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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尘说的那个地方便是他以往在皇宫里的宫殿。 虽说百里尘现在再外面已经有了自己的府邸,但是这边的宫殿却还是有宫女,太监在打理,倒也很是整洁。
百里尘见云澜要给太后做长寿面,便觉着这里是最好的地方。一来,这里离着太后的慈宁宫近些,若是做好从御膳房个端过来,面条不凉了怕也是会胀了。他见着太后的样子,怕是胃口不会好到哪里去,若是面条涨了,太后定是更加没了胃口。
小东西看着太后不吃,心里自然会难过。
二来,御膳房鱼目混杂,太后这病来的这般突然,定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若是这个时候有人在面中在动什么手脚,想要陷害了小东西。定会让她猝不及防。所以,这也是他为什么不让云澜去了御膳房最主要的原因。
三来,他还未曾看到过小东西下厨的样子,母妃曾经说,人为心爱之人做饭的样子是最美的。他虽然还未等到小东西能为他亲自下厨做了东西,但是这个样子,他要一个人欣赏。
所以,在九王爷宫殿内的小厨房中,百里尘慵懒的靠在门口,静静的欣赏着云澜在择菜,眸底里满是柔情。
“太后身子这般的虚弱,定是不能吃了太过油腻的东西,但是这里的食材也有限,怎么办呢?”云澜并不善下厨,她唯一会做的也只是这么一道长寿面,看着百里尘匆忙间让人准备食材,心里很是怨恨自己。
云澜,你当真是无用,到了这个时候连亲手做碗面条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你还有什么用?
“本王与你一起做。”看着她望着那些个蔬菜团团转,百里尘走了过来,随手捻了几颗青菜,“本王虽然不知道长寿面怎么做,但是母妃还在世的时候,经常给本王下了简单的青菜鸡蛋面,虽说简单,但是味道也是极好。”
“百里尘……”云澜泛着迷蒙的水眸感激的望了他一眼,然后伸手就想去拿了前面的菜刀,将青菜切了。
百里尘却将她拥在怀里,用另外一只手包裹住她握着菜刀的手,“菜刀危险,本王与你一起。”他一手放在青菜上,一手握着菜刀,有条不紊的切着。
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梅花香味,云澜的心神渐渐的安定了下来。
“原来王爷会切菜啊。”云澜看着被切断平均的青菜,想起上次自己及笄之日,他带着自己去了一个竹屋中,想给自己做菜,却是连鱼鳞都不刮,还说什么身体肤受之父母,要给鱼一个尊严。不由得笑了起来。神经没放松下来不少。
“你啊!”百里尘猜到了云澜在想了什么,轻声哼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撇过了俊脸,只是那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着红晕,“本王与你一样,只会下了一个面条,那还是母妃还在的时候。”
“你母妃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云澜感觉到他的手有些微顿,不由得抬头,却见他也低头看着自己,眸子里满是挡不住的深情。
“是啊。”忽然,百里尘握着菜的手抬了上来,蒙住了她的眼睛,不让云澜看到他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悲凉,“她很温柔也很漂亮。”
云澜虽然眼前一片漆黑,却是能够感觉到百里尘心里的低落,他应该也很想他母妃吧,前朝的皇子,如今的九王爷,他的背后定是受了常人难以接受的苦才是。
“不过,本王早已经忘记了母妃长了什么样子,如今也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了。”感受到掌间睫毛轻轻的擦着自己,百里尘放下了手,低着头拥着她,贴着她耳畔低声道,“如今,本王不是有你了吗?”
他这分明是找了机会占自己的便宜,云澜用余光撇了他一眼,不过,却也是没说了什么。
“那王爷可否会……煎鸡蛋?”云澜为难的问道。
“那是自然。”百里尘说着,便放开了云澜,让她去注意火势,自己便拿了两三个鸡蛋过来,轻轻敲开,不急不躁的下锅煎着。
云澜望了眼生火了的地方,见火势微弱,便又添了两块柴火进去,一切妥当,便抬眸望了一眼百里尘。
即便是在厨房这般地方,百里尘那天生的贵气便是常人不能所匹敌的,
“小王妃,是不是觉得本王越来越俊美了?”百里尘突然抬眸,狭长的凤眸里满是玩味,使云澜面红心跳,下意识的垂下了头。
“小东西。”他却走了过来,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捻起云澜的下巴,欣赏着她满是红霞的俏脸,认真的道,“往后本王再也不会离开了你,原谅本王好吗?”
“我……你……”云澜楞在那里。
“你心里是有本王的。”他说的很肯定,动作虽然轻柔,却是不曾给了云澜丝毫的退缩,云澜能够从他狭长的凤眸里看出认真,内心的那道围墙,正在一点一点的倒塌,“本王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小东西,本王答应你永远都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等所有的事情结束完之后,你不在是云家的大小姐,本王也不是北苍国的九王爷,我们到一个无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跟寻常百姓一样,过着粗茶淡饭的日子,你可是愿意?”
“寻常百姓?粗茶淡饭?”云澜喃喃自语,望着他满是真诚的俊脸,他心里满是苦涩,他们真的可以远离了这些凡事,过着平凡的生活吗?
可是,那样子的他让她不得不信。
她不知道往后还会生什么事情,但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答应我的你可不许反悔,哪怕你是九王爷也不可以反悔。”太后的事情,无疑不在告诉她要学会珍惜眼前人,不要等到了人不在了,才开始后悔。
“自然,君子一言快马一鞭。”百里尘高兴的整个身子都在微微轻颤。
“但是……”云澜有些犹豫的望了一眼百里尘,让百里尘整个心都提了起来,莫不是这小东西反悔了,若真是这般,他定是会狠狠的打她一顿,绝对不允许她反悔。
看着他有些提心吊胆的样子,云澜伸出小手指着锅说,“王爷……这个鸡蛋怕是烧焦了。”
“啊?”百里尘显然是没想到云澜会说了鸡蛋,楞了下,等回过神来,再去看了锅里的鸡蛋,早已经黑乎乎的不成了一团,他俊脸再次闪过一丝尴尬的红晕,嘿嘿傻笑了两下,将那个烧的黑乎乎的鸡蛋丢在了一旁。
小东西都答应他了,管它干嘛。
云澜见状,嘴角露出一丝轻笑,原来这就是幸福的味道。
这次,百里尘再也没去看了云澜,只安心的煎着鸡蛋,很快,两个金黄的鸡蛋便放在了碗中,云澜过去,在百里尘悉心的指导下,这碗青菜鸡蛋面倒也是做的很是舒畅,很快,便端着面回了慈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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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儿,你回来了啊。”这次太后倒是未曾睡下,只是安静的靠在软垫上,望着门外,好似在等了云澜。
“嗯,太后澜儿回来了。”云澜见太后好似精神不错,面上的笑意越的欢畅起来,然后,拿着一起一个小勺子,先喂着太后喝了两口面汤,让她暖了暖胃,一边柔声道,“太后,您若是往后想吃面,澜儿天天煮给你吃好不好?”
“好好好,哀家的澜儿当真是暖心。哀家啊,总算没有白疼了你。”太后咬了口荷包蛋,假装没有看到云澜眼中的泪花,开心的道。
她这一生,活着唯一的希望便是替先皇守护着这北苍国,如今,北苍国一片繁华,她这颗心也就落下了。要说牵挂,也只有眼前云澜这么一个牵挂。自己的身体哪里能不明白,怕自己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但是看到云澜和百里尘这般恩爱的样子,她也放下了心,澜儿,往后无论怎么样,百里尘一定会保护你的,哀家也就彻底的了无了牵挂,可以去陪了先帝。
云澜鼻间微微泛酸,瞧着太后吃了大半碗的面,心里却是更加难过起来,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让眼泪滴落下来,微笑道,“太后,您一定要快些好,九王爷那日在喜宴上这般欺负了澜儿,澜儿还想等您好了之后,让您帮着欺负回去呢。太后,澜儿还未给您敬了茶,还未替您磕头,您……一咬好起来。”
“好好好,到时候你这丫头可是要心疼的。”太后打趣的道,云澜是她打小看着长大的,她能不了解了她的性子,虽说这孩子性子是清冷了些,但是会对她好,她便是加倍对谁好。
“太后,您这般笑澜儿,澜儿可是不依的。”云澜用力的咬了咬唇,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好,哀家这老婆子不笑澜儿。”太后满脸的欣慰,望了眼始终站在一旁不语的百里尘。他有他的性子长得可真是像极了,可是,今生他们无缘,若是有来世,她也希望能够一生一双人,或许,她这般努力的想要云澜嫁给他,怕也是想完成了自己的那个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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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是在用了晚膳的时候走的,她走的很安详,唇角还微微带着笑。
云澜闻言赶到的时候,太后身穿大红的龙凤嫁衣,妆容精致,不像方才见到那边的昏黄。她似乎是很优雅的坐在床上,像一个等待着新郎进来的娇羞新娘。
云澜冲过去抱住了太后,她的身子早已经僵硬,大滴的泪水滑落,打湿在嫁衣上,像是开出一朵极是好看的彼岸花来。
百里尘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走到云澜身边,摸着云澜的头安抚着。
“太后一定去找了先帝对吗?”她在死前这般精心的装扮自己,肯定是不想让先帝看到她憔悴的一面。
百里尘微微一愣,薄唇缓缓轻启,“傻丫头……”望着她那双满是泪水的眸子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过了良久,才紧紧的拥着她,“太后心里一定是开心的。”
“百里尘,太后会不会只是睡着了,她会不会在醒来……”云澜后背感触到百里尘温度,低低的哭了起来,破碎的声音像是在拼命压抑一般,让人闻声都流泪。
那是百里尘第一次见云澜哭的这般的伤心,即便是那次在婚宴上,她被他这般无情的舍弃,她亦是十分的坚强。
“傻丫头……”
云澜不知道自己抱着太后的尸体哭了多久,直到皇上赶过来,方才放了手,慈宁宫的宫人一下子忙了起来,布置着灵堂。
百里尘则是跟着皇上去商量了事情,云澜一个人呆呆的靠在太后的寝殿,望着天边出来的明月,流着眼泪。
“云小姐。”突然,身后传来桂香的声音。
云澜闻声,便回过了头,只见桂香眼眸通红,满脸的悲伤之色,定定的望着她,眸子幽深无比。
“云小姐……”见云澜双眸迷蒙,桂香唇角闪过一丝轻笑,眼神中一闪而光一丝精光,“太后她老人家的灵堂布置妥当了,奴婢找了好些个地方都找不到云小姐,便想着您一定还在太后的寝殿,云小姐,要去太后的灵堂看看吗?”
“桂香姐姐——”云澜回过神,有些恍惚,觉得桂香好像有些不同,“劳烦你带路。”
桂香点了点头,泪水却毫无预兆的流了下来,伏在桌子上便痛哭了起来,“太后为人一向心善,怎么好端端的就这么去了,奴婢伺候了她这么久,太后怎么连一句话都不跟奴婢叮嘱呢?这让奴婢往后可怎么活啊?”
云澜见状,以为方才是因为自己哭了太久,出现了幻觉,忙走了过去安慰道,“桂香姐姐,太后走了,我会向皇上求情,让他准你出宫。到时候云澜定是会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给你选了一个良胥,太后若是地下有知,定也会安心的。”
“云小姐,自打奴婢进宫以后,就不曾打算了出了宫。奴婢跟了太后最久,太后走了,云小姐可不可以让奴婢去太后的饰盒里挑了一样东西,给奴婢留作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