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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顾慕芸都会去医院看望姜中玥，而姜中玥的状态也一天比一天更好。
某天顾慕芸过来，感到比较意外，因为没有见到顾慎行那货。
“那小子居然还舍得离开你。”顾慕芸一副八卦的语气，“我还以为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和你贴在一起。”
“今天还没有过来。”姜中玥被顾慕芸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我肯定也是要让人家休息的啊。”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啊？”姜中玥碎碎念，生怕顾慕芸还将注意力放在自己和顾慎行身上，立刻转了话题，“都已经好久没有打游戏了，我是真的想。”
顾慕芸无语：“网瘾少女。”
姜中玥嘿嘿一笑：“不然呢，这个赛季都开始了，我却因为这个意外昏迷这么久，要是再耽误下去的话，我的事业还要不要做了？”
“你不用着急，我已经替你把俱乐部的位置选好了，你只需要叫队员过来训练就可以。”顾慕芸坐在沙发上看向她，“你之前不是已经将人员给选好了吗？他们在你昏迷期间想必也在训练吧？”
姜中玥点点头：“是啊，我昨天晚上就打电话问过了，教练组我也都请好了，但是我不亲自去验收成果，我不放心啊。”
“你自己要是不方便，让谨言替你去看看也好。”
“不不不，我可以的。”姜中玥从床上下来蹦跶了两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那随便你。”顾慕芸拿起手机，“我将地址发给你，设备什么的也都已经准备好了，是谨言亲自挑选的，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让你的队员们自行前往了。”
姜中玥跑过来，狠狠一把抱住顾慕芸，在她脸上就是吧唧一口：“芸芸，你真的太好了！要是我将来拿了世界冠军，我一定要让你和我一起上领奖台！你是我最大的支持者……”
“好了好了。”顾慕芸真的是越听越夸张，笑着地将姜中玥给推到了一边。
正当两人在这里插科打诨的时候，病房门被人一把推开。
顾谨言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门口，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姐，我哥……我哥把那个谁……那个余川给找到了，你快去看看吧，我真怕我哥闹出人命来！”
“什么？”姜中玥语调倏然拔高，“你哥没事吧？”
“我哥当然没事，我是怕那人被我哥给打死。”顾谨言深吸几口气，按着自己剧痛的胸口，几乎忍不住要翻白眼。
“我过去看看。”顾慕芸立刻站起身，姜中玥也跟过来，“我也去。”
对上顾慕芸有些怀疑的眼神，姜中玥动作麻利地穿衣服：“我已经好了，我又不是残障人士，不就是昏迷了一段时间么？让我去看看啊，不然我担心。”
“那好。”顾慕芸没有再拒绝。
她带着姜中玥和顾谨言下楼上车，按照顾谨言指引的方向，开去了酒店。
这是顾氏集团旗下的酒店，所以顾慎行才会在里边这么放肆。
上了楼，顾谨言刷开房间门，瞬间便听到了里边传来苟延残喘的哼唧声。
彼时余川倒在地上，死狗一样，连挣扎都不会了，而顾慎行却依旧腥红着眼，一拳头一拳头地往他身上砸。
“别打了！”顾慕芸一把拉开了顾慎行，姜中玥立刻拽住了他的胳膊。
拳头上全都是血，姜中玥看得十分心疼。
“别打了。”她柔声安抚着，还在顾慎行拳头上吹了吹，“疼不疼啊！”
顾慎行已经打红了眼，一副恨不得直接将余川给杀了的模样。
“叫人上来送他去医院。”
顾谨言听到了顾慕芸的吩咐，立刻拿起室内电话开始叫人。
“姐！”顾慎行怒吼一声，“让我直接打死他算了！”
“你年轻气盛，我理解。”相较于顾慎行的盛怒，顾慕芸可以说是淡定极了，“但是为了这么个废物赔上你，我才觉得不值。”
“是啊，我们还要好好在一起呢。”姜中玥也立刻开口。
听到这话，顾慎行的怒火总算是平息了不少。
酒店的工作人员很快上来，抬着就剩下一口气的余川出去了。
“你在哪里找到的他？”顾慕芸问。
“京郊的一个出租屋里，这王八蛋被追债追得抱头鼠窜，几乎没有立身之地了。”顾慎行捏了捏拳头，十分的嘲讽而又不屑，“打又打不过我，被我弄来了这里。姐，我是和他单打独斗的，我可没有以多欺少。”
在她姐毕业之前，他就和舅舅学了几招，别说，还真的挺实用。
“你不会把他打死吧？”姜中玥有些担忧地看着顾慎行，“我可不想你去坐牢啊！”
“他应该没那么废。”顾慎行冷嗤一声，“我已经告诉了那些追债的，去直接找他家里，他家里条件不是也不差么？怎么不出来给他善后了？”
“听说是他家公司出事了，他爸妈那边就欠了一大堆的债，更别说他这里了。”姜中玥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全都说了出来，“否则依照他的脾气，早就让家里给他善后了，怎么还可能走到如今这一步？”
“还真是废物。”在顾慎行眼中，一点儿本是都没有，只知道吃老本的，统统都是废物。
从酒店出来之后，姜中玥一直都在嚷嚷着出院。
问过医生之后，医生说倒是可以出院了，只要回家好好养着就可以了，姜中玥差点儿没一蹦三尺高。
回到医院里收拾姜中玥的东西，顾慕芸顺便去问了一句余川的情况，得到的回答是都是皮外伤，并没有生命危险。
“他的医药费谁来出？”护士问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当然是他自己。”顾慕芸轻哼一声，“先把他的账给他记着，家里来领人的时候一起要。”
余川是独生子，就算他父母再艰难，也不可能不管他。
“他父母估计连京城都不敢来。”顾慎行嘲讽着道，“否则岂不是都要被那些催债要账的给拦住，这余川借的可是高利贷，这段时间利滚利，都不知道滚成怎样一个数字了。”
“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都一把年纪了，也早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了。家门不幸出了这样的儿子，别人也帮不了他们。”顾慕芸说着，一群人一起下楼。
她让顾慎行送姜中玥和姜母回公寓，她要去一趟文研。
只是没有料到，在地下停车场，见到了一个熟人。
只是因为太久没见了，有些陌生了而已。
“来看余川？”一见到叶泽炎，顾慕芸就猜出了他的动机。
“嗯。”叶泽炎点点头。
“那怎么不上去？我刚才就见到了，你已经在这里晃荡半天了。”
叶泽炎舔了一下嘴唇，有些纠结：“我和他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不想对他置之不理，但是他现在欠了那么多的高利贷，我不敢和他扯上关系。”
见顾慕芸菱唇微微勾起，叶泽炎又道：“我现在换了一份工作，前景不错，还没有转正，一点儿情况都不敢出。”
顾慕芸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明白。”
“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说来听听。”
“我知道余川现在出现了一些经济危机，虽然我也没多少积蓄，不能借他钱偿还那些高利贷，但是医药费我还是可以帮他垫付的。”叶泽炎将一张银行卡递给顾慕芸，“上边有几万块钱，应该够他这些日子住院了，你能不囊帮我转交给医院？我就……不上去了。”
顾慕芸接过了银行卡，点了点头：“好。”
“谢谢。”叶泽炎深吸一口气，“那我就先走了。”
“再见。”
叶泽炎点点头，走了两步，突然又转过身来，问着顾慕芸：“你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话刚刚问出口，叶泽炎就后悔了。
顾慕芸看起来容光焕发，精神状态极好，怎么可能过得不好呢？
“很好啊，多谢关心。”顾慕芸笑了笑，“看来你也是啊。”
“还好吧，生活不就是如此么？”叶泽炎耸肩一笑，以前得不到的，以后更是得不到了。
“我先上去了。”顾慕芸扬了扬手中的卡片。
“好。”叶泽炎点点头，努力让自己的语调轻松起来，“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还请你念及同窗一场的份儿上，多加帮助。”
“可以。”顾慕芸十分爽快，“只要是不违背人伦道义的事情，我自然会鼎力相助。”
她语调轻快，整个人明艳无比，像是带着一抹夏日阳光。
叶泽炎的目光定在她身上，良久都没有移开。
顾慕芸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他还是定定看着。
想不到时隔这么久，重新再见到她，他还是会怦然心动。
不管当初曾经产生过怎样的矛盾，闹过怎样的不愉快，他都会依然记得曾经南大校园中，那个熠熠发光的女神。
正是因为不甘做什么都被她压着一头，所以他才卯足了一口劲儿，努力想与她争个高低，才没有辜负自己的大学生活。虽然，最后什么都没有争到。
他也曾以为，他们两个最后会走到一起，并肩而立，一起为了生活奋斗。但是怎么都没想到，她一出生，就生在了他遥不可及的终点。
罢了……
叶泽炎拿出一支烟叼在口中，熟练地点燃，眯着眼，轻吐了一个烟圈。
前尘往事，都化作了一缕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