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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修道。”李晟微笑的说道。
“修道?这个提议不错。毕竟就这么清静无为下去,刘表大人是不会为难一个没有野心的太守的。当初楚王刘英也就是靠这个才逃过一劫。”孔明很能理解李晟的想法。虽然他在李晟未开口前自己模模糊糊的把握到了一些,但在李晟开口之后,他却迅速的把握了全部。与李晟长期的相处,使得他非常明白李晟是怎样的人。他知道李晟的个性,便能在大体上把握李晟的想法和处事的方针。这并不是什么非常困难的事情,李晟同样也能做到这一点。就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李晟的心多少是有些相通的。
“嗯,就是这样没错!本朝初始信奉的不也是这个嘛!而且我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从徐州大屠杀到眼下的被刺,这其间的起伏也是太大,会产生避世的念头原也是正常。”李晟看了孔明一眼脸上顿时想出会意地笑容。
“而且,主公原本就是徐州人。这块地方历来就有信奉佛道的传统,主公重新拾起这些本也不是什么太突兀的事情,就像那楚王一般。”孔明微笑的帮李晟捕上了这一点,并第二次的提到了一个著名的人物楚王刘英。
楚王刘英是本朝第二代皇帝明帝的异母弟弟,其受封为楚王,封地在彭城。据说他有信佛的爱好。在汉明帝永平八年,他遭人告谋逆。这原本是无论正确与否都是要杀头的大罪,但因为他信佛,便让明帝很是怀疑。当时明帝便下诏曰:楚王诵黄老微言,尚浮屠人祠,吃斋三日,与神为誓,何嫌哉,何疑哉?于是,只将这刘英贬至丹阳,这王位似乎并没有去掉。
这种“赦免”尽管可能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但明面上所说的理由却表现出了当时的人对信仰的一个认知——笃信佛道的人是毫无野心的,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谋逆之举的。这个想法无疑是深入人心,即使到了现在有张角利用道教的组织掀起黄巾之乱的前见,但在天下大多数人心里“笃信佛道的人是毫无野心”的想法依旧十分牢实扎根于其中。他们大多认为张角是背离了黄老思想的人,他的太平道是妖道,是邪教。
对于天下大多数人的这种思想,孔明和李晟自然是十分清楚的。他们前面所言也正是想利用这样的思想,做出一个信道的样子,让刘表大人相信自己并没有什么野心。
“你说这能够成功吗?”说了一阵,事到临头了,李晟又略略有些犹豫。
“没问题的。当初乍融在杀人之前,不也是天下闻名的浮屠领袖吗?”孔明没有正面地开解李晟,而是从旁边举了一个十分有名的例子。他相信李晟会明白这一点的。
“你是让我向乍融那样把自己的名声打起来么?那可需要很多钱啊?”李晟明白了孔明的想法,却是皱着眉头道出了自己的问题。他看了看依旧微笑着孔明,轻声地嘟囔了一句出来:“难不成你要我行贪污之事么?”
“贪污?那是何言?长沙郡是主公的领地,长沙的子民是主公的子民,长沙的所产税收是主公的钱粮,自己拿自己的东西做事,何言贪污之有?”孔明错愕着,很是正气的说出这一番话来:“若主公想做一番大事业,那就不被称为贪污,若主公只想在刘表大人之下维持,那也就无话可说了。贪污与否,关键在于主公自己的认定。”
孔明的一席话无疑惊醒了因为观念不同而钻了牛角尖的李晟,他郝然一笑,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明白了。真是有些天真啊。居然自己想歪了。”说着,他不自在的摇了摇自己那隐隐有些沉重的脑袋。
“这样的话不会影响我们今后的发展吧。我听说过乍融的事情,他当初花钱可是如泼水一般哪。”牛角尖被打通了,李晟不再坚持那名声上的事情,转而思索起实际的利益来。在他的心中长沙的发展是最关键的,一切的一切都必须先保证长沙的发展才行。
“呵呵,乍融当初花的钱是多,那是因为他还必须养上那么十几万白吃白喝的教徒和他们的家人。但我们却是不用了,主公只需要以太守的身份聘请一些有名的道人,在山上开一些道观,最多最多也就养上千把人就可以了,所需的花费,想来也不会太多的。”孔明听了李晟烦恼的地方,不由得微微的一笑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虽然他的机智并不像庞统那样达到一步数计的程度,但他所想出来的东西大体都是比较妥当的。他想的东西多,方方面面都有顾及,因此一旦确定下来的计策成功性也相对较高。此刻,李晟一听他如此说法,顿时也放心下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做吧。”他微笑的说道,眼眸的深处隐隐有一些别样的心思。
“又交给我?老大,我手头上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孔明不禁哀号起来,对于李晟的心思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如何不晓得,自己的这位主公又是在偷懒。毕竟,他清楚地知道,其实李晟身上的伤痛远不如他外表所看出来的那么严重。
“反对无效,我可是伤号呢。”李晟“蛮横”的拒绝道。
“哎……歹命,歹命。”孔明可怜兮兮的抱怨着。
停了,他与李晟对视了一眼,一起发出暴笑的声响。所有的郁闷,所有的苦恼,仿佛都在这之后消散的无影无踪。
都说君臣交往贵在知心,而李晟同孔明之间连玩笑都可以随便开得,却已经不是简单的知心二字可以形容了。若非要说的话,便是孔明与李晟是兄弟,真正的贴心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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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李晟又好生修养了四天之后,婚礼依旧按照预先的计划举行了。虽然作为新郎官的李晟依旧为右肩上的伤痛皱眉不已,但毕竟有着以前练武打下来的底子,应付眼前的这一番热闹自也还过得去。他的亲信手下大都知道他受伤的事情,故在宴会上并没有给他多少折腾。
与两年前的那个大婚不同,眼下的这个婚礼,尽管没有到什么十分“著名”的人物,如刘表大人,荆州的各大官员等等,但在热闹和温馨上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因为李晟如今已是掌握实权的人物,婚礼上宴请来的宾客都是经过他挑选的。一派没什么深交,却不得不请的人被安排在了外围,而在大殿之内临近李晟的这些都是他亲信下属、师长前辈。在义母、司马老师、庞德公先生、黄承彦先生等人的祝福下,无论是李晟、李铛还是两位新娘子都发出一连串代表着幸福的笑声——李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过得可是那种三女共事一夫的生活,他唯恐自己的后院会因为新人的加入而变得“热闹麻烦”起来便在从武陵回来之后,加紧了心思调节妻子与赵芸、蔷薇之间的矛盾。就眼下的情形来看,他的这种调节无疑是十分成功的。
一夜的欢腾阅尽,李晟又静养了几日便是有些忍耐不住呆在榻上的日子了。人都是会有习惯的,就像以前的李晟习惯于读书便一天到晚捧着一本书端看,又如现在李晟习惯的戎马奔驰一天没有什么事情便觉得十分难受一般,李晟终于是决定出府走走了。虽然妻子们强烈的反对他的决定,但这依旧不能改变他的执意,无论是后世的他还是返回到眼前的他,在外表顺从善纳人言的背后,那种发自于内心的直拗却是始终没有改变。他始终坚持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情,比如这探询名道之事。
自与孔明定下这明修道以惑刘表之计后,李晟便动用了罗照手中的情报力量,侦察起来往于荆襄之地的行色诸人来。李晟是不相信有神仙存在的,即使他已经历了那样稀奇古怪的事情。对于那些所谓的道长方士,他一是要寻访他们作为挡住刘表视线的幌子,二来他想找到他们利用他们的炼丹知识,造出一种强大而富有威力的粉末来。他想造火yao,来作为自己军队的秘密武器。
从黄巾之乱后,中原一带已经没有大型的道教组织存在,只有巴蜀汉中的五斗米教坚持着所谓正宗的道统。可由于五斗米教的教主张鲁亦是汉中太守的身份,其所凭持的道教势力也被认为是诸侯中的一员,故李晟自不能去汉中求教这位汉末赫赫有名的掌教人物。不得已,李晟只有将目光放在,流连于中原的那些散修之上。他知道这些人或是个性始然,或是想要出名,总喜欢显露一些稀奇古怪的手段于当世,造成种种轰动,算是很有名气“明星”人物,并不怎么难以找寻。因此李晟通过罗照给泗水居的掌柜们下达命令就是:“留意这些稀奇古怪的人物,刻意的结交他们,最好把他们延请到长沙来。”
当时泗水居已是荆州乃至江东一带首屈一指的大酒楼,其分店已是布置于长江流域的各大郡县之中,要打探这些明面上的事情自是十分容易的。
不多时,便有一消息传来:说是汝南的掌柜请到了姓左名慈字元放的高人前来长沙。
“左慈左元放?”当罗照把消息报告上来的时候,听闻这个耳熟能详的名字李晟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虽然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恢复了平静,但依旧被身边观察敏锐的孔明给把握到。
对于这个自己并不认识,但李晟却十分熟悉的人物,孔明不由得露出好奇的神色来:“你认识他?”
“我不认识他,但我却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情。”李晟轻轻的摇了摇脑袋,迎着孔明那专注不以的眼神说道:“他是庐江人,学道于北方,成名也于北方。在修道的人群中与南方的于吉并列,据说是一个有大神通的人。不过和其他那些总喜欢在深山老林间潜修的人不同,他喜欢在人间走动,喜欢出入于高门之府。前一阵子听说他去找曹****,不知怎么的曹操并没有把他留住,让他跑到了汝南,这才被我们请了过来。”
“他真的很有神通么?那为什么还要攀附权贵呢?难不成是一个大骗子?”听了李晟的解说孔明颇有些狐疑的问道,言语中多有些讽刺的意味。和李晟一样,他也是不信神的人。虽然他阅读过大量的宗教典籍对宗教了解的比较深刻,但他却只注重那些典籍中安抚民心的部分,而不相信其他的那些关于神通的解释。“所谓的神通其实都是骗人的。靠神三分,不如靠自己十分。”孔明一直如此认为。
作为孔明之主公加兄弟的李晟,对于孔明的这种种心思自也是了然于胸。只是与孔明同样不相信那神鬼之事的同时,他对孔明看不起左慈的想法却稍稍有些不认同:“骗人那或许是肯定的。但他既然能够骗得了那么多人,并在北方取得如此的名声,那说明他也确有几分本事。这样的本事就像是一把刀,与其让别人把握住了来对付自己,不如自己把握住了去对付别人。对于这么一位很有名声的家伙,我们可不能失礼哦。”
“亮受教了。”孔明听明白了顿时恍然过来,他躬着身子对李晟行了一个大礼。
当下两人便决定下来:“给来长沙的左慈以最高的待遇。”
对于李晟来说,既然左慈是天下有名的道人,那么他便有被自己利用的价值。李晟打算好好的供养住左慈,把他留下来,为自己的好道培养名声。就像是昔年燕昭王筑黄金台一般,李晟就是想利用礼遇左慈来吸引更多的道人投入自己的麾下,为自己的那个计划出力。
这是一种手段,在这种手段中,左慈的名声是最关键的,至于左慈的能力如何,是不是骗子,是不是能为自己的计划出力,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李晟看中的是“马骨”,是“郭隗”。
决定下这个方略的李晟马上的就出发了。他本打算一个人去的,却拗不过妻子的要求,又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急切,便和原来一般依旧是十人一行的出了城去。虽然和以前一样依旧是带着六名侍卫,但这六名侍卫和原来的那六名侍卫不同,他们都是李晟近卫中自周力以下最好六人。
因为有了前次的教训,眼下的李晟的这一行人不但侍卫是衣甲齐备,武器蹬亮着,就连李晟自己也随身携带了一把佩剑。那是阿力扎献上来的古剑,看上去似乎是青铜铸就,但与自己原来的铁剑较量一番后,却发现这剑的坚硬锋利程度远在铁剑之上。李晟一时用得顺手了就把它直接别挂自己得腰间。
左慈这位“高人”是被安排在城西南山里的一处宅院之中。虽然听说那里绿荫丛丛,自有一派小桥流水人家的飘逸先韵,但李晟却实在怀疑住在那里会比住在城中好。毕竟,那处宅院小,住的不是很舒畅,自然是比不上李晟于城东南竹林中正准备修建的庄园了。
李晟在最初也曾邀请左慈住到这城内来,在自己的太守府外院里分一个别院给他居住,但却被他拒绝了。那拒绝的理由似乎说是:住在城中不能够更好的亲近大自然,不利于修道者的修行。
“真的是这样吗?”想起左慈这人总是眼巴巴的找上曹操的事情,李晟心中对这个解释便总有些怀疑。他认为左慈真正还是看不起自己的,毕竟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守,虽然对他的礼遇似乎足够,但从名声来说却远不如北方的霸主曹操来得响亮——“出了荆州,还有谁知道你李晟呢?”这是一个事实。
“唉,这天气真是够热的,弄得我们如此奔跑,这左慈的架子也够大了。”策马走在林间的道上,炽热的阳光经过一层又一层的树叶遮挡之后再透射下来已是比出城的那一瞬来得阴凉了许多,可是怕热的李晟依旧汗流浃背的叫起苦。对于他来说,在如此灼热的环境下,去将一个所谓的“骗子”实在是有些划不来的事情。虽然他已经确认了此行对自己的重要行,且事先已经有了一定的心里准备,可一旦像眼下这样事到临头了,他却依旧有退缩的打算。
“夫君,还是赶路吧。这相同的抱怨你已经说了第五十三遍了。”赵芸在李晟身后没大没小的抱怨道。虽说李晟的三位妻妾,从内心起就不畏惧李晟,但能如此随意埋怨李晟身上一些小毛病的却也只有这位出身武将的赵芸了。其实也不是说李铛和蔷薇这两人对李晟身上的毛病视而不见,只是李铛素来体贴李晟,总是心疼自己这位夫君哪里哪里又累着了,自动的将李晟的一些问题忽略,而蔷薇又是那天生的羞涩个性,也不不会直白的将李晟缺点喧之于口,便造成了眼下这一家四口之中只有赵芸对李晟意见最大的事实。
当然如果李晟因为赵芸对自己的提醒而面露不满的化,那赵芸自也不会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只是很可惜的,李晟对此却是一种虚心接受的态度。面对于妻子的抱怨,他总是尴尬的笑笑,低声而有些无赖的说道:“对不起了,我也是不得已的。下次,下次就不会了……。”这无疑助长了,赵芸对李晟的气势。然而,在这气势之下,李晟的抱歉却没有化为真实的行动。他总是沉默了一会,随即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抱怨:“唉……这天还是这么热啊……”
众人无语。她们对李晟已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她们都知道,李晟不仅仅在眼下是如此,就连在日常生活中的所犯的那些毛病,也大体是这般的屡教不改,再犯不难的。对此,赵芸除了再三的提醒,李铛和蔷薇除了尽可能的忍耐,便没有更多的办法了。
复又行了里许,只见眼前的地势在绿荫的包裹下微微的有了些许起伏,听着耳边隐约传来的叮咚流水之声,李晟明白这次是真的快要到达目的地了。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心情一下子欢愉起来,就连天上的日头也仿佛在那一瞬间变得不怎么毒辣了。他纵马小跑着上前,来到院子的门口落马而下,自有两名负责这儿保卫的军士将李晟等人引进屋内。
屋内的摆设很是简单,与李晟之前所看一般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至多也就是在那茶几上多了一卷“道德经”而已。这经书想是左慈经常阅诵的,串编着经书的绳索隐隐又发松磨裂的迹象,让将之握于手中端看的李晟不由得小心翼翼起来。他知道在纸张并没有大规模普及,连印刷术也没有踪影的现在一本书是如何的贵重,他唯恐自己用力大了将着韦编弄断再次闹出什么大事情来。没奈何的他只能将沉重的竹卷在手中把玩了一会便又轻轻的放下,然后便与妻子端坐在宾客席上默默的等候着左慈的到来。听屋外的士兵报道,这左慈似乎有睡懒觉的嗜好。
就这么干巴巴的跪坐在那儿,无奈的瞪着眼静候时间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自膝以下的脚都酸麻的失去了知觉,这才听见里头有了某人起身的动静。
“有俗客来访否?”悉刷的着衣声毕,便听着里头那苍老而宏亮的声音响起。这位左慈先生可是将架子摆了一个十足,明明他自己本身也只是寄宿于这儿,且早在几天前便已知道李晟会在今日来访,但他眼下一觉而起却摆出了一个毫不知觉的主人模样,说出的话虽然颇合出家人的口气,但就李晟听来却是那么的耳熟——很显然,他就差说那一句:“大梦谁先醒,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来着。
“高人都喜欢把别人视为俗人吗?”李晟深深的怀疑着。他觉得左慈之所以没说吟那诗,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他根本就不通诗赋。在李晟眼中左慈只是一个道人,一个很有可能是骗子的道人。在不知不觉中,李晟对左慈的印象越来越差了。他想就此拂袖而去,但顾虑到自己的计划终究强制忍耐下来,脸上挂着略有些僵硬的笑容。
“我家主公,长沙太守李使君来访!”这是伺候左慈的士兵在通报。他并没有走到左慈所居住的内屋,而是在靠近通门的地方大声地喊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刚进门时李晟就听过手下人的汇报说:左慈把那所住的那个房间设为了禁区,不让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进入。
“真是故弄玄虚。”李晟斜眼冷视着这一切,心中对左慈的做法越加的不以为然起来。与孔明一样不相信所谓有神通的他,怎么会以为左慈是真的因为修炼而不许其他人接近呢。
“容我梳洗一番。”里头的左慈从容的回道。
又沉默而枯燥的干等了许久,李晟脸上的笑容终于无可奈何的跨了下来。他已经有些无法忍受了。如果说前头左慈在“睡觉”还让他有不得不等待的理由,那么眼下的这梳洗,却让他越加的烦躁起来。他怎么也不曾想过,一个男人,还是一个老男人做梳洗这档子事居然这么花时间。抬头瞄了瞄窗外的里头,那灼热的太阳已是正空当照。虽然不晓得自己在这儿等待到底过了多久,但从出发的时辰和眼前的里头来对比,李晟明白自己至少在这儿跪坐了一个时辰。
内屋里终于传来了逐渐变大的脚步声,随着内屋门帘的抬起,一个身着灰衣的高大老者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他真的很高,在李晟第一眼的估算中,他似乎和孔明差不多高下,接近于八尺。一声洗的略略有些泛白的长袍,虽是有些寒酸,却是干净的很,并没有打上什么补丁。满头银丝整整齐齐的刷到脑后,披散着收拢于肩上。如果从他头发来看你会认为他的年纪绝对在六十以上,可如果从他的脸庞来看,你又会认为他只有三四十岁。什么叫“鹤发童颜”,从他的身上你无疑能得出最佳的答案。他没有顶道观,但从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让人绝对不会把他同道者以外的职业联系在一起。
“好一个会包装的人物。”李晟不耐烦的看着“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左慈心底掠过一句不知是赞扬还是讽刺的话来。长久的等待让李晟眼下的心情很不好,连带着看这位被自己千里迢迢请将过来的客人也是充满了恶意。若非如此,只怕李晟眼下在心里浮现也就是:“好一位得道高人!”这么一句感叹了吧。毕竟李晟自己也不得不承认左慈这么一打扮还确实很有几分道骨仙风的味道。他不经意的瞅了一下坐在自己身边的三位妻子,发现她们似乎都被左慈的这个做派给吸引住了,两眼都冒出了崇拜的光芒。
“唉……这算什么呢?”李晟无可奈何得微微摇了摇脑袋。对于左慈,他心里微微的有了些许嫉妒。
“主人”既然已经到,那自然是大家都起身行礼,而李晟更是乘着这个时候狠狠的跺了跺脚,也不管这样的行为在别人的眼里是多么的无礼。跪对他来说已是太久了,他脚发麻实在是难以忍受。
左慈实在是很有些风度,他明明瞧见了李晟得失礼,却依旧一句不吭的视而不见起来。他很大度的伸手请李晟他们重新座下,命下人取来一根檀香,就这么悠悠的点将起来。一时间一种淡淡的香味迷漫在屋中。也许是左慈早就看出李晟的心情十分烦躁吧,这点起的香,却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它让李晟渐渐的恢复了平静和从容。
在袅袅的香烟之下,会面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