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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来到了陈家。
进了院子后,秦书淮便站到了邱大力的身后,按照邱大力的话说,这时候就没他说话的份了。
这时,从马车里下来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人,妇人一双玲珑凤眼东顾西盼,一副花开笑靥喜气盈盈,迈着婀娜步来到戚氏跟前,先行了一个女子礼。
“贱妇人查氏,问戚奶奶好!”
戚氏微微一愣,道,“这位是?”
查氏嘻嘻一笑,话还没出口就先笑了起来。
“戚奶奶,听闻贵府有女,年方二八,秀外慧中、温柔贤淑、通情明礼、玲珑剔透,窈窕之姿,淑女之风更是远近闻名,仰赖陈家高第门风,闺阁之中出凤凰。今有通州秦府公子书淮,年有十六,仪表堂堂、气宇非凡、玉树临风、年少有成,又才华横溢、克谨至孝,通州城内无人不知。贵府小姐与秦家公子可谓郎才女貌,实乃天造地设的一对。因此,今儿贱妇特受秦公子的师父之托,前来向奶奶说这个大媒!赐准与否,求戚奶奶做主!”
一番话说得如行云流水,一口气说完,中间都不带换气的。不愧是邱大力花了高价请来的通州城里最有名的媒婆。
所有人顿时都呆若木鸡。
虽说村里人时常拿陈晴儿开玩笑,说秦书淮是她男人云云,但是大多数人心里明白,秦书淮和陈晴儿相处不过短短几天,又能有多少感情了?更关键的是,秦书淮是什么身份?堂堂江河帮的帮主!不仅如此,他现在还是整个通州都在热议的大人物。前几天张木匠跟李蛋全一块进城买山货,就听说江河帮现在已经是运河三霸之一了。乖乖,人都掌管运河了,一年得有多少收入?手下又得有多少人?又听说他还帮百姓打鞑子,现在连朝廷都给他几分面子!要知道他才十六岁!要等他到了而立之年、不惑之岁,那还不名震天下、威震大明?这等少年雄才,又怎么会看上咱村里一个小丫头?
至于陈晴儿,此时整个人都已经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像一尊泥塑般呆在当场。
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发的急促了。
噗通!噗通!
仿佛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他……真的要娶我?这是在做梦吗?
呆了许久,大脑终于缓了过来,又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让她有些眩晕。
不,这肯定是在做梦。她想掐掐自己的手,还没用力却又放开了。
笨死了个猪的,管它是不是做梦呢,就算是做梦,这么好的梦干嘛要醒过来?
戚氏也是一脸的不敢相信,张着皱巴巴的嘴,半晌说不出话来。虽然她知道自己宝贝孙女的心事,心底里也想过这种可能性,但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真的会来,还来得如此之快!
未等戚氏开口,邱大力又走到她跟前,庄重地一拜,又郑重其事地说道,“戚奶奶,晚辈邱大力,是秦书淮的师父。小徒无父无母,我这个做师父的便是他的父亲了。今日在下前来,便是求戚奶奶赐准小徒与令孙女的婚事。在下一介武夫,不太会说话,便只对戚奶奶说一句话。令孙女若是嫁给小徒,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自不必说,将来小徒如果敢欺负她,我邱大力一定狠狠地揍他!”
戚氏又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之后挺了挺身子,郑重地说道,“秦公子人品相貌俱佳,老身心中了然。陈家家主早逝,老身代家主持家,虽清贫却不敢忘家规门训,有赖陈家门风和先祖保佑,我孙女晴儿也算是名节清白、温良贤淑、通情明礼,与秦公子倒是般配。不过,婚姻大事非儿戏,容老身细细思量。”
说罢,拉着呆在一旁不知所措的陈晴儿进了屋,然后又关上了门。
秦书淮一愣,他本以为戚氏肯定会一口答应,没想到对方还要“细细思量”,这是几个意思?
赖三儿也是一脸懵逼,说道,“咋?咱帮主这条件都要思量一番?嘿,这老太婆!”
邱大力转过身踹了赖三儿一脚,笑骂道,“小王八羔子,戚奶奶以后就是你老祖宗,再贫嘴回头把你舌头割了。”
“啊?她同意了?”
查氏笑呵呵地过来解释道,“当然同意了。谁会拒绝秦帮主这等少年俊才?不过啊,人家是女方,总得矜持点不是,不能说你来求亲马上就答应了啊。嗯……老太太这做派,到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一般村里人,可没这么多规矩。”
秦书淮听完便明白了,心里也是一笑,原来古代结婚还有这么多规矩。也不知固执的戚氏,对三天后就成婚会不会有意见?可别再来太多规矩,我可等不起。
查氏又笑着对马车旁的人说道,“好啦,恭送聘礼!”
马车上的红绸子掀开,只见上头是十来个装饰考究的箱子,每个箱子上都雕龙画凤,精致至极,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拿出来的。别说里头的东西,就单单是那几个箱子的价钱,就够全村人吃个十年八年的了。
一个个沉甸甸的箱子被抬了进来,老道扯着嗓子喊起了礼单。
“秦府聘礼:黄金三百两~”
“雪花纹银五千两~”
“上等玉如意一对”
……
每喊一声都会引发村民的一阵惊呼,惊愕之情都溢于言表。
陈晴儿听着屋外的喊声和大伙儿惊呼声,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不敢相信这是事实。
戚氏拉着陈晴儿的手,一脸的慈爱,一双老眼中却是盈盈闪烁。
“晴儿,你要嫁人啦!奶奶……真高兴。”
“奶奶,我、我才不嫁人呢。我要陪着奶奶。”
“呵呵,莫要嘴硬啦。奶奶知道你的心思。秦公子这般俊才,他能看上你是咱们陈家的福气。不过啊,你也莫要自卑。他将来便是封王拜相,你也是他的原配,能与他举案齐眉的只能是你!”
陈晴儿不禁羞涩地一笑,“奶奶,你说到哪去了!”
戚氏也慈爱的一笑,“还有,秦公子是做大事的人,你要明礼懂节,好好帮他操持家里,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你与他成了婚,敬儿又在他手下当差,等小书、小礼长大,也让他们加入江河帮。从今往后咱们陈家便与秦公子共进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