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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老奴万不敢收!”昔掌事还是退却一步,并不接受。
“香菱……这礼原不是晚儿给你备下的。您瞧……这字迹……”药婆上前一步拉过昔掌事,指了指木匣外延,随着微风缓缓轻轻飘着的红丝带。“虽已蒙尘,可是你也该认得的!”
昔掌事原本只以为这是端郡王府给自己备下的厚礼,却没有细看。直到院外她扫了一眼,便已经是心中有数,如今定眼瞧过去,一个‘昔’字跃然眼前,再细心一看昔字后面还缀了四个字:香菱姑姑。
“是阳儿……朝阳郡主留给奴婢的?”昔掌事声音微颤,颤颤巍巍的双手接过药婆手中的木匣。小心翼翼的拉过那条纤细的丝带,老泪横流。
“原本……这还是柴王特地从北域给朝阳寻来的。你少年华发,阳儿一直惦记着。她自己一直没舍得用,那时候你入了宫,一直不得时机给你……后来想着趁着太后圣诞,想着拿给你……不成想,阳儿就那么去了!这一放,便是十来年了。”药婆抚摸着木匣,历尽沧桑的声音,极其悲悯。
“唉……苍天不佑,朝阳那孩子终究是太惹眼了些。若不是那日,贤妃被……陛下一怒之下治了罪。也许,朝阳还在的!”昔掌事抹了抹脸颊的泪渍,长长一叹。
冉子晚扫了一眼院门,眼眸微动。回身望向身后生机勃勃,枯枝新生,再次梨花满堂的梨树,心口微微收紧。
“姑姑……春华过来说,太后娘娘转醒了!”求实的声音从梨落阁的院门外传了进来。
“哎……对对对!太后那会儿说要见见晚儿,瞧我这记性!”昔掌事先是应了一声殿外的秋实,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感叹一声:“原本太后娘娘是打算圈进了子晚郡主在梨落阁,直到今日玄小王爷入了懿德宫,太后才想着见见你。”
“可是玄小王爷说了什么?”药婆有些紧张,太后深宫手握权柄二十载,连贞后都要忌惮几分。
“婆婆您和紫棉刚刚落脚,还是留在阁中休息一番!”提到玄歌,冉子晚望着树上的梨花出身。随即转身对着紫阙吩咐到:“院内一应事宜,你便与婆婆好声回禀。我先与昔掌事去拜见太后娘娘,晚膳便不必等了!”
“晚儿?”药婆紧张的拉了一下冉子晚的手臂:“太后娘娘喜静,你且不可犯了她老人家的忌讳!”
“嗯!”冉子晚淡淡应了一声,便跟着前头的昔掌事走出了梨落阁。
出了梨落阁,绕到懿德宫。不远不近的距离,有一小段青石铺就的小路,小路两侧野草丛生,正如冉子晚头一日进宫所见的景象。蝴蝶翻飞间夏风涌动,野兔雀跃之间草木香气。只是如今的冉子晚一面走在青石道上,心里一直思量着懿德宫那位不曾谋面的妇人。太皇太后的召见,有些超乎冉子晚的预料。原本从进入皇宫的那一刻,她便知道懿德宫的意图无非是将自己软禁。直到入了梨落阁,看到阁院中的那颗苍老的梨树,冉子晚都觉得自己便如那颗树,会守着梨落阁直到懿德宫首肯她返回端郡王王府。
“子晚郡主,似乎很出神?”萧别爽朗的声线尽是生机,周身茶花刺绣的锦袍,泛着幽蓝的色泽。他从甬道的另一端缓缓走来,带着些许莞尔,投向冉子晚的静默。
“将军!”冉子晚拉回神智,看向眼前如画镌刻的少年:“一别半月,将军无恙?”
“别之一字,别来无恙!”萧别将冉子晚那日甬道前,留给自己的话,低低的吟诵了一遍。说给自己也像是回应了冉子晚的那一问。
“无恙便好!”冉子晚微微一笑,她自然记得那日在甬道上,自己初次见到萧别想起的那句话。
“将军有礼了!”昔掌事客客气气的对着萧别俯身道礼。
“掌事大人有礼!”萧别拱了拱手,算是回礼:“这是要去懿德宫?”
“将军慢走!”昔掌事还未开口,冉子晚脱口便是这几个字。只是这逐客令下的有些漫不经心,冉子晚的神色看上去有些低迷,她并未听清萧别后来与昔掌事之间的寒暄。恍惚间,心思微微消沉,冉子晚错觉的以为萧别是在于自己道别。必定这里是皇家内院,都是女眷。按照正常的思维,萧别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因此自然而然,冉子晚只觉得萧别是路过此处。既然是路过,自然是见礼之后,便各奔东西的。
“慢走?”萧别嘴角微勾,自己很讨人厌么?明明话才说了两句半:“也……好!”
萧别话落,便大步绕过了眼睫低垂若有所思的冉子晚,独自离去。昔掌事看着冉子晚神色游离,想要开口,却终究还是将话咽了下去,静静的跟在冉子晚身后亦步亦趋。
冉子晚心里清楚,果然是太皇太后,禛帝继承皇位这么多年,却依旧能够在深宫之中把持着天.朝江山近一半的朝政,可见这个老妪深宫的权谋之术。
如今,这道懿旨让冉子晚似乎已经没有了回旋的余地。哪怕她要以云山妃妾的身份,离开帝都城已经不可能的事了。因为她不再只是端郡王府难活二八的病秧子,她的身后多了一座骊山的缘故么?
早些时候,曾听坊间传言说,如今懿德宫的太皇太后,原本并不是先帝佳偶天成的正宫。不过是因为当今的禛帝才有了如今这样的福分。可又有人说,禛帝不是因为有了当年的太后,才有了如今的帝位呢?
“晚儿!”走了百八十步,昔掌事还是听了下来,唤了一声冉子晚的名字。
“香菱姑姑!”冉子晚微微一怔抬起了头,有神的眸色敛去。淡淡的看向眼前一脸忧色的昔掌事,先是应了一声,随即改了口。“昔掌事,有何指教!”(未完待续。)