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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仙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不自觉的瞪大眼睛,很享受的抿了抿嘴。剩下的大半块全塞到了嘴里,鼓鼓囊囊的又拿起另一块,李捕头躲在门外捂着嘴偷笑。
连着几日过去了,苹儿也只来过两次,送了换洗衣服就离开。水仙和李捕头也像以前一样,想到什么聊什么,说说笑笑的,有时互相挖苦有时互相夸赞。
第七日,水仙感觉好多了,伤口早已经愈合,现在动起来肚子里也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就想着要出去走走。
李捕头却拦着他,“苹儿说你出城了,你要突然出现在大街上,怎么和人去解释?”
水仙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我这身女装,也认得出来吗?”
李捕头吞吞吐吐的,说女装倒认不出来是水仙居的老板,可正因为是女装美若天仙,要是被起了歪心的人看上,抢了去怎么办。
水仙“啊?”了一声,感觉莫名其妙的,这是什么理由,推着李捕头硬要往外走。
“今天外面温度低,明天再陪你出去走走怎么样?”水仙犹豫着点了点头,欲言又止的。
“嗯……明天我们能不能……能不能早点出门,一天三餐都在外面吃?”李捕头被问愣住了,这是怎么了,本以为水仙急着出门是要去打听消息的,怎么提到了吃饭。
水仙也明白李捕头这些日子辛苦了,可实在忍不住说了出来,“你做饭,味道真的……,真的……,你自己不觉得吗?”
李捕头挠了挠头,呵呵傻笑着,“难吃嘛,我当然知道。可自己做的清淡,外面买的油大,不利于你养伤。”
水仙挤着眉头,似笑非笑的,“清淡不是说一点盐都不放,今天我做给你吃吧。”说着朝厨房走去。
随便炒了一盘土豆丝,一盘青椒肉丝,李捕头“哇”的鼓起掌,“真是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死死的盯着他,更加坚定了要娶水仙的信念。
一顿饭吃的美滋滋的,李捕头突然感慨,两口子过日子也就是这样吧,现在还真有些过日子的感觉。
水仙斜眼看着他,“和朋友一起吃饭也是这样的感觉。”
“你就不能让我假想一会儿?”,李捕头端起碗开始往嘴里划拉。
第二日一早水仙梳洗利索就要出门,又被李捕头拦住了,说早上气温低,等中午阳光明媚时再陪他出去。
“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水仙急的喊了一声,李捕头低着头不说话。“一定是出事了”,水仙叨咕着就往外走,李捕头一拦,两个人竟比划了起来。
打了两下抻的肚子直疼,李捕头驾着他,轻声说道:“刑部这几日抓了七十多个观音和观音的同伙。”
水仙听着瞪大了眼睛,“不过还没有说要如何处置他们,苹儿打听到会过来告诉我,这事你就别管了,交给我们来处理。”
水仙坐下后拄着脑门,体乏无力,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感觉真是对不起老百姓。
刑部的大牢里此时非常热闹,七十多个观音和同伙,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吵嚷嚷的。几个狱卒烦的直砸牢门,喊着安静。
“这也不是办法呀,听说是要引观音出现,可七天了牢里的人越来越多,也不见观音现身。”
“是啊,听说观音受了伤,想救可能也没办法,倒连累咱们哥几个跟着挨累。”
“说什么呢?”狱卒长跟着朱管家走了进来。朱管家走到通道的近端,咳嗽了两声。狱卒们开始砸门,“安静点,都安静点,要放你们出去了。”
牢房里瞬间变得安静,大家开始抢着往牢门方向挤。
“大家也听说过观音,八年了一直是独来独往,所以我想他也没有什么家人……”
“当然也没有同伙,快放了我们。”
狱卒又砸了一下牢门,“大家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大意的放走观音。
观音没有家人,同伙自然也没有家人,所以我们想到一个方法可以让你们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想不想出去就掌握在你们自己手上。”
大家互相看了看,叨咕着什么方法。
“现在你们每个人给家里写封信,附上地址和姓名,官差会送到各家,让你们的家人在三日之内,带着五十两银子来赎你们,家人来的见到银子立刻放人,没来家人的就是观音。”
“五十两?我们哪有那么多的钱。”
“是啊,这不是抢吗?”
牢里又是乱糟糟的吵闹起来,朱管家背着手,“马上行动吧,城门口的兄弟们都已经回来了,让他们去送信。”
吵得最欢的几个老百姓一看到笔和纸也蔫了,乖乖的开始写地址。一两个人开始配合官差后,其他人也争先恐后的来抢笔和纸。
角落里的一个人居然哇哇的哭了起来,叨咕着自己没有家人,旁边的一个人嫌他烦,怼了他一下,“老爷们哭什么哭。”
“二宝?你也被抓进来了。”二宝抬头看了一眼,喊了一声三哥,“诶?你们是亲戚这不就互相证明了吗。”旁边一个人说着就开始砸牢门。
“喂喂喂,狱卒大人,我们这里有一家的,快放了他们。”那人还想着如果成功,其他人也互相认个假亲戚,互相作证就都出去了,想着美个滋儿的。
狱卒完全不理会,瞥了他们一眼继续喝酒。
“你傻不傻,真以为他们是要让家人证明你不是观音?”三哥说完那人张着嘴“啊”了一声。
“嗯,看样子是真傻。”那人听着不乐意已经伸出手要揍他。
被旁边的人拦住了,气呼呼的说,“要真有这力气就去揍官差,别在这欺负老百姓。”
三哥往后躲了几步,“让家人证明你不是观音,带着家人来就好了,和银子有什么关系,这不明摆着就是在勒索银两吗。”
旁边的人都点着头,又一个声音说道:“谁看不明白呀,这官府欺人太甚,明目张胆的管我们要银子。水大人一直都是老百姓心中的清官,怎么也变成这样了。”
三哥又无奈的吐了口气,“大家怎么都糊里糊涂的,都被关进刑部的大牢了,还觉得是京兆府抓的吗?”
周围的几个人都诧异着互相看了看,从头到尾一直听说是京兆府怎么怎么样,自然也以为是水大人为了自保,顾不上方式方法了。
突然听到牢门口多了脚步声,“大家快写吧,送信的官差来了。”
三哥拍着二宝的肩膀让他放心,把二宝的地址也写成了自己家,二宝抹着眼泪笑了笑。
官差们还真是不怕麻烦,把所有字条按照地址分成了几部分,立马出城去送。
第二日牢里就少了一半,三哥拍着二宝,“放心吧,你嫂子还要现去筹钱,所以没这么快。”
最后一日,三哥二宝呆的这间牢房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三哥扶着二宝的肩膀安慰着,“没事没事。”
突然听到狱卒在喊,“徐三、徐三有没有。”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拽着二宝就往外走,到牢门口被狱卒拦下了,“五十两银子只能走一个。”
二宝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三哥,你快和嫂子回去吧,我本来就孤身一人没有牵挂,能替观音去死也算是勇敢了一回。”说完默默地坐到了墙角。
徐三本是这些人中头脑最冷静的,可这会儿也感情用事起来,跪在地上拽着狱卒的衣服,一遍遍的解释二宝是他的邻居,绝不会是观音。
狱卒完全不理会,重复着五十两只能走一个。
徐三回头看着二宝,一咬牙把他推了出去,“你快跟着他们走,还有时间,让你嫂子尽快再筹到五十两来救我。”
午时一过,官差将剩下的最后三个人带出牢房,一个是徐三,一个是被树枝扎破肚子的壮汉,另一个人表情呆若木鸡。
没走出几步,几个人就听到了狗叫声,徐三和壮汉都吓得前后左右看着,而第三个人不知道是不紧张还是紧张过度,对身边的一切似乎都不在乎。
三个人被带到刑部公堂前的院子里,眼前出现的画面让徐三瞠目结舌。
院子里设置了三个笼子,却没有笼子顶,两米多高的栅栏都是铁丝网围的,铁丝横七竖八的支在外面,靠在上面一定会刮破皮肉。
每个笼子大小都差不多,长宽四五米的距离。徐三完全猜不到把他们关到这里干嘛用,直到看见三条狼狗被带过来才有些明白,不自觉得抖了抖。
狗的身上居然穿着铠甲,看样子是怕铁丝网伤了它们,心里“呸”了一口,为了引出观音居然能做到如此,现在这帮当官的真是没人性。
正想着被推进了笼子里,壮汉开始嚎叫,自己不是观音,哪有那个本事,满脸的眼泪与他的体型完全不符。
徐三环顾了一圈,如果他们真的是为了引出观音,那并不是以伤害他们三个为目的,这狗也许是受过训练的,不会真的咬,如果是自己撞到铁丝网上,真出了意外他们就可以推卸责任了。
想着大喊了一声:“你们两个不要紧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注意铁丝网,不要刮到上面。”壮汉完全没听进去,那第三人突然转过头,犀利的眼神盯着他,他吓得抖了一下。
本以为自己算是很冷静的,可这个人冷静的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