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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柔说着这句话，眼泪就又出来了。
望着自己女儿看向自己的这种可怜巴巴的眼神，施峰顿时觉得额，胸口一阵绞痛。
这是他的女儿啊，是他最喜欢最得意的女儿。
和纸上描述的那个蛇蝎心肠，怎么可能是一个呢？
他是不愿意相信的，怎么都不敢相信。
见施峰没说话，施柔再次哭丧着来了一句：“爸爸，我一直以为，无论什么时候您都会相信我的，但是现在您居然还在怀疑我！爸爸，您不相信您的女儿，要去相信那些外人说的话是吗？”
“那也要看外人是谁。”顾慕芸忽然淡淡来了这么一句，“外人是警察，是我这位当事人，还有这些白纸黑字的证据，为什么不能相信？”
施柔恶狠狠地看着顾慕芸：“这都是你在陷害我！”
顾慕芸垂眸，一副淡淡的、漫不经心的语气：“那你倒是告诉我，我为什么要陷害你？”
“因为李骁旸，因为你现在和李骁旸在一起了，你见不得我还在李骁旸身边，你怕我破坏你们之间的感情，所以你要害我，用这种方式让我再也不能出现在你面前！”
“您二位都听到了吧？”顾慕芸看了看于敏，又看了看施峰，“她刚刚说的，完全是她自己的心理活动，她为什么这次要害我，就是因为这个。”
施柔一愣，似乎不太相信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而且从你刚才的角度来说……”顾慕芸哼笑了一声，“你都说我和李骁旸结婚了，那我为什么还要忌惮你？怕你破坏？那施柔，你可真是太将你自己放在眼里了，在我这里，你从来都不是个东西，多看你一眼我都嫌费事。”
“你……”
“不好意思，这话听起来可能有些伤人，但是就是事实。”顾慕芸忽然凑近施柔，压低了声音，“如果你真的入了我的眼的话，我还能容忍你到现在吗？”
施柔瞬间瞠目，说话的时候也有些磕磕巴巴：“顾慕芸，现在……现在这里是警局，可不是你能胡说八道的地方……你……你最好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怎么，就准许你能胡说八道，我就不行了？”顾慕芸哼笑一声，“我就是威胁你，怎么了？你不服气倒是来咬我啊！”
施柔几乎就要跳脚了，但是却不知道能怎么办。
她现在手腕上还有手铐呢，是个连行动都受局限的人，还能做别的？
于敏还想说什么，但是想到了刚才林夕的两个耳光，也就住口了。
“施柔，你就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施峰再次拍了拍那叠写有证据的纸，“你就告诉我，这些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我，真的不是！”施柔现在还是一副自己被冤枉了的表情，“真的不是我！看她顾慕芸不顺眼的人多了去了，怎么可能只怀疑我一个呢！”
施柔的话瞬间提点了于敏，她看向施峰，道：“不是还有一个叫什么雪的吗？肯定是她做的，肯定是她！”
“她只是给你女儿背锅的罢了。”顾慕芸淡淡道，“别什么屎盆子都想往别人身上扣。”
“那可不见得真的是背锅的，说不定真的是她做的呢！”于敏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对对对，就是她，就是她……”
“不好意思，真的不是她。”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李警官也开口了，“那位江雪同学我们之前也审问过了，她的陈述和顾小姐还有其它两名当事人的口径是一致的。而且被雇佣的人也说过了，之前施柔小姐叮嘱过他们，要是事情败露了，就将这件事情完全推到那位叫做江雪的女士身上，这纸上写得明明白白，我希望您各位还是能仔细看一下，毕竟大家今天过来，都是来了解这个案件的。”
施峰没有说话，他刚才看到了。
所以他才一遍又一遍地问施柔，是不是她做的。
因为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只有施柔的回答能带给他些许的慰藉，让他觉得自己优秀的女儿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说到底，也不过是一种自我慰藉罢了。
施峰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还在轻微颤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某种情绪。
气愤、失望等等情绪，瞬间涌上心头，施峰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到爆发的边缘了。
安静的房间内，林汐忽然嗤笑了一声。
所有人全都看向了她。
“没事，我就是突然觉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敢作敢当这是最基本的品智对吧？施先生和于女士的教育方式可能出现了某种问题，教育出了这么一个敢做不敢当的，其实也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施峰的脸上瞬间青一阵白一阵的，尴尬极了。
一个商人，不管在商场上到底是多么得意，连自己的家庭问题都处理不好，那也没什么好炫耀的。
“看来你们的证据还是不够充分啊，居然还能给人反驳的机会。”林汐看了一眼李警官，叹了口气，“是不是应该麻烦你们再去找找不能让人反驳的铁证出来？”
“这已经是铁证了，只是有人自欺欺人而已，这个我们也没有办法。”
“那就开庭吧。”林汐随意撩拨了一下自己肩膀上的长发，直接道，“事情的经过我们都清楚了，他们也都清楚了，那剩下的就可以交由法院来处理了，希望到时候可以给我们一个让人满意的结果，这事情要不是我女儿本事大，还不定现在怎么样了呢，要是简简单单就了结了，我可不会善罢甘休！”
一句话撂下，林汐拉着顾经年，大步走了。
顾慕芸和李骁旸也走了。
还走出没几步，就听见身后又传来了手掌和肌肤接触的清脆的声音，然后便是施柔的哭声。
可以说是相当混乱了。
“爸，你打我干什么？”施柔捂着半张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施峰。
施峰痛心疾首地看着这个女儿：“我培养你让你受高等教育，就是让你做这些事情的吗？”
“可是我也没想到她是顾经年和林汐的女儿啊，谁让她装得那么好！”
一听施柔这个话，施峰真是气得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
“你这意思是如果她不是顾经年和林汐的女儿，你就可以下手了是吧？要是一个普通人的话，就可以任由你生杀予夺了是吧？施柔，你现在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是吗？”
于敏揽着施柔的肩膀，施柔靠在母亲怀里，哭得十分伤心。
“你要说话就好好说，你和女儿动手干什么？那群人已经相当看不上小柔了，你这个当父亲的居然还动手！”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护着她？这次是她敢买凶杀人，下次她就能直接拿刀子捅人了你信不信？”施峰指着于敏，整个人面红耳赤，“她现在这个样子，就是你给宠出来的！好好的孩子，都让你给宠成什么样子了？”
于敏一听到施峰这么说，瞬间就不依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施峰，扑过来在他身前狠狠推搡了几下：“老东西，你摸着良心给我说话，孩子是你宠的还是我宠的？你不是最喜欢女儿了吗？把儿子赶出去把女儿像是心肝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你还有脸说是我宠的？这不一直都是你这个当爹的宠的？”
一瞬间，施峰和于敏，吵得不可开交。
警察们拉也拉不住，于敏就像是疯了一样，要和施峰理论到底。
她是真的受够了，这男人刚才在顾家人面前怂得像是孙子一样，现在倒是在她们母女面前逞起威风来了？她是真的见不惯这样的男人，窝里横，在外边窝囊得一批。
这么一想，于敏就更加的气不打一出来了，说出的话，也就更难听了。
施峰本来脾气就不怎么好，今天也是心情烦闷，于敏这蠢妇居然还在他面前蹦跶，一时间没控制住，也二就和于敏动了手。
他就是推了于敏一把，但是于敏高跟鞋的鞋跟实在是太高了，导致她摇摇晃晃没有站住，直接倒在了地上。
施柔瞬间上前扶住于敏，母女二人再次哭成了一团。
然而此时，施峰一口气还没有顺过来，脸上直接，被人给来了一拳。
这重重的一拳，让施峰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酸了，全身上下四肢百骸，仿佛都酸了。
可见这一拳，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施峰闭着眼睛晃晃脑袋，好几秒，眼神才重新聚焦。
他看到了自己面前的人，于耀文。
他儿子。
于耀文显然也是赶过来的，胸口还在剧烈起伏着平复自己的呼吸。
他的右手关节发红，彰显着就是刚才他用的这只手打得他。
“你凭什么和我妈动手？”这几个字，像是于耀文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他也知道于敏的性格，不是特别好，也知道她在为人处世方面，可能会存在一些问题，但是于敏对他们这对儿女，尤其是对他这个儿子，是没话说的。
她在外边的口碑可能算不上多好，但是她绝对是一个好母亲。
所以于耀文虽然和施峰的关系相当尴尬，但是他一直都很敬重自己的母亲。
这次动手，忍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