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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在黄昏时分驶入雨停港。管理港口的领主,贵族和商人们在下雪天等了一下午,到底迎来了在等着的人。
他们马上压下了心中不满,满脸堆笑的迎了上去。港口总督,一位男爵排在人群最前面,等莱昂下来了之后,正想上前叙话,就看见莱昂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心里面“咯噔”的一声,一下子就心虚了……
而等到莱昂说了一句:“孤的船呢?”之后,那男爵心中的恐惧再次认实了几分,却不得不继续壮着胆子,对莱昂支吾着:“船……为您准备的客船已经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
“——孤问,孤的船呢?十艘运输船,八艘双桅纵帆船。总共一十八艘,船呢?”
莱昂打断了他的话,声音也提高了一点儿,以至于周围的其他贵族靠的近的,也能听到他说的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说完了这句话之后,莱昂一挥手,他身边早等的不耐烦了的哲别抽出佩刀,二话不说,便将那人的人头给砍了下去。
只见到周围一片鸦雀无声,那人头骨碌碌的滚出老远。直停在一个女人脚下,那女人看着人头死不瞑目的表情,当时就吓得“嗷”的一声。却没想这一声之后,周围五百怯薛顶盔掼甲,手持骑枪,就将他们围住了——在进港口之前,莱昂就已经让他们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眼看着这一批人、马都披挂重甲的怪物骑兵,雨停港的一众贵族、富商当即吓得直往后退却,那个喊了一嗓子的女人干脆的瘫倒在了地上,浑身上下抖个不停。
这一会儿,莱昂用手蒙住了小公主的眼睛,却还是能感觉到他怀抱中,茜茜公主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了。
“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莱昂贴在小公主耳朵边儿上小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又提高了音量:
“孤的船呢!带孤去看!你们这里除了那个人之外,还有谁能管事?!”
问了一遍,没人答话。莱昂轻笑一声,又一招手,几个怯薛张弓搭箭,便将靠在最前面的几个贵族、富商无分男女射倒在地。其中几个一时半会儿的还没死,倒在地上大声惨叫起来。
“孤问最后一遍。”莱昂眯起了眼睛:
“孤麾下怯薛禁卫足有五百。足够把你们这个小港口的所有人屠光十次以上!你们是想要试一试孤麾下勇士的刀锋箭簇,还是乖乖地告诉孤,孤想要知道的消息?!船呢?!是被你们修好自己用了,还是被拆解变卖了?!啊?!说话!”
“没留着自己用,也没有卖……”
等莱昂问出这句话之后,人群中到底有个人哆哆嗦嗦的,将他想要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周围,其他人都难以置信的看向他,不敢相信他会回答。有人忍不住对着他大喊:“你疯了吗?狄尔斯公爵那里,可是要我么——”
下一刻,那话说了半截的贵族身上多出了二十几支箭杆,刺猬一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却没有人再敢叫出一声声响来了。
“接着说。”莱昂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出来。
“公爵要我们将船全都拖到海滩上隐藏起来,他要我们保守这个秘密,他要保持这些船的原样,让您在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情况下出海,遭遇和那些人一样的下场。等到您出海之后再重新摆出来,放到显眼的地方以警示那些敢跟他作对的人。是的,就是这样!”
那个人原本身体抖得厉害的要命,但是看着旁边那被射成刺猬一样的人直挺挺的倒下去,又听到了莱昂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这句话,一下子就不抖了,说话也流畅了,一股脑就将所有有用的消息全都说了出来。在这之后,他就好像用光了浑身的力气一样,瘫倒在了地上。
“带我过去吧,那个地方。”莱昂深呼吸,然后呼出,之后对他这样说道。
“啊?”对方略显惊讶的“啊?”了一声。早就有怯薛禁卫走了过来,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给他一匹马。”莱昂看他路都走不稳的样子,皱了皱眉,这样说道。于是马上有人给他牵来了马。两个怯薛好像扶着小孩儿一样,把他扶到了马背上,牵着马缰。
“嗯,这样就行了。”莱昂点头,又看向那个人。那个人又“啊。”了一声,点点头,伸出手,指向一个方向。莱昂“嗯”了一声。怯薛禁卫牵着他的马,就向着他指的方向走了过去。莱昂也翻身上马,又将小公主抱到了马背上,跟在他后面。最后留下一句:
“剩下的,都杀了。”便也向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随着莱昂轻描淡写的一句“都杀了”,大屠杀开始了。
塞种人们毫不留情的挥舞弯刀,将那些毫无防御的卡提尔贵族、富商们砍翻在地。他们哀号,他们痛哭流涕,大声哀求着怯薛们的慈悲。但是毫无用处。
一些人试图反抗,其中还有少许有品阶的骑士。但是因为武备不齐,没有甲胄所以完全没有成功。在确认了这些反抗的对象之后,怯薛们集中火力向那几个骑士射击。不一会儿便将他们变成了满是窟窿的血刺猬。
几分钟后,前来迎接莱昂.德.狄奥德里克的雨停港的贵族们,全军覆没了。数十具尸骸跌落在雪地中,背景是铅灰色的,愈发黯淡的天空。
尚未饱足的怯薛们继续前进,进入了雨停港。他们分出了一个百人队看守车队,一个百人队追随莱昂作为护卫。一个百人队卸了甲胄,作为游骑看守出入港口各处的通道,余下两个百人队则全副武装的杀入了雨停港内。
他们满脸兴奋,跃跃欲试,肆无忌惮。莱昂在之前说过的,可以轻易地将之屠杀一空的力量,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对于怯薛禁卫们的动作,莱昂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将这座港口城镇屠杀一空了。
在一阵阵的哀号声中,不断扩大的骚乱中,莱昂在那个幸存者的指示下继续向前。对于这些哀号惨叫,以及奇怪的声音恍若未闻,只是用手捂着小公主的眼睛,并且把她的小脑袋瓜塞到自己怀里,尽可能的把她的耳朵也堵住。
在莱昂身边,梅尔与雪羽的面色都和他一样淡然。丽安娜的面色略显不安,但也还算正常。其余追随在莱昂身边的怯薛禁卫却都是一脸的轻松愉快。只不过都被银面罩给遮住了,旁人看不见而已——
这“轻松愉快”很快的,就消失不见了。
在那个幸存者指路,在一处礁石隐蔽住的海滩发现了商船队伍之后。整个队伍的气氛都变得沉重了。月色之下,这些船体破烂,风帆残破的船只看上去简直就像是幽灵船一样。充满了哀伤与不祥的感觉。
说是十八条船,但实际上只有十五条而已。有三条快帆船在交战过程中沉没了。所以只有十五条。
“丽安娜姐姐,你照顾一下茜茜,其他人,跟我一起过去。”莱昂说完话之后下了马,而后又将小公主抱了下来。
遮挡视线的手消失不见之后,茜茜公主看到面前的“幽灵船”,忍不住叫出了声来。不过很快就在女伯爵的安慰下重新恢复了冷静。比小公主大了一倍还要多的女伯爵对付小孩子倒是挺有一套的,比莱昂强的多了。
对于这个,莱昂也没有去管,他径直走到了一艘快帆船下面,由帆船一旁垂下的一条缆绳爬了上去,上了甲板。
紧接着,莱昂的视线就被那堆成了小丘的,怨气冲天的人头京观吸引了。他快走了两步走上前去低下头了头,强忍着令人作呕的味道仔细辨认着。那些水手、水兵他分辨不出,但是船长,大副和二副他却都认识。
这些人头经过石灰呛制,所以虽然过了不少时候,却还没有完全腐烂,仍旧勉强能看出谁是谁出来。
莱昂很清楚的分辨出了这艘船的船长和二副,还有乔尼尔家族派遣的商人领队。同时莱昂还会想起来,就在一个多月之前,新舰下水,他还接见了他们,拍打着他们的肩膀,用拳头鎚了他们的肚子,说着:
“汗国的未来政策倾向与海洋,你们就是汗国的先锋,好好干,你们前途无限。”
说完这样的话之后,莱昂就乘坐着他们的船,来了卡提尔王国……
一晃,一个月过去了。莱昂仍旧活的好好地,可是这些被他祝告以“前途无限”的人们却死了个一干二净!尸体被丢下了海里面喂鱼,人头被码放在一起发臭!连同这些花了多少钱。多少精力制造出来的战舰一起,成了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