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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这大璃江山安详太平多年,你为大璃缔造了一段锦绣繁华的时代。哀家替天下苍生感谢你。可是哀家也是你的曾祖母,于私,也希望你能够找到自己的佳缘,像你的父皇母后一样,过一些烟火气的日子。”孝仁太皇太后温软慈爱的声音,透着一丝丝无奈,一丝丝怅然,“也许在世人眼中,你的父皇英年早逝,命运悲惨。然而在哀家看来,他能够找到你的娘亲,并和她携手度过短暂而幸福的日子,一如昙花般灿烂,也没有什么遗憾惋惜。”
九儿忆起爹娘那些欢爱的画面,不禁浮出温馨的笑意。“父皇母后,不论经历多少劫难,却始终不离不弃,相爱相守。虽然他们离开了我和宝儿,可是孩儿一想到他们,依然会觉得幸福。能做父皇母后的孩子,是我和宝儿最大的福气。”
提到宝儿,孝仁太皇太后的话匣子便似打开了似得源源不断,“对了,宝儿那孩子,最近可有勤奋些?”
九儿笑道,“这孩子如今大了,转性了,不再流连烟花巷,反而是频频跑到朕的藏书阁来,浏览群书。”
孝仁太皇太后喜笑颜开,“哀家原担心,这孩子圣宠太浓,恃宠而骄。如今听到你这么夸他,哀家这颗心就落下去了。”
九儿道,“曾祖母年事已高,却整日忧心着宝儿,朕替宝儿谢谢曾祖母。”
孝仁太皇太后驻足,眼底飘过一团湿雾。“关心又能怎样?哀家到底是顾着天家的颜面,不能率性的去看他。不过是暗里徒劳的担忧着吧?”
九儿道,“曾祖母若是想见宝儿的话,朕这就去安排。”
孝仁太皇太后却立刻举手制止,“不用了。见了他,哀家怕藏不住情绪,弄巧成拙。哀家只要知道,他很好,就够了。”
九儿为孝仁太皇太后的深明大义感到无比敬佩,“委屈曾祖母了。”
孝仁太皇太后却涩涩笑起来,“皇上,那孩子,究竟长得像清芷,还是城儿多一些?哀家时常在想,清芷古灵精怪,城儿老成持重,这性格若是随了清芷更好些,活泼。不像城儿那般死沉,严肃。不过,这性子随了清芷,这仪表最好还是随城儿的好,城儿之容,可谓绝世倾城,魅惑无疆。”
九儿抬头凝思了一瞬,笑道,“曾祖母这一提醒,倒是激起朕的嫉妒心了。那孩子继承了父皇母后的优点,倒真是一身精粹。”
孝仁太皇太后轻责九儿,戏谑起来,“你还跟他吃醋?”
九儿便朗声笑起来!这一笑,浑身的光明磊落,惊华艳艳。
孝仁太皇太后深知他是玩笑话,也喜笑颜开。
两个人慢慢走着,眼看就要经过宝儿的藏身处,公公突然火急火燎的来报,“皇上,有位璃月公子求见。”
九儿闻言大喜,“璃月?皇叔?”
九儿恭敬的告别孝仁太皇太后后转身速速离去。
孝仁太皇太后的侍女立刻上前,搀扶着太后继续往前漫步。孝仁太皇太后叹息道,“皇上什么都好,就是不愿娶亲。这是哀家心里唯一的遗憾。”
侍女柔声笑道,“太后娘娘常常教导奴婢们,世间万事,不求十全九美,求一个十全九美便可。皇上除却这点外,可谓完美无瑕。他将大璃江山治理得井井有条,天下臣民无不对他充满敬仰爱戴。”
孝仁太皇太后笑的非常明媚,“说的也是。”
灌木丛里,宝儿缩成一团,没有退路,孝仁太皇太后迫在眉睫,宝儿此刻只希望自己能够变成透明人……
太皇太后是他的皇奶奶,适才听到太后和皇上的谈话,这可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他可不想给皇奶奶留下这种不好的印象。
“啊!”侍女被灌木丛的黑影吓了一跳,失声惊呼起来。
太皇太后也发现了灌木丛里的异样,刚要喊出刺客两个字时,就看到宝儿狼狈的从灌木丛里爬出来。
脸上沾满泥土,身上沾着落叶,看起来虽然狼狈,然而却还是被他那张惊华灼灼的脸所掩映。
侍女吃惊非小,刚要招呼侍卫上前,太后却忽然拉住她,摇摇头。
侍女立刻恭敬的退到一边。
孝仁太皇太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宝儿面前,慢吞吞的蹲下笨拙的身子,望着宝儿这张惊似宫城的脸庞,太后忍不住抬手,替他温柔的抹掉尘土……
“叫什么名字?”心里万分激动,却故意做出漫不经心的模样,强装镇定。
宝儿望着孝仁太皇太后,心里默默念着,“曾祖母。”
曾祖母关心他,爱护她,却为了大璃皇宫的安稳,为了一些他不理解的以保护他的名义,选择了对他避而不见。宝儿内心依旧感激她,默默的关注着他这个皇孙。
“我叫宝儿。”
太后打量着宝儿,眉眼如画,眉间微蹙,自带风流之态。
“宝儿,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太后将宝儿拉起来。故意板着脸质问他。
她想看看宝儿胆识如何。
宝儿望着孝仁太皇太后,心里失笑。
这大璃宫的人果然一个个都是戏精。
宝儿道,“您想听难听的真话还是好听的假话?”
太后惊愕非小,忍俊不禁,“哦,这假话好听哀家倒想先听一听?”
宝儿便道,“宝儿听闻孝仁太后一介女流,却抚育出皇上,太上皇两代明君,功不可没。所以宝儿对您心怀敬仰,宝儿以为孝仁太后定然是天神下界,所以禁不住内心的好奇想一睹太后的真容……”
孝仁太皇太后朗声大笑起来,“你这孩子,小嘴果然甜!那么这难听的真话又是什么?”
宝儿便黯然神伤的叹口气,“宝儿不敢说。”
孝仁太后见到宝儿,便十分喜爱他。想也不想便冲口而出,“说,哀家赦你无罪!”
宝儿便吞吞吐吐的咕哝道,“宝儿想要皇帝的一滴血。”
孝仁太后吓得当即往后踉跄,“啊?”
这大逆不道的话,若不是从宝儿嘴里出来,孝仁太后只怕早已令侍卫将宝儿拿下了。
因为是宝儿,他的表情十足的光明磊落,孝仁太后便多了一份心眼,“你要——皇帝的一滴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