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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仓的心情是愉快的,因为他很快就要和自己的兄弟见面了。虽然他与裴元绍的个性极不相同,但数年的相处还是让他们互相之间有了极为深厚的感情。那是谊同兄弟一般的淳厚,是情同手足一般亲密。两人分别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因为从来没有分别过这么久的时间,周仓心中对裴元绍的挂念便有些重。当然这一切他都将之埋藏在心底不让人看出。毕竟,周仓是一个大老爷们,他知道自己不能也不习惯将一切的感情表露于外的——那样绝对会让人瞧不起。
“只要过了前面的那个弯就到卧牛山了。”周仓乐呵呵的说道,黝黑的脸上曲现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这话他是对自己说,也是对同行的手下说的。现在跟他同行的这些士兵都是张飞的手下,他们都是没有来过卧牛山的,因此他们大都不晓得卧牛山的所在。一路平静的走过,早已让他们的心有些不耐烦了。“怎么还没到?”这句话他们虽然不敢说出口,但额间的眉头还是紧紧地皱了起来,他们稍稍的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满。这落入了周仓眼中,所以便有了上面的话。
“那不是很近了?”望着前面不远的一个拐弯,跟着周仓的士兵们都不由得露出欢喜的笑容来。他们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走在山间的大道上,左边是陡峭的山壁,右边是一眼看不到边的绿林,虽然还不到上坡的时候,但如此的地形还是让众人感觉到一丝隐含在其中的惊心动魄。
“这地形挺险的,可比我们古城要险了许多。”士兵们小声的议论着。在适时而起的山风吹拂之下,他们明显的感受到了一丝冰凉的寒意。
“险?这还是在山下呢!若你到了山上只怕……”周仓打了一个哈哈微笑的说道,然而这么说到了一般他却是止住,从迎面而来的山风中他隐约听到了其中蕴含的声音。“有人。”他凝神分辨,很快就了解了一些情况:“来者一共有两批,一前一后,前面的人似乎是徒步,而后面的人则是骑马。嗯,似乎还是一方对另一方的追击。”随着声音变得越来越近,周仓分明听见其中还有喊杀声和哀嚎声的存在。
“这是怎么回事?谁会如此大胆竟在卧牛山脚下大闹?”周仓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就像是动物有自己的领地一般,人也有自己的领地,尤其是那些有力量的人。虽然周仓的势力不强,但在这方圆百里的卧牛山周边他却是独一无二的,长久以来他已经把卧牛山这儿视为自己的领地。在他的心中,这里是断断不容许他人指染的。
于是,周仓有些在意了,他急忙忙的让众人加快了速度,迅速的拐过那个弯道,看到了圆圆的朝自己这边冲过来的两伙人:果然对方如他所才显得那样是一方追击着另一方。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卧牛山下打打杀杀啊。”周仓的脸色越加发黑了。他本想就此上前好好的臭骂来者一番,说不得要给他们一些厉害瞧瞧。但他只是上前了几步,便又停了下来,他怔怔的望着跑近的,心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一种十分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认出了前面这一批过来的人。“四儿……是你吗?”他冲着来者,不敢相信的问道。
“是大头领?”听到周仓的问话,被后面的人追赶过来的那群,惊讶的抬起头来,脸上随即露出了一丝惊喜的颜色。“大头领快救救我们,后面的人要杀来了。”他们高声的像周仓求救。对于他们来说已是溺水已久了,眼下哪怕还有一根稻草存在,他们都不顾一切的去把握,更何况他们所熟悉和尊敬的大头领并不是一根稻草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周仓急急忙忙的让过他们,紧张的追问道:“你们怎么不在山上?裴首领呢?”
“山寨已经被敌人攻破了,逃出来的人并不多。裴首领阵亡了,我们只抢出了他的尸首来。”稍稍的喘了一口气,逃得一名的四儿如此说道。
“什么?”从众人口中探出的这个消息对周仓来说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一事件将他从天上打落下来,却是晕头转向的颇有些找不着北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周仓恼火不已的瞪大了眼睛,一副择人而嗜的模样看的他周围的人心中一阵阵发虚,这实在也太恐怖了一些吧。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昨夜突然来了这么一群敌人。”四儿哆嗦着身体说道,他似乎也被周仓的怒吼吓得不清。
“嗯?”周仓吭了一吭,他对四儿的解释并不满意。
“其实对于这件事情我似乎知道一点的。”四儿身边一个小个子的山贼说道。
“说!”周仓简短的吐出这么一个字来。
“几天前裴老大下山抢了一匹马,并打伤了马的主人,现在就是那马的主人过来报仇了。他实在是太厉害了,只一枪就把裴老大给刺杀了。”那小个子一想起赵云的勇猛心中就不由自主地恐惧起来。
“这事情似乎有点说不通啊。既然那的主人如此厉害,那他就不应该来元绍把他的马抢去啊。”周仓很疑惑这一点。
“当时我们出动了好几百人,而且是乘他重病的时候去抢的。前些日子天气怪了,很多人都生了病。”小个子连忙说出了这一点。
听说了这一点,周仓无语了。对于这件事他还好再说什么吗?整件事情从头到尾似乎错是在自己这边啊。如此发生的一切和几个月前让自己与关羽将军相识的场景很像:当初也是裴元绍想盗取关羽将军的赤兔才使得自己这些人与关羽将军碰上的,只是那个时候自己等人的运气好些,即时的改变了口风没有硬同关羽将军扛下去,才有了今日自己得以在刘备帐下的可能。而眼下的元绍又一次去盗马,又一次碰上了扎手的人,但他见机的慢了,抢了对方马,又打了对方的人,便有了如此的祸事。
“这或许是一个报应吧。”不自然的周仓猛地想起自张飞军中那些曾经和浮屠教有关的人经常挂在嘴边的一个词“报应”。“哎!”周仓颓然长谈一声:“出来混的终究要有杀人或是被杀的觉悟啊。”
事情既然已经如此的明了,周仓便想到了放弃。他打算上前去对后面追来的人求告一番以便解决眼下的这个问题。他并不想继续的和对方打下去了。这不是他怕了对方,而是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眼下的身份:在归顺了关羽之后,他已经是一名将军而不是山贼,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继续的快意恩仇下去。更何况这件事的谁是谁非,早已很清楚了呢?
周仓想着便要上前,他脸上流露出那份坚毅和痛楚让他身旁的人看了一愣。没有人知道他眼下是如何打算的,除了四儿。
“二叔,不想为裴叔叔报仇了吗?”四儿是一个聪明的人,他从周仓的举动中看穿了周仓的想法。对于这个想法,四儿很不能理解。年纪并不大,又一直在山寨里长大的他早已将弱肉强食视为一种规矩。他并不认为劫掠对方的马匹有错误。当然以此而推算,他的理智告诉他裴元绍被人杀了也是正常,但他终究还是一个不大的少年,心中还无法泯灭那种身为人的感情。他心痛与自己最为要好的裴元绍的死,鄙视那些在裴元绍死后就四散逃开的人。山寨里最讲究的就是义气,当他发现周围的人不讲义气的时候,他便将这些人视为陌路了。他非常的单纯,以至于他根本就不能理解周仓的决定。于是,他出言提醒周仓,为得只是让自己身边剩下的最后这么一位亲人不要变为那没有义气的小人。
“四儿,你不了解……”对于这个本家的侄儿,周仓试图说服他。
“没有什么不了解的。”四儿的目光十分的坚定:“我只知道这是对裴叔叔的无义,而无义之人,关将军是非常厌恶的,因为关将军本身也是以义气未先。我不知道二叔为什么会忘记了这一点,难道说二叔已经胆小了,已经害怕战斗了吗?”对于周仓这样颇有几分沉稳,却又不是能够真正的沉稳下去的人,四儿十分聪明的用言语去刺激他。他了解,关羽对于义气之人是十分看重的。
“唉,也许你说得很对!”周仓屈服了。他最佩服的人就是关羽,因此他听说关羽对义气深重的人佩服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整了整容颜,努力的将身上的气势提起,他便迎着追来的人挡了上去。
“来者何人,不知道我们在这边追缉盗匪么?”对方远远的过来了冲着这边喊道。他们似乎已经看出了这边的不妥,适时将队形展开做出了攻击的样子。
“追缉盗匪?你爷爷我就是这卧牛山的老大,我看看你们究竟是怎么追缉我的。居然敢杀我兄弟,屠我儿郎?”周仓粗声粗气地说道。这一刻他已经恢复了原来那种属于盗贼的豪爽本色,行事做派再没有任何的顾忌,全然是那种遇神杀神,遇鬼诛鬼的模样。
“既然如此,就让我们手中的兵器来决定一切吧。”赵云大喝,更不言语,就这么直通通的策马往周仓这边杀来。那真是如烈风一般迅猛,如疾电一般飞驰,只是转眼一瞬他便冲到了周仓的面前,瞅着他的喉咙便是狠辣的一枪。
“好快!”眼见对方的枪直如一条白线一般递到自己的眼前,周仓不由得咋舌的暗吃一惊,他急忙忙抬起手中的长刀搭了一个斜斜的角度避过对方的枪尖狠狠的砸在了对方的枪身上。他本是想以此来使对方过来的枪势偏离以求能逃避这穿喉之局的。然而不想那一股巨力从对方的枪上传来,竟把周仓往下扎去的刀给反弹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周仓痛得不由自主的紧皱起了眉头。刚刚赵云刺来的那一枪虽然没有要了他的性命,在那那奋力的一砍之下,避过了穿喉之苦,但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使得赵云的枪终究还是在他的身上造成了一个伤口。那枪刺中了周仓的左胁,这是武将身上的另一个要害,一背刺中,死是死不了,但却让将军完全散失战斗的能力。只要对方再有一枪刺来,只怕周仓就得完全交待在这里了。
“该死的,好像惹到了不得了的角色啊。”周仓心中大惊。就在这么转眼的一回合间,他便看出了自己与赵云之间的差距:“这人绝对是关二爷、张三爷那一个档次的水准,我比他差的还不是一点半点啊。”他相信了,以对方的水平是绝对有可能在一回合中就杀死裴元绍的。
“混蛋,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吗?”眼见赵云都举起了手中的银枪,周仓一下子绝望起来。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和状况是绝对躲不过这接下来的一击。难道就只能这样闭目等死吗?虽然心中十分的不愿可是在眼前的这种情况下,似乎除了坐以待毙之外,就没有别的可想了。无可奈何的,周仓闭起了眼睛。
然而,疼痛的感觉并没有来临,在黑暗之中的周长自觉的似乎有一个人用了手中的兵器在自己坐骑的后面刺了一下,然后便使得自己的坐骑如飞一般的奔去了。风声迅速的带起,而周仓分明听清了那由风中传来的一声声惨呼。周仓回过头去,却正见四儿几个被赵云用银枪从马上挑落,殷红的鲜血如泉水一般从他们的身上喷出,显然他们已经是活不成了。
“四儿……”周仓凄惨的呼唤着这个名字。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在自己面前死亡更令人伤心欲绝的了,周仓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眼珠布满血丝的前突出来,一整副一睚眦欲裂的模样。一瞬间他了解了一切,明白自己眼下之所以还能好好的活在这里,完全是四儿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拦住敌人的缘故。他们已经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了。
“怎么办?”周仓含着泪水,心怀惶恐。他的感情告诉他,他必须回过身去与敌人交战,为自己的子侄们报仇雪恨;而他的理智,却束缚着他如此作为。毕竟就这样傻呼呼的充上去,最多也就是给对方的枪多添一个杀敌记录罢了。自己并不是对方的对手,这一点谁都看得清清楚楚。
“既然自己并不是他的敌手,那么就去找一个能打败他的人过来。”周仓在揪心的痛楚中,迅速的想到了这一点。他策马狂奔,去的方向正是张飞的军营。他想到了请张飞出马来对付眼前这个家伙的事情。对于这一点,他是很有几分把握的。在与张飞相处了这么十来天之后,他多少已经有些摸清了张飞的个性:张飞十分的冲动。周仓有把握能说服的了他。
接下来的事情,便真的按照周仓自己的计划发展了。在他那声色俱现的演说之下,张飞真的对那人有几分兴趣了。他出马了,虽然周仓自己也无法猜测,这位张三爷究竟是为了替自己讨回公道而前往敌人那边,还是听说有这么一个强悍的高手而急着与对方比试,但对于周仓来说,张飞的内心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肯出手就好了。周仓知道以他张飞的个性,一旦动起手来而没有在一时半会分出胜负的话,那张飞绝对会越打越凶,以至于到后面全然是一副拼命的样子。这正是周仓所希望看见的。
张飞出阵了。周仓跟在他的后头,急忙忙的往当初交手的那个地方赶去。在他们,两人的身后跟着的是直属于张飞帐下的两百骑兵。因为不知道对方究竟还不会不会留在原地或是走的不远,张飞他们赶得很急,他们是唯恐看不见对方的。
奔驰了半晌,张飞在周仓的带领下,来到刚刚交战的附近。敌人已经消失了,所留下的不过就是几具狼藉的尸体,而一道很明显的马蹄印罢了。裴元绍的尸体自然也在其中,只是和别的尸体不同,它尸体上的首级被人取走了,留下的只是那一个死气沉沉的躯干。望着眼前这令人心酸的一幕,周仓眼中的泪水又无法抑制的落下了。他傻傻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的哀伤就不必说了:在这一大片了无生息的尸体中,有的是他的手下,有的是他的子侄,还有的是他的兄弟。这些都是同他生活在一起好几年的人,要说他对他们没有任何的感情,那绝对是不可能的。所以周仓落泪了,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么:“男儿不落泪,只是为逢伤心时。”
张飞见周仓伤心,便轻声的劝慰于他:“莫哭了,伤心落泪虽然正常,但总让人觉得自己是弱者。你再哭也唤醒不了他们的转醒,倒不如奋发起来,追寻仇人的足迹,以求能亲手斩杀仇人。当然,那样同样不能令死去的人复活,但那样却是能让生者得以安心。就所谓‘浮屠’的教义而言,这样似乎就是因果使然吧。”
“嗯?这说得是什么?”周仓对于张飞所说的话云里雾里的听得迷糊起来。他并不理解这话中那高深的含义,只知道这话提醒了自己一点非常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复仇。
“是啊,必须复仇了。”虽然这事情的一切因果是由裴元绍自己的惹起的,但他终究是自己的兄弟,自己是绝对不愿意见到他的死区。这一点非旦是对裴元绍如此,对四儿他们也是一样。没有人会愿意看见与自己有关系的人死去,哪怕那个是一个天地不容的坏人。
“报仇!”周仓轻声地叨念着这个词,眼神变得清澈而坚毅起来,他直直注视着远方,将充满了愤怒的光芒对着那曾经是自己家园的地方。
这边看不到敌人的身影,周仓便提议去卧牛山的山寨看一看。虽然他也知道那里可能被敌人所占领,但从敌人估算的时间和他们的作为来看,他们似乎不可能那么快就打扫战场离开的。“也许,在那里还可以捕获几个俘虏,得到一些别的的消息呢!”周仓便是这么打算的。
“也好!”张飞点头答应下来。
一路往山上行去,虽然走得都是大路,也没遇上什么敌人阻拦,但众人的速度还不是很快。这自然不是他们想慢走,而是因为这路的地势和这上山的难度。骑兵并不适合登上,这一点越发明显的被证实了。
在经历了那九转十八弯的绕来绕去之后,张飞他们终于看到了人影:一个斜坡笔直的通向山寨的大门,在大门的前面,数百手持弓箭前架长枪的士兵正严阵以待的面对着自己这群人,他们都是在拒马之后的,手中的大弓早已被他们拉开,锋利的三棱箭矢被搭在弓上散发着点点寒气。
“居然都有准备了?”原本以为可以看到一片慌乱之景的张飞、周昌等人心中暗暗吃惊,随即便命令跟随他们同来的士兵:“注意,不可造次!”张飞知道眼下跟着他们同来的就是自己手下那两百精骑而已,剩下的步兵都被自己的副将带领着在后头慢慢的赶来了。他们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到达这里,而在他们到达之前自己无论如何是不可以发动进攻的,因为那样只能让自己白白的损失——用骑兵去攻击已经做好准备的营地,那只是一种送死的行为罢了。
张飞不做送死的事情,他一边约束好自己的手下,一边着纵马上前过去。他看到在那些士兵的前头有一名银甲白袍手持亮银长枪的小将驻马而立着,和周仓形容的那人颇有几分相似,便以为眼前的人便是那个高手,顿时脸上露出兴奋的神采。
轻轻的咳嗽两声,满腹文采的张飞早已罗织好了接下来将要说的话语。他策马步上前去,正要开口,却见对面的人比自己抢先了一步。
“你们就是卧牛山那些盗匪的同党吗?”银甲白袍的小将粗声喝斥道。
虽然这白袍小将已经压低了声音,可是听他说话的人心中都有些奇怪,“怎么他的话语中还有那隐隐的尖细之音呢?”
“呵呵,看来这赵芸学她兄长的声音,学得还颇有几分相似呢。”李晟站立在寨门后的山寨广场上,一边整顿着手中的骑兵队伍,一边则用心留意着眼面的情形。
作为策划了眼下这一切的他自然清楚地知道一切:真正的赵云,那个一枪刺死裴元绍的赵子龙,眼下正因为受伤的身体承受了过度劳累的缘故在山寨的偏室里休息呢。此刻在前面与张飞对峙的,却是赵云的妹妹赵芸。
只是他李晟也是人,也只知道一些他所亲手安排的事情。将赵芸安排在前面去面对那个很有可能是关羽手下周仓的队伍,让她与这些人产生一些误会,以便他有更好的机会去拉拢赵云是他所盘算的事情。他知道这其中的大将是周仓,也明白周仓的功夫并非是赵芸的对手。毕竟赵芸在她兄长的调教之下实力也是非同小可的。虽然还不能和赵云这种级数的人相提并论,但也只比她兄长稍差一些而已。以她的水平来对付周仓,李晟以为是绰绰有余的。李晟并没有想到,在过来的人中还有张飞,他以为周仓在被赵云教训了一番之后,带来的只是更多的人马,所以李晟放心的很。他让赵芸直接去面对外面的人,而自己则在后方整顿自己的骑兵,准备适时冲出去让这火边的更加旺盛一些。
他让赵芸直接面对了对方。
和赵云不同的,这个小姑娘可是没有见过传说中的桃园三兄弟的。她对刘备等人的了解,也仅仅存在于兄长的言语中。她并不认得眼前的张飞,只是把这个追到寨门前面的人当成了李晟告诉她的,那个卧牛山盗贼的同党罢了。当然这也并非李晟在故意误导她,因为李晟自己也没有见过张飞的真实样貌。在李晟想法中,张飞早已是千百年来人们传颂的那个模样,豹头环眼、狮子胡、面目黝黑,哪里还会和面前的那个潇洒翩翩的武将联系在一起呢。故李晟也不知道,他就是张飞。
对话在赵芸的开口之后展开。可能是因为赵芸在李晟的暗示下,早已将这些人视为盗匪同伙的缘故,她刚刚出口的那话就有点冲了。直斥别人是盗匪的同伴,这对那些确实是盗匪同伴的人来说或许就是听了觉得无聊的事情,但听在那些和盗匪没有任何伙伴之类的联系,且是依靠剿灭盗匪才升到眼下这个位置的人来说,这话便很有些诬蔑的味道。张飞听着这话,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一皱怒火暗自在心中聚集着。他自然是明白,那话只是对方无意而已,但明白归明白,把这话听在耳中,他总还是觉得颇有些不顺耳。于是,他反驳了。
“我是盗匪的同伙?笑话,你张爷爷我在剿灭盗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张飞满口粗俗的说道。这就是他令人惊讶的一面,那英俊文雅的脸上说出来的竟是和那市井之徒相差无几的话语,这确实让人觉得颇有些不可思议。
听闻张飞的话,赵芸不由得满脸通红起来。她并非是惊讶而如此,而是被对方气的。对于一个未婚的少女而言,张飞那反驳的话多少是有点不堪了。
“还说不是?那跟在你身旁的人究竟是谁?我听手下人汇报上来,说这个家伙可自认是蜗牛山的老大呢。”赵芸的话掷地有声的说出。因为这是一件确实发生过的事情,她说得十分肯定。
“兄弟,你说得事情过时了。他原本是盗匪没有错,可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眼下的他早已是我二哥帐下的将军了,与你同是官军一脉。 怎样?那事情能不能揭过,就此了断呢? 我听周仓说你也有些本事,不如就此加入我们,同为这大汉出一份力吧。我大哥可是刘皇叔哦。”虽然心中十分迫切的想与对方较量一番,但早已吃过任性苦头的张飞还是按奈住心中的不满向对方提出了招揽。他看得出对方的水平,知道对面的这个人虽然没有像周仓夸张的那样达到自己这么一个级数,但也相差不多,就整个天下而言也是少有的。如果能招揽到他,那对大哥的事业也是很有帮助的,所以他努力的争取着。
“想要招揽我?那就得先赢过我手中枪再说。”赵芸皱起了眉头,脸若寒霜的面对着张飞。对于张飞后面究竟说了一些什么,她根本就不太清楚。那并不是因为张飞的话不够大声,反而正是由于他的话太大声了,震得她耳朵生痛,才听不清张飞后面的话来。虽然她也隐约的明白张飞在招揽自己,但她可不敢随意答应下来,一者她上头还有一个死脑筋的二哥存在,二来她现在也还算是寄于别人的帐下,而且那人对她还有恩,她可作不出那种背恩的事情。当然,她不会明着说清楚这一切,毕竟对方又不是她什么人,她解释那么多做什么。出于对张飞前面那话的反感,在不想多作解释的情况下,她最终选择了用枪来说话。她朝张飞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