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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但侮辱了爹娘,还连二哥也一并侮辱了。”秦梨为此大过生气。
秦溪目光幽幽,“那是因为祈阳郡主是汾阳王府的,你忘了王府与秦将军关系一向很好了吗。”
秦梨咬牙:“都是他!”都是因为秦越!
她下了狠心,甩开秦溪的手后再度看向柳长妤,“郡主,你今日若不让我们先过这路,我就叫我的车夫强来了,大不了我们两府的马车来个相撞!”
秦梨就是要来个你死我活了。
“秦二小姐的性子可真是蛮横,本郡主生了这十几年,头一回撞见故意堵路不让路,还要与王府马车相撞的。”
柳长妤懒懒地靠在软垫上,抬起一根食指指去,轻缓抬指向着她道:“那你倒是试试你可有那个胆子,让本郡主瞧瞧看,你究竟敢撞还是不敢。”
秦梨咬牙:“你!”
车厢之内,柳长妤微微一抬自己的下巴,用那双凤眸睥睨俯视两人。
“这条路本郡主今日还偏偏要过了,你们武乡伯府不是势头大,不怕王府吗,那你便撞吧。”
“秦大小姐,秦二小姐。”向梅挡在王府马车之前,冷言劝道:“奴婢乃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侍女之一,今日奉命送陪郡主回府,奴婢奉劝两位小姐最好是不要耽搁郡主的时间,不若奴婢可保不准在太
皇太后跟前说些什么。”
“什么!太皇太后娘娘。”
秦溪脸色骤然变得惨白,她后退了一步,撞到了秦梨并且一脚踩到了她鞋子,疼得她“哎呀”惊叫出声。
“大姐。”秦梨很不高兴,自己的新鞋就这般脏了。
“二妹,我们快走。”
“大姐,我不走!”
秦溪当即拉起秦梨便要离开,谁知秦梨却不听劝,拒绝与她离开。看着她还欲与柳长妤置气的模样,秦梨真的有想拍昏她,将人扛走的一了百了。
与汾阳王府作对已是不对了,再来个太皇太后,她们俩两条命都不够抵的。
她这个蠢妹妹怎么一点都不明白。
“二妹,你现在必须立刻与我回府!”
“大姐,你到底要做什么!”
秦溪态度坚决,强硬地拉着秦梨,拖着她往马车走,秦梨一面挣扎着,一面还倒拉着秦溪,两个人顿时互相推拉着对方,谁也不肯让步。
柳长妤扫了一眼,嘱咐车夫道:“不管她们了,我们走。”
“嗳,你们不能走!”
也不知道秦梨哪里来的力气,在看到王府马车行走的那一刻,带着秦溪两个人一起栽倒在了马车面前。
“丹胭,迎春,将她们丢开!”
柳长妤冷眼相对,秦梨若是来送死,她绝不会拦着,但要送死也别找她这来。
丹胭,迎春一听便立马下车,向梅也一同去帮忙,三个人合力要将秦梨、秦溪给抬开,却遭到了秦梨的反抗。
秦梨奋力挣扎着,其间还踹了迎春几脚,迎春气得一把甩手丢了她,也不管她是否会磕着头。因此秦梨得了个脑袋栽地,疼得抱住头哇哇大叫了起来。
“你不过一奴婢,我可是武乡伯府的小姐,你竟然敢摔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迎春站到一旁,“奴婢不过是想帮秦二小姐远离马车,小姐你可别被马车不小心踩死了。”
“你好大的胆子,还咒我死!”
秦梨从地上爬起来,大步走上前,抬手便要给迎春一巴掌,便在这时,一道声音破空而来,“住手!”
“秦二小姐,你当街大嚷大叫的,可有半点规矩?”
“林大人。”
秦梨的面色在看清来人时,直接变了。她懊恼地收回了手,咬唇与自己姐姐站在了一起,全然没了方才气焰嚣张的模样。
柳长妤挑了挑眉,福礼缓缓道:“林大人,打搅到你巡守,真对不住了。”
来人是负责巡守燕京内城道路的禁卫军右统领,林正卿。他驱着马一侧头,与马车内的柳长妤对上了眼,再看看挡在路中央的武乡伯府马车,心里了然。
“郡主好。”
林正卿驱马行到王府马车之前,翻身下了马,换上了一副笑脸。他不笑时到有点严肃认真行事巡守的大人的味道,然而一旦他笑,便多生了点风流。
“不知郡主的马车,为何会停靠在此地?”林正卿问道。
柳长妤便直言回:“本郡主只是想回府罢了,是秦二小姐与秦大小姐执意阻拦于此。”
“林大人,是我们的马车先到的。”
林正卿回看秦梨,又回头听柳长妤冷笑道:“武乡伯府的马车本没走,偏偏在本郡主到了此地之时,才冲了出来,林大人,你不觉得此事甚是怪异吗?”
“秦二小姐,秦大小姐,你们还不快给郡主的马车让开路!”
林正卿沉下了脸,他早知道这祈阳郡主脾气不好,这事本就是武乡伯府的过错,她今日能容忍着不发脾气,真是极为难的了。
他可不想触了这位郡主的霉头。
向梅又补道:“还请林大人别问太多了,郡主有伤,太皇太后忧心急切,郡主回府这事要紧。”
林正卿点头表示明白了。
“凭何!”秦梨大吼大叫。
林正卿义正言辞:“郡主有伤,不欲与你多言,你还纠缠个没完没了了!还不快去!”
秦梨嘴硬:“可她还辱骂了我二哥,我可以让路,但这一事上她必须与我道歉。”
“呵,还给你道歉呢。”
柳长妤冷冷睇她,“秦梨,你侮辱秦大人可比本郡主无耻多了,能将那番话说出来,你简直无情无义!”
“今日本郡主未带上鞭子,便放你们一马。”
她又警告秦梨道:“本郡主父王既已让本郡主唤秦大人一声秦大哥,他便如本郡主大哥一般。若下次再叫本郡主听你于秦大人有侮辱之言,本郡主一定会抽烂你的嘴巴!”
随后柳长妤放下了车帘。她幽幽地声音再度传开,“回府告诉你们武乡伯府夫人许氏,若是教不好自己女儿,就不要让她出门到处丢人。”
而后柳长妤再不纠缠,“立刻回府!”
“后退,后退,你瞪何瞪,赶紧的让开路。”
听闻秦梨侮辱秦越,林正卿可就没了一点好脸色,他就差拿出刀逼着秦梨后退了。
在路让出来后,他又上了马车追上了柳长妤,护在一边道:“郡主,在下护送你回府。”
车厢内淡淡传来:“多谢林大人了。”
“嘿嘿,不客气,不客气。”
林正卿笑着抹了一把脸。
这位郡主竟然叫秦越为秦大哥呢,又在武乡伯府人面前那般护着秦越,凭他多年的直觉,两个人关系肯定不是一般。
这八卦的小心思越想下去,越停不下来了。
武乡伯府的马车是秦溪让出来的,她早先上了车嘱咐车夫让出道路。唯有秦梨在原地独自站了一会儿,待王府马车明晃晃地离开,满心的火焰就这么给浇灭了。
回头就是自家姐姐,怒斥道:“大姐,你让路干嘛!”
“秦梨,你是不是真傻,那车上有太皇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坐的又是当朝郡主,你非要争个高下,明摆着拉仇敌吗!”
秦溪气不过,直接给了秦梨一巴掌,为了她长长记性。
“大姐,你打我。”秦梨无比委屈地哭道。
秦溪又回:“你看不顺眼祈阳郡主可以,但是你用如此愚蠢的法子,你要想去送死,别拉着我,还有武乡伯府一起送死!”
“大姐,我错了。”秦梨立刻道歉,她后怕道:“那你说我该如何做才好。”
“现在,立刻,马上,随我回府。”
这一路上,秦梨都没再张口了,秦溪在一边几次提点她,往后遇见旁的情况,该说的不该说的都为何话。
秦梨当然全部应了下来,大概是秦溪的那一巴掌把她给打醒了吧。
回府之后,秦溪命人往汾阳王府送了一份重礼,同样又送了一份给林正卿,意在向两个人赔礼道歉。
做完这些她又去院里寻秦梨,却发现她此时正一个人哭得伤心。
秦溪在她身侧坐下,“二妹,你怎么还哭上了,我当时并非有意对你说重话的。”
秦梨摇头道:“大姐,我不是气你,我只是气不过她那般辱骂二哥还有母亲。”
“祈阳郡主偏向大哥,所以她看不惯我们罢了。”秦溪的这一声大哥说的极其别扭。
而后她沉默片刻,再回道:“既然看不惯,便会说二哥与母亲的不好了。”
“他才不是我们大哥,我们没他那样的哥哥。”秦梨攥紧了手,她止了哭泣控诉道:“大姐,当年是他害死了娘的孩子,那可是我们的亲兄妹啊!”
“我知道,我知道。”秦溪回握她手,“我绝不可能认他做大哥,然他名义上同样是武乡伯府的人,我一时不知用何称呼他才适宜。”
秦梨低声呸了一句。
屋外有一小丫鬟匆匆进来禀报道:“大小姐,二小姐,大少爷回府了。”
大少爷无疑便是秦越了。
“是秦越他回来了!不行,大姐,我定要去看看!”秦梨一听就从座椅里站起身,一步也未停留地飞快冲了出去。
“二妹!”
秦溪来不及制止她,她只得提着衣摆追了上去。秦梨刚刚受了刺激,眼下要再与秦越打个正面,她真怕秦梨再干出傻事来。
若当面对峙,秦梨哪里会是秦越的对手?
武乡伯府内奴仆皆作震惊,只因大少爷回府了,这比武乡伯打了御赐花瓶都来得惊讶。
秦越今日来武乡伯府是真的有事情,而非有意与武乡伯府的众人重修感情。一进府内,他便命自己的人去往了蜀绣院,不管不顾武乡伯府的人作何想。
蜀绣院在魏氏去世以后便封死了,魏氏生前的衣物,还有她留下的遗物,皆被封在了那院中。
秦越就是为了取走这些物什而来的,若非因着魏氏,这武乡伯府大驾请他入府,秦越都不会踏入一步。
在那一年武乡伯府将他赶出去时,他已然不再属于这里。
秦越如此打算,但显然有的人不是这般以为的。如武乡伯,如许氏,还有如秦沦秦溪秦梨三兄妹。
他们都以为秦越是有心要归府的,且以为他这番归府意味深长。
在武乡伯府内穿行,秦越还稍有记忆。当他走到了主院内,便站在院中等候了,再未走去别处。
武乡伯听人禀报后,疾步奔了过来,笑着迎上去,“阿越,你怎地不入屋内坐坐?今夜就歇在府内吧,我命人给你打理出屋子。”
武乡伯对于魏氏的死,多多少少有愧疚之心,因此当秦越回府时,他有意欲与他修复父子关系。
他坚信,秦越这些年过去了,再多的气也该散了。
秦越为他这一声“阿越”听得直皱眉头,这称呼本为与他亲密之人才会唤的。而武乡伯,他配吗?
秦越冷笑不止,他并未看武乡伯一眼,只开口道:“不必了,我稍后便离开。”“阿越,你为何要再离开?”武乡伯想留下他,更何况武乡伯府本就为他所出之地,便好言劝道:“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何必立刻就离开呢。你母亲也有心想留你住下来呢。
”
殊不知,许氏有心留他住下这句话,却是对秦越最大的讽刺。
他凉薄一笑,目光沉沉望了过去:“母亲?我只有一个母亲,她在十三年前已归于一捧黄土。”
他仅有魏氏一个母亲,早在十三年前便因这武乡伯府,而命丧黄泉。自此,他无父无母。“你这孩子,许氏那可是你母亲,不许你对她不敬。”武乡伯板起了脸,他还以为自己在秦越面前仍有威严,秦越也一定会听他话,认许氏为母亲,“阿越,你母亲可惦记着
你。”
然而在秦越踏出武乡伯府的那一刻,之后的事情全都早变了。
武乡伯太想当然了,秦越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小男童,他于武乡伯府无恨亦无挂念,唯一放不下的便只有生母魏氏的遗物了。
今日,他便要取走那些物什。
除此之外,武乡伯府再怎么样都与秦越没有关系了。
秦越冷哼一声,回过头不再看武乡伯。他可不会认许氏为他母亲,就连武乡伯这个父亲,秦越早在那年过后也没打算认了。
早在他六岁那年,他便只余下外祖父一个亲人了。
“伯爷。”
武乡伯转了身子,瞧见是许氏来了。
许氏一听秦越回府了,便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果不其然在见到秦越的那一刻,她的目光是满含冰冷与仇视的。
许氏笑道:“大少爷,你回来了。”笑容看似慈爱无比。
然那笑容之中,是她在质问秦越,这么多年来从不回府一次,现在还回府上来是有何目地?
许氏绝不相信秦越是想重归伯府,这样子倒更像是要来抢世子之位的来了。
那她便更不能允许了,这位子只能是她儿子的,旁的人谁也不能坐上!
秦越淡淡地扫过她的脸,毫不在意她怎么想自己,只瞥开眼又自己发呆去了。
“伯爷。”
许氏摇了摇发愣的武乡伯,武乡伯回过神问:“怎么了,夫人?”
许氏皱眉一刹,又笑道:“伯爷,大少爷难得回府一趟,不如妾身命人多备些膳食,晚上好好庆贺一番吧。”
表面上摆好了一副慈母的姿态,她对秦越那定是极好的。
“你可真是老爷的好夫人呐。”
武乡伯喜得开怀:“好好好,就按照你说的办,我正有想留下他过夜的打算。”
府上的事务交给许氏,武乡伯是万分的放心。
这些年来,武乡伯只一年比一年的更为喜爱许氏。
他又转头朝着秦越,笑劝他道:“阿越,你瞧你母亲也想留你,你便莫要拂了你母亲的面子,今日便就留下过夜吧。”
“不劳伯爷与夫人操心了,我不会久留。”秦越再一次拒绝,他语气冷硬无比,“也不必准备我的饭菜了,我并没有打算在府上用膳。”
他只是来取一些东西,收掇好装好就离开了。
“不在府上久留?那怎么可以呢。”秦越这话可正得了许氏的心,然她未在面上表露,反而是皱眉关心说道:“大少爷,你这些年从未回过伯府,老爷对你有多关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今日既然你已经回府来
了,那便不要再走了。”
对她这话,秦越侧着脸一句话也不回。
许氏当即黯然神伤道:“我知道你不愿拿我当母亲,你是在怨当年你娘死后我便成了你母亲,我知道你是怨我呐……”
说着这话,许氏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她捂着脸哭道:“可你又如何不知我多冤枉,你娘的死与我有何关系?我甚至从未怪过你伤了我那未出世的孩子……”
说得令人不忍再多戳她伤痛,一位痛失爱子的母亲,却从未责怪过自己的继子,该是如此的大度与宽容呐。
秦越仍旧是冷漠地注视于她,唯有握紧的拳心暴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情绪。他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一直在强忍着自己不去发作。“我那可怜的孩子,还未见到这世间,就那么没了。可我从未怪过你啊,我知道你是因失去了圣母,而对我仇视,这所有的事情我都认了。”许氏抬起哭脸勉强忍住情绪道
:“你怨我没关系,可老爷是你的亲生父亲啊,你们父子怎么能生了恨。”
“夫人……”
武乡伯一脸沉痛,他拥着许氏小声的安慰她。许氏是他的心头宝,即便魏氏是他发妻,可在武乡伯心中,魏氏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许氏的。
许氏摇头哭着,“老爷,你快劝劝大少爷吧,他只是恨我,绝非是恨你的。”
武乡伯这才偏头,似想吼他可却强忍下来道:“阿越,你听清你母亲所说的了吗?她都不怪你了,你何必再怨着她呢,回来吧,回府住下吧。”
“让我回府住下,不怕我再对伯夫人出手了?”秦越讽刺了一句道。
许氏不就是拿当年那件事刺武乡伯的心窝吗?武乡伯府上上下下所有人,皆以为许氏那没出世的孩子,是给六岁的他给撞没了的。
既然无人愿意信他,他又何必再多解释?
他可真是一点也不想与这妇人相处了。
偏宠着许氏,那是武乡伯乐意的,他秦越可没那个耐心。
许氏摇头否认,“有老爷在,你不会的。”
她一脸信任秦越的模样,愈发让秦越觉着讽刺。
武乡伯跟着道:“是啊,我们还是父子。”
“父子,呵呵……”秦越冷笑,他们真的是吗?
“你可是我亲生儿子,我怎么会不认你。”武乡伯也是一脸如父爱如山,可秦越却不会再相信了。
十三年前他当众踹了自己一脚,说他为何竟会生出心思如此歹毒的儿子,他真恨自己从未与魏氏生下他。
秦越再不会信他了,武乡伯绝不是自己父亲。
“你要认我?”
过了半晌,秦越沉声反问:“你们如此急切的想要我回府,怎么,难道你是要为我请封世子之位?”
为这一句,他忽而就笑得莫测起来。
既然说他是武乡伯府的人,身为嫡长子,继承武乡伯世子之位,不该是理所应当的吗?
秦越这话是问武乡伯,也是在给许氏提个醒。
只要他人一回府,那位子极有可能落不到秦沦头上了。
“什么,”武乡伯脸都黑了,这位子他早打定了主意留给秦沦,又怎会交给秦越,“秦越,你就是打着世子之位的主意回来的?”
“我本就为嫡长子,世袭承爵,这不是我该得的吗?”
有嫡长子在世,世子之位却传给嫡次子,莫怪崇安帝不应许了。秦越不禁想,武乡伯应该先将他从族谱上除了名的,这样再传这爵位给秦沦,又还会何人会置言。
武乡伯又何必还留一个叫世人说笑的把柄,叫他不好过,秦沦不好过,武乡伯更不好过。
“我告诉你,你想也别想。你若是一心只想着世子之位,我是绝不会传给你的!”武乡伯怒瞪道。
许氏一听,顿时乐了。她儿子坐世子之位可是稳上加稳,无论是何人,都莫想与她儿子争抢。武乡伯被秦越的态度气到了,但转而想起这儿子本就心肠冷硬,于是软了语气道:“我劝你回府是不想与你断了父子关系,你为何总想着要世子之位呢?难道没这世子之位
,我们就没了父子关系了吗?”
“想我回府的是伯爷与夫人,而非我。再来你早就知道,你那世子之位是要传给秦沦的,所以不必劝我回府了。”
是否有这世子之位,他与武乡伯都没了父子关系。
秦越冷淡至极,“我还是那句话,我不会久留。你们不必再多说什么了。”
武乡伯一噎,“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呢。”
许氏又补道:“我与你父亲都是一片好心的。”
“夫人你的好心,我可不敢领。”秦越急于与许氏撇干净关系,他是连父亲母亲都不会这般唤武乡伯与许氏二人的。
武乡伯指着他,怒斥道:“你怎么与你母亲说话的!好好道歉。”
“我说的是实话,有何好道歉的。”秦越偏过头去,不以为然。
“你自己说说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这态度明显让武乡伯怒火更甚,“秦越,我今日就明确告诉你了,你以这样的态度对我和你母亲,那世子之位你这辈子都痴心妄想!”
“嗤——”秦越淡淡讽笑,再不言语其他。
他还真当自己在乎武乡伯府的世子之位?
可笑至极。
“父亲,母亲。”秦沦应声走来,他回府时听见了武乡伯大喊世子之位,这一寻来才发现了秦越的存在,冷眼看向秦越问道:“大哥,你是何时回来的?”
秦越瞥他,“未到多久。”
他与秦沦是更不愿多说一个字。
“二哥!”
这次冲出来的是秦梨,她身后还有秦溪追着跑来,三兄妹站在许氏身旁,齐齐用敌人的目光瞪着秦越。
秦越备感无奈,这便是他不愿来武乡伯府的缘由之一。他早就知道,一旦他回来,许氏与她的子女一定是要把他当头个敌对对象。
一个个的都以为他要与秦沦争抢世子之位。
他淡淡把视线移开,再一次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们何必如此大势头,我片刻后就离府,绝不多打扰你们半刻。”
“秦越,你还好意思说这话。你今日何必再来我们府上,当初走了你就不该再回来!”秦梨指着秦越就冲他开骂。
秦梨脑中全想的是秦越回府来是为了来抢东西的,他是要夺走属于二哥的世子之位。这念头一遍遍回想,她再容忍不了。
“二妹!”
“梨儿!”
许氏与秦溪一同喊话,意在叫秦梨不要多嘴。
“说得挺好,我是没打算来府上。”秦越连一角多余的视线也未给秦梨,只抱臂默默喏道:“你们都放宽心,我没心思打你们的主意。”
“大哥,你究竟是为何事而来的?”秦沦算是其中说话客气的了。
秦越没回话。
秦沦未得回应,倍感尴尬,脸色顿时就白了。
这时院外有一侍卫走至秦越身前禀报,直直将院内几人全然给忽视了,“将军,所有箱笼都打理好了,可以带回府了。”
秦越点点头,更是未理睬许氏等四人,“行了,那我们走。”他是一刻也不想再留,抬脚便走。
“等等,你那箱笼之中所装得为何物?我武乡伯府的东西,可不是你随随便便能带走的!”
武乡伯感觉不对劲,出声阻止,“秦越,你若不说出实情,今日我便不能放你离开了!”
“我瞧他就是看上了值钱的物什,想都捞走吧。”秦梨斜眼继续冷笑。
秦越背对着几人,沉声道:“说给武乡伯听听,你们都收了东西。”
这话秦越是对自己的手下所说的,示意他将收掇的物什一并说与武乡伯府众人听。
那侍卫回道:“依将军所吩咐的,属下已命丫鬟与嬷嬷清点蜀绣院,将先夫人所留下的物什全部取走。”
蜀绣院是魏氏生前居处,他们带走的自然也是魏氏的东西。
“你把你娘的东西抬走了?”武乡伯脸色极其难看,他气得直发抖,“那院子我已下令封死了,你竟还敢闯了进去?”
“那是属于我娘的东西,”秦越转过了身,冷眼扫了他,目光如冷箭,“我娘既已死了,她并未葬入武乡伯祖陵,那么她就不是武乡伯府的人。”
武乡伯大怒,“那你也不能带走蜀绣院的东西,那些都该是放置在蜀绣院内的。”“我娘都已死了,你还想如何?有武乡伯夫人陪着你,你何必再多念着我娘,离我娘忌日只剩下几日,你们就放她死后安稳吧。”秦越神情愈发冷漠,他生怕武乡伯府之人
,再去打搅魏氏的安宁。
“逆子,逆子!”武乡伯指着秦越破口大骂:“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逆子,我真恨不得当初根本就没有生过你!”
强闯武乡伯府,带走生母所留物什不说,还与自己生父继母顶撞,秦越就是个逆子。
“你说的对,我也恨当年为何会有你这个父亲。”
逆子这句话他早便听过一遍,不缺再听一遍。秦越毫不留恋地抬脚离开,武乡伯又朝他背影大骂:“你这个逆子!好,好,今日你若是敢踏出武乡伯府一步,往后我武乡伯府的族谱之上再无你秦越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