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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不戬炫耀般地说出三个字,扭过头站在柳正一行人的前面,不知为啥,这一刻这个满嘴忽悠人的假瞎子,在我眼中反而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仿佛他往那里一战,就没有人可以突破过来伤害我和牛大财。
我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
杨不戬拿着我的拐杖,把它当作是神兵利刃一样,向对面几人啰嗦道:“佛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几位施主要是再不悔过,可要当心佛祖怪罪,死后入十八层地狱。”
我无语地看着他,到了这时候还在瞎扯,“你刚才不是说自己是道门的人么?现在怎么又佛门了。”
“呃,贫僧先前有这么说吗?算了,所谓佛本是道,老道这是精修佛道两门,你懂个屁。”杨不戬冲我骂了一句。
柳正冷笑地看着有些滑稽的杨不戬,“假瞎子?我看你今天是真瞎子了,有真佛在你前面你不认,偏偏要认自己!”
他手里的刀,没有换上刀背,那锋利的刀刃,反射着寒芒,眨眼间挥刀而出,从杨不戬的左边横劈过来,出刀的速度让我震惊。
要是换我现在站在杨不戬的位置,这一刀,极有可能躲不过去。
杨不戬他能行吗?
我看着自己那木制的拐杖,生怕下一刻柳正把它劈断,连带着杨不戬的脑袋,都滚落刀地上。
但他只是轻轻的一挡,我那根拐杖,奇迹般并没有被砍断,也没有出现被柳正那锋锐的刀刃斩下,截断了回去。
“注意看!”而杨不戬这时候还有心思叮嘱我。
“撒手!”他突然冷喝一声。
只见他手中的拐杖猛地打转,如同一台掘地螺旋机,呼呼地冲着柳正的手臂扎去,柳正握着砍刀的手掌虎口啪地被震开裂,手中的砍刀咣当掉在地上。
所有人都傻眼了!
那拐杖就像是横扫千军的长枪,这一枪,没有任何华丽的招式,朴实无常,可那一推一进之间,即便是使刀好手的柳正,也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杨不戬卸下了对方的兵刃,洋洋得意地回头看着我:“小子,见到没?正宗形意拳传人,你大爷给你展示的形意枪……“
“小心!”没等他吹嘘完,我看见柳正身后的蛇哥拿起自己手中的匕首,冲了上来,急忙吼道。
杨不戬不慌不忙地冲我竖起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毛头小子,你叫唤什么?记住了,以后无论什么时候,当你敢把人的后背,露给别人,那就是最安全的情况。”
我眼中蛇哥那匕首的尖芒都快要贯穿杨不戬的身体,他手中的拐杖,却神不知鬼不觉,就像是一条灵蛇出洞,从自己的腋下,张开獠牙刺在了蛇哥的肩膀上。
蛇哥挥舞匕首的那只手臂,被他拐杖支撑着,难以寸进半分!
“怎样?学到了没?虽然看你小子有天生帝格,不过武命上似乎一直不顺,估计是个不开窍的傻小子,算了,郭靖也是傻小子,将就点就将就点把。”
杨不戬在拐杖上加了一分力道,蛇哥整个人弹簧一样砰地被弹了出去,倒在了地上。
柳正一行人这时候已经傻掉了,目光涣散地看着平日里这个假瞎子。
“施主,究竟今天放还不放?老夫不开杀戒许多年,今天不想连破两戒。”
杨不戬捡起地上的刀,心平气和,用扶老奶奶过马路的热心肠劝诫着对方。
见到他没有开口,杨不戬也有些失去耐心,道:“快刀柳正,托运站这些恩恩怨怨和我们几个普通人没有多大的纠葛,何必为了那半成的利润抓着我们不放?
柳正这时候就像是被人抓住小辫子,想想自己上一次,被人这样威胁是在什么时候?
他不怕死,但那是年轻时候的他,不是现在的他。
所以这些年,托运站他手里的份子钱越来越少,只能经营自己手下那个通往西北线没有多少搞头的托运部,每年混混一样拿个二三十万,再将钱散给下面的小弟,可以说日子过得拮据不行。
“算我今天看走眼了,杨不戬,你可以!”
挣扎了许久,柳正低头故作强硬的态度,认输了。
蛇哥的脸色很难看,他自己并没有多少人能够使唤,手下也没有高手,否则之前也不会被牛大财给控制住,他本来想要依靠柳正这头拔了牙的狮子还能耍耍威风,想不到竟然这头托运站老狮子,不仅仅没了牙齿,连皮囊下的血肉都已经干了,只剩下一具空壳。
牛大财和我跟在杨不戬的身后,缓缓地从托运站这群包围着的人中走了出来,柳正作为我们的人质,一路要挟刀第一中心医院,才放他离开。
“小子,好端端的来医院干什么?”杨不戬现在基本不会再用之前的尊称,自从我答应他跟他学本领后,在我前面,杨不戬已经觉得高我一头,就像是当我的师父一样。
刚刚被别人从必死的局面里救出来,我也清楚指导自己并没有这个本事,也任由他就得瑟,就是不知道他在莫娅丫面前,还能不能有这样风轻云淡的表现。
我打电话拜托伍唯给我租个房子,既然答应了要让他俩二人跟着,这时候自然也不能亏待了对方。
杨不戬自然不用说,这个家伙一开始见到我就把主意打在我身上,我估计是被绑在他这条贼船上下不来。
至于牛大财,经过刚才杨不戬那一手,完全按就是将他当很高很高的高人看待,完全就是听命于他。
“牛叔,你跟着凑什么热闹?难道你没有老婆孩子吗?“牛大财也是四十岁的人了,我劝了劝他。
“臭小子,老道之前给他算过命相你还不信,你现在赶他走,就是逼死他。”杨不戬冷冷说了一句。
牛大财有些失神,点了点头说:“小哥,确实就像是道长说的那样,我牛大财这辈子无亲无故,杀猪场也已经别人卖了,现在就是来城里打工了,没地方去了。“
我怪异地看了杨不戬一眼,相信了他之前算命的话。
伍唯听见我要安顿两个人,笑着说可以住在他新买的房子里,我对电话那头点了点头,拿来一个地址,让杨不戬和牛大财两个人先过去,自己站在医院外的拿个花坛边上坐着等着人。
在我看见杨不戬和牛大财两人的出租车开远了后,我低头向边上跪在地上披头散发的乞丐吴可说到:“他们走了,你跟我去医院吧。”
在来到医院大门,我就见到了吴可,只是没想到他在看见我身后还有两个人后,立刻选择了躲避起来,估计是带着戒备。
我不介意他身上臭熏熏的样子,扶着他站起来先是开了个小旅馆,让他清洗清洗身子。
他看着我的拐杖,问了句:“怎么弄的?“
“运动会自己跑伤了腿,刚巧接连被人堵,这些人来的还真是时候。“
“呵呵,所以有些时候倒霉是会传染的。我断了腿,你来跟我扯上关系,害的腿也断了。”
我苦笑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把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就听见他说。
“其实你没必要再来找我,我现在已经是废人一个,你就算对我好,我也已经帮不上你的大忙了,过去我在养玉堂就是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何况现在还废了两条腿。
“至少……你活了下来。”我有些茫然地看着窗外,就算是老大又怎样?就算是威名赫赫的将挂子又怎样?
死在荒郊野岭,就像是一条没人在乎的野狗一样。
能够活下来,当个普通人,已经算是最大的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