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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约的电话不通,关机。
我心急火燎,像一只没头苍蝇那样四处乱跑,猜测简约可能去的地方。
嘉善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而且哪怕只是方圆一公里巴掌大,只要她成心躲起来不见我,我也不可能找到的。
心浮气躁,我给老妈打电话,直接问,“妈,简约和你联系了吗?”
其实打这个电话我并没有抱着多大希望,只是不想错过任何一个有可能得知简约下落的消息源。
老妈却说,“江潮,你怎么搞的啊,十分钟之前简约刚和我联系过,说她有急事要回南京,下次再来看我们…江潮,你个浑小子,是不是欺负约儿了?”
我愣住,没想到简约竟然还会打电话向我父母辞行!
“江潮?江潮!!!”老妈声音开始变得严厉,质问我,“你现在在哪了?你和简约到底怎么回事?”
我没法说,我能说什么?
只好在黯然中嘟囔了几个字,“妈,你们别问了…挂了!”
秋日的夜晚总是来得比较早,虽然只是六点多,但天色已经昏黄,甚至从我面前不断穿行的人流也变得模糊起来,显得那么不真实。
站在街边,我茫然。
简约真的回南京了?
南京有谁呢?十一长假,她如果真的和我置气,那也应该去自己父母家,而不是孤身一人回到南京那个令我和她都深感伤心的城市。
可如果并没有走,她又能在哪里?
还有,既然简约还能想到给我老妈打电话,说明尽管她的情绪很低落,甚至伤心欲绝,但并没有失去理智!
这个电话是不是说,简约对我并没有完全死心,因此仍然希望和我父母保持正常的来往,从而为我们以后的复合留下一线生机?
心乱如麻,我扥出一根烟,皱着眉狠狠抽着。
这么找下去肯定不是个事,但如果放弃寻找简约,我又不甘心,甚至仅仅那种焦虑的感觉就能将我吞噬然后撕碎。
正混乱中,雨茗给我打电话,问,“江潮,你在哪里?简约真的走了吗?”
“嗯。”低落的情绪让我不想和她多说一个字。
雨茗就又道,“江潮,告诉我你的位置,我正在送叔叔阿姨回家,十分钟后我去找你。”
“不用了,”我拒绝,“茗姐,你让我自己静一下好吗?你就别添乱了!”
“告诉我你的方位!”雨茗根本不听我的,执意坚持。
我火了,和简约闹翻而带来的怨念瞬间转嫁到雨茗头上,“雨总,你管那么宽干嘛!啊?你是不是嫌我江潮还不够乱,非得亲眼看着我苦逼才高兴?”
“江潮…”雨茗压低嗓子,似乎不想让我父母听到,说,“我知道你的心情不好,甚至也能猜到因为什么…不过你用不着和我、和你自己过不去,自己一个人憋气有意义吗?你好好想想,这样和自己过不去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听不到我的回应,雨茗又说,“江潮,我来找你也是阿姨和叔叔的意思,你是成年人,请不要再做这种不懂道理的事,好吗?告诉我你的位置。”
我心里忽然一软,眼眶也因为想到父母的担心而有些发潮。
叹口气,我终于道,“惠民街,靠近行政办公楼这边…”
雨茗的宝马车在我面前停下,她向我走过来,风姿卓越。
“江潮,江潮?”
见我愁眉不展,雨茗喊我,“你不要这个样子好不好?我…我很担心你的!”
我苦笑,“那你说,我该是什么样子?”
雨茗默然,将大波浪扎出一个马尾辫,良久才问我,“你和简约摊牌了?”
“摊牌?”我笑了,笑得眼角都是泪水,“我和简约还有什么好摊牌的,我们…我们完了!”
雨茗也似乎有些伤感,伸出手,将我搂在怀里,说,“潮潮,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能这样糟践自己啊!你看看你,衣服凌乱,腿上胳膊上都是灰…你想想,要是叔叔阿姨看见你这个样子,他们该有多难受啊!”
“我的事不用你管!”
从对方怀里挣开,我冷着脸问,“茗姐,你找我来就是要说这个的吗?”
“我…”
“如果就想和我说这些话,那我告诉你,完全没必要!茗姐,我江潮谢谢你的好意了,但我听不进去,不想听,明白吗?!”
“唉…”
雨茗幽幽叹口气,看着我,仿佛下定决心般说,“那好,你要找简约是不是?成,我陪你,我陪你一起找还不行吗?”
她开始拽我,非常用力,“你跟我上车,你说去哪就去哪,咱们找,找遍整个嘉善…要是还找不到就连夜开车回南京找!我跟你一起找她成不成!”
就像发疯了一样,雨茗的小脸憋得有些青白,抓着我手的力气也特别大,我竟然一下没能挣脱她,被雨茗连推带搡弄进副驾驶。
转过去,雨茗飞快坐进驾驶室,声音生硬,脸上却开始掉眼泪。
问我,“你说,去哪里?”
心情烦躁透顶,我顾不上雨茗情绪异常,开始指挥她在嘉善的大街小巷转起来。
每个地方,都是我和简约曾经来过,并且很喜欢去的所在。
小吃铺、咖啡馆、广场、飞鹰雕塑、以及那些大大小小的湖泊池塘…
雨茗一直在流眼泪,却硬是咬着牙没有哭出声,狠命打着方向盘,脚下不断踩着油门和刹车。
于是,宝马X5强劲动力带来的推背感和良好的制动性能,在这一路寻找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然而,两个小时过去,能想到的地方我们都转遍了,甚至遇到稍微好一些的宾馆都会进去打听有没有长得像简约的年轻女人住宿,结果让我失望---并没有任何可以令人稍稍心安的消息!
简约的电话始终没有开机,最后我没辙了,硬着头皮给简约的父母打过去。
“伯父伯母,我是江潮。”
“哦,小潮啊,正想问你呢,你和约儿十一期间来我们这里吗?”
顿时,我心凉了,知道简约不但没回家,而且甚至都没有和父母联系过。
只好随便应付两句,然后在简约父母谆谆叮咛里,黯然挂断手机。
雨茗伏在方向盘上,形容憔悴,我发着呆,良久后终于道,“茗姐,我知道简约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