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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化和范僵两人的军队在击败了韩当的军队之后,便立刻向刘禅那边,以及远在蒲圻城的张飞那边,同时各发出了一份捷报。
当然,这份捷报里面除了报喜之外,由于刘禅先前给廖化和范僵两人的命令,都只是针对韩当的军队下发的,也就意味着并未为他们完成任务后究竟应该怎么办做出安排,自然要向刘禅请示一下的。
这个时候,张飞其实已经率领军队离开了蒲圻城,他们的这份捷报只怕要经历了一番辗转之后,方才能够到达了张飞的手里。
而刘禅后来倒是顺利地收到了这份捷报。他经过一番考虑之后,认为自从廖化的军队出来作战之后,不仅是益阳城方面,就是洞庭湖方面蜀汉的兵力几乎完全是处于真空状态的。短时间内,也许不会出现什么大的问题,但是时间长了的话,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何况,洞庭湖在刘禅将来的规划中,地位又是如此之重要,断然不可能使之发生了什么乱子。
再者,如今荆州境内的战争,结束已经成为定局的情况下,廖化和范僵两人手里的那些部队,其实已经没有必要加入战争之中了。
所以,刘禅便给廖化和范僵各自发出了一道最新的命令。刘禅让廖化率领军队回去益阳城和洞庭湖南岸继续驻防,弹压住那里可能出现的水贼。
至于给范僵的命令,则是让范僵驻守沙羡。那里可以算是江夏郡的西边的一处门户,而且还可以威逼住长江的水道,是一处比较重要的据点,需要人马过去镇守。
不过,捷报从战场传送到江夏城,期间确实需要一些时间,这些都是后面的事情。
话说刘禅进入江夏城的当天,时间来到了入夜时分,刘禅因为需要处理的政务非常多,以至于忙碌的都没有时间吃饭。
但是就在他饥肠辘辘,准备好好吃晚膳的时候,张苞忽然不经通报就一下子破门进入了刘禅的书房。他见到刘禅的饭菜已经吃过了几口,碗里的饭里面出现了一个小洞,明白是有吃了一点的,现在嘴里还在不急不缓地嚼着饭菜。
张苞的脸色忽然一下子就变得苍白了起来。他大叫了一声:“世子不要吃!”之后,立刻快步上前就扫掉了刘禅的碗筷。
刘禅顿时被张苞这样无礼而奇怪的举动,弄得是一愣,顿时连嘴里的饭菜都忘记嚼动了。他对张苞的性格还是了解的,个性确实很冲动,但是因为教养不错,行止方面一直都做得很不错。他现在这样子,难道是忽然发疯了不成。
张苞接着又叫道:“世子快把嘴里的饭吐出来,有毒!”
噗的一下,刘禅嘴里嚼着的饭当即就被喷了出去。张苞随即就遭殃了,一身亮黑的衣甲顿时沾满了饭菜,真的是很狼狈了。当时这些都不是现在重要的事情,重要的事情是刘禅心里被张苞的那句饭菜有毒给吓到了。因为他至少已经吃下了两口饭,不,在刘禅想了想,好像是三口饭了。
刘禅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这时候,赵风也冲了进来,在与于禁分开的时候,赵风和他的白耳禁卫便又回到了刘禅的身边,负责保护刘禅的人身安全。
赵风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乃是因为他已经听到了手下的禀报,说是张苞将军忽然就闯入了世子的书房。所以他不得不立刻就赶过来看看情况了。然后,他就看到了张苞忽然扫掉了刘禅手里的碗筷,并且对刘禅高声呵斥的一幕。
赵风当然不可能容许张苞这样对世子无礼,也就在他准备拔剑对付张苞的时候,忽然就明白过来了张苞刚才呵斥的话的内容。他当即如同刘禅一样,脸色也变得比死人还要惨白,由于情况来的实在是太过突然,一时间竟然是呆立在当场了。
然后,刘禅当即大叫了一声,就忽然身手在自己的喉咙里面抠了起来。最终,刘禅便是又是吐,又是继续抠的,直到把肚子里面的所有东西都吐得干干净净,差点连胃酸都吐出来之后,方才命赵风拿水。他又强迫自己喝了大量水,直到再也喝不下了之后方才作罢。
而这时候,赵风已经派人请来了医师。医师给刘禅诊断了一下之后,刘禅因为吃的饭本来就不多,而且又是大吐又是灌水的,所以几乎没有中毒。不过,为了防止意外,医师还是给刘禅配了解毒的药方。
刘禅见到自己死不了了,终于是松了一口气,苍白的脸色终于是恢复了一点人色。
其实不止是刘禅,就是在场的所有人都跟着松了一口气。为了防止再出现什么意外,药方交给了施惠处理,她是药理师由她抓药和煎药,免得再出现什么意外的状况了。
即使是大难不死,刘禅在庆幸之余,心里当然也是非常生气的,当即高声问张苞道:“究竟是哪个混蛋竟敢给我下毒,我一定要杀了他!”
张苞无奈地说道:“其实不止世子这边,就是我的军营里面现在也有数百人中毒了。”
刘禅闻言,不禁奇道:“数百人中毒?难道是有人在井水里面给我们投毒了吗?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同时中毒的!”
张苞脸色难看地回道:“确实是有这样的可能性的。不过,世子居住在府衙里面,用的井水肯定跟我的军营是不同的,也许是有人在城内多处水源都有投毒吧!”
刘禅心里大惊,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要是一个不好,不止是自己的人马,恐怕连城里的所有居民岂不是都要因此死光光了,真是毒辣至极的心肠啊!
想到这里,刘禅大叫了一声不妙,立刻让张苞从军营里面赶快派出人手,在城内通知居民们不要吃饭和喝水。
然后,刘禅立刻召集了他所新启用的官员,让他们和医师们一起去追查中毒的源头究竟是不是水的问题。要真的是的话,那这次的问题可真的就大了。
经过半个时辰的检查之后,医师们检查遍了府衙内所有水井里面的水,可是里面根本就没有一点毒性。而张苞军营所使用的水源,也跟着被检查出来根本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为什么会这样,不是水源的问题,那毒药又是从那里被下的。敌人总不可能在府衙内的饭菜和军营同时下毒吧?
而就在医师们检查水源的时候,府衙里面的一些侍卫忽然就开始闹肚子了。医师们纷纷出动,结果检查出来都是轻微的中毒症状,只需要解毒和多上几次厕所也就会痊愈,不至于会闹出人命。
刘禅立刻让赵风派出人手,去城内各处查看是不是也出现了大面积中毒的状况了。
但是让刘禅感觉极为惊诧的是,城内虽然因为井水有毒的事情而变得有些混乱,但是根本就没有出现有人中毒的情况。
于是,刘禅不得不承认,可能真的是有人同时在军队和他的府衙的饭菜里面下毒了。
但是经过医师们的检查实在是没有头绪的时候,施惠这个既是药理师又是用毒的高手站出来了。她经过一番新的检查之后,赫然发现毒药居然是被下在粮食里面的。
这个结论,不仅是顿时让施惠本人,就是那些检验失败的医师们都嗤之以鼻了。他们这时候方才知道,为什么所有中毒的人的症状原来都是那么轻微的了。因为毒药被下在了粮食里面,厨子和军队的火头军要煮饭之前是要将粮食进行清洗的,那么也就意味着毒药被洗掉了绝大部分了。那么所有中毒的人的症状,当然都不可能太过严重了。
也许,这就是因为敌人是傻子而幸免于难了。
于是,刘禅立刻下令,对军队的动过粮食的人,以及府衙里面厨房里面的所有人手进行审查。
但是结果再度出乎了刘禅的意料之外,所有人都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而这个时候,刘禅的肚子终于是开始疼起来了,厕所上到腿软,估计是免不了的一大折磨了。
第二天,赵风终于找到了下毒的凶手。这不是一两个人在作案。因为他发现,江夏郡府衙吃的粮食和张苞的人马吃的粮食都是一样的,都是从江夏郡的粮仓里面取出来的。赵风便立刻带着医师们过去检查,结果粮仓里面留下的不多的粮食里面,其实已经全部被下毒了。
也就是说,这些粮食可能是贺齐的人马在撤出江夏城的时候,就被他们故意下毒了。至于下毒的对象,只怕是进入江夏城的蜀汉军队,而非是有敌人刻意潜入府衙和军营同时两边下毒害人的。
不过,这下毒的人只怕真的是菜鸟,居然没有想到毒药下在粮食里面,其实是很愚蠢的做法。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刘禅和张苞的人马才逃过了一劫。
刘禅听到赵风这样说,心里不由得大恨江东人的狠毒。
其实刘禅很快就想到了一个人:已经在成都去世的张鲁。历史上,张鲁在被曹操征服并撤退的时候,并未将府库和粮仓的所有东西烧掉,虽然他的弟弟张卫确实曾经这样建议过,但是他顾念这些东西都是百姓的,所以只是用封条将所有的库房封存起来,而没有进行毁掉。
江东人和张鲁的做法,真的是有天壤之别,也可以看得出谁才是真正的好人,顾念老百姓的人。
在当前的情况下,刘禅根本无从判断出来,这在粮仓的粮食里面下毒的命令,究竟是双桓中的谁,还是贺齐给下的。但是,因为这件事,刘禅确实感觉到了非常之恼火。
因为他中毒虽然轻微,但是即使如此,昨晚上可是拉了一夜的肚子。现在身体都快要脱水,更是浑身无力,只能够躺在床榻上面动弹不得,如同一条软趴趴的死虫似地了。
张苞随即前来看望刘禅。他因为昨晚忙于处理军队和大营的事务,饭吃的晚比刘禅还要晚,那时候军营里面的士卒已经有很多人毒发。所以,张苞本身并未中毒,现在依然是一副活蹦乱跳的样子。
张苞出了看望刘禅之外,他也是有事要过来轻视刘禅,问道:“世子,此次我军之中虽然没有人中毒身亡,但是总归要有一个处理的办法呀?”
刘禅趴在床上,嘴唇有些发白,上面还有些皮屑,显然是因为干燥的缘故,可见他的身体真的是拉得脱水了。看他这副样子,真的是显得颇有些可怜的。
刘禅有气无力地说道:“让赵风去审理一下那些原江夏郡的官员,也许说不定可以查出一些端倪来。贺齐他们撤退的时候,那些高级官员也跟着跑得差不多了,现在估计是追查了。”
张苞点点头,说道:“末将遵命。还有就是那粮仓里面的那些粮食看样子是不能吃了,我们要如何处置呢?”
刘禅轻声问道:“那你有什么处置的办法没有?”
张苞道:“末将以为,不如将它们一把火都给烧掉,反正也是不能够吃了的。就是有些可惜,而且没有了这些粮食,我们现在就要继续从蒲圻城调运一些粮食过来,否则士卒们接下来只怕是要饿肚子了。”
刘禅现在身体是没有多少力气,也就懒得再去想,便嗯了一声,说道:“好的,那么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了。”
张苞应诺一声后,又让刘禅只需要好好休养身体,其他的事情也就不必再多操劳了之后,这才向刘禅告辞。
就在张苞刚刚走出刘禅的房门口的时候,刘禅却忽然将张苞给叫住了。
原来,刘禅忽然就感觉张苞要烧掉粮食的做法,似乎显得很是不妥当。因为你一放火烧粮,必然会引发民众的诸多猜测,毕竟那可都是从他们手里征收上去的粮食,任谁看到了,听说了之后都要心疼,都要对蜀汉军心怀怨恨的。也就是说,到头来,江东军干下的烂事,最终得到报应的反而是他们蜀汉军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刘禅为什么忽然叫住了张苞的原因。
张苞转身,快步回到了刘禅的床榻前,躬身问道:“世子还有何吩咐吗?”
刘禅道:“那些粮食继续留在粮仓里面,不要烧掉了,免得产生不好的影响。”
“若是不烧掉的话,将来怎么办?”
刘禅想了想,说道:“那些粮食确实是都被下毒了,但是应该还是可以用来作为粮种的,等到开春的时候,就散发到乡里村里给农民们播种之用。日后这些粮食总不可能长出来的粮食也是有毒的吧?”
张苞闻言,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世子这个办法好。若是怕长出来的粮食有毒,让农民们播种之前,一定要把粮食洗干净好了,呵呵……”
一听张苞这话,就知道他没有干过农活。
刘禅又说道:“但是粮仓的粮食被下毒的事情,一定要继续通知城内城外的居民,好让他们知道江东军究竟是什么样的作风,也好为我军来争取民心。”
张苞点点头,这才再度命令离去了。
一天之后,赵风那边终于审讯出来结果。他从一个计曹属下管理粮仓的小吏那里得到消息,说是他本人有看到贺齐的人马在撤退之前,将粮仓周边全部封锁了起来,但是却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里面都做了些什么。
不过,有了这样的证言之后,在粮仓下毒的幕后黑手似乎也就呼之欲出了——贺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