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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一片乌黑的云层忽然飘过,将太阳遮住了半个角,在地上投下一个淡淡地阴影,似乎也使得天地间的气氛显得更加肃穆了。云层下的地面上,两支军队之间的新搏杀,即将再度展开。
关兴一双精光闪烁的凤目,紧紧地盯着前方正在不断结阵的敌军,振臂高呼道:“士兵们不要停下来,大家继续向前冲,敌人现在还没有做好再次投入战斗的准备。只要冲过去,胜利就是属于我们的了!”
关兴的喊话内容当然是有水分的。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吕建现在统领的这支军队,正在紧急调兵遣将,确实根本还没有做好布阵的准备。而且他的这支军队中,随着卫光骑兵的集结过来,便是超过一半人马都是久战的骑兵。
关兴心里的另一个想法是,他手里所有的人马都是步兵,对战对方的骑兵显然是比较不利的。所以他必须快速逼近对方,压缩双方之间的距离,那么对方骑兵想要加速跑动起来就困难了。
于是,战场一幕奇怪之极的现象出现了。一方的骑兵队正在快速地准备着阵列,对面的敌人的步兵阵列居然在向他们发动冲锋!
战场东边的动静则更大,安伟的骑兵出阵了,奔跑时候扬起的尘土,如同一阵灰色雾气一般,吸引着整个战场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刘禅。
刘禅心里有些担心,自己的右翼一共才有一千五百人而已。他们虽然经过自己一段时期的训练,战斗力和纪律性都得到了不小的提高,但是却并不能保证,他们已经有足够的勇气,能够直接面对一支千人之众的骑兵队的冲击!
如果右翼军队一个照面,就被敌人的骑兵队冲散的话,对自己而言,绝对是个承受不了的灾难。所以刘禅现在已经在心里默默地向上天祈祷着,希望右翼军队能够先当下敌人的冲击,自己一定派出预备队支援他们!
安伟口中发出一声厉喝道:“所有人注意,冲锋!”
刘禅的右翼军全军停下,几近正方形的阵列,稳稳当当地摆放在了战场的东部边缘!阵形中,指挥官的喊声响了起来,“前排长枪平举,中央弓兵上弦!放!”
一阵箭雨从右翼步兵方阵中箭飞翔而起,落到了安伟的骑兵队之中,射翻了至少二三十人。
但是,此时敌人的骑兵的速度,已经提高到了可以冲锋的时候,根本不可能再去顾及什么敌人的弓箭。何况他们的敌人,现在已经没有可能再发动新一波的弓箭了。
轰的一声,安伟的骑兵队撞上了刘禅军的右翼部队。
前面一排近二十个骑兵的战马,全都被长枪刺穿胸膛。马背上的骑士被甩了出去,在空中被后面的长枪刺成了马蜂窝。
但是倾倒的战马的身体重量,加上冲刺时候的力量,还是一举压倒了右翼部队前面两排的长枪队。安伟骑兵队的后面再度跟上。东边战场的血腥大战,终于首次展开了。
很快地,刘禅见到安伟骑兵队的速度,在士兵们的英勇抵抗下,已经开始放缓之后,心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暗叹自己对他们的训练总算是没有白费。
刘禅右手一挥,高声下令道:“预备队,分出五百人支援我军右翼,一定要将敌人的那股骑兵,牢牢地钉死在原地,让他们不能动弹!”
等到预备役的人马出动之后,刘禅将目光转回到了左翼的战场。那里打起来的话,规模是绝对宏大的,但是自己手头的这些预备队,也不可能一下子都投到那里面去。
所以,刘禅心里很希望,关兴能够多顶住一会。因为到时候唐必的骑兵队应该休息得比较好,便可以让他们再度投入战斗。然后,就是自己的预备队和倪痕的骑兵队,再接着逐次往里面添加!双方这样耗着时间,应该足够等到鲍三娘的奇袭部队到来了。
如果关兴真的没有顶住的话,那么自己这边,恐怕就要将白耳禁卫当作一般军队使用,与预备队组成步骑混合编队投入战斗了。
所以,刘禅便对赵风说道:“你现在也下去动员你的那些属下,让他们一个个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待会儿也许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
赵风听得一愣,他们白耳禁卫自从前身银甲禁卫组建以来,职责便是保护重要人物的安全,是极少直接投入战场征杀的。何况世子现在已经来到前线阵地,自己若是真的带兵下去参战,而将世子丢到一边的话,显然是非常失职的事情。
赵风非常之不放心地说道:“世子,这样不太好吧?我们的职责就是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刘禅眉头一条,怒道:“你难道是在怯战吗?”
赵风连忙说道:“世子见谅,属下哪里是怯战。属下能够上到战场征杀,高兴还来不及啊!只是属下的职责就是保护世子你的安全,所以很难离开你出击的。”
刘禅摆摆手说道:“你不要再啰唆,本世子也只是让你先下去将他们动员起来,至于用不用得到,到时候再说。”
赵风见世子语气不甚坚决,知道世子是给自己留下商量的余地,心里这才稍微宽慰了一些,当即领命下去。
刘禅扭头看了看赵风那离去的高大的背影,忍不住摇摇头,对一旁的施惠说道:“他这个人跟随我这么多年了,怎么到现在还是那么不知道变通一下呢?”
施惠微微一笑道:“可是我就是喜欢他能够坚持原则呀!”
施惠的话,倒是说的真够直白的。听得刘禅和旁边的那些侍卫们,也都跟着微笑起来。他们心里都在暗叹,这个施惠现在虽然已经改成了汉姓,但是这骨子里还是倭国的女子,果然是够坦率的了。
刘禅笑道:“恐怕也只有你才受得了他那样的臭脾气了。不过,这次赵风上战场的时候,你就留下,不要再跟着他上去了。”
施惠当然知道,这是刘禅关心她,所以她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遵命而已。
就在刘禅与施惠两人说话的当口,关兴的大军的中军前部,与吕建军冲杀出来的骑兵队碰撞在了一起。
这支敌人的骑兵队其实并非出自吕建中军本阵,而是被赵俨派出来支援吕建中军的那支骑兵队!
本来,这支骑兵队是想要从吕建军后方绕过去,迂回从关兴军队的左翼发动突袭的。但是等到他们迂回过去的时候,赫然发现关兴军的中军是向前凸出的,后面还紧跟着两个一千人的步兵方阵,将他的中军的两翼紧紧地护卫住了。
这支骑兵队立刻意识到,他们的侧翼突袭战术已经不可能生效。但是他们如果现在掉头的话,左翼方向就是吕建的军阵所在,右翼的空间却又显得太过狭小,等到自己在那里掉头过来,再向敌人进攻的时候,根本无法获得足够的冲击速度了。
所以,他们在迫不得已之下,只有选择向左侧稍作掉头,再以全速向关兴军中军的整面冲击了过去。
这支敌人的骑兵队果然不可小觑。他们即使面对关兴军正面摆出来的寒气森森的枪林,也丝毫没有任何畏惧的意思,居然一下子就冲散了关兴苦心排布的方正的前面三排人马!
关兴也被这支忽然出现,却又不要命地冲击自己军阵正面的敌军吓了一跳。他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高声喊道:“中军前排顶住敌人冲击,刀牌手上前协助防守!两翼方阵不要乱,继续保持现在的压迫阵形不变!”
然关兴手中大刀举起,对着周围三百个侍卫喊道:“亲卫队,大家跟我上!”
关兴说着,策马当先就向前冲了出去。他刚才看到盖猛那般英勇厮杀,心里早就憋着一股劲,现在是时候发泄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