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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慕仙听孙悟空保证,不置可否,缓步向前行去。
孙悟空跟在张慕仙身后,随着张慕仙缓步行走,心情却越来越沉重。
“我这是怎么了?”孙悟空感觉身前的张慕仙就似一座移动的大山。
“以我的法力,即便面对大罗金仙,也不会有力不从心之感,莫非张灵官的法力又有进益?那他到了何等境地?”孙悟空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张慕仙原本已是三界最顶尖的大能,若是再有进步,岂不是能与玉帝、佛祖、鲲鹏比肩?
更有一点,令孙悟空疑惑。
西行取经计划,乃是如来首倡,对如来最为有利。可是自取经以来,张慕仙对取经计划过分上心了,这不合常理。
就以这次孙悟空遇险来说,本该如来出面,偏偏张慕仙出现了。
“你的神通法力已臻金仙绝顶,即便普通的大罗金仙也不是你的对手,可是若想仗此扫荡妖族,依然不够看。”张慕仙行至村头,缓缓开口说道。
“灵官大人有何教诲?”孙悟空是天生石猴,严格来说也是妖族的一员,可是他却从未将自己当过妖族。
张慕仙悠然转过身,向孙悟空道:“若我所料不错,你下一步将会带着取经队伍前往西凉女国。”
孙悟空先是骇然,接着脸色有些发红,喏喏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张慕仙平静道:“不但我能看出来,其他人也能看出来,否则你岂有这场劫难?”
孙悟空默然,他想到了张道陵,可是却只能将这种想法压在心中。
张慕仙突然说道:“西梁女国之后,你去趟祭赛国。”
“为什么?”孙悟空愕然,张慕仙的话跳跃性太大,令他很难适应。
张慕仙摇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
“装神弄鬼!”孙悟空冷哼一声,颇为不屑。
张慕仙摇摇头,一步跨出,消失在孙悟空视线之中。
这时噪杂的敲锣打鼓声传来,孙悟空抬起头,看到无数村民涌来,人群正前方是唐僧、猪八戒、沙僧三人。
孙悟空强压下伤势,迎接向人群。
“悟空,听八戒说你受伤了?”唐僧趋前几步,抓住孙悟空的手,嘘寒问暖。
孙悟空一个激灵,撒开唐僧,笑道:“师傅,莫听八戒胡说,俺老孙纵横不败,拥有降龙伏虎的本事,一条小蛇岂能伤我?”说完他一连翻出几个跟头,又向唐僧展示肌肉。
猪八戒眼神闪烁,心中暗道:“张慕仙定是给了猴子好处,否则他不能恢复如此之快。张天师千算万算,未算到张慕仙会出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以后再没有除掉孙悟空的机会了。”
村民一路欢送,将孙悟空等人送至七绝岭,果然见一条羊肠小道,其中填满落地的柿子,腥臭难闻。
“长老,七绝岭绵延八百里,只有一条羊肠小路通行。”一个老者用衣袖捂着鼻子,指着山路向唐僧道。
唐僧看向孙悟空,孙悟空先前可是保证过,能顺利通过的。
孙悟空向猪八戒道:“八戒,你食肠宽大,这里就交给你了。”
猪八戒一脸黑线,我食肠宽大,只是吃饭多,这路上累积如此的多柿子,早已化作屎,我可不吃屎。
孙悟空见猪八戒一脸为难,冷哼道:“八戒,取经队伍陷入困难,你不肯出把力吗?”
猪八戒刚刚暗算孙悟空物,正是心虚之时,暗道:“虽有张灵官前言,我毕竟差点要了猴子的命,他必不会善罢甘休。罢了,罢了,他要看我笑话,我让他出口气便是。”
猪八戒深吸一口,迎风便涨,瞬间化作一只百丈长的黑毛野猪。他怪加一声,向前一跃,来到小路前,嘴巴一张,将数万斤柿屎吞入腹中。
孙悟空拍手笑道:“妙极妙极!八戒你在前开路,咱们一天行出百余里不成问题。”
猪八戒不敢反驳,强忍心中呕吐的感觉,吞着柿屎艰难前行。
村名为唐僧一行准备很多食物,孙悟空却以出家人四大皆空为理由,全部拒绝。
猪八戒心中暗自发苦,他运转神通,消耗能量惊人,孙悟空却不让他进食,只能消耗本源。
取经一行人,猪八戒在前开路,一路沿着七绝岭羊肠小道前行。
猪八戒尽展神通,白龙马四蹄飘飞,不过五日功夫,已走完八百里路程。、
猪八戒恢复本体,蹲在地上哇哇大吐起来。
“二师兄,你五天午夜没有进食,我给你弄了点稀粥。”沙僧将一碗稀粥断在猪八戒身前。
猪八戒看到稀粥,又哇哇狂吐起来。
唐僧一脸担忧,孙悟空笑道:“师傅莫要忧虑,俺老孙当年也学过医,待我领着八戒寻些草药,一副草药下去,保管他恢复元气。”
唐僧疑惑道:“我看八戒行动艰难,不若你将草药取来,咱们就地熬制,免得八戒颠簸之苦。”
孙悟空笑道:“师傅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孙这是秘方,所寻草药特殊,只能当场服食,不能采摘。”
唐僧双掌合十,道:“快去,快去。”
孙悟空抓起猪八戒,一纵身跳上筋斗云,瞬间远去千里。
“师兄,我错了,你饶过我吧!”孙悟空将猪八戒从云头掷下,取出金箍棒,对着猪八戒全身敲打起来。
猪八戒滚地躲避,却哪里躲得过,瞬间被击中十数棍。
“老猪,你隐藏挺深啊,竟然敢阴我?”孙悟空一边用金箍棒敲打猪八戒,一边阴恻恻说道。
“猴哥,是老猪鬼迷心窍,妄图大师兄之位,你打死我吧!”猪八戒当然不敢供出张道陵。
孙悟空见猪八戒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又敲打几棒,觉得索然无味,就停了手。
猪八戒全身淤青,他不敢运功消去淤青,向孙悟空可怜兮兮道:“猴哥,我错了!”
孙悟空虽用金箍棒敲打猪八戒,却也没有下狠手,否则猪八戒岂会不反抗?他功夫虽不如孙悟空,却也相差无几。
不过若二人交手,猪八戒必输无疑。猪八戒罪犯天条,误投猪胎,沾染上猪的惰性,心志比之天生石猴的孙悟空差十万八千里,若二人生死之战,赢的肯定是孙悟空。
“既然知错了,你想如何将功折罪?”孙悟空冷哼道。
猪八戒作了个揖,恭敬道:“老猪悉听猴哥安排。”
“真的?”孙悟空心中一动,反问道。
猪八戒不知孙悟空又打什么主意,只得硬着头皮点点头。
……
骄阳似火,取经队伍迎着烈日前行。
“悟空,为师渴了,你去寻些水来。”唐僧喉咙冒火,向孙悟空说道。
孙悟空在前领路,头也不回道:“师傅,你再忍耐片刻,前面就是水源了。”
唐僧心生不悦,若在以往,他早就开骂了,如今取经队伍以孙悟空为主,猪八戒在七绝岭之后也老实下来,他不敢责骂孙悟空。
“悟空,你刚才说前面就是水源,可是已经行走一个时辰了,仍然未见水源,俗话说望山跑死马,怕是离水源很远呢。”唐僧斟词酌句道。
正说话间,哗哗的流水声传入四人耳中。
“水源到了!”孙悟空向前一指。
唐僧举目望去,见前方一道小河,澄澄清水,湛湛寒波,忙勒过马观看,见河那边有柳阴垂碧。
师徒四人行至河边,孙悟空向猪八戒道:“八戒,师傅渴了,你还不去取些水来。”
沙僧目光一凝,看了孙悟空一眼,欲言又止。
猪八戒从行礼中取出金钵,在河边选择水流较缓的地方取一钵清水递给唐僧。
唐僧沿河望去,只见河流上下不见一艘船只,不见一个艄公,甚至无鸟兽在河边饮水,暗道:“今日天气炎热,这里水流清澈,怎会没有活物饮水?大大不妥。”
“沙僧,为师见你今日出汗甚多,你先喝吧。”唐僧向沙僧道。
沙僧脸色一变,笑道:“师傅,你莫看我出汗多,实则是因为当年在流沙河饮水太多,如今腹中还有三万斤河水呢。”他说话间,又摇晃肚皮,听到肚中咣当作响,正是水声。
唐僧见沙僧不敢饮用,望向孙悟空,孙悟空将头撇向一边,根本不予理会。
“师傅,老猪口渴了,正要吃嘞!”猪八戒一顿牛饮,喝下半钵水,将剩余小半递给唐僧。
唐僧暗道:“这三个徒弟,还是八戒最贴心,可惜,可惜。。。。。。”
唐僧摇摇头,将半钵盂清水喝下,望着河水发愁道:“此间没有艄公,如何渡河?”
孙悟空伸手向柳阴处一指,道:“那里有人家,一定是摆渡的。”
唐僧举目望去,心中暗道:“我刚才观看,那里分明空无一物,怎滴出现一处人家?”
八戒厉声高叫道:“摆渡的!撑船过来!”连叫几遍,只见那柳阴里面,咿咿哑哑的,撑出一只船儿。
那船儿须臾顶岸。有梢子叫云:“过河的,这里去。”
孙悟空近于船边道:“你是摆渡的?”
船上是一名妇人,她点头道:“是。”
唐僧疑惑道:“梢公如何不在,却着梢婆撑船?”
妇人微笑不答,沙和尚将行李挑上去,行者扶着师父上跳,然后顺过船来,八戒牵上白马,收了跳板。那妇人撑开船,摇动桨,顷刻间过了河。身登西岸,长老教沙僧解开包,取几文钱钞与她。妇人更不争多寡,将缆拴在傍水的桩上,笑嘻嘻径入庄屋里去了。
师徒四人正要找路西行,唐僧却捂着腹部呻吟道:“腹痛!”
猪八戒随后道:“我也有些腹痛!”
沙僧道:“想是吃冷水了?”说未毕,唐僧唤道:“疼的紧!”
猪八戒也道:“疼得紧!”
他两个疼痛难禁,渐渐肚子大了。用手摸时,似有血团肉块,不住的骨冗骨冗乱动。
孙悟空道:“师父,前方就是人家,我们且去化他些热汤与你吃,就问可有卖药的,讨贴药,与你治治腹痛。”
唐僧闻言甚喜,却打白马。不一时,到了村舍门口下马。但只见那门儿外有一个老婆婆,端坐在草墩上绩麻。
孙悟空上前,打个问讯道:“婆婆,贫僧是东土大唐来的,我师父乃唐朝御弟。因为过河吃了河水,觉肚腹疼痛。”
那婆婆喜哈哈的道:“你们在那边河里吃水来?”
孙悟空道:“是,在此东边清水河吃的。”
那婆婆欣欣的笑道:“好耍子!好耍子!你都进来,我与你说。”
孙悟空即搀唐僧,沙僧即扶猪八戒。两人声声唤唤,腆着肚子,一个个只疼得面黄眉皱,入草舍坐下。
孙悟空只叫道:“婆婆,是必烧些热汤与我师父。”
那婆婆且不烧汤,笑唏唏跑走后边,叫道:“你们来看,你们来看!”
那里面,蹼蹼踏的,又走出两三个半老不老的妇人,都来望着唐僧洒笑。
孙悟空大怒,喝了一声,扯住那老婆子道:“快早烧汤,我饶了你!”
那婆子战兢兢的道:“爷爷呀,我烧汤也不济事,也治不得他两个肚疼。你放了我,等我说。”
孙悟空松开手,那婆子道:“我这里乃是西梁女国。我们这一国尽是女人,更无男子,故此见了你们欢喜。你师父吃的那水不好了。那条河,唤做子母河。我那国王城外,还有一座迎阳馆驿,驿门外有一个‘照胎泉’。我这里人,但得年登二十岁以上,方敢去吃那河里水。吃水之后,便觉腹痛有胎。至三日之后,到那迎阳馆照胎水边照去。若照得有了双影,便就降生孩儿。你师吃了子母河水,以此成了胎气,也不日要生孩子。热汤怎么治得?”
唐僧闻言,大惊失色道:“徒弟啊!似此怎了?”
八戒扭腰撒胯的哼道:“爷爷啊!要生孩子,我们却是男身!那里开得产门?如何脱得出来?”
孙悟空笑道:“古人云:‘瓜熟自落。’若到那个时节,一定从胁下裂个窟窿,钻出来也。”八戒见说,战兢兢,唐僧更是满头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