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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黑，已经从床榻边站起身，气的脚步都有些不稳。
“接着说。”
三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憋出来的。
“乔清如今就在太医院关押着，陛下是否要见，亲自审问？”
老皇帝气的眼前一眩，在贴身太监的搀扶下才坐在了椅子上，“见！”
言欢跪在地上，膝盖已经酸麻，虽然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她脑袋却懵懵的。
原来乔清一早就被人收买了，今日是故意叫她来送药的。
沁妃肚子里的孩子果然有问题，她就说嘛，老皇帝都快七十了，身体还虚弱，房事基本不行，怎么可能还会让人受孕？
只是想不到，乔清会把锅甩给她。
扁鹊从小就教导她，宫中谁都不能信，对你再好的人，都不能信。
她还是心善大意了。
乔清被人从太医院押了过来，她头发散乱有些狼狈，御林军踢了她一脚，她扑通一下跪在了言欢旁边。
扁鹊不用再说什么了。
和皇帝相处这么多年，他很清楚皇帝的脾性。
你越是说一句藏半句，他越是多疑多想，让他自己审问，得出来的真相，往往更能引他震怒。
“孤问你，沁妃娘娘的身孕，到底有多久了？还有那春陵散，是何月何日找你拿的？”
老皇帝紧攥着拳，手背青筋暴起，他气的大约要七窍生烟了。
“若是有半句假话，孤诛你九族，血亲五马分尸！”
乔清吓白了脸，浑身抖如糠筛，一时间忘了哭，结结巴巴的开口。
“娘娘的身孕有，有三个月了，春陵散是七月初六找奴婢拿的，奴婢记得很清楚，因为次日就是乞巧节。”
老皇帝脸色阴沉的兀自回想着，是了，七月初六那夜，沁妃缠着自己，那夜他也不知道怎么了，难得的重振雄风。
他也记得很清楚，因为第二天就是乞巧节。
今日九月十六，宫中人皆知，沁妃怀孕刚足两个月，而事实上，竟然已经有三个月了？
是不是龙嗣，还用说么？
皇帝怒而拍桌，震的茶杯不稳，骨碌碌滚了下来，清脆的碎裂声，吓的大家心肝一颤。
“为何你后来给沁妃娘娘把脉，隐瞒实情不报？！”
乔清吓的快死了，“奴婢当初见钱眼开，收了沁妃娘娘的五百两银子，偷给了沁妃娘娘禁药春陵散，沁妃娘娘说，奴婢若是不帮她，她便说是奴婢偷了沁芳宫的五百两银子……”
“不！不是的陛下！臣妾确实找她买过春陵散，可也只是为了助兴，臣妾肚子里的孩子，真的只有两个月啊！真的是龙嗣啊陛下！”
沁妃急的要下床，脸色惨白如纸。
“有人买通了这医女，故意陷害臣妾啊陛下！”
她哭的歇斯底里，叫人好不心软。
老皇帝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沁妃刚刚的话。
俗话说，捉贼拿赃，捉奸在床。
没有真切的证据，光是听这医女一面之词，谁知道究竟是真还是假？
扁鹊的声音，就是这么不合时机的响了起来。
“陛下，还有一人，臣认为，您应当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