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百口莫辩

楚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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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小径所通之处便是那道花园布满蛛网的小门,我曾经误入的闹鬼阴森森之地,那是西阁,传说中闹鬼的西阁!他要做什么,难道是也要生生在那里逼死我吗?

    此后便是步步惊心,每一步都似要迈向深渊。我发疯了一般抗拒着,可他的力道却丝毫不减,几乎要将我的胳膊扭断。我惨噎无语,形如疯妇。

    记得那次在野外,听到树叶声森森瑟瑟,我都惊得大喊了扑去他怀里,他抚弄拍哄我,连声宽慰说:“不怕,你身边的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元帅,男人中强手的男人,你怕得什么?天漏了,我都能为你顶起。”

    如今,头顶的那片天漏了,他却还要置利刃于我脖颈。

    楼梯嘎吱乱响,他提了我进屋连滚带爬的上了楼梯,迫不及待的夹我在腰间,扔进了那间黯淡的小屋。

    我勉强抬起右手,徒劳地想整理着已被他揪扯得散落一团的头发。他却一把揪起我质问:“你说,你从实招来,你同他,什么时候开始苟且,都做了些什么?”

    他,他是何人?我诧异地摇头,我什么都不知,更不知如何有今日的厄运。他没了理智,我没了头绪,我该如何的摆脱这突如其来的困境,这一番打,打得我措手不及。

    “老爷希望漪澜的奸夫是何人?”高傲让我不得不如此坚持,不容他诋毁清誉。

    他皱紧眉头,揪起我猛踢了大骂:“你明知故问,你自己做的见不得人的好事,你还来问我!府里人人尽知你八姨太为我戴了绿帽子,你还狡辩!”

    我惊了,府里人人尽知,只我蒙在鼓里。

    那是谁?是谁在我身后散布谣言居心叵测,又为我安的什么罪?

    “你莫要嘴硬,待我打开那畜生的嘴,一并将你们奸夫淫妇沉塘!”

    沉塘?我沉一口气,蜷缩身子抱住我腹中的孩儿,我不能没有他,我不能让他受委屈。他还没有来到这个世上,亲眼见见这个世界。谢漪澜遇人不淑,可我腹内的孩儿是无辜的。难道,要他陪我一起死吗?

    我强忍住心中的百般委屈,哀哀地望着他:“老爷,求你,念在咱们的孩儿,我腹中的孩儿。”

    “他,是谁的孽种,你说!”

    此刻才是真正的惊骇,我惊得望着他,他指我的鼻尖骂:“你还诡辩,二姨太亲眼窥到你房里帐子下的男人鞋,成双成对。你去烧香拜佛?会情郎去了吧?夜不归宿苟且一夜,还说什么车马难行。这男人的鞋子,可是你的床下搜出来的,难不成也有人冤枉你。再说,为何她们不去冤枉别人,你却是千夫所指人人公认的淫妇!”

    此刻,我惶然大悟,害我的不是一只狼,是一群狼。我不知我的对手在暗处何方,却觉得这盘局盘根错节,是早已设下的。而我竟然这样轻易,便入了套。

    是因为腹中的欣喜冲淡了警惕,还是我过分相信周府有个能护佑我一辈子的男人?我错了,我无能为力。可我不甘心就死!面前只有他,我在这府里唯一能依靠的男人。

    我忍了剧痛哀哀道:“致深,你莫怒,你静心想想,我如何要去负你。这兴城之大,我在府里的荣宠如此稳固,试问我又为何要背叛你跟其他人苟且,我为什么?”

    “因为,那人是你朝思暮想求之不得的,早有人提醒过我,只我不信!我不信你会背叛我,我不信!”他暴怒,近乎狂躁,他不肯听我任何苍白的辩驳,更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致深,你可还是我的致深?你疯了吗?她们说什么你便信什么?”我厉声质问着他,丝毫不放松地跟他四目相对,逼他看尽我的眼睛里,相信我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冷笑,笑声可怖:“谢漪澜,你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你且看这是什么!”

    倏然间一个硬物扔在我的脚下,我低头看去,竟是一对儿黑色圆口布鞋。

    “见了黄河你还不死心吗?”他咬牙切齿。

    我惊愕,这鞋虽然陌生,但那包裹鞋的布却是我从扬州老家带来的。

    我摇摇头,他怒号道:“莫要告诉我,你是为我亲手缝的!这鞋子的尺寸根本跟我脚的尺寸不相符!你好啊,谢漪澜,枉我宠你爱你信你,你居然还偷偷给其他野男人做了鞋子藏在床底下!若不是被老二揭发,你是不是还要瞒骗我一生一世!你说,你肚中的野种,究竟是我的,还是他的!”

    我摇头,强自压住委屈的情绪:“这鞋我不识得,也从未见过。这根本不是我自己所做的鞋子,老爷从哪里得来?如何反来问漪澜?”

    他拾起那鞋,在我眼前咫尺之地晃着,厉声问:“人证物证俱在,你居然还敢狡辩?”

    “你要我说什么?我不晓得老爷想要漪澜说什么?”我丝毫不退让,只觉得胸臆之中的怒意便要像那洪水一般席卷而来!

    “牙尖嘴利!都是我平日惯的你!”他猛然冲上前来,紧紧扼住了我的脖子:“不知廉耻!贱货!”

    “啊,放手!放手!”我被掐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却不肯放手。

    我终于被他扔在尘埃里,如弃敝履,只此刻身上的疼痛才痛彻心扉。

    他喘着粗气,目光如喷火一般。厉声道,“谢漪澜……枉我宠你信你这么多年,你竟是如此贱货!

    宠我……信我……到头来,究竟是谁辜负了谁?那个和我山盟海誓的男人一夕之间变得这样可怖,我不再认识他,他不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致深。

    “老爷……老爷为什么不问问别人,只听信她们一面之词!”我用尽全力,终于挤出了这一句话,继而徒劳地在地上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