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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苗征大喝一声,双脚踩镫人立起来,方天画戟在头顶舞得车轮飞转,戟牙猛得朝大汉刖了过去。挟着万钧之威,劲风掀得地上尘土也为之飞扬,倘大汉硬接下,即便他能承受,跨下坐骑也未必承受的住。可要是不接,定会连人带马劈为两半。
眼看危机至极,大汉却不慌不忙,稍一收枪,瞅准时机猛得一戳,“叮”得一声,枪尖正好戳在下落的戟枝上。如此高速运动,又在马背上颠簸乱颤,这一枪的准头不可谓不神。寸劲荡的苗征双手发麻,再也把持不住,只能眼睁睁瞧着引以为傲的方天画戟被打飞出去。
胜负立分,苗征的戟法虽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可大汉的枪术更是登峰造极。被打飞武器的苗征勒住白马,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城墙上却传来一片欢呼声。大汉刚想上去劝慰几句,忽见从敌方军阵中又杀出两人两骑,一人手持双鞭,一人手持刀剑,打马直奔苗征。
大汉只道是俩人来救同僚,没做什么反应。却见这二人径对苗征痛下杀手,一个双鞭齐舞直砸苗征背后,一个刀剑相加直劈他的头颅。大汉想要再救已是来不及了,眼见苗征即将命丧当场。只听“叮当!”两声脆响,再看苗征,双手不知从哪抽出两只手戟,一只架住刀剑,一只挡住了双鞭。
“丁彦!尉迟章!你俩什么意思?”苗征怒瞪着二人厉道。
却听使双鞭的尉迟章道:“苗征,你虽然武艺是我们八督尉中数一数二的,但你千不该万不该输给那个穷酸乞丐。为了不让你投靠敌人,我们只好清理门户了。”
丁彦也一脸坏笑道:“是啊,谁让你随便和人家打赌的,这可是战场啊兄弟,打赌还输了,那只好请你去死咯!”说完左手刀继续施压,右手剑已从戟下捅了过来。尉迟章也在同时抽出左手鞭砸向他的脸庞。而苗征此时双手架着兵器,实在避无可避,眼见就要血溅当场。忽听大汉喝了一声:“你只管使鞭的!”说话间,人马已来到近前,抖手冲着丁彦刺了两枪。
丁彦武艺也甚高明,忽觉身侧劲风乍起,忙撤回刀剑护住全身,一夹马腹逃离大汉的长枪攻击范围。他勒住马回头问道:“喂!要饭的,这是我们八督尉的家事,我劝你还是别自找麻烦。”
大汉长枪一舞,扛在肩上笑道:“若换作平时,我定不会插手。但他与我赌约在身,既然输给了我,自然已经是我的人,又怎能不管?”
“啧!看来你这人本身就是个麻烦,只能先除掉你了。”也不再答话,挥舞着双刀与大汉战在了一起。
再看苗征那边,经历了连番苦战,无论是人力还是马力都被极大的削弱,加上自己最为擅长的方天画戟被打飞到一边,苗征此刻竟已落了下风。他一边挥舞双戟对攻,一边对尉迟章道:“尉迟章,你我平日素无瓜葛,今日为何苦苦相逼?”
尉迟章闻言笑道:“我知道你们七个平时瞧不上我,今日天赐良机,只要能干掉你,我就能一跃排为第三,到时我看谁还敢对我不敬!”
“哼!你这胆小鼠辈,只会乘人之危,即便让你坐上龙老大的位子,别人也一样瞧不上你。”
“那无所谓,我只要高官厚禄,自然有人瞧得起。”他看苗征直瞟不远处的方天画戟,双鞭攻势更加凌厉,打得乒乓作响,显然武艺也十分高强。笑道:“哎哟哟,这你可别想了,我知道敌不过你那杆方天画戟,所以才趁这个时机突袭,怎会让你如愿?”渐打渐行,慢慢挡在苗征和方天戟之间。
场上的局势突变,使得每个人都目瞪口呆,不知所谓,忽然瞧见对面军阵中蒋宪拔出那柄黑剑向前一指,几个方阵的汉军登时呐喊着朝城中冲了过来。我见状恨得咬牙切齿,暗骂了一声混蛋,他一定是想趁我们无法关闭城门的时机一举攻城。刚要喊人带兵出去迎击,耳畔听得那大汉喊道:“喂!你们哥俩吃完了没,该出点力了吧!”
“噢!”两个巨灵神齐声答应,也不管场中混战的四人,径直迎向扑来的士兵。眼见越来越近,那使锤的大汉,只轻轻一挥,硕大的巨锤在他手中就像一根棒球棒一样轻盈,却扬起了大片的飞沙走石。“咣!”的一声,冲在最前面的三、四个士兵被巨锤击飞了起来砸到后面的人也跟着倒了一片。另外一个,手中一柄一百二十斤开山斧运转如飞,近身者莫不被拍飞或砍为两段。
城上的人都看傻了,仅这两人就阻断了大军的行进,他们就像两座无法逾越的高山,杵在敌人面前。威猛之姿,吓得汉军再也不敢鲁莽前冲。
陈冬见状,扥扥我的衣角说道:“将军,不如趁敌人丧胆之际率兵掩杀,必然取得大胜。”
我闻言深以为然,忙吩咐众人轻骑杀出,配合两个巨灵神掩杀汉军。丁彦、尉迟章二人本就急切间不能取胜,突见城内杀出大量军马急忙舍了对手,策马往回奔去。
我一马当先,领着军马直冲敌方阵地。汉军见我们气势汹涌,吓得扭头便走。冲杀中,我一眼瞧见尚在阻止逃兵的蒋宪,想起他的种种恶行,顿时起了杀心,策马舞剑直削过去。蒋宪瞥见我飞马赶来,着实吃了一惊,忙用黑剑挡了一剑,随手又一挥,调马就跑。我刚要去追,鼻端忽闻一股腥臭恶气,中人欲呕,紧接着一阵头晕目眩,“噗通”一下摔下马来。
我方人马见状,赶紧舍了敌兵,纷纷跑过来救。刘子安死命掐住我的人中,好一会儿才醒了过来。我揉着疼痛欲裂的脑袋,茫然的看着众人,对他们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你!”刘子安嗔道:“刚才还威风凛凛的冲在最前面,怎么一下子就堕马了?幸好身后没有马匹经过,否则你现在早给踏成肉饼了,多吓人!”
“这是中了尸气。”我正奇怪说话的是谁,见那使枪的大汉拨开众人挤了进来笑道:“行啊小子,想不到这才过了几年,你不但把四妹给找了回来,感情还好了这么多?怎么?我是不是错过你俩的喜酒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狂跳不已。仔细看他模样,虽然一脸的黢黑滋泥,笑得非常过分,却是化成灰我都难以忘记的脸庞。
“子阶!”我一跃而起跳到他身上,激动与思念之情升华成液体,从眼眶中不自禁的喷涌而出,久久不能自制。
白且也很感动,但依然笑道:“好啦!大老爷们还这么爱哭,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让弟妹看着羞不羞?”
刘子安被他臊得满脸通红,眼泪也止不住的淌显然也十分的激动,嘴上却硬道:“去你的!谁是你弟妹!?这么久不见,张口就没个正经!”
白且哈哈笑道:“好好!四妹!来抱抱!”
“不要!脏兮兮的,我怕生跳蚤!”
“哎~”白且也不顾她挣扎,硬将她拽进怀里,刘子安这才放开情绪嚎啕哭了起来。
“你大爷的!提早下山也不说一声!不是说好五年嘛!?是不是被童老爷子给赶下山了!”我收敛起激动的情绪笑道。
“喂!我只说五年之内,可没说五年,凭我的能力,四年学的妥妥的。”
我看他抱着刘子安不肯撒手,一把夺了过来道:“差不多行了啊,你要抱等打完仗抱你家蔡文姬去!”
众人一通哄笑,白且又和封准等熟人挨个打了招呼,见汉军都被赶回了营寨,我们这才上马边说边笑往城里走去。走到城门前,却见苗征手持方天画戟,立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十分尴尬。我给林逸飞使了个眼色,他笑着上去道:“怎么着?认不认帐?要不认账,你现在就走吧!”
苗征挠挠头,又回复到那毫无干劲儿的状态道:“回去?去哪儿?你也看到了,其他的八督尉都憋着劲儿要杀我,哪有地方可回?”
白且闻言上前笑道:“要不嫌弃,就和我们一起吧,凌天嗣那瞧不上你,在我们这儿你可是一员先锋大将啊!”
“啧!”苗征把戟扛在肩上道:“不过你可得常给我切磋,要是让我打不痛快了,我可说走就走。”说着,还瞥了一眼刘子安,把我恨地急忙挡在他俩中间,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紧紧盯着他。
“呵呵!行!随你的便!”一行人慢慢悠悠的回到城里,安排完琐事,大排宴筵。美其名曰庆功宴,其实就是找个由头,给白且他们接风洗尘。宴席上,那对双胞胎的饭量惊得大家眼都直了,一个人起码要吃三个人的分量。照这么下去,存粮可真的很难撑到年底。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白且问道:“这两位壮士是谁?”
“哦!我忘了介绍了!”白且朗声说道:“这两位是一对双胞胎。哥哥使一把开山斧,名叫牛奕尧;弟弟使一把巨锤,名叫牛奕舜。他二人是幽州新手村临渝的天选者,是在我去北平的路上认识的。”
“北平?”我不由奇道:“你还去了北平?那不是公孙瓒的地盘吗?去那儿干嘛?”
“我也是受人之托。”白且喝了口酒说:“其实我在年前就下山了,在赵家村过了个年。”
“哦?赵开兄他们怎样了?”
“好着呢!你知道吗?人家两年生了两个娃!牛不?”
“这么猛!?”
“就是说嘛!这不刚过了年,幽云十六骑的青龙就带着人来到了赵家村,说是来招兵。”
“招兵?给公孙瓒招兵为何要千里迢迢跑到常山?”
“不是,他是给自己招。青龙在去年建了一个军团,已有四五千人的规模。他只所以跑这么远去招兵,也是要对抗凌天嗣的军队,拯救临渝。我本来也担心东莱,想要尽快出发,后来听说你已经赶了过去,料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又架不住青龙的一再邀请,这才随他们一起去了临渝。日赶夜赶,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有一半的天选者被杀,要不是有这哥俩奋死抵抗,恐怕临渝早就全军覆灭。”
“那这兄弟俩怎么跟着你来到了沛城?”
“嗨!还不是因为青龙这小子?他把其他人都收编了,看这俩人饭量有点吓人,硬是不敢收,没办法,我只好管他们吃喝,徒步来到沛城。”
“不是,他幽云十六骑那么牛,还怕管不了两人吃饭?青龙也有点太小气了吧?再说了,就不能送你们两匹马?”
“哈哈哈哈!”白且笑得前仰后合。“这事儿还真不能怪他,青龙个苦哈哈的当兵的,能凑齐那一千万钱建个军团实属不易。听说公孙瓒最近用兵也很吃紧,给青龙的兵粮军饷也不是很多,他也是无奈啊,否则这么两个猛士,他怎么舍得放走。其实这哥们儿已经很够意思了,一听说你们被围在沛城,二话不说就带人过来解围,很是不容易,你就别怨他了昂。”
“什么!?”我猛得站了起来。“你说幽云十六骑赶来帮咱们?”
“是啊!否则你以为是谁把苗征那三万大军拖了半个多月的?他们现在正扼住敌方的兵粮要道,化装成马贼见官兵的车就抢。否则我还没到,你们可能就被灭了。”
“啧!”苗征挠挠头,懒洋洋的说:“我就说哪儿来这么帮悍匪?行动迅速还极听指挥,搞了半天是白马义从啊,难怪折腾了我一路。”
白且笑道:“你也不赖啊,你以一己之力对五个幽云十六骑的好手,竟未落下风,这八督尉中数一数二的武艺看来也不是吹出来的。”
“是啊!”我咬牙切齿地道:“连我四妹都被生擒了去,还差点带到敌营里。”
苗征急忙摆手笑道:“喂喂!白头军师怎么能这么小心眼?我对嫂夫人没别的意思,纯粹仰慕她的武艺而已。”众人见状都被逗得哈哈大笑,一场误会也就此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