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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大少酸味浓郁的话,在书房里四溢。
玉楼春都觉得牙齿隐约不舒服了,苏思远却只是温温的笑着,镜片后,眸子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长身玉立,站在书桌后铺展着上好的宣纸,尽显儒雅学士风范。
如此一来,显得向大少倒像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幼稚了。
向大少心里那个懊恼啊,见苏思远铺好了纸,又去研磨,上前一步,大刀阔斧的抢过来,“爷来!”
苏思远也不强求,含笑退了一步,“好。”
玉楼春暗暗瞪了向大少一眼,向大少却振振有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天真可欺,爷得替你防着点。”
“……”
“咳咳……”苏思远走开几步,端起茶杯来,低头品着。
向大少见他识相了,这才满意的哼了声,手下的墨研的更加殷切。
玉楼春提笔,微微凝神,祝寿的好词好句倒是不少,可她总觉得那些太过俗套。
向大少见状,问道,“不知道写什么?”
玉楼春轻嗯了一声。
向大少嗤道,“笨啊,就写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啊,还不如爷有文化呢。”
玉楼春无语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要是写那简单的两句,她还用得着费神?
向大少看着人家那眼神,不爽了,“靠,爷说的难道不好?行,爷再给你说一个,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玉楼春更加不语了。
向大少懊恼的道,“还不满意?那不然……笑口常开、天伦永享?或者祝他早日四代同堂?对,就这个,老爷子最喜欢这个,他整天念叨着抱重孙子,还有重外孙……”
说到最后那三个字时,他还颇为暗示的加重了一下语气。
玉楼春揉揉额头。
苏思远轻咳一声,“师妹,我听说魏老爷子极崇敬岳飞,不若你写一首岳飞的词如何?”
闻言,玉楼春眼眸一亮,“那就满江红?”
苏思远笑着点点头,“好,这可是一首气壮山河、光照日月的传世佳作,抒发的爱国激烈情怀也与老爷子相得益彰,极好!”
“那就满江红了。”
话落,玉楼春提笔凝神,开始在纸上挥毫泼墨,一个个清灵娟秀的字跃然纸上,又力透纸背,铮铮风骨中是超然于世的洒脱风流,令人惊艳失神。
向大少不喜舞文弄墨的人都眼前一亮,望着她的眸子里是与有荣焉的骄傲和柔情。
苏思远也情不自禁的走了过来,看着宣纸上的字,指尖微微颤着,那激动的模样,又引得护妻狂魔吃醋了,不轻不重的哼了声,“这是爷的女人,你抖个什么劲啊?”
苏思远根本就听不见向大少的拈酸吃味,眼里只有那些熟悉又不一样的字,等到玉楼春写完,搁下笔,他才叹道,“师妹真是写的一手好字!”
玉楼春浅笑着道,“师兄过奖了,练过几年罢了,当不得一个好字。”
苏思远摇头,“师妹谦虚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字真的是极好,大家风范也莫过于此。”
“师兄的字想来也写的极好吧?”
“比起你来,还是差了几分,有机会写给你看。”
“好。”
两人站在一起评品着纸上的字,说的太过高深专业,向大少根本插不上嘴,恼恨的那眼睛里都能喷火了,见两人大有畅谈起来没完没了的架势,他重重的哼了一声,“还真是写了一首好词,与外公极为附和。”
闻言,两人顿住,抬眸看过来。
向大少指了下诗词的开头几句,“怒发冲冠,仰天长啸,外公最喜欢干这两样了。”
“……”
“怎么?不信?哼,等见了外公,爷让他表演给你们看。”
玉楼春无语的不再理会他,对着苏思远道,“师兄,我把字放在这里,辛苦你装裱一下,下午我来拿着,时间来得及吗?”
苏思远点头,“来得及,你放心,我亲自给你裱起来,误不了事。”
“好,谢谢师兄。”
“跟我客气什么呢。”
向大少走过来,挡在两人的中间,一手搂着玉楼春的腰,一手掏钱包,“还是客气一点的好,爷可不喜欢自己的女人欠别的男人情分,多少钱?”
苏思远笑了笑,“不必。”
向大少却坚持,“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苏少这是觉得你和爷的女人关系比亲兄弟还亲了?”
苏思远眼眸闪了闪,无奈道,“那就收两百吧。”
向大少挑眉,单手从钱夹里抽出两张后,又加了一张,“两百?打折了吧?还是两百五,爷不喜欢占人便宜。”
“向东流!”玉楼春低声警告。
向大少危危险险的瞅着她,“怎么?爷给的钱不对?”
“……”玉楼春挖了他一眼,侧身跟苏思远尴尬的高了一声辞,抬步离开。
向大少哼了一声,紧紧粘着,他的大手还搂着人家的腰上呢。
苏思远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半响,苦笑一声。
出了翰文苑,直到上车离开,玉楼春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阎华在前面开车,连大气都不敢喘。
向大少受不了人家的冷脸,不甘的哼道,“到处沾花惹草的人倒是有理了……”
玉楼春不搭理他,索性连眸子都闭上了。
向大少不爽了,“玉楼春,你这是什么意思?”
玉楼春不说话。
“靠,又跟爷索吻是不是?爷那天没有满足你?”说着,身子就倾轧过来。
玉楼春猛地睁开眸子,双手抵在他胸前,“向东流!”
“喊爷干什么?爷这不是正打算满足你?”他说的无耻又霸气。
“向东流,你再胡搅蛮缠,我就不和你一起去参加寿宴了。”
“你敢?”向大少瞪眼。
“你看我敢不敢?”玉楼春毫不相让。
向大少见人家一脸的坚决和倔强,有些气虚了,“你要是敢不去,爷就绑了你去!”
玉楼春冷笑,“你绑一个试试。”
向大少眸子闪了闪,忽然扑上来,双臂紧紧的缠绕着她,“试试就试试。”
“向东流!”玉楼春一瞬间都懵了。
向大少却像是得逞的孩子,很是得意的道,“爷绑了,你想怎么着吧?”
说着,还很挑衅的紧了紧。
“噗……”前面开车的阎华有些忍不住的凌乱了一把,少爷这撩妹的手段怎么都让人觉得天雷滚滚呢?
玉楼春俏脸羞恼,呼吸急促,“放开。”
“不放!”向大少很有骨气的拒绝,还有些傲娇的把脸凑上去,在人家的脸上蹭了蹭。
“向东流!”
“再喊爷的大名,爷就封你的嘴了。”
“……”
“不喊大名,那喊什么好呢?”向大少忽然认真的思考起来,“东流?不够亲密,流?噗,太恶心了,小东东?”
前面的人已经颤抖的不能自已,壮着胆子插了一句,“少爷,接下来您要去哪儿?”
向大少的思路被打断,不悦的低吼一声,“特么的没看见爷正忙着吗?”
“咳咳,少爷,我觉得您还是征求一下玉小姐的意见比较好。”您想出来的这些都太刺激人了。
向大少灼灼的盯着她,“你说,你想怎么喊爷?”
玉楼春挣了挣,他抱的太紧,她皱眉,“你先松开手再说话。”
“不想再被爷捆绑了?”
“……不想了。”
“以后不要动不动就让爷试试,你不知道爷这个人最喜欢大胆尝试的吗?”
“……”
“以后,你可以提起再高难度的动作。”
“……”
“玉楼春,爷抱着你这么久了,你怎么还不情动?是不是爷没有配合上其他的手法……”
“向东流!”是可忍孰不可忍,玉楼春终于反击了一下,跟着阿武练了那几天也不是白练的,按住他的一个穴位,逼他放了手,又抡起包来,狠狠的招呼了他一场。
向大少不躲不闪的被她揍了一会儿,才幽怨的道,“爷喂了一晚上蚊子,什么安慰没捞着,还得防范情敌,就想争取一个小小的福利,还挨了一顿打,你说,这世上还有比爷凄惨的人吗?”
玉楼春住了手,呼吸还有些急促,“苦肉计没用!”
“那美男计呢?”
“……更没用!”
“靠,玉楼春,你软硬不吃,是不是非得逼着爷放大招啊?”
闻言,阎华想起说的那句‘办了她’,吓得赶紧升上挡板,他忍着崩溃看着自家少爷被打就已经够毁灭的了,再看一场春宫秀,他还不得疯了?
挡板升起,玉楼春无力的道,“向东流,别闹了好不好?”
向大少气哼哼的把她搂过来,这次温柔了些,“你乖乖的听爷的话,爷又怎么舍得闹你?”
玉楼春也没有挣扎,依靠在他的怀里,意味不明的解释,“向东流,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该清楚,你又何必……”
向大少懊恼的打断,“爷自是知道,爷和秋白这样的人你都看不上,其他的男人当然更是入不了你的眼,可爷看着就是堵心,就是吃味,就是忍不住想把那些看你的男人踹的远远的。”
“你跟我闹……只是因为师兄?”
向大少忽然身子一僵,片刻才放松,大手摩挲到她的脖子上,在某处不轻不重的揉着,“你说呢?”
“……”她就知道,他是在借题发挥,到底是看到了。
“爷宁愿什么也看不到,哼,身上还有很多吧?”向大少语气酸酸的,带着一股子涩意。
“……”
“玉楼春,你说,打算怎么补偿爷?”向大少凑近,盯着那一出红痕眼眸带火。
“东流……”她忽然开口,声音平平淡淡的,却有一股莫名的亲近之意。
向大少怔住,“你……刚刚喊爷什么?”
“东流。”她又喊了一声,这次,唇角还勾起笑意。
向大少墨玉般的眸子里氤氲上一层说不出的雾气,深深的看着她半响,轻手轻脚的把她抱在自己的大腿上,大手按住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不甘的咕哝了一声,“就知道用这些小恩小惠糊弄爷,偏偏爷就愿意上你这个当。”
玉楼春倚靠在他的胸口,不说话了。
两人就这么搂抱着,一直到车子停下。
玉楼春这才往外面看了一眼,云裳坊?
向大少也看过去,皱皱眉,“云裳坊?卖衣服的?”
玉楼春嗯了一声。
“想去这里?”向大少问。
玉楼春想了想,点头,“也好。”
玉楼春从向大少的腿上滑下来,开门下车时,听到身后的人得意的炫耀,“爷是不是坐怀不乱、堪比柳下惠了?”
玉楼春回头在某处羞恼的扫了一眼,“先管好了再说。”
向大少低头,俊颜顿时红了,“靠,爷,爷这是想小便的表现,你懂不懂?”
玉楼春无语的推门下车。
向大少下意识的要紧跟出来,可瞥见某处,又懊恼的坐回去,努力的深呼吸,靠,他刚刚忍了一路、力争当个君子都特么的白费了,早知道就顺着自己的心调戏一番了……
阎华也已经下了车,看着玉楼春笑道,“玉小姐,这里是京城卖衣服最好的店了,您瞅着还满意吗?”
玉楼春看着远处的一桩精致的建筑,点点头,“很好。”
阎华笑着,暗暗松了一口气,这才看向车里,不解的问,“少爷,您怎么还不下车?”
向大少磨磨牙,“爷不舒服。”
阎华吓了一跳,“啊?不舒服?哪里?要不要看医生?”
“不用!”
“不用怎么行呢?少爷,您可不能因为害怕打针就不去医院啊……”阎华哭天抢地着。
玉楼春嘴角一抽,这位爷竟然会害怕打针?
向大少羞恼成怒,“特么的谁害怕打针啊?爷挨枪子都不皱眉,会怕打针?”
“对,对,是我害怕,呜呜,少爷,那您不怕,咱们就快去吧。”
“真的不用!”向大少咬牙切齿的又强调了一遍。
阎华更加茫然急切。
玉楼春忽然不还好意的道,“你家少爷是……膀胱充盈过度,急着找洗手间,却又不敢乱动,你明白了吗?”
阎华恍然,睁大了眼,“艾玛,少爷您都憋到那份上了?怎么办?要不要属下给您找个瓶子解决?”
“呵呵呵……”玉楼春笑着走开。
向大少的俊颜已经漆黑如墨,“特么的给爷闭嘴。”
五分钟后,向大少绷着脸从车里下来,阎华摸着汗,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玉楼春在不远处的树下等着,俏脸上是明快的笑意。
向大少满心满肺被她戏谑的懊恼忽然就消散了,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轻哼一声,“连爷也敢玩,看爷以后怎么收拾你。”
玉楼春勾着唇角,没有说话,随着他一起进了云裳坊。
云裳坊不愧是京城名媛趋之若鹜的地方,装修的奢华精致、高雅大方,一走进去,便犹如进了衣服的天堂,入眼之处,皆是五颜六色的华服,或者性感,或是优雅,或是华丽,或是淡雅,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在这里看不到的。
最重要的是,大厅里的那几个字,独一无二。
穿着云裳坊的衣服出门,你就是独一无二的女王。
此时,厅里的人不是很多,不过,听到开门的动静,视线还是都集中了过来,齐齐落在向大少和玉楼春的身上,一个个的眸光复杂,有惊愕,也有不解,更多的还是隐晦的嫉妒。
这位爷身边的位置,京城足有一半的女人垂涎。
向大少对这样的眼神最为厌恶,毫不留情的扫射了一遍,才算是清理干净了,玉楼春表情淡淡的,始终无视。
店里一个年轻的姑娘迎上来,未语先笑,眉眼温婉可人,“欢迎光临。”
玉楼春看了她一眼,皱皱眉,“你可认识萧何?”
那姑娘调皮的眨眨眼,“萧何是我哥。”
闻言,玉楼春就笑了,难怪生的有五分相像,“我是玉楼春,跟萧何是好朋友。”
那姑娘也笑起来,“我知道,嘻嘻,我见过你的照片,在我哥的手机上,我叫萧婉。”
“萧婉?与你很相称的名字,你在这里……打工?”
萧婉摇摇头,“不是,准确的来说,是我在这里工作,嘻嘻,我哥没有告诉你吗?”
玉楼春也摇头,“没有。”
萧婉笑着切了一声,“哥哥还真是行,他之前可是早早就给我打了电话,说是今天会带你来选衣服呢,结果……”她说着,视线终于落在向大少身上,偷偷吐了下舌头。
向大少不爽的哼了一声,“你哥被爷吓的心脏病发,来不了了。”
玉楼春无语的瞪了他一下,这才笑着对萧婉解释,“别听他胡说,你哥在店里忙着,所以我没跟他一起来。”
她现在倒是知道萧何之前跟她说的那句天机不可泄漏是什么意思了,感情是原本打算介绍萧婉给她认识,谁知都被向大少给打乱计划了。
萧婉笑得狡黠而暧昧,“我懂。”
向大少见状,满意的哼道,“比你哥聪明懂事。”
玉楼春尴尬的笑笑。
萧婉也抿着唇笑,看出玉楼春的尴尬,解围道,“小楼姐是来选衣服的吧?我带你去二楼看看好不好?上面的衣服更漂亮。”
玉楼春点头,“好。”
三个人一前一后上了二楼,大厅里才有人小声的议论。
“刚刚站在向少身边的人是谁?”
“不知道,面生的很,绝对不是哪一家的小姐,没道理出身富贵,我们还不认识。”
“嗤,那是肯定的,你见哪家豪门小姐穿的那么寒酸?”
“是不怎么样,不过那长相可是够出挑的。”
“再出挑也无用,没有好的家世,能攀上向家的门槛?”
“那倒也是。”
“嗤,这年头,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呢,是那么容易的?”
“唉,算了,不管咱们的事,那位爷也不是咱们能够的着的,还是等今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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