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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电话是从另外一个医院打来的，所以顾慕芸亟亟赶了过去。
路上堵车，更是让她心慌意乱心急如焚。
等她赶到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
姜中玥还在手术室里没有出来。
经过护士解释，顾慕芸才看到了一边坐着的一对小情侣，正是他们将姜中玥给送过来的。
“我们是在商场里边，听到了有尖叫声，抬头一看，便见到一个女孩子顺着楼梯滚了下来，当场就昏迷了过去。因为那个时候是午后，商场客流量很少，我们叫了保安保安也没有立刻过来，于是我们拨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然后不放心，就一起跟着过来看了看。”是那个男孩子在解释。
“是啊，当时我们看这个女孩子的伤势实在是有些重，放不下心来。你说好好的逛街，怎么就会从楼梯上滚下来呢？”女孩子想到当时那个场景，可能还有些后怕，不由得紧紧拽住了男孩子的衣袖，小脸一阵担忧。
从楼梯上滚下来？
顾慕芸深吸一口气，怎么会这样？姜中玥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她对那对情侣道了谢，没多耽误他们时间，让他们离开了。
她坐在长椅上，看着大门紧闭的手术室，实在担心。
总归是不出来，她的手心已经沁出了冷汗。
李骁旸期间还来了个电话询问情况，顾慕芸将刚才那对小情侣说的话告诉了他。
挂断电话之后，顾慕芸都怔怔的。
那个楼梯那么长，而且是跨层的楼梯，她简直不敢想象，姜中玥从那个上边摔下来的时候，是怎样一副光景。
光是想到就浑身发冷。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姜中玥才从手术室中被推出来。
顾慕芸立刻向前。
“经过我们的权利抢救，病人已经脱离了什么危险。但是请你们做好准备，病人醒来的时间还不能确定，因为病人在摔落过程中，头部受到了猛烈撞击。”
顾慕芸一怔，似乎是连呼吸都不会了。
医生说得很委婉，她知道是什么意思。
护士们将姜中玥推到了特殊病房里，主刀医生停留在外边和顾慕芸说话：“病人脑部还是有一个较大的血块，因为周边神经实在太多，我们不能开刀取出，所以只能等血块自行消除，你是她的家人吗？”
“我是她的好友。”
“建议你尽通知她的家人，让家人过来处理，你们要做好最快的打算。”
“她会醒不过来吗？”
医生叹了口气：“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不排除她脑死亡的可能。”
脑死亡这三个字，在顾慕芸脑海中，宛如惊雷一般炸开。
这意味着姜中玥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不，她简直不敢想象。
顾慕芸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给姜中玥父母打电话的，他们那惊慌失措的哭声和她慌乱的思维在脑海中交织在一起，涨得她头痛欲裂。
第二天上午，姜中玥父母就赶过来了。
姜中玥那个时候还没有醒来，她静静地躺在那里，安静地连身体地起伏都看不见。
又一天过去了，她还是没有醒。
一周过去了，还是没有。
新年到了，她还是没有醒来。
姜中玥之前还和顾慕芸说过，自己父母这次会来京城和自己一起过年。她都计划好了她要带他们去哪里玩去哪里吃什么，但是现在，这些计划都泡汤了。
她安安静静地在自己的世界里，并不知道外边的人会有多担心她。
家里的事情不能没有人处理，姜父前几天就回去了，姜母在这里照顾女儿。
起初，姜母每天都是以泪洗面，二十天过去了，她的状态好多了，但是却和姜中玥一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顾慕芸每天都会来看姜中玥，哪怕再忙，她也会来看，给她讲今天有哪些有意思的新闻，有哪些八卦，因为她知道姜中玥喜欢听。
大年二十九的时候，顾慎行回来了。
顾家已经布置好了，新年的气味很浓郁。
他晚上七点到的家，见家中一片漆黑，还以为没有人，打开灯一看，才发现顾慕芸在沙发上坐着。
“哇塞，姐，你这么无声无息的干嘛，吓死我了！”
顾慕芸没有回答。
顾慎行走过去一看，见顾慕芸静静地看着前方，眼睛时不时地一眨，并没有睡着。
他伸出手在顾慕芸面前晃了晃：“喂，姐，你怎么了？”
“回来了？”顾慕芸开了口，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声音稍微有些哑。
“是啊，刚下飞机。”
“那个洪虹呢？”
“我哪儿知道。”顾慎行挠挠头，给自己斟了杯水，一饮而尽，“我好长时间没和她联系了。”
见顾慕芸又不说话了，顾慎行又道：“姐，我喜欢谁你又不是不知道，是吧？”
顾慕芸眼波一抖，似如梦初醒，整个人坐直了身子。
“哇，姐，你这是干什么？诈尸一样，吓我一跳。”
“你跟我来。”顾慕芸抓着顾慎行的手就朝着外边冲了出去。
“喂，姐，你带我去哪里？我大衣没穿，你是想冻死我吗？”
顾慕芸一言不发，直接打开车门将顾慎行塞了进去，然后自己一脚油门，车子飚出。
顾慎行吞了吞口水：“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
顾慕芸没有说话，只是车速很快。
顾慎行这一路差点儿被她给晃吐了。
“姐，你带我来医院干嘛？”顾慎行看着眼前的大楼，一脸迷糊。
然后顾慕芸拽着顾慎行，上楼。
到了一个病房门口，顾慕芸才淡淡开口：“进去吧。”
顾慎行有些不明所以。
但他还是依言，一推门把手，进去了。
见到病床上那个人的时候，顾慎行惊呆了。
他凑近，看着那个脸颊瘦削苍白，毫无意识的熟悉脸庞。
他伸手，想要摸摸她的脸，但是在快要碰到的时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烫到了一样，猛然缩回了手。
他踉跄后退几步，靠在墙壁上，吞了吞口水。
下一秒，他就像是逃离一般，冲了出去！
“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顾慎行紧紧握着顾慕芸的肩膀，他的眼睛猩红，宛如一只发狂的野兽，“她怎么会成为这个样子！”
他不就……
他不就出门了一段时间吗？
怎么一回来，活蹦乱跳的姜中玥，就成为病床上那个连一丝生气也无的人了呢？
“她从楼梯上摔下来了，就成为了这个样子，已经二十多天了。”顾慕芸回答。
“那你怎么和我打电话的时候不告诉我呢？”
顾慕芸抬眼看他：“告诉你有用吗？告诉你之后她就可以醒来，还是怎样？”
“但是，但是总要让我知道啊！”
“医生说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醒来，可能是一个月，可能是半年，也可能……”
“你别说了！”顾慎行打断了顾慕芸的话。
他听不下去了。
他不敢再听了。
最后那个结果，太可怕，真的太可怕了，他承受不起。
“每天来陪陪她吧。”顾慕芸又道，“有你的陪伴，说不定她会醒来得快一些。”
顾慎行吞了吞口水，喉头发哽。
“嗯，我知道了。”
果然人生中，永远都是充满意外的。
然后顾慎行转身又进入了姜中玥的病房。
这次，他很长时间都没有出来。
但是顾慕芸知道，他已经是个大人了。这生命中的或重或轻，他都要有能力去承受。
回到家之后，顾慕芸觉得身心俱疲。
李骁旸早就出院了，现在在家里养伤。
“怎么去了一趟爸妈家，脸色这么差？”李骁旸很关切地问。
顾慕芸走进靠近李骁旸，坐下，靠近他怀里：“顾慎行回来了，我带他去看了姜中玥。”
每次提到姜中玥，顾慕芸的情绪，就会降到一个最低点。
李骁旸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头：“总会好的。不是有句古话么，新年新气象，新的一年，都会好的。”
顾慕芸抬眼，看向了窗外，大雪，再次纷纷扬扬落下。
雪花凉薄，不知人间烟火。
但愿真的能入李骁旸所说，新的一年都会好起来。
————
其实伴随着时光的流逝，顾慕芸并不能感受到太多的年味。
没有小时候那种新年来临欢天喜地的感觉了。
她的亲戚不多，但是父母的好友不少，这么一家家走下来，倒是也花了好几天。
初十，大多数的公司已经开始工作了，文研亦是如此。
顾慕芸去了公司之后，秦子嫣便递给她一张请柬。
“是元宵节的元宵晚会，就在离咱们不远处的四方街，书华是主办方，给咱们也下了请柬。”
请柬上边有很多古典元素，而且听秦子嫣介绍，这个元宵晚会是户外的。
“书华还说很提倡大家穿汉服前去，一起庆祝一下传统节日。”
听到秦子嫣的话，顾慕芸瞬间眼睛一亮。
“开会！”顾慕芸将请柬拍在了桌上，“召集研发部和市场部的人，立刻开会！”
秦子嫣立刻照办，虽然她一头雾水。
“我心里刚刚有了个点子。”顾慕芸道，“我相信做出来的话，一定能有很高的收益。”
顾慕芸在电脑上敲了几个字，随后在身后的大屏幕上显示了出来。
“新年，我们文研的目标是。”顾慕芸一顿，“这个行业的前三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