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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达夏从拷问架上解下来的时候遇到了一点点麻烦。因为她上身几乎已经赤裸了,要在不看她身体的情况下,不小心就会碰到不该碰到的部位。
刚解开达夏的束缚,她先推了我一把,然后突然抱住我大哭起来,弄得我有点尴尬,还有点……心疼……
“还有别人在呢。”我小声提醒道。
并没有什么用,达夏哭得更凶了。角落里的另一个人――穿着碎花洋裙的十岁小女孩――此刻正捂着嘴偷笑。
“谢谢你。”她红着脸小声说。
“嘻嘻,这个大姐姐倒是有趣呢,”小女孩笑着插嘴道,“这么大人了,还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好羞羞哦。”
“这是谁?”达夏疑惑地看着小女孩。她轻轻把手放在胸口,笑着说:“大姐姐,你能不能让那个大哥哥回避一下?医生同志有点过分,把我的号码烙在了一个比较隐私的位置。”
达夏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我尴尬地把头转了过去,后面响起了一阵换衣服的声音(真想转头看一眼)。
两分钟后再回过头,
达夏已经捡了几件女式内衣和盟军外套披上。盟军军服比较宽松,但比联军的款式漂亮。
“话说……那个……艾米莉同志,”达夏一只手捂着脑袋,回忆了好一会才如梦初醒道,“她的号码好奇怪。好像是……一个金色的蝎子……”
我瞟了一眼那个叫艾米莉的小女孩说:“一只蝎子抱团躺在地上,一条尾巴从右弯出一条弧度伸向空中?”
达夏点点头。“差不多……”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瞪了我一眼,“等等,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刚才偷看了?”
“咣――”我敲了一下达夏的脑袋反驳:“没去过华沙联军档案室吗?”
达夏轻叹了一口气,捂着脑袋坐在了旁边椅子上。我突然有些愧疚:她刚遭受了酷刑,我竟然又敲脑袋……
“这么说来,我该叫你什么?‘黄’同志?”我转头看向满头金发的艾米莉。她正玩弄着自己的马尾辫,屁股后面又伸起了那根长长的“法剑”。
“呀,生命力好顽强呢。”艾米莉拖着那条几乎和她身体一样长的尾巴走到了那个黑人的身边。这个黑人士兵已经没救了,但他仍硬撑着不死,双眼里的求生欲与恐惧都在逐渐增长。
“听说你们中东金蝎的毒素可以让人发狂,”我皱着眉头说,“现在已经五分钟过去了,他还在垂死挣扎。”
艾米莉皱了皱眉头,俯下身对他说,“叔叔快夸我可爱,我就让叔叔减少一些痛苦。不然的话,那个大哥哥打中的是肺哦……你还要疼很久的。”
黑人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吐在艾米莉脸上。这家伙完了,按照重造人的性格……我想我已经见识过了。
出乎意料的是,艾米莉并没有生气。她轻轻擦了擦脸上的唾沫,继续嬉皮笑脸地叹息:“本还想放过叔叔一马的,可叔叔你死到临头还那么顽固。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我扶住达夏的肩膀,把她的脑袋转向相反的方向,捂住了她的眼睛。
“干嘛啊……别闹……”奇怪的是,达夏的语气里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因为待会可能有点恶心的。”
……
“所以……你不是在联军国家出生的吗?”达夏问艾米莉,后者吐了吐舌头,笑嘻嘻地反驳:“大姐姐这话问得可真奇怪呢。什么叫‘不是在联军国家出生的’,难道大姐姐是看不起我们意大利冥煮共和国的公民吗?”
根据《伦敦合约》,意大利已经加入了联军(除了主要国家,盟军阵营控制区已经所剩无几。就连那些主要国家也割让了不少国土)。但习惯上,我们还是把新成员当“盟军国家”。
我感觉到一阵比刚才听见艾米莉自称“可爱”时还强烈的恶寒。她不是心灵屏蔽者,也没有戴心灵屏蔽装置,但她的心思比心灵屏蔽者还难猜。
说起来……重造人都是这样的吧?
“话说,艾米莉同志,你重生前是……等等,这个方向是要去哪里?”达夏皱着眉头,突然意识到不太对,“地堡大厅不应该是往反方向走的吗?”
“地堡大厅?大姐姐是军人吗?”艾米莉仿佛听到了奇怪的笑话,
笑得简直前仰后合,好半天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解释道:“房间里有25个敌人和几百个人质,去大厅和送死没区别。”
“话说你以前是什么人?”我冷不丁地冒出一个问题,“除了风暴小组,我想不出还有哪收女童子军。”
提到过去,艾米莉的情绪突然黯淡下来了。又一个触及到伤心事的吗?
“抱歉,”我轻轻补上一句,“我忘了,重造人不太喜欢提及过去。”
“大哥哥还遇到过别的重造人?”艾米莉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几号?”
“一号,十号,哦对,还有十七号。”我吸了一口气,无视了艾米莉震惊的目光。每当我报一个号码,艾米莉眼神里流露的不可思议就增加一分。
好在第三个的震惊程度没有前两个那么高,不然艾米莉的眼珠子也会瞪出来的。“不可能,”她自言自语道,“怎么会这样?”话音里没有了地中海人的慵懒舒缓,突然变得非常严肃。
“怎么了?”我诧异地问,“多见过几个重造人不算稀奇的事吧?”
“当然不算,”艾米莉突然从震惊中缓过来,眼神一凝,以一种深沉的音调说,“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据我所知,这个平壤城里已经不止……”
后话还没有说完,前面就传来了激烈的枪声“等会再说吧,”我飞快地举起枪,进入了作战状态,“看看前面是怎么回事。”但是回头一瞟,发现艾米莉在发呆,并没有战斗的意思。
“怎么了?”我皱了皱眉头问。
她缓缓地抬起头,对我笑了笑。“没事的大哥哥,你的担心有点多余了,”她说,“运气真好,没想到那边还能再遇到一个‘前十二号重造人’。”
她的目光迎向了我。我惊讶地看见她瞳孔的变化。就像多年前在美国看到的那个视频里重造人最后的镜头类似,瞳孔里出现了发着光的红五星。只不过那人瞳孔中出现的是单角朝下的五芒星,艾米莉是朝上的五角星。
三秒钟后,走廊里飞过了两个强烈恐惧的生命讯号,跟着他们一起飞过的还有一张巨大的白色的网。惨叫声被这两个飞过的盟军士兵拖在身后,回荡在整个走廊里。巨响过后,惨叫声连同两个生命讯号纷纷戛然而止,还引起附近的盟军向这周围汇拢过来。
转过一个弯,我看到了金岩柏。此刻的他显得憔悴疲惫了不少,身上的黑衣也换成了一件联军士兵的军服。他还握着一根白色的丝线,穿过日光灯吊着一个还在挣扎的盟军士兵。见我们来了,金岩柏手里加了一份力,那个盟军双腿一蹬,立刻死于非命。
“实在不好意思……马克同志……”他疲惫地笑了笑说,“刚才不是我故意跑开的……我跑开是因为……”
“我明白,”我举起一只手,示意他停住,“我理解你的心情。更何况,我们没时间检讨无意义的事了。”
金岩柏先是一阵疑惑,然后露出了如梦初醒的神情。看了看我旁边的艾米莉,又看了看达夏,他抬头问艾米莉和我:“你们应该也感觉到了吧?”
艾米莉点点头说:“的确。几百人对气流的扰乱实在太严重了,老远就能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傀儡兵臭味。”
“等一下,”达夏震惊地看着他们俩,“你们是说……即使不借助仪器,单凭感官也能定位敌人的位置?”
“有难度吗?”头顶上传来了熟悉的声音,金岩柏和艾米莉不约而同地摆出作战姿态。我把手搭在他们肩上说:“自己人。话说回来,平壤真热闹啊。”后一句针对的是头上的人。
头顶上通风口的隔离网被人推了下来,随后落地的正是陈天杰。
三米高的地方掉下来谁都会喊疼。但陈天杰像是没事人一样站了起来,瞟了一眼其他人之后向我敬了一个礼。
“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的另一个同类,陈陈天杰同志,毒蛇基因,”我万分欣喜,“作为平壤第三个‘前十二号重造人’,你们相加的战斗力可以粉碎平壤了,何况地堡的盟军。”
“不是第三,是第四,”金岩柏纠正道,“我这里还有一个。”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背上还有一个伤痕累累的女孩。达夏虽然也饱受折磨,但至少能跟我们一起行动;这女孩的伤更严重,甚至还处于昏迷中。
“那也不是四个,”陈天杰冷冷地说,“如果我的热感判断能力没有错的话,恐怕地堡里还有一个同类。”
“那就十分有趣了,”金岩柏调侃道,“蛇、蜘蛛、蝎子,我背着的是壁虎……要是剩下一个同志代表的是‘蟾蜍’,那可就会很热闹的。”
“为什么?”艾米莉疑惑地问,“这里面藏着什么精妙的寓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