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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我的邀请,娜姐没有犹豫,当即答应。
可能她最近比较闲,左右无事,于是便很给面子,问我去哪里吃、吃什么都由我做主,她没所谓的。
我想了想,说既然娜姐常来南京,江浙本帮菜肯定吃过无数次,今天不如去吃火锅吧,现在还是春季,天气时冷时热,吃火锅浑身通透也比较热闹。
征得对方同意,我道,“鼓楼大街那里新开了一家老北京涮羊肉,听说生意特火,早就想去尝尝,今儿个咱就涮羊肉好了,好吃实惠还接地气。”
和娜姐约好,我马上给赵笠打电话,让他们公婆俩提前去订桌,请大恩人。
中午十一点半,我、老赵两口还有娜姐在饭馆相见,果然,尽管此刻并非正式吃饭点,但饭馆里早已全都坐满客人,门口甚至开始排队叫号了。
幸亏我多长个心眼安排赵笠提前占座,不然,这顿饭不定什么时候能吃上。
四人两两相对,我和娜姐坐一侧,赵笠和小画坐在对面,看着倒是挺和谐。
问过娜姐有没有忌口,我做主点了菜,要了两扎啤酒和一瓶苹果汁,随即开始大快朵颐。
还别说,虽然我是南方人,但口味和性格却像北方汉子,因此这种在京津地区非常受欢迎的炭火锅很对我胃口。
娜姐三人吃的同样很开心,赵笠破天荒主动当了一次服务生,为他媳妇和娜姐不断夹菜倒饮料,我则直接被忽略,气得我心里痛骂赵笠重色轻友。
吃饭过程中,赵笠两口至少向娜姐道谢四五次,说什么多亏娜姐仗义出手,不然他们就得退房子!现在房价一天一个样,而且跑了好长时间才选到这么一个位置过得去,价钱买得起的楼盘,要是再重复来一遍,他们两夫妻肯定得跟蛇一个属性了---绝壁脱层皮。
每次娜姐都笑着说不用这么客气,大家是朋友,小事一桩,能帮上忙她也很高兴。
见老赵还是没完没了,就像娜姐是他再造父母,我烦了,挖苦赵笠,“喂,我说姓赵那小子,听了半天,你咋一句谢我的话都没有啊?噢,傍上大人物直接把兄弟给甩了?你小子,搞搞清楚是谁请动娜姐这尊大佛出面的!是我,江潮,好不好!”
赵笠哼了一声,又嘿嘿笑了两下,只一句话就怼得我哑口无言,“姓江的小瘪三,你和我是不是兄弟?兄弟之间需要说谢这个字?行,你去拿笔,教教我‘谢谢’怎么写,我还真不识字。”
娜姐和小画在一旁乐得前仰后合,我就郁闷了,干啥呢这是,难道我又出力不讨好了吗?
…
饭后,老赵和他媳妇第N+1次千恩万谢,随即和我们告别。
小画挺着肚子,努力用衣服将自己的身体掩饰起来,走路小心翼翼,摇摇摆摆像个鸭子,而赵笠则搀着自己的未婚妻,时不时在对方耳边说上两句,两人便笑,渐渐走远。
看着这幅唯美到极致的画面,我遥遥望着两人背影,有些出神。
娜姐注意到我的异状,问我,“江潮,你怎么了?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不是心不在焉,”我摆摆头,“娜姐,赵笠不容易啊,我们大学宿舍几个好哥们,就属他家庭条件差,但学学习却最好。老赵的心思我明白,他想出人头地,想成为社会精英金领阶层,但没人能帮他…所以他的危机意识最强,比其他人都要更努力,能有走到今天这一步真是太艰难了。”
想到大学时代,没课的时候,我会在篮球场挥汗如雨或者参加社团活动玩得不亦乐乎,赵笠则总是早早背着书包去自习室,似乎除了学习他什么也不关心。
我却明白,不是赵笠不喜欢玩,而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玩不起,没那个资本。
我家条件也很一般,但比起来,至少在南京买个经济适用房的首付还能拿出来,三五十万,虽然会把老爸老妈家底掏空,但总归还是有的。
因此,我可以在南京、苏州、嘉兴这些二三线城市混迹,能闯荡一番后再考虑找个城市安身立命,但赵笠就不行了,他只能通过努力学习获得高学历这种方式,在踏入社会的第一刻争取到更好的工作机会和相对优渥的薪水,因为他浪费不起时间,完全没有后路。
我随口和娜姐讲了讲老赵的情况,娜姐也很感慨,表示帮助赵笠这件事她觉得挺开心,做的对,并且让我转告赵笠,别总是那么感恩戴德,真的没必要。
谁都会有为难的时候,这种伸伸手不费多大力气就能搞定的小事,说一次谢、请一顿饭就够了,大家相识是缘分,不然,就算拿十万块钱放眼前求她帮忙,娜姐也不会看一下,懒得管这个闲事。
顺着大街走,清晨那阵细雨湿润了面前这座古城,我似乎感觉到‘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韵味。
我和娜姐没怎说话,简简单单散步,偶尔聊上一两句,就这样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娜姐站住,问我,“江潮,现在就咱们俩,可以说找我想干嘛了吧?”
“这么直接啊?”我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我还没准备好怎么措辞呢!”
“哈哈,”娜姐很豪爽地笑了,问我,“你还要措辞?到底什么情况啊,别墨迹了,赶紧说。”
“是这样的,娜姐,我的情况呢…”
于是,两人站在午后阳光普照下的街头,我将自己目前的境况以及和方磊、墨芷舞、孟婕等人筹备好风景物流园项目的来龙去脉,挑重要的和娜姐讲了讲。
最后我说,“娜姐,现在堵在死角上了,金刚不露面,孟婕的所有行为就属于‘无证驾驶’,分分钟可能被官面拿下!唉,我们都愁死了,而且这件事运作了很长时间也变更不了承接商,政府方面只同意与最早签合同的金刚公司合作…您看,我这不没辙了嘛,所以才想到求你。”
娜姐沉默片刻,突然问,“江潮,难怪你最近总请我吃饭,老实交代,是不是心里早就琢磨着打我的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