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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年,八月二十七日,西南市,晴。
我不是不喜欢西南这个城市,虽然我们程家的祖籍在这里,可这个城市,真的太热了,网上有帝国四大火炉城市的说法,版本也不尽相同,但无论哪个版本,西南市都榜上有名,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一想到自己即将在这里度过四年的大学时光,我就有一种很崩溃的感觉,明天就是新生入学了,之后还有长达一个月的军训,老天爷,多下雨吧,不然天生丽质的本小姐会被晒黑的,西南市多美女,本小姐如果被晒黑了,怎么跟那些本地妞竞争无数的帅哥资源啊?暂别了,我的爱情
辛巳年,九月二十九日,西南市,阴。
军训终于结束了,该死的教官,色眯眯的,每次规范女生动作的时候都趁机占便宜,偏偏还装出一副严师的模样,真是恶心,这次的军训体验简直糟糕透了,教官与学生们一开始水火不容最后依依惜别的桥段果然都是小说电视剧里的故事,失望。
本小姐也被晒黑了不少,哇哈哈,不过本小姐还是宿舍的第一美女,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和秋雁的关系才会如此紧张吧?她嫉妒本小姐的天生丽质,一定是这样的。
秋雁是宿舍的大姐,家庭条件似乎还不错,但是太傲气了,呵呵,有钱,难道就是高人一等的理由吗?我们都不喜欢她,当然,孙玉除外,这是一个很虚荣的女孩子,但却偏偏没有虚荣的资本,有一次宿舍熄灯大家闲聊的时候,她竟然很突兀的感慨了一句:“相比于lv,姐还是比较喜欢路易威登多一些。”
我没说话,大家也没说话。
女孩啊,虚荣不是错误,但无知到这种程度,真的好吗?
壬午年,三月十七日,西南市,微风。
开学已经一个多月的时间了,时间过的真的好快,去年八月末入学,到现在,转眼已是半年,我想我已经渐渐的喜欢上了这个城市,抛开当初不愿意离开九州城的情绪,客观来看,这座城市,真的是极美的,它或许不如九州城那般具有皇家威严,也不如华亭繁花似锦,但这座帝国最年轻的直辖市,却有着一种极为吸引人的山城分清,繁荣的表象之下,妩媚和精致处处皆在,活力四射,我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可惜的是,却暂时没有发现我的爱情。
现在的男生,为何如此浮躁?
大学是恋爱的季节,我的白马王子在哪里?
壬午年,十月五日,西南市,中雨。
我越来越喜欢这个城市,喜欢这里的风,这里的雨,这里毒辣的阳光,爱一个人就会忽略掉他身上所有的缺点,我想,爱上一座城市也是如此吧?这种接受不知不觉的融入进了血液和骨髓里面,恍恍惚惚,似乎连天上毒辣的阳光都变得可爱起来。
父亲来了。
他来到这里已经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但我们之间却只见过一面,我知道,父亲的工作很忙,昨天看电视的时候,我在新闻里看到了父亲,他正在跟刘副市长在一起,电视里的父亲,似乎还要更帅一些
壬午年,十一月三日,西南市,小雨。
父亲要回九州城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只是在一起吃过两次饭,搞政治,真的这么忙吗?幸好父亲的级别不是太高,真的不敢想象,那些副部甚至正部级的封疆大吏们会忙到什么程度,会不会忙到连家人长什么样子都忘了?
今天接到了父亲的电话,他明天就要离开了,今晚要我跟他一起去拜访他的老领导。
父亲是从西南市走出去的干部,如今是帝国发展委发展规划司副司长,在九州城见多了高官巨贾,我不觉得父亲是多么了不起的大官,可听我在九州城的朋友说,父亲的位置是很重要的,实权也非常大,有大人物很欣赏父亲,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的。
因为父亲今晚拜访的,是帝国决策局委员,市委徐东平徐书记。
这可是副国级别的领导人,难道父亲真的有通天的关系吗?
据说徐书记是帝国决策局常委巨头林擎天副元首的得力干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父亲是不是也要升官了?
我什么时候能升级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太子女呢?好期待
壬午年,十一月十日,西南市,大风。
我想我恋爱了,但遗憾的是,只是单相思而已。
我找到了我的白马王子,但我却不是他的公主。
我是在徐书记家里见到他的,跟着父亲拜访徐书记的时候,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原本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我却直接沉浸再他眼睛中的温柔里面,他的眼睛那么亮,执着而坚韧,却不带丝毫可以刺痛人的锋芒,温润而儒雅。
那一瞬间,似乎就连对于徐书记的敬畏,都在慢慢淡去。
他叫秦士安。
西南市培北区副书记。
真的难以置信,如今还不到三十岁的他,却是一个跟父亲平级的人物,要说关系,他才是真正具备通天关系的人物吧?
父亲这次来西南市敲定的项目,就是落户培北区,难道完全是为了照顾他吗?
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啊,学校里那些自以为帅气有才华的男生,在他面前,就跟长不大的孩子一样,真的好幼稚。
他对我的态度非常好,那是一种很温暖的感觉,像是一个大哥哥。
可是我不想让他做我的大哥哥。
但他已经结婚了
葵未年,二月二十二日,西南市,晴转小雨。
又和秋雁吵架了,大二以来,宿舍六人的关系变化已经越来越明显,甚至连表面上面和心不合的现象都很难维持,宿舍六个人,却分成了三个小圈子,泾渭分明,真是可笑。
宿舍姐妹亲如一家共同进退,终究只是童话,全部都是骗人的。
下雨了。
我站在窗前,看着秋雁在楼下一脸甜笑的接过男朋友手里的玫瑰花,趾高气昂的上了那辆宝马,在其他室友一脸羡慕的时候,只有我心里冷笑着说了一句幼稚。
是啊,幼稚。
有一个不幼稚的男人,却成了别人的丈夫。
心里好难受
葵未年,八月六日,九州城,大雨。
我又一次见到了秦士安。
这简直是一个意外之喜。
我刻意打扮了一番才出现在他面前,他在见到我的第一时间,我分明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惊艳。
我泡好了茶水,看着他和父亲下棋,表面上平静如水的我内心有多么兴奋,只有我自己知道。
在和父亲的谈话中,我知道他又升官了,三十岁的北碚区区长,正厅局级,甚至比父亲的级别还要高一级。
父亲曾经无意间说起他是西南派系的明星人物,我默然,我们的差距,似乎越来越大。
秦士安是来京城跑项目的,我不知道他在我们家之前已经拜访过多少人,但父亲对他却极为热情,拍着胸脯保证说一定全力以赴,这样的热情,不是装出来的。
临走的时候,秦士安交给我一个包装的很精美的小盒子,对我说:“程霜,生日快乐。你在西南市上学,以后常联系。”
八月六日,我的生日。
我看着盒子里小巧精致的项链,心里甜滋滋的,但却又泛着酸
葵未年,十月十日,西南市,大风。
我第一次给秦士安打了电话,但是他却没有半点生疏的感觉,一口叫出了我的名字,笑着问我:“程霜,出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怎么主动约男人出来,我甚至紧张的忘记了说话,支支吾吾半晌,才勉强编出了一个理由。
秦士安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来,但挂掉电话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大风吹着他的风衣衣摆,潇洒而强势,见到他的刹那,我的理智几乎已经崩溃。
但我克制住了。
这个毒药一样的男人,会是我一生的魔障吗?
甲申年,七月七日,西南市,晴。
马上就要大三了。
今年的暑假,我留在了西南市,这个我越来越喜欢的城市,这里有我熟悉的空气,熟悉的美食,熟悉的街道,以及我爱的男人。
我和秦士安已经非常熟悉,基本每周都会见面。
我叫他哥,我可以挽着他的胳膊,我可以跟他撒娇,甚至可以偶尔拥抱他。
他每次都溺爱的看着我,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妹妹一样。
但我知道,我们的关系已经开始逐渐变质,在快乐的外表之下,暧昧的气息越来越浓,已经即将破茧而出。
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我控制不住自己,这个男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让我无法拒绝,我是那么的迷恋他,这种感觉,已经超出了爱慕的界限,是崇拜,也是病态
甲申年,十一月三日,西南市,阴转多云。
我和秦士安的联系越来越频繁,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发短信,甚至很多时候,打着打着电话,他就会出现在我面前。
我开始逐渐的出现在他的圈子里,我们试探着开始看电影,去游乐场,吃烛光晚餐,手挽着手在夜色中漫步,在雨中拥抱。
我们做着越来越多只有情侣才做的事情,自然而然。
他甚至会不自觉的搂着我的腰,在我撒娇的时候随意的拍拍我的臀部。
我们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越来越薄,似乎已经在中间燃起了火星,即将把那层纸,甚至于我们都燃烧成灰烬。
我收集无数关于秦士安秦区长的讲话,努力了解着他最感兴趣的政治。
他知道我喜欢什么,我知道他喜欢什么。
我从来没有问过他和他妻子的事情,因为每次想问,内心都会有一种恐惧让我死死的闭着嘴巴。
他也从来不说他和他妻子的事情,但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难道也是因为恐惧吗?
我太爱他了。
所以,我要表白。
不顾一切!
乙酉年,五月三日,西南市,告白日,大雨倾盆。
秦士安要走了。
在哈根达斯的冰淇淋店里,就在我们吃着冰淇淋,就在我觉得让成熟的男人做着幼稚的事情而充满了成就感的时候,他亲口对我说,他要走了。
工作调动,去登州,担任登州市委书记。
登州。
我知道那个地方,东山省的临海城市,是除了东山省会和副省级城市琴岛之外经济最为发达的城市,东山省是西南派系的大本营,从秦士安的政治前途上来说,去登州,完全可以说是海阔天空。
但是我舍不得,却不知道该如何挽留。
所以,在这个夜晚,在犹豫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之后,我表白了。
直接而又赤裸。
我不了解我的心理状态,但我知道,我的肢体语言却近似于勾引和挑逗。
我是美女。
秦士安拒绝不了。
我成了他的女人,或者说,是他的情妇。
我不确定今后我会不会后悔,但彼时,那是我最激烈的表达方式。
一次水到渠成的疯狂和释放
乙酉年,六月二十日,西南市,晴转中雨。
秦士安接到了吏部的任命书,前往东山省登州市。
他的妻子和儿子暂时留在西南。
跟秦士安一起的,是我。
是的,我觉得我快要疯了,在成为他的女人之后,我疯狂的迷恋他的一切,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们利用所有可以利用的时间在一起,但是不够。
一点都不够!
所以,这个暑假,我不在西南市,不在九州城,而在登州
丙戌年,六月二十九日,登州,中雨转多云。
大学毕业,完成答辩的第一时间,我没有回到九州城,我甚至没有参加最后的毕业狂欢,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登州。
大四一年,我们只见过短短的几次面,浓烈的相思像是火一样,在我身体由内而外的燃烧着,我迫不及待的赶往登州,我想扑倒他的怀里,被他的温柔融化。
他似乎已经变得有些陌生。
他还是印象中的那么温柔体贴,可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衣食住行那种跟之前截然不同的奢华,却让我感到不安。
他的眼神依旧明亮,但却似乎已经不是最开始的执着和坚毅,而是一种狂热。
逐渐了解帝国政局的我已经明白,那是对于权力的狂热。
对于财富呢?
他是什么态度?
我不敢去想,甚至都不敢去问。
所以离开登州的时候,我忧心忡忡
丙戌年,八月六日,九州城,晴转阴。
他来到了首都,来到帝国中心党校定局级进修班进行为期半年的进修课程。
他来拜访我的父亲,他依然记得我的生日,也为我精心准备了生日礼物。
而我,也将我忍了十多天,自认为是最好的礼物的消息送给了他。
我怀孕了。
他的表现非常奇怪,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个问题,我们改天再谈。”
我分明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烦躁和冷淡。
他走了。
我拿着他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心如冰窟。
一如窗外的天气,晴转阴
丙戌年,八月七日,九州城,夜,微风。
我怀孕了。
无论如何,我也要把孩子生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