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饿狼凄厉的长嚎声,使我心里猛地咕咚一下,傻了。
通常,它发出的这种声音,是在呼唤同伴。
这特娘的完了,我借着夜眼,跌跌撞撞地奔下去,见那残狼还坐在草窝子里伸着瘦头在仰天嘶吼呢。
遂二话不说,一石头就飞了过去,正中其耳旁,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那狼一个翻滚,栽在草丛里不动了。
这时,上面林子里也传来了赖子媳妇的惊喊声,我顾不得去拖拽狼的尸体,转身窜回来,拽着她跑到了石堆边,急声道:“趴下,蹲好了,不许喊叫,一切有我!”
“有狼呀。”她跪蹲在地上紧紧抱着我的腿,一个劲地发抖。显然,刚才的狼嚎声把她吓的不轻。
我安慰道:“没事,刚才被我砸死了俩,应该还会有一两只来,这下咱有肉吃了。”
“啥,你,你能打过狼?”她仰头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唉,她这是拿二赖子跟我比呀,我假装轻松地呵呵一笑:“别说狼,就是老虎来了也照样打死,趴下,别动。”
我连吹带忽悠的豪迈气概,使她半信半疑,恐慌的心态也安稳了不少,遂顺从地紧紧趴到了地上,但身子还是微微颤抖。
我慢慢蹲下,借着夜眼朝林子四周观察了一遍,见没啥异常,便稍稍松了口气,心想若没狼来增援的话,等近天亮时分就赶紧带着那俩死狼离开这山区,在半路找片林子住个一天半宿的,再和她享受一番,然后胜利凯旋。
我的这个想法不是荒唐,这年头,打猎的比猎物多,这片山里不定真只剩下这两只狼呢,还有,有经验的猎人,尤其是近些年来,有组织的打猎队伍里面通常会有一两个老猎手,他们也会学狼叫唤,以吸引它们前来。所以,但愿今晚别再出现。
我心里这么想着,干脆坐到了地上,夜眼四处观察着,一只手就摸向了赖子媳妇的屁股。
她不敢动弹呀,就那么任我肆意,这三摸两摸,我的情绪竟上来了。瞅瞅四周还没动静,遂恶向胆边生,低声冲她道:“起来,脱了,坐我身上。”
她一愣,抬头疑惑地:“干啥?”
“玩一会。”我颤着声音道,夜眼仍不敢懈怠地四处撒目。
“现在?不,不是有狼吗?”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转头四望。
唉,也难为她了,算了,不做了。
她坐起来刚要解衣扣,我一把攥住她的手:“别解了。”
她眨眨眼看着我:“咋了,你不是要我脱吗?”
晕,死心眼呀,脑子真是慢半拍。
我道:“你想做?”
“你愿意做咱就做,我无所谓。”她道。
算了,既然她心不在焉,我的情绪也低落了,撒手,继续朝林子四周观察。
隐隐地,暗夜中,好似有风刮起,但周边的树叶却没晃动。
咦,这是咋回事?难道风还没刮进来?
我心里疑惑着,双手不由地抓紧了石头,突然,林边一个身影闪了一下,我心猛地一紧,倏地蹲了起来。
“狼,有狼来了……”赖子媳妇低叫着,紧紧抓住了我的胳膊。
“别吭声,趴下,一切有我!”我严厉地粗声道,因为紧张,头皮一炸一炸的,非常难受。
黑暗中,不对于我来说,因夜眼的功能,四周清晰如白昼。
我吃惊地发现,不大的林子四周出现了七八条瘦如狗形的饿狼,那眼睛个个跟鸡蛋大小,且有些模糊,这是夜眼的错觉。
这特娘的咋办?我紧张的连气都不敢大喘了,蹲在石堆前,双手紧握着石块,不知该怎么下手。
我知道,这些东西形成包围圈后,不会贸然齐扑上来,而是会慢慢往前凑,待接近一定距离时,头狼就率先发起进攻,其他也会飞扑而上,把目标撕成碎片,吞进肚里。
我相信,我和赖子媳妇一旦落入它们的口,这七八条狼几天都不用寻食了。
我惊悚地转头四下望着,寻找其中的头狼。
东面,也就是我的正面,十几米处蹲坐着两只狼,一大一小,瘦骨嶙峋的,灰色的毛发也乱糟糟的没啥光亮,像刚从土堆里钻出来似的,这是久没油水的表现。
南面,只有一条狼,很老,躲在一棵树后,眼神无精打采地,身子也佝偻着,没有半点猎食的兴奋,也许它太老了,混一天算一天吧,或者它已身染重病,本不想动,但在听见同伴的召唤声后,不得不跟着其他狼来?
北面,灌木丛后,隐着两三条土灰色的身影,那窥探的眼光贼而贪婪。从这些狼身上,我没看出高大霸气的影子来,应该不是头头。
那……
我猛地转头向后,也就是西面,那儿,十几米外,一只高大的饿狼站在一颗树旁,正虎视眈眈地盯着我,身子微微前倾,似有随时扑上来的架势。
虽然它也瘦的跟条狗差不多,但从那狼眼里露出的杀气和矫健的雄姿,就能一眼猜出,这东西就是狼群里的头。
好了,只要怼住这只头狼,其他的应该就没啥危险了。
我暗暗舒了口气,身子慢慢转过来,双手紧握石块,估摸着打击的时机和节奏。
那头狼似乎也发觉到了我的凌厉之气,身子微微往后退了一步,隐在了树后,只露大半个脑袋在外,警惕地望着我。
这样,只要我一扬手,不等石头飞出,它就会在第一时间躲避起来,使我的打击落空。
这特娘的,头狼不死,打其他狼也不起作用啊,弄不好会一声嚎叫,从四面齐齐扑上来,那就完了。
咋办?我心里胆怯忧虑起来,不光要时刻盯着那头狼,还要警惕另外三面的饿狼,因为,狼这种东西是非常狡猾的,一个在正面吸引你的注意力,其他从后面偷袭,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好在,我没发现它们的近亲兄弟“狈”,若那个东西在,来个狼狈为奸,那危险程度就会大增,就像我跟三麻子合体的威力一样,比诸葛亮都牛逼。
双方就这么僵持起来,这种僵持对我和赖子媳妇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它们是从四面觊觎,而我们就像可怜巴巴地羊羔被围在中间,稍有疏忽,就会粉身碎骨。
最重要的是,这种僵持是在对拼心里耐力和压力,而人天性怕狼,担负的压力是与生俱来的,时间一长,心理崩溃,那就完了。
我不敢就这么继续怼下去,想尽快打破这愈来愈大的恐惧氛围。
可,那头狼避在树后,始终不给我投石的机会,其他狼呢,却像心有灵犀似的,皆慢慢齐头并进,一点点往中心靠拢。
我很清楚地知道,双方一旦接近能飞身一跃就扑住的距离,那我们瞬间就会丧于群狼的口下,最多无谓地挣扎几下,绝对改变不了成为其美味的下场。
赖子媳妇紧趴在那儿,似乎也感觉到了死亡的来临,身子不停地抖着,但一声不敢吭。
这个女人很听话,若一般女的,不死死拽住你,惊慌发颤扰乱你的精力才怪。
我猛然一扬手,脱口而出:“啊……”
四周的饿狼被我这一突然的动作惊的一愣,倏地跳回到了原地。
继而转头回望,发现没啥危险,又列出架势,冲我蠢蠢欲动。
我又是一个虚假声势,它们又躲,于是再三,好像黔之驴那样,它们不再害怕,致使后来,我扬手大吼,它们也竟立在那儿一动不动了。
而西面那只头狼,胆子似乎更大了,它的身子完全从树后露了出来,鸡蛋大的俩眼珠死死盯着我,一点一点慢慢往这儿试探。
好了,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了!
我又突然扬手大吼,那只头狼早已习惯,只把身子往后一矮,却没躲避,而我手中的石头却似出膛的炮弹,呼啸着就飞了过去,如此近的距离,等它反应过来已经晚了,飞石准确地击中了它的脑门,只听“啪”的一声脆响,头狼被巨大的冲击力击的身子一个腾空反转,啪地摔在地上,连哼都没哼一声就死翘了。
我旋即转身,冲着其他跃跃欲跳的饿狼发动攻击,但它们见老大已经呜呼,反应比我更快一步,在我掷出第一块石头时,都已窜的没影没踪了。
一场惊心动魄的恶战只用了不到半分钟就结束了,而这对峙的过程却已过去了近半个小时。
高度紧张后,我身子软的不行,四肢也微微抖了起来。
这地方是绝对不敢呆了,否则,不定还会遇到啥麻烦呢。
我坐在地上呼哧着喘着,心脏咚咚跳的要死,赖子媳妇趴在我身边,颤着声音问道:“它们……都跑了?”
“跑了,没事了,起来吧。”我呼哧道。
她大喜,坐起来紧紧抱住我的胳膊,朝四下探望,但四周一片漆黑,啥也看不见。
“它,它们不会藏在草丛里吧?”她担心地问道。
“没,早跑远了,”我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走,媳妇,拾掇拾掇,回家。”
我说完,起身顺势拽起她,拿着绳子,往十几米外的那头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