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精神分裂症?

绿柚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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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诗雨借着我的肩膀哭泣。

    我慢慢就感受到了她泪水的份量,肩膀上的衣服不一会儿就湿透了。她的眼泪不小心滴在我裸露的脖子上,凉凉的,令人心痛。

    可是,我最终也没有能找到一句安慰她的话。为了获取案件的信息,我利用了她的信任,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虽然可以办案需要这样光明正大的理由来解释这个行为,但不知为何,我心里并未因此而感觉到一丝释怀。

    自认为没有立场在她的情感世界里发言,我唯有沉默着,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

    她哭了一阵子,渐渐平静下来。

    王诗雨轻轻推开我,转身到桌子上拿了抽纸擦鼻涕。好像刚才的哭泣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她顺势就坐在椅子上。

    “田警官,我准备好了,你接着问吧。”她的语气很绝望,很虚弱。

    她的抑郁症……看来,她今晚要加大药量了。

    没有想到她仍旧是那种十分愿意配合的态度,我快速地走到对面。为了再次避免双重身份的困扰,我以刑警平常询问的语气问她:“你刚才仔细看过了吧?照片中的那个女孩,是你吗?”

    王诗雨的鼻翼剧烈地抽动了一下,旋即恢复平静。她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田警官,你们现在就把我抓起来吧!如果不把我抓起来,可能还会对别人造成伤害。”

    抓起来?这是什么节奏!承认犯罪吗?我的心猛地一紧,这两天的追查,终于有了结果。

    不过,询问还是要循序渐进,不能直奔主题。来刑警队一个月了,我学到了很多经验。其中一个:办案的时候,证据一定要充分,做到一环扣一环。否者,即便案子了结,事情也不会了结,嫌疑人还有可能逍遥法外,甚至倒打一耙。

    “王诗雨,你必须正面告诉我,照片中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你?”

    她原本坚定的眼神,突然间又黯淡下去,继而是慌乱不堪。

    “如果我说自己不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的。这样的答案,换做是我自己,也不会相信的!看照片中的那个人的穿着和姿态,那个女孩一定就是我。问题在于,我完全都不记得这些事情了!我不是在撒谎,我是真的不记得自己去过这些地方,做过这些事情。”

    上次谈话的时候,她给我的印象就是记忆力很差。可是,再怎么差,也不至于不记得自己前几天做过的事情吧?我看着她的样子,考虑她是不是在撒谎。

    “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刚才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呢?”

    “哈哈哈……”听完我的话,王诗雨突然狂笑起来,但却是一脸的眼泪。

    “我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因为就在刚才,我终于确认,自己不仅仅是重度的抑郁症患者,还是一个重度的精神分裂症患者。”说完,她用那双黑眸盯着我,那深不可测的黑色瞳孔中,满是绝望。

    我被她的回答惊到了,差点跟不上节奏。先是抑郁症,又是精神分裂症,这场谈话,方向到底在哪里?!看来没有我刚才想的那么简单。

    不等我再发问,她继续说道:“我就知道,过量服用含吗啡的药物会导致精神分裂。哈哈哈,一年前,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开始听到另外一个声音和自己讲话。接着,我就经常看到另外一个女孩子站在自己面前。她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但她又和我不一样。她经常呵斥我,骂我脆弱,骂我一事无成。不过,她骂的没有错!”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王诗雨的配方里肯定多加了盐。她瘦弱的身体里面,好像有无穷无尽的眼泪一样。一不小心,那些液体就会喷薄而出。

    “这件事情,你告诉过父母吗?”

    她捂着自己哭到略微浮肿的双眼,冷冷地说:“怎么没有?可告诉他们又有什么用。他们只是认为我的抑郁症又严重了,可是他们没有想到,现在,我不仅仅是有抑郁症,还得了精神分裂症。”

    她好像在把所有的行为都推卸到精神分裂症上!

    “你也不用太绝望,没有经过鉴定,没有人能肯定这就是精神分裂症。”我这话有警告的意味。的确,不能过司法部门的精神鉴定,任何人都休想通过这点逃脱法律的制裁。

    王诗雨的脑回路明显和我不同,她完全没有get到我的那个点。

    “如果不是精神分裂症,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照片中的那个女孩子,除了我,还能是谁呢?或许我父母的失踪真的和我有关系。但是田警官,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不记得自己做过这种事情。不需要别人来鉴定,我自己就能判断出来,这不是精神病是什么?因为抑郁症,我已经很久没有去上课了。现在又是这个,看来还真是被彭老师说中了,我真的已经无药可救。”

    眼前的这个女孩,只是被情绪和压力逼到绝望的普通年轻人。抑郁症的表现倒是挺明显的,但精神分裂症?不是她在撒谎,就是另有蹊跷。

    是否撒谎倒也好办。她的抑郁症应该是有就医证明的。是否真的是精神分裂也可以通过司法鉴定来甄别。

    但是,说到另有蹊跷,也不是没有另外的可能性!毕竟,她身边有一只画眉鸟妖……

    我耐着性子,继续问到:“你看见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时,身边有没有其他人?”

    王诗雨快速地瞥了我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应该和我父母的失踪没有关系吧?说的好像你会相信一样!我自己的父母都不相信。这有什么好说的,摆明是我疯了!”

    我微微笑一下,开始觉得她对自己精神状况的强调只是表象。如果刚才那些内容,不是为了逃脱惩罚而编造的故事,她应该渴望有人来证明,自己是没有疯掉的。只不过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太小,不敢说出头而已。

    我盯住她的眼睛,悠悠地说:

    “王诗雨,你可以埋怨我利用了你的信任。但是,如果你心里真的对这件事情有疑惑,哪怕只是一点点的疑惑,不妨说给我听听。我是不一定爱你,但我的世界观很开放,或许会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