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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烟一惊,急忙转身进去唤顾媺,刚到内殿门口,小门便被顾媺拉开了,她衣衫完好,显然已经醒了一段时间了,“去请稳婆了吗?”
顾媺一边往外走,一边问。
雪儿点头,“刚刚娘娘一喊肚痛,我们就派人去了。”
说着话,两人到了主殿门口,一个小宫女从宫门口小跑过来,给顾媺行礼,对雪儿道:“雪儿姐姐,门口不让出去。”
“什么?!”顾媺一愣,当即转身亲自到往宫门口去。
含秀宫落了锁的大门早已打开,可是门口却站着两个带刀侍卫,看见顾媺脸色不动地朝她行礼,“王妃长乐。”
“让开,我要出去。”顾媺冷声道。
两人没有丝毫让步,“末将是皇上派来守护娘娘和王妃安全的,不能让你出去。”
顾媺此时已经明白过来,陈家的人早就渗入了禁军里。她很快冷静下来,蹙眉历喝,“敏妃娘娘出事,你们有几个脑袋能砍?”
两人无动于衷。
顾媺心中焦急,白露痛苦的呻吟声已经传了出来,再耽搁不得。她心中一横,顾不上什么,果断上前一步,从那侍卫腰间抽出了刀,反手按上了自己的脖颈,“让开!”
“王妃!”
“王妃!”
凝烟和雪儿齐呼,脸色巨变。
两侍卫显然没料到顾媺会有这么一出,两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顾媺冷声道:“吾乃正一品诰命平阳,恪威王弋凌之妻,今天整个含秀宫众目睽睽,你们不让开,我便血溅于此,让恪威王回来和你们一家老小算账。”
顾媺心中慌乱不已,下意识想起了弋凌。说起他的名字,她有了几分底气。
两个侍卫互相看了一眼,还是不肯让开。
其中一个正要说话,劝回顾媺,只见黑暗中,有一道身影忽然而至,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后,一个手刀将其打晕在地。另一个见状急忙去攻,可是他的刀此刻还握在顾媺手里。
来人动作十分灵活,不出两招就将另一个人打翻在地,而后对顾媺道:“王妃随奴才来。”
顾媺听这声音十分熟悉,又急着找人来接生,顾不得什么就迈步跟他走。
凝烟自然跟在她身后。
等出了含秀宫甬道,那人才回头取下脸上的黑布,露出顾媺熟悉却意想不到的脸,“宁顺?!”
宫廷內侍宁顺,一早就是恪威王府的人,可是顾媺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身手,“王爷知道王妃进宫,就让奴才一直关注着含秀宫的动静。王妃不要害怕,有奴才在,不会让人伤了你。”
顾媺这才明白是弋凌的安排,心中一热,心神具定,“好。”
“奴才送王妃去御医院。”
御医院设在外庭内部,几人疾行了一刻左右,就到了御医院门口。
还没进去,就听见御医院人声嘈杂,顾媺很是奇怪。进了院子,见几个当值的御医拿着药匣子准备外出,身边还带着宫里的稳婆。
“张御医,敏妃娘娘要生了。”顾媺抓到一个相熟的御医,急忙道。
张御医道,“皇后娘娘也快生了。这都忙着去皇后宫里呢。”
顾媺见此刻乱成一团,没想到是陈琼也要生产。当即转身让宁顺去请霍全英,而后自己硬是拽着张御医往含秀宫走。
张御医无法,只好装作推脱不过,半推半就跟着顾媺到了含秀宫给白露诊脉,而后道:“敏妃娘娘这一时半会还生不了。”
顾媺这才安心,对他道:“劳烦张御医就留在这里,替皇上好好护着敏妃娘娘。”说完,让冰儿和雪儿好好伺候张御医,自己迈步出了含秀宫。
岚霜此刻也起来了,跟在顾媺身后,奇怪道:“王妃,去哪里?”
“含华宫。”顾媺缓缓道。
到含华宫时里面一片通明,所有宫婢匆匆忙忙却各有章法,看起来忙而不乱。
守着宫门的宫婢看到顾媺,脸色微变,声音尖利道:“王妃怎么来了?”
顾媺回头看她,目光冷冽,“谁给你的胆子见我不跪?”
那小宫女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去行礼。
顾媺看也不看,径直往里走。
门口的大宫女们自是不敢让她进去,死死拦住,“皇后娘娘就要生产,王妃不便进去。”
顾媺笑道:“本王妃也是产过孩儿的,进去还能帮帮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说了,今夜不能让任何人进去。”大宫女早已得过陈琼的指示,一步也不退让。
顾媺叹气道:“任何人?”她环顾四周,皆是一些熟悉的面孔,看来陈琼重登后位后将这些以前的宫婢们又重新笼络了过来,难怪一个比一个忠心。
她从怀里取出那个金边楠木的令牌,轻飘飘的捏在指尖,冷声问:“有这个还使唤不动你们吗?”
众宫女脸色一僵,显然没有想到顾媺竟然有这令牌。令牌可以调动皇宫上下任何宫婢內侍,连大內侍宁海也不再话下,何况是她们这样的二等宫婢。
可是陈琼之前死死交代,只要生产,绝对不能让任何人进去,尤其是,恪威王妃,顾媺。
两厢僵持起来,她们不敢违抗令牌,也不敢忤逆陈琼的意思。一时气氛严峻。
顾媺正要再次发令,听到有侍卫靴声嚯嚯,整整齐齐往这边而来。侧头去看,之间霍全英一身戎装,出现在宫门口。
院子里的宫婢徒然一惊,下跪行礼。霍全英却抱拳半跪朝顾媺道:“末将奉皇上之命,听从王妃调遣。”
顾媺让他起身,而后冷冷回眸越过门口的宫女,径直进了大殿。
殿内的御医早已避险退了出去,床边围着三个稳婆。陈琼白着脸,满是汗水,正在生产。她早已听到了门口的动静,看到顾媺没有丝毫惊讶。
顾媺却顾不上和她说什么,伸手就抓过最中间的稳婆拽了出来。
那稳婆一抬头,见一个天神般的女子冷冷望着她,吓的急忙行礼,“娘娘长乐,娘娘……”她将顾媺当成了宫里的娘娘。
顾媺顾不上给她解释,只是道:“若是想活着出去,跟我来。”
那婆子早已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知道外面全是禁军,哪里敢说什么,跟着顾媺就出了殿门。
顾媺转头对凝烟道:“你带着她去含秀宫。”而后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低声对她说了句什么。
凝烟机灵,立马明白了顾媺的意思,点头道:“王妃放心。”
顾媺又让霍全英指派了一队人亲自送凝烟回去。
有了霍全英坐镇,顾媺底气十足,转身又进了产房。
房中只有落玉和另外两个稳婆。已经不断进进出出打水的宫婢。顾媺丝毫不介意,直直坐在了侧首的椅子上,对落玉道:“落玉,这里是皇后娘娘的产房,你一个未出阁的宫婢在这里不妥,你出去。”
落玉双目含怒,直接顶撞道:“我不出去,我要守着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