。
站在旁边的石仔装糊涂地说道:“哦对对对,瞧我这脑子。不过……坤哥这回来住哪儿啊?”
“这个你也太看得起兄弟我了吧,我就是个打杂的。”那人笑着将话就打哈哈了过去。
石仔见对方不肯透露半句,心里暗暗的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可表面还是要跟着笑,“哈哈,我这不是希望路哥早点能上位嘛!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也想抱抱大腿啊。”
“行,就凭兄弟你这句话,放心吧你的货我肯定最先给你弄来。”电话那头的路哥笑着对他保证着。
石仔心里直叫苦,正不知如何和他继续扯下去时,就看到聂然给了他一个点头的暗示,他心里那颗大石头立即放了下来。
松了口气的他语气都轻松了许多,“行,既然路哥你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我等你电话。”
两个人在电话里又寒暄了几句,这才各自挂了电话。
“他在Z市的地址你应该知道吧?”
她刚才可是很清楚的在电话里听到那个叫路哥的说他上次去Z市鼓捣了一批货带走。
聂然将刀收了回去,拿捏在手上。
“知道,知道!”这回,石仔没敢在继续玩儿下去,连连点头。
“写下来给我。”
聂然拿出了一支笔和一张刚才在吧台上拿走的吧台的名片丢了过去。
石仔很快速的写下了一个地址外加一个免费附送的电话号码。
在双手递给聂然时,他千叮咛万嘱咐地道:“你别说是我告诉的,不然……不然我真的就死定了……”
聂然扫了一眼名片上的地址,然后问道:“你见过我吗?”
石仔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他机灵地摇头道:“没,没有,我没见过你!我刚一直和一女孩儿玩儿呢,你是来催我赶紧用完好上厕所。”
“多谢”聂然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就径直从后门离开。
老三子和石仔两个人看她真的不再回来了,齐齐靠在墙上松了口气。
那感觉像是从死神身边擦肩而过。
聂然快步走出了那条街,在拦出租车直奔机场前,她打了个电话给李宗勇,要求他帮忙核查一下那个地址是否真实。
虽然她知道石仔不可能欺骗自己,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尽量做到没有问题。
她不想再像这次来A市一样白白扑了个空。
李宗勇了解后表示马上派人去查,让她先去机场等候。
聂然去了机场卸了妆,换了衣服,再走出来时电话刚好响起。
李宗勇告诉她,地址没有任何问题,住户的名字叫路洪,是个混混,在那一带混的比较有名气,也很得上面的赏识,人称外号:路哥。
顺便还附带了一张用彩信发过来的照片。
这时候她就不得不庆幸,这个手机还有传送照片的彩信功能,不然她真的要大海捞针了。
在确定了这些东西,聂然办了手续,连夜坐飞机乘往W市。
Z市临近海岸线,有各种大型码头,是个传输发达的地区。
当聂然从飞机上下来之后,猛烈的强风吹得连人都站不住,那风里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咸涩。
那是大海的味道。
已经两个晚上没有睡过的聂然背着自己的包找了一家距离路洪家不远的酒店住了下来。
昏天黑地的睡了一觉,又在酒店的餐厅吃了一顿,充电完毕的聂然在夜色中凭着那张地址在那片区域里兜兜转转的找到了纸上所写的地址。
那是一间老式公寓,外墙的漆在经历了多年的风吹雨打后很是斑驳。
随后的几天里聂然就躲在暗处仔细地盯着从这间公寓里来来往往的住客。
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路洪!
聂然看着手机里照片以及真人路过时的侧脸,她的唇畔绽开了一抹淡笑。
总算等人你了!
她看着路洪先去路边吃了一顿午餐,接着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聂然为此也急忙跟了上去。
现在她必须要24小时的跟着这个叫路洪的,只有知道坤哥在哪里,那么也就能知道霍珩在哪里了!
幸运的是,在连续跟踪了三天,她排除了好几个地方之后,终于确定下来坤哥的暂住所。
椰浮公馆。
只有那个地方他所停留的时间最长,基本上一天都会耗在那里。
而且各种保安系统也十分的齐全,可以说是门禁森严的很。
聂然伺机潜伏在那栋公馆的周边,等着那位坤哥的入住。
一天……两天……三天……
足足等了一个星期,差不多聂然快把周围的小吃店给吃吐时,那位坤哥总算是出现了。
那一辆辆黑色的车辆缓缓的行驶进了那间公馆之中,然后铁门再次关上。
随后的几天里,那个公馆就再也没有任何的动静,就好像根本没有人进去过一样。
此时,聂然知道除了耐心的等之外,别无他法。
那公馆外设有摄像头,她不能靠的太近,只能偶尔很有意无意地在外头晃荡一圈,尽量将周围的环境都熟悉下来。
她现在这里大门的安保系统虽然严密,但是地下车库内却并没有太多的防御,想来估计是觉得这里除了车,应该不会造成人身威胁,再加上这个地下停车库是专门给客人准备的,并不是给主人准备,所以更加无所谓了。
有了这么一个漏洞,聂然觉得或许地下车库是一个很好的下手机会。
她将这里的一切都一点一滴的全部记录了下来,熟悉完毕。
没过两天,傍晚时分,公馆的大门口出现了第一辆暂停的车辆。
而这辆车不是别人的,正是霍珩的车辆!
她亲眼看着那个已三月未见的男人在公馆大门口下了车,坐在轮椅之中的他在那位陈叔的推动下,进入了那间公馆。
三个月。
这人的身形怎么会变得那么清瘦。
就连那儒雅温润的侧脸也有些硬朗分明了起来。
聂然看着那辆车送完了霍珩进入后,就朝着地下车库行驶而去。
当下也不再继续停留在公馆门外。
而是身形敏捷的避开了几个入口的监视器,找了个隐匿点将自己藏了起来。
才刚暮色而至,视线虽然有些受到阻碍,但并不是完全看不清。
所以她只能躲在暗处静静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直到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地下车库的灯还没有完全亮起。
她的机会终于来了!
聂然猫着腰半蹲着绕到了车厢后面,把地上的小石子丢到了车玻璃上,吸引着车内驾驶司机的注意。
那司机听到接二连三的异常响动,又特别是在这种空旷的无人地下停车场,难免会有些心惊。
他刚推门准备下车查看一番,结果就被潜伏在车门旁的聂然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当场一个手刀朝着他脖颈处砍去。
“唔!”那司机一个闷哼声响起,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随即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