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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对着这个比自己小了十多岁的小丫头，祥哥都有种压抑的感觉。
这可能就是与生俱来的气质。
祥哥坐在顾慕芸旁边，开车的是李骁旸。
李骁旸的车相当宽敞，但是祥哥却觉得……
好憋屈好局促，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祥哥，我问你，你在南城有没有什么仇人？”顾慕芸的声音缓缓的，慢慢的，又是清澈而冷冽的。
祥哥讪笑几声：“有……有的。”
然后又立刻补了一句：“顾小姐，咱们混这一行的，哪会没有几个仇人呢？”
“那祥哥的仇人，是公仇还是私仇？”
祥哥瞪大眼睛：“公……公私？”
“就是祥哥的那些仇人，是祥哥您自己的仇人，还是龙帮的仇人？”
一听顾慕芸这么问，祥哥瞬间知道了她是什么意思。
“顾小姐您是怀疑，乔少爷的事情不是意外？”
“回答我的问题。”顾慕芸并没有回答祥哥的话。
祥哥抿了抿嘴唇：“我……我以前做过许多错事，大多数的仇恨还是冲着我本人来的，但是……但是我是龙帮在南城的首领……所，所以他们……他们可能……”
祥哥越说越说不下去，仿佛下一刻，顾慕芸就会剥了他的皮一般。
“接着说啊祥哥。”顾慕芸发誓自己并没有逼迫祥哥的意思，甚至还对着他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十分具有亲和力的微笑。
但是她不知道，这个笑容让祥哥，更是亚历山大了。
“他们可能……”祥哥一边不安地搓着手，一边道，“他们可能会因为我是南城龙帮的首领，而……而迁怒龙帮……但是，但是那些人绝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乔少爷动手！”
“是么？”顾慕芸听到祥哥这信誓旦旦的话，不由得笑了，“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那个胆子？”
“他们对我都不敢怎么样，更别说对乔少爷了……”
“你怎么就不想他们不对你怎么样是看不上你！”顾慕芸厉声打断了祥哥的话，“擒贼先擒王，要是真的恨极了龙帮，那不是直接找乔夜更加划算吗？”
祥哥被顾慕芸突然严厉的语调震得一个激灵，登时手足无措。
“可……可是……”
“祥哥别害怕，刚刚只是我的猜测罢了。”顾慕芸的语调倏然平缓了下来，“是我无凭无据的猜测，祥哥别紧张，不然到时候是我污蔑了祥哥您，这就不好了。”
“不不不，顾小姐千万别这么说，说到底还是我以前做的错事太多惹来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顾小姐您说的没有错。”
他几乎要被顾慕芸这种阴晴不定的性子给吓傻了。
上一秒还在疾言厉色，下一秒就会给你一个如沐春风的微笑，让你完全不知道她现在是什么心情，她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但是顾慕芸刚刚的话，无疑是给了他一个惊醒。
他从来都没想过顾慕芸所说的那种情况，因为他根本不敢去想乔夜这次出事是和他有关的。
要是因为他的那些个风流韵事连累了乔少爷……
祥哥不禁狠狠打了个激灵，这……这简直是太恐怖了。
祥哥不禁吞了吞口水，顿时觉得，如坠冰窟。
到了*大队之后，顾慕芸联系到了*，*说肇事者和乔夜一起被送进了同一家医院。
因为顾慕芸想见肇事者，所以*和他们一起去了。
顾慕芸觉得自己大概是脑袋不好使了，那么大的交通事故，乔夜都受了那么重的伤，肇事司机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刚才应该直接给*大队打个电话问清楚，也好过白跑一趟。
然而神奇的是，肇事者的情况很稳定，身上只有几处轻微擦伤，比乔夜的伤势好了千百倍。
司机明显是喝了酒，正醉醺醺地躺在病床上，神智都是不清的。
“醉驾？”顾慕芸问了一句。
“是，血液中的酒精含量已经严重超标。”
顾慕芸深吸一口气：“联系他的家人了吗？”
“联系了，他家人正在赶来的路上。”*道，“只是他不是本地人，这赶来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您不不妨先回去，有什么调查结果，我们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您。”
“我在这里等着。”顾慕芸深吸一口气，“我不会闹事，我就想在第一时间见到他的家人，然后商议一个处理结果。”
“可以。”*没有拒绝顾慕芸的提议。
毕竟交通事故处理得多了，各种寻衅滋事的事情也见多了。顾慕芸这种受害者家属能这么平静淡定不哭不闹，还真是少见。
顾慕芸要留在这里，祥哥就更不敢走了，领着一帮小弟等在了另外一边，大气不敢出一下。
“你怀疑这事不是意外？”李骁旸问。
“嗯，只是突然有这个想法。”顾慕芸点头，斟酌着道，“乔夜开车一直都很稳，从来没有发生过交通事故，就连最基本的剐蹭都没有。我们和乔夜分开的时候时间也不晚，街上到额车不少，为什么是乔夜的车遭受了这么严重的撞击？”
顾慕芸抿唇，片刻又道：“交通事故中，大多数都是意外这个我不否认。而且那个人既然是醉驾，那开车的时候肯定已经神志不清了。在那样的情况下还能判断出哪辆是乔夜的车子然后撞上去，这个确实也不太现实、但是乔夜身份特殊，我不得不多一分心思。”
哪怕这个想法很荒谬，她也得多一个想法。
“我知道。”李骁旸表示可以理解，“而且我觉得你的怀疑很有依据。”
“现在就等着肇事者醒酒，再等着他家属过来，到时候是意外还是人祸，那就很清楚了。”
不管是怎样，她都要替乔夜讨个公道的结果。
酒驾这种对社会安全存在极大隐患的行为，断不可取。
“我给乔叔叔打个电话。”顾慕芸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乔叔叔应该知道。”
祥哥听到了顾慕芸的话，顿时连呼吸都不敢了。
完了……上上司也要知道了……
“好。”李骁旸觉得告诉乔司没什么问题。
顾慕芸拨通了乔司的电话。
“哎呦，小甜甜，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想我了？”电话一被接起，那边就传来一个笑嘻嘻的调侃之声。
这是乔司惯有的和顾慕芸打招呼的方式，但是以往，顾慕芸都会立刻打趣地回应乔司，然而今天，确是一阵沉默。
乔司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怎么了甜甜，出什么事儿了？”乔司的语气立刻严肃了起来，“告诉我，有什么事儿叔叔给你解决。”
“不是我，是乔夜，乔夜出车祸了。”
“乔夜出车祸了？”乔司重复了一遍，顾慕芸立刻听到了那边传来一声女声的惊呼，是乔夜母亲的声音。
顾慕芸抿唇，将事情大概和乔司说了一遍，然后充满歉意地道：“不好意思乔叔叔，我没照顾好乔夜。”
“说什么呢你，这事儿怎么也赖不到你头上，什么时候那小子需要我家小甜甜照顾他了？”乔司一听说乔夜没有生命危险，语气也立刻松懈了下去，“死不了就还好，那小子和我一样，命大着呢！”
“乔叔叔您过来吗？”顾慕芸又问。
“那小子不是没事吗？没事我就不去了，等我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的时候顺道看他一眼就完事了……嘶……小璇砸你干嘛掐我？”
乔司的声音离开了听筒，顾慕芸听到那边传来了争执的声音。
他这么说乔夜，她张璇阿姨是肯定不同意的。
虽然乔司对于乔夜一直都是放养的状态，但是张璇对这个儿子，可是爱惜得紧的。
“好好好，我明天去看他还不行吗？”乔司很快就妥协了。
乔司平日里吊儿郎当的，谁的话都不听，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除外。
一个是他妻子张璇，一个是他老板顾经年。
“啊，小甜甜，明天叔叔就过去啊！叔叔给你带好吃的哈！”
“谢谢乔叔叔。”
“嗯，那你早点休息。别为那个小子担心，他没事，要是这么轻而易举有个啥事，这也太不配当我乔司的儿子了。”乔司还在安抚顾慕芸，“好了我也去睡了，明天见。”
挂断了电话之后，顾慕芸的心情轻松了些许。
乔司的情绪感染了她，给她带来了不少安抚。
一个晚上，顾慕芸没有丝毫的困意。
凌晨六点多，一个女人急匆匆跑了过来，说是肇事者的妻子。
顾慕芸站起了身。
这女人看起来比肇事者要年轻上不少，而且，很漂亮。虽然衣着简单，但是风韵难掩。
“我老公在哪里？”女人的语气很急切，抓住一位*疾声问道，“不好意思*同志，他给你们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请您告诉我他在哪里？”
*扬起下巴示意面前的病房：“里边。”
女人立刻冲了进去。
祥哥本来正在打盹，听到说话的声音，迷迷蒙蒙睁开了眼，但是在见到女人的一瞬间，眼中的迷茫和混沌尽数散去，反而十分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顾慕芸这下确定，祥哥……
认识这个女人。
她昨晚的猜测，未必不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