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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慕芸倒是醒来得很早。毕竟昨天晚上,李骁旸没有太折腾她。
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李骁旸的消息,说是让她醒来之后到楼下去餐厅找他。
顾慕芸下楼之后,李骁旸正坐在那里喝咖啡。
“来了?尝尝我给你沏的咖啡。”李骁旸将一个精致的咖啡杯推到了顾慕芸面前。
顾慕芸低头看着杯子里褐色的液体,浓郁的咖啡豆香味扑鼻而来,带着诱人的浓郁。
顾慕芸一直知道,李骁旸对于喝咖啡的要求,向来很高。以往他都是亲自磨咖啡,亲自烧水来沏。甚至于对那个咖啡机和烧水的壶,要求都很高。
尤其是让李骁旸喝速溶咖啡,对他来说简直是一种酷刑。虽然顾慕芸觉得有些速溶咖啡,也挺好喝的。
“这是你从哪里弄的?”顾慕芸问。
“和酒店借的。”李骁旸道,“还不错,蛮好用的。”
顾慕芸喝了一楼,眉头微微一皱。
“苦吗?”李骁旸问。
他已经给顾慕芸那杯放了不少糖和奶进去了,想不到竟然还是不够。
顾慕芸的口味和她的名字一样,很喜欢吃甜。
顾慕芸又放了几块儿糖进去,搅拌。
“你这样就尝不出咖啡原本的味道了。”李骁旸看着她,开口。
“我没你那么讲究。”顾慕芸道,“有点儿咖啡香味就行了。”
直接将一杯咖啡一饮而尽,顾慕芸才想到了昨天李骁旸接的电话,问道:“于耀文不是让你今天去医院一趟吗?你怎么一点热都不着急?”
“没什么可着急的。”李骁旸道,“吃完饭再去不迟。”
喝完咖啡,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而到了医院,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于耀文见到李骁旸的时候,连站都没有站起来。
“你总算来了?”于耀文拿一种十足无语的眼神看着他,“我还以为你差点儿将我给忘了呢。”
“自信一点儿。”李骁旸道,“把自信两个字去掉。”
于耀文无语凝噎。
于耀文旁边坐着一个中年女人,顾慕芸记得,这是于耀文和施柔的母亲,叫……于敏的。
于敏泪眼朦胧地看着李骁旸,疑惑问道:“这是谁啊?”
“是我朋友。”于耀文解释道,“昨天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你不是也听到了吗?让他帮忙找专家来会诊,不要让施柔留下什么病根。”
于敏一双眼睛红肿无比,许久才重新聚焦回来,定在了李骁旸脸上,口中喃喃道:“啊,就是他啊……”
“是啊,您不是见过他吗?在南城的时候。”于耀文又道。
于敏只是“哦”了一声,似乎还是没有想起来。
“别在意啊,她昨天晚上一晚上没睡,一直都在哭,可能是脑子不好了。”于耀文替他妈解释道,“施柔从没出过这么大的事情,她有些受不了这精神打击。”
似乎是因为听到了施柔的名字,于敏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再次刷刷地流了下来。
“可怜的小柔,我可怜的女儿!”于敏大声哭着,听起来简直是凄惨极了。
尤其是她嘴里,还不断念叨着:“要是小柔有个三长两短,要是小柔留下什么病根,这可怎么办啊,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啊!”
“不会的,不会的,你淡定点儿!”于耀文一把搂住了自己母亲,安抚的在她背上拍着,“现在的医学水平这么发达,你别担心,会有办法的啊!”
“让你从京城找专家来给小柔看病,你怎么一直都没找?”于敏抱怨着,突然哭声一止,起身朝着李骁旸扑了过来,直接拽住了李骁旸的衣服,朝着他大声吼道,“是不是你?你凭什么不找人来救小柔?你为什么一定要耽误到今天!”
李骁旸的眉头皱了皱,条件反射地一把就想将于敏给甩开,但是想到她毕竟是于耀文的母亲,也就罢了。
李骁旸工整的西装被于敏扯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褶皱。
“你为什么要这样!昨天阿文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过来!”于敏已经到了癫狂的边缘,厉声质问着,就连唾沫星子也在四下纷飞。
见李骁旸实在是忍不住了,顾慕芸扣住于敏的肩膀,直接将她推到了一边。
“看好你母亲。”这话是顾慕芸对着于耀文说的。
于耀文连连点头。
“妈,你到底是做什么!”于耀文简直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脑回路到底是什么样,“你埋怨人家做什么?”
“你昨天晚上就给他打电话了,他现在才过来,他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于敏愤愤地,像是瞪着仇人一样瞪着李骁旸,“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过来!你知不知道小柔在里边,生死未卜!”
“我知道啊。”李骁旸的语气淡淡的,“但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敏瞬间一噎。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再次张牙舞爪地朝着李骁旸扑了过来,只是这次还没有挨住李骁旸,就被顾慕芸给拦住了。
李骁旸碍于面子不和这个疯女人一般见识,但是她顾慕芸不会任由她这样发展。
“我说……昨天施柔出车祸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在车上?”顾慕芸问。
“我不在!”于敏不是很懂顾慕芸突然怎么问了这么一句。
“哦,是么?”顾慕芸淡声道,“我还以为你也因为这场车祸将你的脑子给撞坏了呢,在这里胡言乱语,形同疯妇!”
“你……你竟然骂我?”于敏不可置信地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尖,然后拽着于耀文,又是一阵晃动,“阿文,她骂我,这个死丫头竟然骂我!你说我有那句话说错吗?他们不第一时间过来为小柔出谋划策,是不是他们不对?我有什么地方说错吗?”
于耀文被母亲这么晃的,简直是也是脑壳痛。
他十分无奈的揉了揉眉心,道:“我说妈,你就别添乱了行吗?”
“添乱,我怎么就是添乱了?”于敏真是觉得自己心碎一地了。
这儿子女儿一个个的,都不听她的!竟然还对她,如此不耐烦!
“你是不是对你妹妹有意见!”于敏又是狠狠地推了一把于耀文,于耀文也是一晚上没休息,再加上两天了没怎么吃饭,没什么力气,被于敏推得,狠狠撞在了墙上。
“你也不想救小柔,是不是?你也对小柔有意见,是不是?”
于耀文真的要给她跪了。
“我要是不想救她,我为她这么奔波做什么?我是图什么?”于耀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李骁旸,“我联系他们,不全都是为了你的宝贝女儿吗?”
于敏呜呜哭着,口中不断念叨着责备这些人的话。
其余几人没再说话,只有于敏一个人的啜泣声,许久,她才慢慢平复下来。
“不哭了是吧?”顾慕芸看着于敏,“哭够了就将你的眼神收起来,别像是看仇人一样,招人嫌。”
“你……”
“我劝你最好好声好气地和我说话。”顾慕芸直接打断了于敏的话,“要是再让我听到你刚才说的那些,我可要不客气了,我告诉你,我脾气不好,我会打人的!”
“你竟然威胁我!”于敏怒瞪着顾慕芸,“你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威胁我!”
“威胁你怎么了?”顾慕芸反问,“就算是有什么意见,也给我忍着!否则我现在就打电话啊,取消京城那些专家们的行程,让他们不要再过来了!”
于敏很想非常有种地说一句“你倒是取消啊”,但是她忍住了。
不行,她不能拿施柔的后半辈子开玩笑。
“我告诉你,别给我玩道德绑架那一套。”顾慕芸对着于敏道,“李骁旸愿意帮施柔一把,那是看在于耀文的面子上,就算是不帮她,也无可厚非。刚才你说的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话,让我听了很不爽。你以为你们是谁啊,施柔是谁啊?你拿她当块儿宝,就以为人人都要拿她当块儿宝了?”
“你竟敢……”
“别和我说什么敢不敢的,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我不敢的。”顾慕芸再次打断了于敏的话,“你现在最好给我闭嘴,乖乖等着专家,我不想再听你说话!”
许是因为顾慕芸的语调太过严厉,许是因为她的威慑起到了作用,更或许是因为她现在浑身散发出来的慑人气魄,使得于敏一个字都不敢再说,安静如鸡地坐在了那里。
“你们别生气啊,我妈平时不是这样的,她只是太着急了,心急则乱。”于耀文给了自己母亲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急忙对着顾幕芸解释。
“我知道,我只是警告她一声罢了。”顾慕芸翻了个白眼,十分无语,“刚才那些话,说得好像李骁旸要是不帮施柔,仿佛就要天打雷劈似的,真的是让人无话可说。”
于耀文也觉得自己母亲刚刚的话说得十分不合适,所以也只能躺平任嘲了。
“专家真的要来了吗?”于敏忽然小声又问了一句,比方才的趾高气扬好了不少。
“是啊,就要来了。昨天李骁旸接到你儿子的电话之后就给京城那边通知了,只是人家专家也是要休息的,自然是今天才能到。”
于敏小声地“哦”了一声。
没人再说话,顾慕芸和李骁旸坐在了另外一边的椅子上。
忽然听到了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顾慕芸转头一看,是文嘉宁从走廊一头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