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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六月十五,这一天,正是武林大会的正日子。
谢清秋最近这几天一直没露面,就连洛海川的五七大祭,还有谷若怀的吊唁都没去,便是在忙武林大会的事情。
别看前些日子沈骥和栾挺踢了几家大武馆,赚了些名声,但实际上,只不过是一小部分而已。
在哈尔滨,大大小小怎么也有二三十家武馆,这还只是城区范围的,若是将周边一些县镇乡村的都算上,怕是要有上百家,即便这武林大会通过筛选,淘汰掉一些,剩下的少说也有个七八十家。
当然,这么多的武馆不可能都是来竞选会长的,毕竟大多数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但也有一些目中无人之辈,觉得老子武功天下第一,便报了名,另外还有一些想要凑个热闹,跟各路高手过过招,考量一些自己的功夫,再加上几家小武馆想要趁机扩大知名度,哪怕打败几个对手,回去就有了吹牛皮的资本,也利于自己招收徒弟。
于是粗粗算下来,这几天的时间里面,竟有五六十名报名者,来参加比武大会。
沈骥和栾挺来到八卦门的时候,这里已经是人满为患,挤的水泄不通了。
两个人好不容易从人缝里钻了进去,来到八卦门的练武场,这里是报名的地方,洛海川的两个弟子,陈宁和李进,正坐在一张桌子后面,这里的人已经少了很多,因为这两天该报名的都已经差不多了,围在八卦门外头的,都是一些看热闹的,里面反而人少。
看到沈骥和栾挺来了,李进第一个站了起来打招呼。
“沈师兄,栾师弟,你们两位怎么才来,我可是一直在等你们啊。”
李进看起来很是热情,但一旁的陈宁就要冷淡一些,坐在那没动,只对两人拱了拱手,说了两句客套话,算是打过招呼。
沈骥也没在意,对李进笑道:“陈师兄,李师兄,辛苦你们了,我们来的是晚了些,应该来得及吧?”
李进道:“来得及来得及,只是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你们要是再不来,可就真来不及了。”
他笑呵呵的拿起笔来,正要在报名的名录写下两人名字,沈骥就抬手拦了他一下,淡淡道:“报名的没有我,只是栾挺一个人。”
李进愕然,看了看沈骥,又看看栾挺,脸色有些尴尬地笑了下,道:“沈师兄开玩笑吧,这么大的事,怎么你不报名?”
沈骥道:“我若是也报名,万一决赛的时候和栾挺撞上,那岂不是为难?呵呵,栾挺一人就可以了,我给他观阵,不下场。”
李进再次干笑了两声,只好在名录上写了栾挺的名字,然后想了想,又抬头问沈骥。
“沈师兄,你确定真的不参加?你们两个人,多个照应总是好的,不然,万一栾师弟失手,岂不是……”
他话音未落,一旁忽然同时传来两个冷哼之声。
一个是栾挺,一个是陈宁。
两人同时看了李进一眼,目光里都是有些不满之意。
李进立刻明白自己说错话了,马上哈哈一笑,转换了话题。
“说实在的,这竞选会长嘛,谢师叔也是有一些私心的,你们看,如果这会长落在八卦门弟子的身上,谢师叔自然脸上有光,所以,八卦门弟子多一个参赛,就多一份把握,毕竟我们这边只有陈宁师兄和刘云师弟报名了,再加上小师妹,是三个人,如果沈师兄和栾师弟都报名,那就是四个人,获胜的机会就又多了一分……当然,这个报名完全是自愿,既然沈师兄不想报名,那小弟也不强人所难,毕竟我们虽然各有师父,却都是尹公先师一脉,从师爷那算,都是一家人。”
他这几句话合情合理,又不得罪人,说的大家谁都没了脾气,栾挺也拱了拱手,道:“李师兄说的对,大家都是同门,一个祖师爷传下来的,谁获胜都一样,只要别落到别人身上,那就是没给八卦门丢脸。”
沈骥笑道:“不错,但要是真落到别人身上了,只要这人有真本事,有侠义心,那也未尝不可。我师父以前就经常说,习武之人,修德为先,会长之位能由八卦门弟子来做,那是很好的,但若是不成,那也是天意。”
说着,他将手搭在了栾挺肩头,然后看了看栾挺,微微一笑。
栾挺脸上微微有些发红,他知道沈骥是在借机批评自己太过小心眼,也不好反驳,只得翻了个白眼,呲牙一笑,遮掩了过去。
李进心知肚明,笑吟吟的没说话,陈宁却忽然抬头看了沈骥一眼,微微颌首。
“你说的不错,这会长本就是有德者居之,当年师父和黄老镖头比武,明明黄老镖头略胜半招,却还是主动让位,给师父做了会长。另外,我师父生前也常说,习武之人,修德为先,这是很对的。还有,李进师弟未免多虑了,其实你知道的,咱们参赛都只不过是陪衬,小师妹才是关键。”
他说着话,有意无意的看了沈骥和栾挺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然后从旁边拿起一坛酒,两只碗,倒满酒之后端了起来,递给沈骥和栾挺。
两人不解其意,李进解释道:“凡报名者,需要饮一碗得胜酒,讨个彩头。”
沈骥道:“我没有报名,就不喝酒了吧?”
陈宁道:“你这碗不算得胜酒,算是我给你赔个不是,前几天你来八卦门,师弟们言语上有不受听的,多担待。”
沈骥见他居然敬酒赔礼,有些意外,他早听洛楚容说过,陈宁是洛海川大弟子,今年二十八岁了,比较稳重,而且人也相对厚道一些,刚才乍见面虽然不太亲近,但有这一碗酒,什么都说得过去了。
沈骥一向胸襟宽广,闻言便接了酒,李进见状也给自己倒了一碗,再加上栾挺,四个人举起酒碗,说了声干,便一起仰头咕咚咚灌进了肚子里。
喝罢酒,栾挺哈哈一笑,直接把碗一摔,抱拳道:“二位师兄,比武的场地在哪,还请告知。”
李进笑道:“参加比武的武馆和人员有点多,因此比武的地点并不在八卦门,而是在武术会的另一处驻地演武场,平时武术会有了个大的事情,都是在那边举办的。”
“那地方在哪?”
“就在镇武镖局那条街,有一个平时从来不打开的大门,你们到了就知道了,那附近现在全都是人,好找得很。”
“好,但不知报名之后,比赛几时开始?”
“现在你们过去,应该差不多了,谢师叔定的时辰是巳时三刻,算算也快到了,这样吧,李师弟同你们一起过去,我稍后片刻,如果到了时间再没人来报名,我再收拾收拾东西过去。”
李进点头道:“好,反正今天上午就是走一遍程序,算是个开幕式吧,下午才正式开始比武,也不急,再说今天初赛,估计上场的什么人都有,乱七八糟的,我们先去,陈师兄你也快点来。”
沈骥抱拳作别,陈宁还礼,李进起身带两人一起往演武场走去。
这一路其实并不远,不过沈骥和栾挺来的确实晚了点,估计开幕式是看不全了,于是李进在路上的时候,就耐心细致的,给两人讲了一遍关于比武大会的一些规则,以及这次参加的人员中,比较特殊的几位。
两人不听则已,这一听,不由得互相对视,暗暗心惊。
须知,深山藏猛虎,山林隐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