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灌下一碗岩浆后,小狐妖的眼神变的浑噩起来,呆呆愣愣的,脸上没有丝毫生气。
“痴儿,走吧,走吧。”
老太太轻轻推了一把小狐妖,小狐妖被她这一推,缓缓朝奈何桥的彼端走去。
在此过程中,我全程眼睁睁地目睹,却毫无办法,无数副画面在我眼前旋转扭曲,我心中无比悲愤,痛恨自己的无能。
小狐妖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隐没在彼端的黑暗里,我发了疯般的对女人咆哮,“你放我出去!你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
女人淡淡道,“或许你现在对我很恨,但等夫君清醒过来后,一定会理解我此时的所想所做。”
“放屁!”极度悲愤之下我爆出了粗口,同时拳头炸开滔滔神芒,一拳裹挟恐怖威势朝女人轰过去!
周围无数副旋转的画面在这一拳之下尽皆泯灭,女人朱唇微张,轻声说,“夫君,你一定要回来……”
我面前的空间蓦然破碎出一线裂缝,随之我一拳轰进了裂缝中——
砰一声巨响,我拳头砸在了奈何桥上,奈何桥轰然垮塌,无数魂魄尖叫着往岩浆表面掉落去。
老太太慌乱了刹那,随后迅速冷静下来,伸手一托,体内的法力尽数释放出,将无数掉落的魂魄包裹住,带着他们往此端飞去。
“天依!”
我怒吼一声,不管不顾拼命往先前吞没小狐妖的黑暗冲去!
动手之前三葬就跟我说过了,如果救援失败,要救的魂魄遁入轮回了,我千万不能跟着冲进轮回,否则也会跟着魂魄一起被超度。
但此时我哪管的了那么多,一心一意只想拉出小狐妖。
四周一片漆黑,这种黑是最纯粹的黑,我想运转法力来炸开神芒,以此作为照明,但这黑暗似乎能吞噬光芒一般,法力运转间,我的拳头发不出任何光亮。
“天依!天依!”
我一边在黑暗中前行,一边大声呼喊小狐妖,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喊了多久,我始终没有得到回应,脚下的路似乎无边无际般漫长,能让我走到天荒地老。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抹微弱光点,像萤火虫一样,我朝其走去,离那抹光点越近,我所能看到的光点也就越多,由最开始的一点,到几十点,再到几百点,直至最后的亿万点。
亿万光点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条无比庞大壮阔的流光河,流光河从不知道的起源开始流淌,流往不知道的终点,光点朦胧,场景梦幻而又唯美。
我愣了愣,表情很错愕,因为我突然注意到,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生命,有人,有妖,有魔,有神,有佛,他们的体型缩小无数倍,凝聚在光点里,闭上眼睛安详地沉睡着,如果不认真看,我还真没注意到光点里还有这样的玄机。
亿万颗生命光点,在流光河中奔腾流逝而过,呼啸声苍苍不止,冲走一批又来一批新的,我出神地看着。
“这就是时间长河。”
女人的声音忽然从四面八方响起,“时间长河载着无尽真灵,从过去经过现在,流往未来......”
听到女人的声音我出离地愤怒了,怒喝道,“天依在哪里你快告诉我!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沿着时间长河的上游走。”
我此时已经把她的话当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了,顺着她的话往上游走,在我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异象发生了,时间长河里的光点骤然消散,浮现出我先前一拳将奈何桥打崩的画面。
惊愕过后我继续走,时间长河里的画面又转化成大愿地藏王先前轰我一记佛怒火莲。
我继续走,画面又转化成我和三葬,孙悟空三人在地底里遁行。
随着我不断前进,画面也不断更变,从我在南天门抱着小狐妖痛苦,到我和毗琉璃乘坐车辇前去征战,再到紫霞将一袋情趣内衣扔我脸上,再到从疯神院里接出紫霞......
我隐约懂了这其中的奥妙,似乎我越往前走,时间长河便能显化出我过去的种种经历。
明白了这一点后,我更加愤怒了,感觉被女人给耍了,我怒声骂她,“我他妈的问你天依在哪里!你让我看这个干什么!是不是有病!”
女人语气很镇静地回答我,“你只要一直往上游走,一直听我的话,我就会告诉你那头狐狸精在那里。”
我狠狠地咬牙,想了想后骤然拔腿狂奔,往上游方向极速掠去。
随着我的加速,时间长河显化出的我的过去,也在飞速倒退,魔界大战包括猕猴王在内的九魔,三十三重天大战金蝉子,妖界大战猕猴王,和小狐妖在凡间遭遇二郎神,东海一战天蓬等人激战孙悟空,天蓬府里我当着玉皇大帝的面发疯杀人,偷窥凤凰天龙交配,偷窥瑶池仙女洗澡,凌霄殿上初遇天蓬......
画面不停倒退,其中出现最多的场景就是我偷窥天龙和凤凰交配,十几息后倒退到我第一次来到神界的场景,那时我环顾四周,宫殿楼阁,仙气流水,众神朝拜,到处都很陌生,很茫然。
我愣了愣,要倒退到玉皇大帝将我从垃圾堆带回来了么?我往前踏出一步,我初到神界时的场景骤然暗沉下来。
我再往前走,又是一片漆黑,我拔腿狂奔,还是一片漆黑,那种漆黑似曾相识,就好像我刚走进轮回盘时的漆黑,任何光亮都无法照开这黑暗。
我使出大法力沿着时间长河不停跑,感觉跑了有很久,约有几万年那么漫长,但又感觉只过了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时间观念在这里混乱错杂,根本不成立。
终于,时间长河里有动静了,水波如涟漪般荡漾开,浮现出一个男人的面孔。
那男人的眉头很霸气,我是没这种霸气,他的眼神很张狂,我是没这种张狂,他的笑容很桀骜,我是没这种桀骜。
但是,我分明就跟他长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