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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
刑堂内务按例轮番审讯收押的违反门规者,在大审堂之上,四刑老左右而立,八大执者神情古怪,在审讯的同时,有意无意的看向高位上的孙大钱。
此时此刻的孙大钱,眼神涣散,精神萎靡不振,瘦脸一阵淤青,鼻子上还有损伤,整个人有气无力,仿佛经历了大劫难一般。
就连受审的人,也都死憋着笑意,不敢当面笑出来。
孙大钱是何等身份?内务副堂主,等于是刑堂的大总管,向来是威风八面,连隐门元老团都得给三分薄面的存在。
偏偏孙大钱如今的模样,就像是被人狠狠收拾了一顿,担惊受怕的。
四刑老不敢取笑,看着孙大钱走神,只好联手帮忙审讯,让他当了次甩手掌柜。
啪嚓!
极其突然的,孙大钱所做的大椅子,两条椅腿猛地断裂。
只听哎哟一声,孙大钱向后仰倒,后脑狠狠磕了下地面,吓得整个大审堂乱了套。
八大执者快步围绕,联手将孙大钱扶起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昨天半夜到现在,孙大钱一直各种倒霉,走到哪里就哪里倒霉,闹得整个刑堂鸡飞狗跳,根本停不下来,大伙儿都觉得他是中邪了。
眼下在大审堂内,好端端的椅子都能坏,所有人是真的相信,孙大钱是倒了大霉,被扫把星附身了。
“这太诡异了吧,到现在没停过。”
“会不会有人给孙副堂主下了降头?”
“不能肯定,但这是真倒霉。”
孙大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受了一肚子的恶气,再也忍不住情绪,猛地掀翻大桌,骂道:“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子招谁惹谁了,老子实在受不了了。”
此话一出,大审堂顿时鸦雀无声。
狂躁的孙大钱,如同即将抓狂疯癫一般。
他想不通原因,不仅倒霉透顶,还在诸多下属面前丢脸出糗,他实在难以忍受,连忙扬手一指,喝道:“今天先把内务停一停,把没审完的人押回去,另外你们谁有算卦的本事,帮我看一看运势,我怀疑有人针对我。”
“会不会是林帅?我觉得除了林帅以外,没有其他的人了。”一名姓郭的刑老,连忙把嘴凑到孙大钱耳边。
孙大钱浑身一震,不由怒火中烧,轻声道:“没凭没据的,谁敢确定就是他干的,指不定会被反咬一口,况且据我所知,他好像根本不会这些玩意儿,指不定是有其他人,我在刑堂那么多年,嫉妒眼红我的人,还少吗?”
“咳咳咳,也有可能,是您自己运势不好。”郭刑老尴尬道。
孙大钱深感无语,连忙把大部分人遣走,仅留下四刑老守在左右照应,掐着太阳穴想静静。
从昨晚到现在,孙大钱连眼睛都不敢合一下,唯恐一不小心又碰上麻烦,因为这绝对是他人生中最倒霉的时刻,他都怕了。
尤其是今早小解时,排污管竟然直接爆开,溅了他一身,后面足足洗了十次澡。
现在他低头闻闻衣服,居然还有异味,差点被恶心坏了。
四刑老故作正经,仿佛化身为幸运使者,守候在四个方位,时刻防备着孙大钱再出意外,心里却是笑意丛生,恨不得跑到没人的地方大笑一顿。
就在这时,大审堂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
是林川来了,来得还不止他一个,包括傅雄在内,足有二十多个人。
一见到孙大钱的倒霉样子,林川忍不住扬起嘴角,装模作样的抱了抱拳,笑道:“孙副堂主这是怎么了,这脸上怎么有伤?这也太不小心了吧。”
孙大钱强忍不悦,冷声道:“你带着那么多无关人员,还有傅大少爷来这里,是想干什么?”
“没有,我就是单纯的来告诉你,这些是我今天招募的人手,从今天开始他们也是刑堂的人了,负责我执行外务行动,监督隐门上下的作风,我给这支队伍取了个名字,叫隐门管理队,傅雄现在是大队长!”林川一边轻笑,一边解释道。
之前就交代过傅雄,他速度不是一般的快,行事效率非常高,简短的时间内,就已经招到了不少人马,一个个都是作风端正的隐门优秀子弟。
“我们这支队伍,以后只听林帅的差遣,是单独属于外务,以后谁敢违反门规,我这个大队长第一个不答应。”傅雄一步站出,骄傲得不行。
砰!
孙大钱用力一拍台,怒声道:“这不合规矩,刑堂自有人手,你这样另外组建是会扰乱刑堂的行事规律,谁同意你这样做的?”
“不好意思,是张大堂主默许我这样做的,我是有职位的外务副堂主,你没资格再来插手,不过你可真是厉害啊,昨天还在他面前扮可怜,但我就是不和你道歉,你又能怎么滴?咱俩以后呢,井水不犯河水,你做你的内务,我做我的外务。”林川义正言辞的开口道。
“不行!”孙大钱怒目圆瞪。
林川保持着笑容,淡定道:“不行?我和你同一个级别的,我还需要经过你的同意?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从现在开始我以外务副堂主的名义,命令所有属于刑堂外务的人,除了新的隐门管理队以外,全部革职查办,若敢反抗就等于是违反命令,严厉惩罚,是时候来次大清洗了,我不强硬别人真以为我没本事。”
大清洗!
四刑老大惊,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敢来硬的。
“林副堂主,万万不可啊。”
“外务人员众多,此事需要慎重考虑,如果缺乏人手的话,难以维持刑堂运行。”
“请林副堂主三思。”
林川瞬间收敛笑容,变得异常严肃,骂道:“现在知道叫我副堂主了?之前怎么没人叫我?老子就是太给你们脸了,才会变本加厉,不管你们承不承认我都是副堂主,原外务人员全部撤掉,命令现在开始生效,由我的隐门管理队代替接手外务,一切阻拦者严惩不怠!你孙大钱如果想留着这批人的话,你们内务门的,可以把他们收进去,我不介意的,反正外务门我是必须要彻底清洗的。”
四刑老慌了,其中有两位便是属于外务门的,急忙向孙大钱抛去求助的目光。
孙大钱神态憋屈,暗骂倒霉,对方以这样的强硬方式来处理,他若是再继续霸占着,指不定对方就真有理由指责他了,因为外务本来就是属于对方的。
于是,孙大钱只好破罐子破摔,忍着愤怒竖起大拇指,冷嘲热讽的赞叹道:“好好好,算你厉害,现在有人了也有底气了,既然你这么有本事,原外务门的人就转移到我这里来,这外务门就给你管,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我看你这点人怎么支撑整个外务门,到时候出了问题,你别来求我帮你!”
说完,孙大钱已经认定了,不出三天,外务门必有乱子,这家伙绝对没法支撑。
外务门无非两个重点,抓人查案,看似简单,却难度极高,对方首先是人手不足,其次是大部分没有熟记门规,毫无经验可谈,一群刚入门的菜鸟,能办什么事?
而他孙大钱的内务门,则负责审讯判处,以及刑堂的内部运行和不合理的门规修改等一系列问题,他多年来经验十足,一眼就看穿了这林帅所谓的隐门管理队,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甚至他忽然觉得,这样做反而是好事,等林帅出了大差错,那无疑是成全了他自己。
蠢货,非要不懂装懂,那老子就帮你一把,坐等外务门乱套,时间一长,林帅表现强差人意,门主一个命令下来,指不定外务门又回到自己的掌控了。
“哈哈哈,这一连串的倒霉,看来是准备最后给我一个大好运,不错不错,值了!”孙大钱内心自语,愤怒刹那消散,转而暗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