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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前的那场夜战我们损失了六百人……”西阳县衙的大厅里,一个人饱含怒气的说道。
“今天的这场战斗我们损失了五百人……”话语中包含的怒气越加高涨起来,他的语气也越来越严厉了。
“我们的士兵从总和的三千两百人,萎缩到了现在的一千八百人。仅在着四天里我们这些人就损失了一千一百人。而与此相对的是刘、周两位军师的兵力一直都没有什么减少,在我们损失了一千多人的情况下,你们的队伍居然只损失了区区的一百多人。这还是在三天前的混战中损失的。至于今日的战斗,你们根本就没有遭受任何打击。我很想问问你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终于按奈不下胸中的愤怒,不由自主的大喝出声。
在他的厉喝声中大厅里的所有人都起了各自的反映:刘、周两人是一脸不耐烦的冷笑连连;而坐在他们对面的另一方,却是咬牙切齿的瞪视着两人,大有将之碎尸万段的想法。尽管他们眼下还坐在一起,还一块儿参加在这县衙里举行的会议,但很明显的,他们已经分作了两派。一边的人数稍多是以黄巾部众为主力的盗贼的首领,一边则是刘吉、周延两人的为主的地方豪强势力。此刻他们之间起了矛盾,其激烈的紧迫度却是已无法再掩盖与温文的表面功夫之下而正是浮了上来。
众人聚集在这大厅里说是对这几天的不利进行一次检讨,以寻求改正错误的方法,但在实际上却是以黄巾部众为首的一派对基本根植于本地,其中还算是富有的刘周两人一系的摊牌。其主要就是解决互相间势力大变之后,对整个联军的领导问题。
“人无头不行。我们不能让指挥再这样混乱下去,必须给我们的队伍找一个盟主了。”几个带了几百号人前来支援的黄巾首领面露精光的说到。他们想争这个位置,想在这儿扎下根。虽说江夏北部的四县是全江夏最落破的地方,但再怎么落破都比待在大别山里要好上许多。在东边的孙家还没有实现对自己的诺言之前,待在这里实在是最好的选择了。
当然想要在这儿站稳脚跟,取得自己的领地,无疑是会得罪一些人的。那么得罪谁,以谁为目标就是要花点脑筋好好考虑的事情。由于有着相同的愿望,原来在山里就走得极近的几个人,正式在两天前达成了联合的协议,将各自的队伍整合起来,并决定以其中势力最大的张武、陈孙两人为首领,形成了另一派体系,成为整个联军中兵力最多的一支——在完成了整合之后,他们这些人的兵力已经达到1200人左右,远远多于刘周两人的700人。
权利和享受是要以实力作为后盾的。原本刘周两人的队伍是全联军中最强的一个部分,所以众人尊他二人为首自然是很正常的事情。而现在张、陈之军的实力已经高过刘、周两人,他们想以此为后盾为自己寻求更多的权利也算是正常。再加上这些日子,底下众人对刘周两人的一系列不满,以及刘周两人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保存实力之举,都给了张陈二人以挑拨众人关系的机会,使他们能够逐渐渐刘周两人孤立起来,从而造成了眼下的这种局面。
当然,众人之所以会和刘周两人正面对上还是因为了这件事情——因为在众人面前摊开来,那隐约有些皱纹的白纸和一个似乎刚刚被拆开的信封。若是不曾从周延的手上夺得这个,只怕众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样的战时发难。毕竟在他们的面前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存在。对于他们来说,对面的这个敌人是令他们头痛万分的。
但是,他们却发现了这张诡异的白纸和同样诡异的信封。
“刘吉、周延两位大人?你们能解释一下这封信和你们这些日子的安全究竟有什么关联么?为什么他们要杀俘虏,偏偏只杀了我们的人,而把你们的给放回了吗?”陈孙瞪着小眼,以尖刻的语气质问刘周两人。
“解释只怕我不管如何的解释你们心中都有相应的看法吧?其实,事情原本就是那么简单的:我们只是在南门守我们的城而已,因城外旌旗众多,我不知其虚实深浅,虽敌无进攻之兵,我也只能守在那里。这一点,我全军之士兵都可以作证。大约是在你们过来之前的一会时间,原本毫无动静地敌军突然有了行动。其中一个身着银甲的将军突然出现在城下,向我们这儿射了一支箭。其箭上付着的就是这封信。这着实让人觉得奇怪,我们当下自然就得将着信摊开来看了。然而这信却是白纸一张,令我们感到惊诧莫名。正当我们不知所以的时候,你们就来了,把这信要了过去。也许你们想利用这信算计什么吧!”刘吉忍着胸中的怒火,冷静而有调理的说明着所经历的事情:“至于那日的俘虏的问题,不是早有定论了吗?你们若是非得颠倒黑白的话,只怕一切皆休罢。”
“原来只是巧合啊?”见众人似乎被刘吉的话语所打动,陈孙的脸不由得微微一变,冷冷的说道:“若只是一次,那或许还能用巧合来解释。可是两次皆是如此,这不能不让人有所疑心。你说你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信封是一张白纸,这可能吗?能令人相信吗?要知道,那东西可是在你们手中拿了一会儿时间啊。”
“你究竟想说什么?”在一边听得烦躁的周延皱着眉头问道。
“我想知道你们究竟是否有和外面的那些家伙勾结。”陈孙眼睛之中厉光一闪,言词锋锐的质问道。
“陈孙,你这小子莫要欺人太甚血口喷人。”听到陈孙如此的污蔑自己周延暴怒的吼道。他的性格总是那样的暴躁。
“我血口喷人?你们不要做了却不敢承担才是。”陈孙一步也不肯避让的紧逼道。
见陈孙大有不肯善了的模样,刘吉再次皱了皱眉头,眼中燃起愤怒的火焰。只听他沉声说道:“陈孙大人,证据,我需要证据。对于如此大事,怎么能凭你之言就任意的指正呢?若是没有相关的证据,只怕这儿所有人都会不服的。”
“证据?我是没有证据来说明你确实通敌。但同样的,你也没有相应的证据来证明你自己的清白吧。”陈孙一脸得意的笑着,斜斜的看着他,“你是绝对有嫌疑的,因此你不能再呆在现在这个位置之上。联军虽不是什么法度严谨的队伍,但也决不容许有通敌嫌疑之人身居高位,所以……还请两位将军师之职让出罢。”
“让出军师的职位?”刘吉和周延两人闻言不由得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原来这才是你们真正意图啊?原来你们就是为了逼我们让位啊!哈哈!”
笑着笑着,他们的眼睛越来越变得严厉起来:“如果这是你们共同的意愿的话,我们将让出这个位置。但是,我有一点想问你们,在大家面前都有一个如此重要敌人的情况下,你们竟作这种内斗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晓不晓得羞耻。哼!事情就到这里为止吧,你们自己去讨论这两个位置的分配吧。真是竖子不足与谋!”
两人冷冷的说完这话转身便离去,直留下身后那一屋子面面相视的人群。
“该死的,这两个人也太嚣张了。”望着离去两人的背影,张武恼火的撇撇嘴说道。
“没有办法,谁让我们太过激动,还没有将这两人通敌的证据掌握就迫不及待的同他们摊牌呢?这下可好,仅仅逼他们退下了位置,却没有把他们给解决,反而彻底的得罪了他们,让我们两边之间变得水火不容啊。”陈孙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他对于最终的这种结局也很是不满。
“完全得罪了他们?那可怎么办哦!”有人慌张起来,大都是跟随着他们一同向刘周两人发难的小势力。他们原本对刘周两人只是在心里有所不满,还并未到直接反抗两人的地步。只是心中并不坚定,在张武、陈孙二人的一通说教之下,就从了两人一块朝刘周发难。他们原本想从这其中得到也许好处的,但不想最终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好处一点没得到,反而把刘周两人彻底给得罪了,结下了如许的仇怨。作为一个没啥实力的小势力,他们实在害怕刘周两人以此为借口,对自己这一批人进行报复。
“陈大人、张大人,我们可是为了你们才变成这样的,你们可不能扔下我们不管哦!”那些人立刻转向了张武、陈孙二人。就他们看来,既然自己这边与刘周两人之间有了不可调和地矛盾,那么自己就没有了退缩的余地。自己必须与刘周两人进行抗争。当然,自己是打不过两人的,因此自己必须找到一个能够和两人对抗的势力。在他们的眼中以张武、陈孙两人为首的势力无疑是他们最好的选择。是以他们便迫不及待得攀了上去,紧紧的拉住这条关系。
“放心,放心!我们怎么会抛弃你们呢?事实上,为了我们大家的安全,为了我们所有人都能看得见明天,为了整个战局会朝好的方向发展,我们正需要你们的力量呢。”陈孙阴邪而得意的笑了。众人向自己这边表决,这正是他所需要的。作为自认比刘周两家伙还要厉害许多的人物,他首先看到的就是这众多小势力的力量。
“只要把这些小势力整合起来。不一定要完全把他们收入我们的帐下,只要让他们适当地听从我们的话。那将使我们能够完全压制住刘周两人的势力,让其完全动弹不得。”这正是张武、陈孙两人看到的,而刘吉、周延两人迟迟不能发现的地方。
刘周两人实在是太独,太独了。这样的态度即使他们能够充分的超然与众人的矛盾之外,很好的利用各小势力之间的矛盾来发展自己,同样也使得他们的敌人远远多余盟友。这行为准则若是在他们的势力并未减弱的时候自算是一个不错的规矩,但是在眼下,却无疑是让他们一步一步走向破败深渊的引子。在他们一步接着一步走错的时候,张武陈孙两人确是一点也不给他们喘息机会的紧逼上来。他们完全利用了大多数首领对两人的不满和恐惧主导了今日的一切。
“今天做得真是非常完美呢!”当所有的老大都在得到了切实的保证而心满意足的散去之后,张武、陈孙两人却是聚集在陈孙的屋子里议论起了今天的事情。
“陈孙,你的口才果然是那样令人惊奇啊。”张武微笑的说道,“不愧为我们汝南黄巾军中的第一说客。”
“哪里。若非有张武兄那一派的正气,只怕我说的话再动听,只怕众人也不会有多少心动吧。可惜了,老娘就给我生了这么一副獐头鼠目的模样。”陈孙自嘲的谦逊道,他在隐隐的暗中也连带着捧了张武一把。
“不敢当啊。你那本是可是后天学成的,而我这样貌则是天生的,相较而言,倒是你更值得敬佩一些呢。”张武谦虚的摆摆手,随即脸色一整,问起了正事来:“到今天为止,我们所定下的计划可以说已经完成了一部分。我想问问你,我们的下一步该有什么具体的动作没有。”说着,张武诚恳地望着陈孙,眼巴巴的等候着他的回答。他是将陈孙视为自己的军师,而给予充分信任的。
“下一步,我们就应该着手于用强硬的办法彻底的解决刘周二人了。”陈孙阴阴的说道两眼透着精芒:“我们这些人做事,重要的就是得把事情做全了。若不得罪刘周两人则已,既然已经得罪了,那就干脆得罪到底,把他彻底的打到才行。我看,我们必须做好突袭南门的准备了。”
“突袭南门?不会这么快吧?你不是说还得过一阵子吗?”张武问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满是髭须的脸一下子舒展开来,一下子变得好大好大。
“计划赶不上变化啊!刘周二人的兵马并没有被削弱多少,这是一个严重的问题。因为出现了这样的情况,我们的行动就得加快了。眼下那些个小老大,刚刚同意了我们的行动。这正是一个需要趁热打铁的机会。如果拖得一段时间,让刘周两人先行发动的话,只怕鹿死谁手还是一个完全未知的事情呢!”陈孙以他那特有的尖细嗓音,详细的解说道:“要知道,刘周两人也有七百多的士兵,其战斗力也是数一数二的,而且他们的装备又是最好。战力实在是不容小看啊。”
“所以,我们就要迅速的措不及手的干掉他们么?”张武想了想随即轻笑了起来:“这似乎很有趣呢。我想知道你具体准备怎么做。”说道这里,张武脸上露出兴奋的颜色。他对于这样的具体行动总是抱有非常浓厚的兴趣。
“以加强城池防守的名义,将那些在在城内驻扎的各个老大的部队移到城墙上去,利用城墙的互通性来监视南门的部分。而我们自己这将兵马移到县衙附近,利用成立的房屋悄悄的将兵马潜心到南门边上,做好突袭的准备。这一切都必须在上半夜完成,而在下半夜,这个他们睡眠最深的时候,则是我们大家发动进攻的时候。必须告诉我们手下的每一个人,不必过分的去杀戮刘周两人的队伍,只需要把他们都控制住就行了。毕竟,他们也可以捕充成为我们的战力。除了刘周两人之外,其他的都不需要我们理会。”陈孙详细的解释道。他很适应这种计划安排者的职务。
在以往同张武的合作中,向来都是由他制定计划而由张武负责执行的。正因为两者配合的是如此的融洽,这也使得以他们为首的大别山南部黄巾军可以抗拒以刘辟、龚都二人为首的大别山北部黄巾军的打压。
即使在黄巾之乱被镇压了许多年之后的今天,黄巾军内部争权夺利的依旧没有中断。这不能不说是黄巾军的悲哀。
“就是这样么?你的计划真是很合我的胃口呢。”张武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他随即正色的拜托陈孙:“说服那些人的事情还请你多多费心了。我只会让我们的人马按照计划潜入的。哼,那些眼睛都长在头顶上的家伙以为我们这些部众只有那么一些可怜的实力。难道他们不晓得我们是有所保留的么?看来今夜必须给他们一些下马威了。”
“正是如此。”陈孙用力的点点头:“以前是以刘周两人为主,我们自然得保留实力,以避免被人当作炮灰来使。但今后,将是要以我们自己为主。若不适当得表现出一定得能力来,只怕会让他们都瞧不起的,到时也无法很好带领他们作战了。所以,今夜的战斗我们必须表现的强悍起来才行。”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很努力的担当了那么一个说教者的角色。
“明白,你说得这些我都明白。”见到陈孙越说越带劲得模样,张武略略的有些慌张起来:“你实在太罗唆了。简直是把我当小鬼看嘛!你以为这些事情我没想过么?”他皱着眉头说道,语气中稍稍透出了些许不满。在这个时候,他觉得陈孙太麻烦了些,倒和那市井之间的长舌妇有得一比。
“或许他以后和他婆娘相处也是这么一副处处唠叨什么都管的模样吧!”看着陈孙那好容易才闭上的嘴,张武偶尔也会这样恶毒的肖想道。
事情到这里就基本已经说定。张武、陈孙二人互相约定了一下联络的时间和方式便各自离开去了。一场针对刘吉、周延二人的布置就此展开。
对于这个阴谋,刘周两人自然是不清楚的。他们并未想到张武、陈孙二人竟会这么快就要发动对自己这边的清洗。只是作为同样是从鲜血与阴谋中拼搏出来的两人,自也不会将今天的事情看得如此简单。他们已经预料到了今后之事危险,明白在经过了白天的事情之后,以张陈二人为首的众人和自己这边仪式不可能有善了之局,接下去肯定是你死我活的情况。为了最终能在这样的倾扎中取得最后的胜利,这两人也不得不悄悄的在自己的营帐中商讨种种对付那俩人的办法。毕竟,他们两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自是不会有多少好果子给对方吃的。
“今天的事情真是气霎人了。”周延瞪着那满是怒火的大眼吼道:“那些家伙居然敢就这样污蔑我们。我真想一把冲上去把他们的脑袋都给扭下来。”
“不要冲动啊。你难道没看出来嘛?他们的一切行为都是有计划的。我们眼前的一切只怕都被张武、陈孙那两个家伙给主导着。”刘吉一边劝慰着周延,让他暂时平息自己的愤怒,一边则回忆今天的情形试图从今天所有人的反映中得出一点有用的消息来。
在张武、陈孙两人密谋算计刘吉、周延二人的时候,刘吉和周延也反过来算计着那两人。这样的反复计算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反而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情。也许没有这样的计算他们反而会觉得无聊吧。毕竟,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钩心斗角。
不过……
“你这样抬高那两个混蛋,不是有点奇怪么?他们一向是不怎么样的啊。”周延对于刘吉说法颇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的印象中张武、陈孙这两个混蛋可一向都是一般般的,平时也不见他们显露出多少本事来。不但他们本人如此,就连他们所带领的黄巾军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军纪一般,勇猛一般。简直有负黄巾军向来的强悍之名。
“不怎么样?你难道不晓得世上有一个词叫藏拙么?”刘吉冷冷的吭道,他越想就越觉得张陈二人的可怕:“不但将领藏拙,就连手下的士兵也懂得收敛自己的锋芒,张武、陈孙这两个人可真是非同一般哪。”想到这里他猛地站起身来。
“怎么了你?”周延奇怪的望着他,似乎还没有感受到那潜藏的危机。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刘吉神色略略有些张皇的望着周延:“张武、陈孙二人当是有所重大图谋才如此地藏拙。他原本该一直藏拙下去的,然而他眼下却是发动。这很可能昭示着,他将会把一场狂猛地风暴带给我们。”
“你是说他们有可能对我们发动进攻么?”听说有这样的可能周延的脸也变得严肃起来。
“而且是非常迅猛,非常强烈的攻击。我想像他这样会忍耐的人做事,不发动则已,一旦发动却是让我们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的。他们很可能就在今天,就在晚上,对我们发动攻击!”刘吉神色沉重的说道。他觉得自己到了现在隐隐的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既然有这样的可能,那我们就得做好准备了?”周延迅速的反应过来。
“嗯,是要将对外的防御转为对内了。而且必须做得隐秘才行,表面上万万不能让别人看出什么,而暗地却得布好几个重要的杀招。我要让那些敢来侵犯我们的人,死无葬身之地。”刘吉点点头两眼冒出严厉的精光。已经动了杀心的他迅速和周延商量布置好了自己整个营地的内部调整。
在眼下,他们已经完全将如何解决城外的敌人抛之脑后,而全然以对付城内的敌人为主旨。一场激烈的火拼很快就要展开了。
在未交战之前,在双方各自的算计中,似乎都已经认为自己对将要发生的战斗有了十足必胜的信心。他们都相信自己的能力,相信自己的士兵,也相信整个天时是在自己这一边的。于是,他们都自信满满的按照自己的意愿去部属了。他们都认为这战斗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分出,因此都没有长远的打算。
“一战而乾坤定。”这正是他们普遍的心理。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们对将要遇上的困难都有些估计不足了。这正如刘周二人没有估算到张陈竟会利用城墙从两翼威胁自己,而张陈二人也没有预料到刘周两人竟会算到自己会对其进行攻击早就做好了防守的准备一般。——当然,以上的这些都是我们这样旁观者或后来之人所做出的结论,而对于身处于事件之中的众人而言有这样那样的疏忽原本也是正常。幸许真的让我们与他们异地而处的话,只怕我们未必能比他们想得更多,看得更远。
夜来临了,无尽的昏暗苍茫的笼罩着这片大地。在蓝黑色苍穹之下,应约有几点灯火的西阳县城是那样的孤立无助。在轻轻的冷风中,天边的月牙已然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次西偏。下半夜已经到来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将要发生的话,这西月照射下的时光正是最好睡觉的时候。然而,依照张陈二人命令而行动的士兵,眼下却静静的隐蔽的埋伏在刘周二人军营的边上,等候出击命令的下达。
“只要今夜努力了,我们长久以来的愿望就将实现!”这是张武、陈孙两位将军在出击之前告诉他们的话,也是他们心中早就奢望的事情。他们原本都是好人家的男儿,只是因为无法继续在这个吃人的世道生存下去,便参加了黄巾起义。但是,长久的厮杀和起义军逐渐的变质,让原本心中还存有一些正直想法的他们最终沉沦下去。虽然心中还有对平静生活的渴望,但在自身生存的压迫下,他们也做了不少邪恶的事情。原本,他们就只能一直这样下去到最后的死亡。可是,东边孙家提出的一个条件,给了他们以新的希望。
“只要完成江夏的攻略你们便可以被收编到江东的势力中来,成为我们孙家的正规士兵。”这是孙家提出的条件,对他们确是很有吸引力的。虽然今后同样是要过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但以正规士兵的身份生活下去,确是比以往安定多了。为了这样的安定,他们决定赌上一把。
于是,他们便跟着两位老大来参加这里的行动,并一次又一次的在战斗中存活下来。想那些杂七杂八的谋略计划,那是老大他们做的事情,而作为一般士兵的他们自然不会理会这些麻烦。反正是老大怎么说他们就怎么做,又不必开动自己的脑筋,正是他们大多数人的最爱,眼下更有老大的鼓励之言,他们一下子更是认真起来。他们谁也不愿意的在这样情况下,因为自己一个人的不幸,而使自己和大家的希望落空。
“出击!”很怪的第一个微弱而坚定的命令传来,让他们一下子松了一口气。终于要开始战斗了,他们纷纷站起了身子,点起手中的火把,一伙一伙的朝南门处的营寨冲去。很快就在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当中,突破了南营的寨门,冲进了那满是静悄悄的营地。一切到这里似乎都顺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