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冈部元信知道今川义元胆怯了,在京都文化的熏陶下早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置之死地而后生、在生死关头以大智慧绝处逢生的勇气,趋利避害,畏死乐生,尤其是面对强大的对手的时候,怯战畏战。
今川义元怯战了,冈部元信却是不甘心就这样灰溜溜的返回冈崎城,他知道如果今日不战而退,放弃了刈谷城,那么明日就有很大可能因此放弃冈崎城,然后是三河国。
冈部元信焦虑不安,他被今川义元任命为冈崎城主,在鹈殿长照连战连败的情况下他很有可能在战后被任命为三河国实质上的军政一把手,若是想要搏一把,唯有绝地反击。
那么冈部元信该如何做才能够获得最大的利益?与鸣海城的织田信长决死血战,今川义元无胆,不可能给他派遣更多的兵马,唯有他的本部人马。也就是说,冈部元信能够动用的人马最多七八百人,想要用七八百人决死冲击拥兵七八千的织田信长,和找死没有任何区别。既然如此,留给冈部元信的选择并不多,今川义元急于撤出刈谷城,那么伏兵刈谷城就成为了他唯一的选择。
冈部元信伏兵刈谷城的风险也是极大,如果织田信长派遣斥候发现了他们,那么他们就要面临被合围的困境,不过很显然他们没有等到老虎织田信长,而是等来了一只东躲西藏的老鼠。
刈谷城再度热闹起来的时候,冈部元信就知道机会到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出现了,他抽出了太刀,握紧在手,蓦然暴喝,“杀!”杀声骤起之刻,底仓中埋伏着的冈部众杀将出来。
刈谷城外,听到城内突然暴起的声嘶力竭的喊杀声和撕心裂肺般的惨叫声。松平家康霎时间,恐惧和绝望如同决堤洪水一般冲进了她的身体,锥心般的痛苦席卷了他的全身,让他完全窒息。
原本松平家康作为主将自然是第一个登城的,冥冥之中自有天命保佑,临战前突然肚子疼痛让他躲过了一劫。只听得金铁交鸣声的密集程度和灯火的摇曳光亮,松平家康就能够断定,城内敌人少说也有六七百人,根本没有人去城。这支潜伏下来的今川军乃是真正的精锐,比其他所率的乌合之众要厉害得多。这怎么可能?这又怎么可能?
今川义元缺少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哪里算错了?
松平家康如遭重创,呆若木鸡,几欲窒息。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困局,想要冲进城去接应,可是留在他身边的不过十余人,全都和他一样吓得瑟瑟发抖。逃跑,在城内奋战的虽说是乌合之众,但是骨干分子全都是在今川义元迫害之下硕果仅存的忠诚于松平家的谱代家臣,失去了他们,松平家康不知道还有没有再兴松平家的希望。
松平家康欲哭无泪,完了,这下彻底完了,被人算计了,连翻身机会都没有了。但是瞬息之间,松平家康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声吼道:“大家跟我冲进城去,解救同伴。”说着环顾左右,拉起的缰绳却没有抖动一下,却发现没有人来阻止他,这让松平家康很是尴尬,但是他的脸皮之厚千古少有,坐骑连连后退着,口中却还在呼喊着冲锋的话语。
忽地,有一条人影挡住了松平家康面前。
松平家康一看,依稀可见是他的近侍本多平八郎,只见得他满脸血污,狼狈不堪。松平家康暗自松了一口气,终于有人出头来劝阻他了,不过他还是一边吼着,一边装着要冲进刈谷城的模样。
本多平八郎年纪虽小,却是很是聪慧,他早已经看出了松平家康的本心,自然是要配合着表现出一幅忠臣的模样来,他一把拽住松平家康的马缰,大声哭泣道:“主公!快走!快离开这儿!敌人正在追上来,快跑,快跑!”
松平家康本来还想反复两次表现出一幅大无畏的精神,却看到二十余今川家的将士呼喝着冲了出来。松平家康不等本多平八郎反应,一把拉过缰绳,转身不停地向前狂奔,他的身影很快消息无踪。
本多平八郎还好有所准备,没有摔倒,挺起长枪,转眼间就将两个敌人给刺倒在地,原本还想呼喊同伴帮忙,转眼一看,留守的松平众早已经作鸟兽散,不见了踪迹。
本多平八郎啊了一声,扛起长枪狂奔而走。
松平家康骑着马狂奔了一阵,终于回到了绪川城,在黑暗之中大声喊道:“快开门。”
突然,绪川城头亮起了灯火,一个恼怒的声音传了出来:“松平家的混帐东西,我,水野下野守信元回来了。这就是你的内藤清长的首级,给你!”说着一颗头颅被扔了出来。
松平家康顾不得去捡回内藤清长的头颅,他不敢跳下马来,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落荒而逃。
内藤清长的首级还是跟在松平家康身后的本多平八郎捡回来的,他看着早已经没有了影子的松平家康,看着怀中怒睁双目的头颅,没有再去追赶松平家康,朝着松平家康相反的方向缓缓走去。
本多平八郎不知道何去何从,他不想再回到松平家康的身边去了。
当织田信长得知刈谷城的今川义元撤军的消息之后,第一个感觉就是不信,要知道今川义元在人数上还占优绝对的优势,他没有可能撤出刈谷城,这不符合常理,可是探子信誓旦旦的说他们看到了撤军的光龙。
松平家康认为今川义元不可能潜伏在黑暗之中,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织田信长正好相反,他认为今川义元做得出来,就算今川义元做不出,他麾下的将领也不会甘心。
从战争开始,如果没有斋藤军和武田军两支客军的加入,织田军还要略逊于今川军,后来武田军的加入,使得织田信长死伤惨重,差一点总崩溃,然后就是斋藤军的到来。
两支客军分出了胜负,斋藤军完胜了武田军。外人不清楚过程,织田信长深知黑田官兵卫和山中幸盛率领的骑兵队的厉害,正是黑田官兵卫的智慧,再加上骑军的凶悍,导致了武田军的崩溃。
失去了武田军这一支客军,今川义元想要获胜是很难,可是织田信长想要获得完胜也是困难重重,最大的困难就是末森城的斋藤军在取得了对武田军的胜利之后放出声音要在不久就返程了。
也就是说,织田信长再也不可能获得斋藤军的帮助,更何况那支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骑军在返回末森城之后就背带同伴的骨灰瓶,踏上了归程。如今伊达家仅剩下黑田官兵卫一人。
从不同角度来看,织田信长都不可能冒险,在他看来,这一次也许是作者死中求活的打算,试图谋取一个胜利,等到他攻打刈谷城的时候,从四面八方冲上来和拼命。
夺,还是不夺?没有犹豫太多时间,织田信长就得到了有人先他一步前往夺取刈谷城,这支虎口夺食的军队来自绪川城,绪川城鹊巢鸠占的是松平家康和他的松平残党。
听得是绪川城的松平家康,织田信长脸色狰狞,破口大骂。织田、今川两军交战,死伤无数,这时候你跑进来抢夺,岂不是虎口夺食?欺人太甚,松平家康鹊巢鸠占夺取盟友水野信元的地盘,织田信长为了大局考虑已经忍气吞声,松平家康竟然不知好歹得寸进尺,这让织田信长哪里忍受得住,勃然大怒,破口大骂松平家康乌龟王八蛋。
织田信长勃然大怒,倒是他的身边还是有几个冷静的家臣,泷川一益自从跟着织田信长上了一趟京,再加上柴田胜家受了重伤,他在织田信长身边的地位噌噌的上涨。
泷川一益低声劝说道:“主公,既然松平家康想要趟雷,就让他去好了。如果今川家真的撤了,明日一早大军一围,晾他也不敢多说,还不得乖乖的让出来,否则随便找一个水野家的人出来,连绪川城都给他夺了。”
织田信长若有所思,微微颔首。松平家康说到底是鹊巢鸠占,夺了水野家的地盘。水野信元从织田信秀时代起就一直交好织田家,算是织田家在三河国的铁杆盟友,当然要为水野家出头。
泷川一益眼见得织田信长听进去了,低声说道:“主公,我想松平家康所想的是先夺了刈谷城,然后跑到末森城抱伊达家的大腿。他的打算很美好,可是却打错了算盘。”
织田信长心有不甘,愤愤不平的说道:“要是没有黑田官兵卫首肯,哪里会传出回程的传言?”说完他就后悔了,这话不经大脑,太愚蠢了。
泷川一益诧异的看了一眼织田信长,低声说道:“主公,这便是黑田官兵卫聪明的地方,其实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如果他再参合下去,您会不会担忧伊达家的用意?”
织田信长知道泷川一益所说不假,斋藤军已经超额完成了他们的任务,兑换掉了武田军,还让今川义元不敢动弹,如果继续参合下去。那么他就会多想,要知道他现在刚刚经历了一场大败,还处于虚弱期。难保不会多想,会不会被斋藤军吃掉,然后夺了他的基业。织田信长不会多想,他麾下的家臣们难保不会想东想西,胡猜乱想。
刈谷城突然暴起的声响,惊动了织田信长,果然,有埋伏,织田信长庆幸不已之下,为趟雷的松平家康默哀了三秒钟之后就是幸灾乐祸的大笑。稍顷,刈谷城内再度沉寂下来。
冈崎城,今川义元正趴在市场姬的身上,解着她的衣裳。这位市场姬乃是松平家康的异母妹,嫁给八面城主荒川义广,后松平家康逃出牢笼,荒川义广惶恐之下离异,户田氏不敢收留只得送入冈崎城任由冈部元信处置。冈部元信还没等到该如何处置,就等到了今川义元出阵尾张的命令,耽搁了下来。入城之后今川义元稍稍冷静下来,色胆又起,便有了刚刚一幕。
今川义元还没有解开市场姬的裹衣,突然间就被一阵猛烈的声响吓得身子一歪,脸色一阵苍白,被吓得缩阳了,连忙大声喊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顾不得身子不雅,急忙冲了出去。
侍卫们看到今川义元肥胖的两腿之间蚯蚓一般的东西,纷纷低下头去,生怕被今川义元发现他们知道了他的秘密。今川义元浑然未觉,大脚走到了前院,让更多的人知道了他的秘密。
今川义元抬头仔细看了看火光一片的刈谷城,应道:“嗯,冈部元信在刈谷城动手了?”突然,凉飕飕的风穿过他的双腿,他弯腰看去,没有穿裤裆,高声喊道:“马上派人去刈谷城核查!如果情况属实,我要重赏冈部元信!”说着大步返回卧房。
显然,由于肚子太大,今川义元没有发觉异样。
当再度返回卧室,兴致再起,今川义元想要再寻找市场姬的时候却发现早已经不见了踪迹,不过他也没有去寻找,而是随便找了两个侍女,只是翌日一早冈崎城多了两个冤魂。
大发雷霆的今川义元没有赏赐胜利归来的冈部元信,那市场姬趁乱逃离了冈崎城,一连串的事情,让冈崎城人人自危。很久以后,冈部元信才知道原委,不过那个时候这件事情早已经成为了公开的秘密。
当黑田官兵卫在矢作川用计大胜武田军之时。四国军团大将清水宗治派遣难波传兵卫前往讨伐吉野川上游要城白地城的时候遇到了麻烦,这白地城乃是四国中央部之山间要地,向西越过镜目峠就能够抵达伊予国,向北越过猪鼻峠抵达讃歧国,向东吉野川下德岛平野中心正是阿波国中心部,南越过吉野川进入土佐国,可以说是四国的十字路口。
难波传兵卫却在白地城遇到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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