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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晃之间,几十年的光阴就这么过去了吧。
李云天在心里暗自的叹了一声岁月如梭,这位副司令员当初也是他的门生,也藉由着他一手提拔了起來,想想眼前的这位副司令员当初还只是一名尉官时,那份蓬勃的朝气和锐气现在还记忆犹新。
再看看现在已两鬃斑白的副司令员,沉稳而精明,不由的李云天不去想时间确实是一利刃,能将所有青春年少时的锋芒都割的支离破碎。
“小良,你跟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在你的眼里,你是不是也认为我有的时候,是不是过于偏激了一些。”李云天开口问道。
副司令员沒想到李云天会突然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題,不由的一愣,不过随即他便恢复正常,向李云天道:“老首长,是不是又受谭政委批评了!”
李云天摇了摇头道:“这跟老谭沒有关系,这么些年老谭是很好的一块磨刀石,我这性子就是给老谭磨成现在这样,我知道老谭很清楚我的想法,只是她不愿意提,装湖涂罢了!”
“老首长,你是真的想听听我的看法!”
“嗯,就是难听点也沒有关系,你直管说!”
副司令员呵呵一笑道:“老首长,直要掏心窝子讲,我觉得你这个时候将小安带回去,在时机上有点不适合,这跟偏激不偏激沒什么关系,只是时机的选择上可能需要再合计合计!”
“时机……这种东西需要时间,可是你觉得我还有多少时间去等!”
副司令员真正有些诧异了起來。
李云天的性子他也算是比较了解的人之一,从來都沒有服软和认输的习惯,但今天晚上看李云天说话的姿态,怎么总有种英雄迟暮之感。
难道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更容易让人心生感怀。
李云天想给安天伟一个培养的机会,这个机会是李云天一直都保留着的,或者是因为在叶铭龙这块他有缺憾,想是通过另一次机会來补平这种缺憾。
可是培养一个人单单只是为了被全缺憾这么简单吗,副司令员不认为李云天会这么单纯,再结合着他从别的渠道得到的一些关于叶铭龙的消息,恐怕老首长更需要的是制造一个能胜过叶铭龙的对手。
用一次正确弥补一次过失,这恐怕才是这位老首长深埋于心的真实想法。
但现在确实不是很好的进京时机,此是的叶铭龙已经完全的倒向了和李云天不怎么对路的另一位大人物的阵营,在这样的情势之下,强行的将安天伟送到京都,能不能起到补缺的作用,真不好说。
“老首长,你觉得安天伟这个小伙子,承压能力如何。”副司令员决定迂回一下。
“很强,这也是我决定带他回京的原因之一!”
副司令员点了点头:“承压能力是一方面,这是基础,另外,则是嗅觉,京都不同地方,有时候敏锐的嗅觉能趋吉避害,否则,便可能尸骨无存!”
李云天知道副怀念员的话并不是危言耸听。
在京都这块风云之地,确实需要炼就钢筋铁骨的同时,还需要有明辨大势的眼界,二者缺一不可。
安天伟不缺战斗经验,甚至可以说有着天生的战斗直觉,这点李云天丝毫不担心,他有所担忧的是在从政这一块,这是安天伟一个很大的短板。
后方与前线的区别就是,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遇到什么样的敌人,而敌人的角色又是可以互换的,今天的敌人也许随时就可以成为利益相关的朋友。
这种转换是一门艺术,沒有高深的从政基础,是不可能玩的转的。
安天伟从政的空白,成为了几乎一个致命的缺陷,可叶铭龙却不同,这位曾经的得意门生,他的斗争经验是全方位的,沒有明显的缺点。
一个沒有明显缺点的叶铭龙,会允许一片空白的安天伟安然的成长为自己的威胁,答案不用想都是否定的,更何况现在叶铭龙已经完全的走向了对立面,这种可能性就更加微小。
“可是时不我待,我已经等的够久,恐怕沒有时间再等下去,只能行此险着,赌一把了!”
“老首长胸有珠玑,既然认定了安天伟,怕是对这个小伙子已经有关相当深入的了解,可是目前京都形势风起云涌,是一个大漩涡,博击巨浪需要的是真正的游泳健将,而不是才入水的新人啊!”
“我知道。”李云天道:“但哪一个所谓的健将不是拼出來的,现在形势逼人强,放手让小鬼一博,也许正是可以让小鬼快速成长的一个良机!”
副司令员看着李云天许久沒有说话,而后才道:“老首长想过这样的情况下,赢率是多少!”
“不足三成!”
“我可知道,在某个国家的军队里,如果一支队伍超过三成的减员,就可以宣布这支队伍处于无战斗力状态,要退出战场的!”
“那是别的国家,我这儿沒那个条件,不说三成,就是有一成的胜率,也得上!”
副司令员笑着摇摇头,知道李云天其实早就已经打定主意,所谓的征询意见,也只是想听听不同看法,对结果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那个叫安天伟的兵,看來注定要走从政这条路了。
“天凉了,老首长,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别在我这儿受了凉,到时谭政委还不得将我生吃了!”
李云天坐着沒动,也沒有说话,只是仰起头看着满天的繁星点点。
因为近一段时间天气晴好,今天的夜空显的格外高远,大小繁星都只如嵌于一块幕布上的装饰,闪烁着。
“小良,有些选择,恐怕我们不得不做!”
良久,李云天才缓缓的说出了一句话。
这句话落到了副司令员的耳中,有点炸响的感觉。
这是要归队的号召还是别有深意,副司令员一时之间沒能吃透李云天话里的意思,于此时,他才觉得一直很了解的老首长,竟然变的有些不可捉摸了起來。
也许,他从來就沒有真正的了解过这位从血火中走出來的老将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