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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磨面的营生,原来是那个店伙计干,可那天灵山卫一战,我们被鬼子打的鬼哭狼嚎,损失惨重,那店伙计经不起‘革命’的锤炼,偷偷跑了。
现在要迎接大批人马进山,伙食就要准备充足了,尤其那些饥民,食量大的惊人,不管饱他们,谁特娘的会为你卖命呀。
于是,我和林山花一边一个抱着磨棍磨面,瘦子就用箩筛面。
屋子小,光线也暗淡,加上雨后的天气也闷,不一会儿我就放了汗,衣服贴在背上黏糊糊的特难受。
我只好脱了褂子,赤着上身继续干。
林山花呢,也热的够呛,衣裤紧粘在身上,沟是沟,坎是坎的,权算没穿衣服,好在屋里也没外人,不尴尬。
瘦子在一边筛了几箩面后,也是热的不行,就提着箩筐去院子树底下忙活。
屋里只剩下了我和林山花,我胆子就大了起来,边推,边贪婪地欣赏着她那丰满健壮的身体,屁股似两半倒扣的大西瓜,随着步子的前行而不停地扭动,转过一半,又见那葫芦似的大奶一颠一颠的在衣服里上下抖动,还有那粗壮的腰肢……
我娘,还让不让人干活了。
我不由想起了昔日和“阎王婆”推磨的情景,两个女人相比,“阎王婆”身材显的臃肿,而林山花却健壮,更有生命力。
我暗暗吞了口口水,但不敢放肆,瘦子在外面呢。
林山花呢,也是边抱着磨棍用力推行,边抿嘴眯眼地在我身上来回扫描。
真是王八瞅乌龟,越看越喜欢。
俩人挤鼻子弄眼偷喜了一会,她按捺不住了,朝外忘了眼树底下的瘦子,高声道:“这风咋这么大呀,你看看刮进来的土,都把磨盘上的面弄碜了。”
她说着,丢下磨棍,走到门口哗啦把门掩上了。
我晕,这是要重演“阎王婆”的那一幕呀。
见她坏笑着向我走来,我忙摆手,并下意识地往后躲去。
林山花一愣,脸色唰地沉了下来,低声骂道:“美的你,来,我给你擦擦汗……”
她一把抄起磨棍上的毛巾,就靠了前。
就在这时,忽听哗啦一声,门开处,瘦子挎着箩筐站在了门口。
我心猛地一紧,忙低下了头。
自古就有做贼心虚,偷人脸红的传说,否则当年西门庆和潘金莲在床上鼓捣也不会听到武大郎的声音而吓的钻床底了。
“面筛完了,进来再盛些……”瘦子可能怕突然的不期而至被老婆骂,便咧嘴解释着,走到磨盘边用笤帚往箩筐里扫面。
林山花见他这样,虽然心里气的够呛,也瞪眼竖鼻子的,可也没法发火,就骂道:“别磨叽,赶紧的,老娘都累出汗来了,你还不温不火地瞎叨叨。”
瘦子应着,把箩筐盛满,看看我俩,又磨叽起来:“要不,你俩出去风凉会吧,外面凉快。”
林山花骂道:“出去风凉,你来磨面呀,快滚!”
瘦子讨了个没趣,挎着箩筐刚磨蹭着挪了两步,又回头冲林山花道:“你看你热的,褂子都浸透了,要不我来帮你推磨,你出去筛会面歇歇吧。”
话刚落,林山花嗷的一声扑上去就打,我一看不好,忙伸手想拖住她,不料一把抓空,哧啦一下把她衣襟口子挣开了。
只见忽闪一下,两个葫芦似的雪白的大奶就蹦了出来。
我娘!这守着瘦子我也不敢再下手了,两眼一闭,奔上前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凌空转了个圈把她放到了我身后,张着胳膊拦着她,冲瘦子急道:“快走,快走!”
瘦子见此,忙不迭地朝门口窜去,可刚到了门口,竟有站住了。
咦,这小子还想挨揍?
“快走呀!”我后背被林山花猛搡着,踉跄着张着胳膊向瘦子喊道。
瘦子猛地转过身来,气呼呼地道:“你别充好人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和我媳妇……”
这一句话把我打了个透心凉,你特娘的咋好坏不分呀,我是偷你的女人,可我不是主动的呀,要怪只能怪你无能,怪你畜生老爹,怪你帮着你娘打她……
林山花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潘金莲也不是个坏女人,坏的只是这个世界,是不公的遭遇把她们逼成这样的。
我火了,但面对这个‘武大郎’,我没勇气也不忍心再欺辱他,只是扭头不再理他。
林山花却不管不顾,既然瘦子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要休了他。今晚就光明正大地跟我睡在一起。
瘦子一听又屁了,忙下跪求饶,让林山花看在多年的夫妻情份上不要抛弃他。
我们在磨屋里的闹腾,惊动了三麻子,他拄着拐杖刚进来,瘦子似见到了救星,转身一把抱住他的假腿,哭喊着让司令公判。
林山花也嚷着要三麻子写个休书,把瘦子休了。
三麻子一看这架势,腾地火了,一脚把瘦子踹倒在地,举起文明棍就冲我打来:“你特娘的,你欺负谁不好,女人有的是,你咋欺负铁柱兄弟呢,简直昏头了,老子砸死你个兔崽子……”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忙转身往磨盘后躲,三麻子瘸着条死腿紧撵,林山花急了,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文明棍,恨恨地道:“司令,你要为我们做主呀,我要休了他……”
“司令,千万别介呀,她从小就是我媳妇……”瘦子也抱着他嚷。
这特娘的不用磨面了。
三麻子气的冲我破口大骂,并安慰瘦子,这事他一定做主,不把这对狗男女治服,他就不当这个司令。
那咋治我呢,简单,三麻子让林山花去灶房做饭,瘦子筛面,我自己磨面,并告诉瘦子,只要我磨的面供不上他筛,就赶紧报告,老子来揍他。
我娘,这法子黑,石磨磨面,哪能跟的上筛呀,筛子一晃,够我抱着磨棍跑三圈的。
可因心虚,我也不敢再犟呀,只好闷头猛干。
而瘦子为了报复我,干脆也不去院子里筛了,直接坐在屋门槛上,张着簸萁猛哆嗦。
一筛子筛完,就转头朝外面喊:“司令,没有面筛了……”
三麻子就应声道:“好,给他再记下一棍!”
在双重监视和威逼下,我抱着磨棍一气转了不知多少圈,磨出了两麻袋麦子面,比驴的效率还高,差点累的灵魂出窍,但即使这样卖命,还是被他们记下了一百多棍。
死麻子呀,死麻子,你个狗日的咋这么缺德呀,把老子累死,你还能得着个好吗?
我把他祖宗八代咒了个遍,等林山花吆喝着吃饭的时候,我连走路的劲都没了,一屁股砸在地上,张着口呼呼地直倒喘。
麻子把我这一顿折腾,也使我明白,他如此作践我,一是从内心不想让我跟林山花成夫妻,二是笼络人心,做出大公无私的表面文章来,以树立自己的威望。
用三麻子的话说,不论得罪谁,都不敢得罪伙夫,万一他起了歹心,往锅里投一把砒霜,咱特娘的死都不知咋死的。
傍晚,下山的汉子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可喜的是,每个人都带了一群男女来,数了数,竟有二百多人。
这下热闹了,瘦子和林山花早熬了一大锅玉米糊糊,众人排着队急抢,不等最后面的人挨上号,前面打着粥的人早呼噜着喝完了,紧接着再排队打饭。
如是再三,等到天色黑严,竟撑死了五个饥民,吓得其他人也就不敢贪婪了。
第二天,三麻子让王小虎和我及林山花带着人马就漫山遍野地窜开了,一是练枪法,二是练体力,还有投弹技能。
王小虎教汉子们打枪,目标是山坡上的一个突兀立着的“驴吊石”,又长又粗,形状非常惹眼,妇女们见了就捂嘴偷笑。
而汉子们却跟见了情敌似的,抱着枪朝着那跟石柱子啪啪猛打,打的石屑乱飞,白点斑驳,坑坑凹凹的,比三麻子的脸还难看。
林山花带领女队练体力,练肉搏。
我呢,自然就是教汉子们练投弹了。
上山的饥民们也听话,只要饭管饱,让干啥都行。
就这样,我们在山上苦练了五六天,三麻子又要蠢蠢欲动了,他掐指一算,说六月初三,吉星高悬,正是出行开战的好机会。
于是,我们早早吃了晚饭,便带着枪支弹药,悄悄下了山,向八十多里外的胶州城进发了。
三麻子虽然是司令,又老又瘸,但为了表现出身先士卒,同甘共苦的决心,非要坚持自己拄着拐棍走,但硬是被瘦子等几位亲信架上了早已为他做好的滑竿,由两个大汉抬着,悠哉悠哉地摸着黑一路向胶州晃去。
路上,在三麻子的吩咐下,我带着几个汉子沿路抢了三个村庄里的富户,劫来了三辆驴车,一辆牛车,让女子钢枪队坐了,在众汉子的簇拥下,一行人马用了不到两个多时辰,便杀到了胶州县城外围。
三麻子从怀里掏出表瞅了瞅,正好是晚上十二点半。
借着这吉日良辰,我们要攻城拔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